第十章 江中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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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无。鲲鹏水击三千里,组练长驱十万夫。红旗青盖互明末,黑沙白浪相吞屠。”此乃宋时诗人苏东坡游杭州钱塘江所作佳句。写的是钱塘江江水潮涌之时,那百丈惊涛浩浩东来之象。那年正是永乐四年,时值正月,在杭州钱塘江岸边一个小镇酒楼上,正有一个少年道士,穿着水合服,手执青瓷茶杯,凭栏而坐,眺望着钱塘江,正是允中。

    却说此时距他得干将剑已有四年光景,修行日久,元神已逐渐由阴化阳,法力修为已非往日可比。就在月前,他山中枯坐,运神练气,可是一连十几日,修为不见丝毫增长,问过师尊长眉之后,才得知遇见极大瓶颈,机缘一到才可勘破。如此又过十几日,机缘之事毫无头绪。他百无聊赖之中,突思忆起幼时之事,想着自己入山已有七年,空练就一身本事,反抛父母兄长在家,累年不见。如此心念一动,片刻难留,遂告知师尊长眉欲要返乡,长眉直言他魔障在即,最好在山中静坐,待劫过后,再言其它。但他归心一起,整日梦魂颠倒,修为不进反退,于是以入世修行寻找机缘为借口,再三恳求,长眉无奈,只得答应。

    见师父准许,哪里还能停留片刻,赶紧驾了剑光向东边应天方向飞去。他数年间法力大增,不过半个时辰已过川、鄂、豫三省,行了千里路程到了金陵地界。欲要归家,突然觉得心念悸动,焦躁难安,他修道多年,早已心如止水,该不会有如此景象,赶紧袖占一课,竟是有机缘将至,但卦象却是吉凶难定。他修为止步已有月余,遇见机缘哪能不动心,也不管吉凶如何,按下剑光,顺卦象指示又陆行了十多日,却是到了杭州城。

    其时明朝将天下分作两京十三司(省),而杭州正是浙江省会。其位于中原腹地,每朝每代的王亲贵族、文人墨客、商贩走卒都常聚集于此,可说自古以来都是天下第一形胜之地。允中虽出家修道,但尘心未灭,加上机缘始终不现,故在此繁华之地不由多留了几天。

    这日一早,心念突动,想着钱塘江潮涌乃天下名迹,今来杭州却是不能不看。于是驾起剑光,行至江边,找了个小镇僻处缓缓落地。镇子虽小,但游人颇多,也是热闹非常。又见镇首开阔之地有幢酒楼,上了三楼去也不进雅间,寻了个靠窗桌子,点了壶清茶,倚栏而坐。他来时正是辰时初刻,金乌初悬,见钱塘江岸边树枝、树叶和枯草上的霜露经日光照射,变成一团团淡雾轻烟,须臾又化成朝霞,美丽异常,觉得虽不如凝碧崖景色,却也是差不了多少,于是喜滋滋看了下去。待至巳末午初,雾气渐散,潮涌时辰也到,便见浪潮一层接一层滚滚东来,又过了片刻,浪头已有三四丈,只听“轰隆隆”拍岸之声,犹如雷鸣,允中自前世至今都未见过江海涌潮,看到如此波澜壮阔之象,当下不由凝神遥望。

    此时,允中正在赞叹天地自然之美妙,只听酒楼下有一阵阵喜庆敲打之声传来,向下一撇,却是二三十人组成的仪仗队,为首的四五十岁年纪,须发半白,穿着红色官袍,上绣着鹭鸶鸟,显是一县之长。左边跟着个身穿皂衣的精壮汉子,两眉倒束,腰悬绣春刀,显得凶恶。右边跟着个年老巫婆,尖嘴细眼,显得猥琐。身后则跟着二十来个衙役,或两人一对,或四人一对,抬着杀洗干净的马牛羊三牲以及点心水果等物,最为奇特的是中间四人,抬着两个用黑布遮着的竹笼。

    允中知道古时神权最盛,乡民结伙祭祀某地神灵也很常见,但此时见由当官的带头祭祀,想着儒家最忌怪力乱神之事,也感觉有点奇怪,不由多看了几眼。只见这队人在酒楼前一拐,直向江水边走去,这时想到这些当官的该是祭祀钱塘江中某位神灵。果不其然,这些人走至岸边即停了下来,那二十多个捕快则恶狠狠驱散观潮众人,指挥手下搭起一座三尺高下,七八丈方圆的祭台,又将祭祀等物摆上祭台供桌。随即那巫婆步履蹒跚走到祭台上,从怀中拿出祭文,尖声读道:“维永乐四年,岁次丙戌,正月甲子朔十五日,庆安知县贾正明致祭于钱塘江龙神曰:仰惟圣神者,泽垂万民,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祈愿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兹特奉三牲香鱼致祭,惟神鉴钦。尚享!”祭文正气宏博,想是出自名家之手,但巫婆口齿不敏,又尖声怪气,直听得瘆人,且不多时,祭台周边已聚集了百十个看热闹的百姓。

    允中听完,疑思:“这祭文也不难懂,不过最后所说‘香鱼’是何意,难道将某种珍稀鱼种献于龙神吃?但此间只有三牲在此,何来鱼类?更何况龙是鳞甲类之长,怎肯吃自己子孙?”未容他多思,只见围观百姓之中突然冲出三个汉子,手执刀剑,向祭台杀去。这些衙役见有人持刀剑冲近祭坛,离得近的七八个赶紧抽出佩刀迎击上去,霎时间,一座祈神祷告的祥地变得刀光剑影,但冲击进来的三个汉子明显武艺高强,三两下就将七八个衙役杀倒在地,允中见他三人未伤众衙役性命,也没插手。

    那恶汉见七八个同伴被瞬间砍倒,怒气迸发,和县令低语了几声,走到三人面前,恶狠狠说道:“你们三个是哪方强盗,敢到知县老爷面前撒野,可知俺金刀王五的厉害么?”三人中穿白衣的说道:“呸,你这为虎作伥的衙门狗贼,也配与我们说话?吃我一剑。”说着用剑疾刺,那金刀王五看来剑迅速,赶紧抽出宝刀应敌。其他二人见兄弟与那王五缠斗,各提刀剑,上来帮衬。想来双拳难敌四手,不过几回合,王五已被三人打的气喘吁吁,难以抗敌。县令见王五落入下风,将手一挥,其他捕快也加入战场。

    王五与三人打斗,知道穿白那人是三人中武功最强的一个,指挥道:“兄弟们,这穿白的由我先应付着,待你们将那俩人擒下后,再来助我。”这王五身经数战,经验颇丰,知道先将两个弱的擒下,再一起合围一人就简单多了。如此,场面就是王五独斗白衣剑客,二十来个捕快斗其他二人。至于看热闹的百姓,因怕殃及池鱼,早已逃离,稍微胆大的也是远远相望。片刻,王五与白衣剑客已打斗十来回合,那王五此时已知不是对方敌手,故而只守不攻,只是拖延时间。白衣剑客自然瞧出王五心思,招招狠辣,只求速胜,殊不知急而生乱,先前剑刃还能突破防御,擦着王五身子,后来却是招招被挡,连王五近身都不能。王五看出白衣剑客剑法逐渐慌乱,暗暗心喜,想要反守为攻,突然见对方向空中一跳,使了个白鹤展翅,露出极大破绽,赶紧化作攻势,使了招长蛇入洞,向白衣剑客胸膛砍去。

    允中看到这,不由叫道:“妙计、妙计”。原来却是白衣剑客知道己方人少势弱,不能久战,故而故意卖了个破绽。见王五金刀砍来,知他中计,赶紧变换招式,使了一个神鹰抓兔,跃到王五后背,将剑刺去,王五听见脑后生风,知道中计,但他此时身在空中,无法借力,身形转换不得,只得闭目等死。但那白衣剑客许是不想害他性命,将剑微转,朝王五右臂一刺,却是将他筋骨挑断,无法持刀再战了。允中见那白衣剑客丰神挺秀,剑法攻守有序,正大光明,又听他言语,知他不是恶人,又见他本有杀死王五机会,却手下留情,只刺右臂,不由对白衣剑客好感大增。

    而王五战败后,场面瞬间逆转,三人杀得二十来个衙役缴刀降服。白衣剑客见众人投降,踮了踮脚,跳了三丈远近,将宝剑架到了县令颈脖之上,道:“贾大人,我知你不是昏官恶官,此次行此事也非得已,只要你放了那俩孩子,并且发誓不再行此恶事,在下即刻离去,不敢伤大人一分一毫。”那贾大人睁眼看了看白衣剑客,又看了看巫婆,面色愁苦,欲言又止。

    那巫婆见县令看着自己,微微冷笑,将手腕上银镯一摇,念着咒语,说声“着”,只见银镯内发出三道黑光分向三人射去,白衣剑客背对着巫婆,也未防备那白发婆娑的老太婆,只听兄弟陶潜说了声“大哥小心”,身子就不能动弹了。允中突见那巫婆施展邪术,也不及救援,又见三人无性命之危,即放下心来。

    那巫婆将三人制得不能动弹,吩咐众衙役道:“将他三人绑了。”于是十来个人将三人五花大绑,扔于地下。那白衣剑客见自己兄弟三人瞬间被制服,知道是邪术作祟,骂道:“贾正明,亏你还是一方父母官,却与妖妇勾结,危害一方,你可对得起那顶上乌纱吗?”那县令一听,满脸羞愧,说道:“余婆婆,我看这三人今日行刺于我,也只是误会我等,再说也未伤众人性命,可否待这场祭祀完后,将这三人放了?”他贵为一县之长,不知为何会对一个年老巫婆软语相商。

    那余婆婆还未答话,王五厉声喝道:“大人,这三人公然刺杀朝廷命宫,已是死罪,现在还污言秽语,大人怎能轻易放过他们,依我看,还是缝上嘴巴,沉入江底,一起祭祀龙神了吧!”说完,吩咐手下用白条布缠住三人嘴巴。刚才白衣剑客饶他一命,他却不知感恩,暗恨白衣剑客将他右臂筋骨刺伤。那余婆婆咳了两声说道:“还是王五说的是。”县令一听,不敢再言。

    随即余婆婆看了看日头,喊道:“午时已到,献祭品!”十来个衙役赶紧将三牲果品等物扔下江去。最后,四人将竹笼抬到岸边,撤去黑布,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对童男女,那女孩八九岁大小,突见周身如此多陌生人,不由吓得哇哇直哭,而那男孩看着不满三岁,想是年幼无知,好奇的看着众人,呀呀而语。

    允中瞬知香鱼是何物,当下僵住不动了。他前世今生都生在太平盛世,心地慈悲善良,从未想过有用活人祭祀这等恶事发生,突逢此事也不由惊呆了。

    瞬间,只见巫婆手一挥,那四个捕快就将童男女推入河中,允中还在痴呆之间,哪能来得及救援,但他心存希冀,脚一蹬,身剑合一向江中冲去。就待他将要冲进江河,只见银光一闪,两个童男女就被卷上了岸,他知有高人相救,将剑光一收,跳回岸上。

    刚落下,就见对面站着个十八九岁的红衣女子,只见她面白如玉,细眉小嘴,眉心有两粒红痣。身材婀娜,盈盈纤腰,只手堪握。允中也见过不少绝色女子,如伽因的冷艳之美,徐艳娘的娇媚之美,黎青的羞嫩之美,但都都不为所动。此时突见这红裳女子,纵使他定力极强,也不禁心神具动,方知世间美是何物,想着以前所见的女子容貌哪能及她万一。

    而那县官、捕快、绑着的三个剑客同围观百姓见红衣女子突然出现,也忘记思索突现的红衣女子是神仙,还是妖怪,俱都沉醉于那绝世容貌之下,只听“当啷、当啷”数声,二十多名捕快手中锦绣刀都掉在地下。

    到底允中功行深厚,只是瞬间即就回神,向那红衣女子施了一礼,说道:“道友剑术高强,又行此义举,当真巾帼不让须眉,小道佩服。”

    而那红衣女子见允中现身,知他是同道中人,也不禁多看了几眼,冷声说道:“看你剑光,想也非妖邪一类,刚刚想着入水救人,却也不错。”

    允中被一个十八九岁姑娘品评,尴尬一笑道:“在下左允中,敢问道友在尊名?”他深明道家抑已从人之理,又见红衣女子剑光正大光明,也不恼她狂妄自大,仍是低首垂问。

    只听那红衣女子“哼”了一声,也不答他话,放下两个童男女,径直走到那县令贾大人面前。

    允中想遇见同道中人,互通名姓乃礼节所在,没想到对方如此崖岸自高,怒气微生,还未容他说话,只听那红衣女子喝道:“你这狗官,是你让人劫了这两个童男女,祭祀这江中所谓的龙神吗?”那贾大人脸色一变,神色慌张,也不言语,不住向那巫婆看去。

    红衣女顺着县令眼光看去,向那巫婆说道:“可是你在此妖言惑众,让这狗官用活人祭祀的吗?”那巫婆见红衣女剑光凌厉,知道不是对手,但她向来高高在上,突听这无理言语,不由骂道:“贱婢,你坏我好事,还不知道我的厉害吧!”说着将银镯一摇,黑气即向红衣女冲去。红衣女脸色一冷,玉手一指,一道银光倏地冲散黑气,向巫婆打去。只听惨叫一声,那巫婆已倒在地上,不断呻吟。红衣女冷声说道:“你这禁锢术,不过是邪道小术,对付凡俗之人尚可,怎能是我敌手。你既然在此妖言惑众,愚弄百姓,今日却是遭报之日了。”

    那巫婆虽败,口中仍尖声骂道:“贱婢,你敢伤我,龙神可绕不过你。”红衣女见那巫婆死在临头还敢猖狂,玉手遥指,一道银光即射向巫婆眉心,那巫婆连哼都没哼,直接尸横当场,额头上拇指粗细的孔洞,鲜血兀自长流。

    那王五本和巫婆沆瀣一气,见巫婆惨死,吓到魂不附体,担心有人告他恶状,赶紧双膝跪地,先言道:“仙姑英明,那余婆婆就是罪魁祸首,她扣押贾大人的一双儿女,威逼贾大人在县内找一个生辰八字是午年五月端午日午时生的童男和一个亥年八月中秋日亥时生的童女于今日午时祭祀河神,今蒙仙姑相救,处死这恶婆,这对童男女才得活命,让本县名声得以保全,实是高天云义之举,大恩大德,王五永不敢忘。”他一副伶牙俐齿,将罪过都推到死去巫婆身上,临末还狠狠拍了几句马屁。允中见那红衣女被那王五夸的喜上眉梢,方知自己阿谀奉承,拍马溜须之功还得继续深修。

    但想那王五平日作恶多端,也是今日合该有报,刚一诉完,百姓就议论纷纷,有大胆的骂道:“王五,亏你好意思说什么善恶,你这无耻酷吏,贪财好色,不知县内有多少良善死于你那毒刑之下,当真罪胜周兴,恶过万俟了,还敢在这位女侠面前说什么高天云义?”其时常有侠客剑士好打不平,那红衣女处死巫婆,救了童男女,早本百姓当成侠士救星。至于周兴、万俟二人乃武则天执政时期和宋代赵构一朝的著名酷吏,实是穷凶极恶之人,百姓拿他二人比较王五,其罪可知。

    王五听百姓言语,早吓得魂飞魄散,屎尿齐出。红衣女还正在自喜,一看他那龌蹉样,就知百姓所言非虚,更是大怒,哼了一声,银光乍现,那王五当即倒地身死,双眼兀自圆睁,颇有不甘之象。百姓见王五身死,不觉欢呼跳跃,大声叫“好”。

    允中看此景象就知这王五平日是如何欺压百姓,鱼肉乡民,但他听王五说那童男女生辰八字,就知此事不简单,心想:“这童男女分别是至阳日和至阴日出生,若真的有妖怪得他二人血肉,该是为了捉坎填离,调和龙虎之用,难道这江里真有欲要练就婴儿的妖怪?”于是向那县令问道:“贾大人,这江中可是真有那巫婆所说的龙神?”

    县令见巫婆、王五惨死,早吓得面容惨白,但他终是一县之长,虽慌不乱,颤道:“江中是否有龙神,下官真的不知。却是月许前,那余婆突来县衙,用妖法制服我等,说让下官于今日午时之前,必须寻得童男童女各一名祭祀钱塘江中龙神,还定了生辰八字,让在县志中仔细查找,不可弄错。下官虽说昏庸,但也想着是这方父母官,怎肯将治下百姓交于她手,自然言辞拒绝,可是......”说到这,那县官突然泪流满面,不禁放声大哭,真是巫峡猿啼,无此凄楚。

    那红衣女听县官哭的吵闹,怒道:“鬼嚎什么,想你也是和那王五是同类人,想搏同情,我可不吃你这套,再者本姑娘尚有要事在身,哪有时间和你纠缠,也罢,就送你和那王五见面去吧!”说完,手一扬,只见银光四射。

    允中听那红衣女言语,知道不妙,将袖袍挡在县官面前,只听“叮”的一声,一枚三四寸长短的银针就缓缓落地。但同时只听“啊、啊”数十声惨叫响起,原来那红衣女同时射出二十几根飞针,将此间捕快全部射杀,百姓哪见过如此惨状,都吓四散而逃。

    允中以为她仅杀县令,哪里防备其他人生死,见二十几个衙役眉心冒血,知道是活不成了,不禁骂道:“你这姑娘怎么如此歹毒,杀那巫婆、王五也就罢了,怎么连此间公门中人全部杀害,难道他们都是恶人?况且此间衙役都有父母妻儿,你将家中顶梁柱杀死,让他们如何过活?”

    那红衣女本是旁门中人,哪听允中言语,又见他挡下飞针,怒道:“你是何方小道,敢来骂我?这些公门小狗,你也看到了他们为虎作伥,用婴童祭祀,怎么说都非恶人?你明明是他们一伙,对不对?”

    允中初时见红衣女冲进水中救起童男女,想她定是正派中人,加上绝世容貌,不禁对她倾佩。但此时见她行事狠辣,不分青皂,连杀二十余人,不禁怒气冲霄,准备召出干将宝剑,教训她一番。

    那县官死里逃生,本该庆幸,但突见随行衙役皆倒地惨死,不由心灰意冷,缓缓站起身子,向那红衣女鞠了一躬,悲切说道:“这位女侠,下官行事确实昏庸。想我虽为这一县之长,但于百姓无尺寸之功,今还错行恶事,累得几十位兄弟惨死,当真对不起此间黎民百姓,对不起老母养育之恩。”说完,猛向岩石撞去。

    允中吃了一惊,奔了过去,见县令脑袋破裂,已然身死。他知祭祀一事,另有别情,但还没弄清真相,二十几人就死于眼前,不由愧疚万分,杀念尽消,伸手合上县令双眼,念道:“善哉善哉,我见你虽擒那三位侠客,但仍不忍伤他三人性命,又见你言语吞吐,知道此事另有隐情。想你行此恶事,恐怕也非己愿,本想让你如实说出,哪知会至如此地步。”说完,走到三个侠士面前,暗运玄功,破了巫婆妖法。

    那三个侠客虽是凡人,但气力过人,此时妖法已破,身子一挣,身上绳索尽断。三人解开缠住嘴巴布条,也不向允中道谢,直奔到县令尸旁,噗通跪下,连连扣头不止。待额头也磕破了,那为首的白衣剑客哭道:“贾大人,想你并非昏官,行此恶事也是逼于无奈,今落如此下场,却是我兄弟三人行事不周,引得这位仙姑误会,当真该死该死。”说着连扇了自己几个大耳光。那白衣剑客心性极好,知道红衣女也是错杀好人,只是将罪责推脱到自己身上。但他二位兄弟性情刚烈暴躁,猛地站起身子,指着红衣女骂道:“你今错杀好人,也算是无心之失,但也该过来磕几个头吧!”

    那红衣女也想不到这县令如此刚烈,又听了白衣侠客之言,知道确有误会。她虽身在旁门,但心本不恶,只因初次下山,性格莽撞之故,加上幼时经历,认定公门之中好人无多,这才大开杀戒。但她自小受师父宠爱,门内无人敢惹,养成一副骄傲心性,明知杀害好人,也不低头认错,只是呆呆不语。

    那兄弟二人见红衣女如此模样,怒从心头起,也不管打不打得过人家,持刀剑就向红衣女砍去,红衣女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

    允中怕他兄弟二人吃亏,伸手一指,刀剑即落,缓缓道:“这位姑娘我看也非恶人,若你二人再将她打杀,和她行为有何不同,是不是要再出来一人说你们错杀好人?”那兄弟二人也知允中好意,抱拳称谢。而红衣女心觉允中偏向二人,“哼”的一声也不言语。

    允中到县令尸旁,扶起白衣剑客,问了姓名,那白衣剑客恭敬答道:“仙长,在下诸葛钧,山东济宁府人。”又指着他二位兄弟说道:“这个使刀的是我二弟陶潜,也是济宁府人。使剑的是我三弟陆渊,金陵应天府人。”允中听完说道:“在下左允中,出家前也是金陵应天府人,却和陆渊兄是同乡。”陆渊一听,喜道:“仙长,小弟在应天府也算是个地理鬼,不知仙长仙居何所?”允中刚要答应,那红衣女子嘟着嘴说道:“你们四个家伙说什么呢?也说来与本仙姑听听。”

    她少年心性,见身旁有同龄人交际,且都丰神挺秀,不禁动了结交之心,但见他四人自顾自说话,不将她放入眼里,不由喝问。其实诸葛、陶、陆三兄弟若平时见到传说中飞行绝迹剑侠,早就纳头便拜,自推自荐了,只是嫌她狠辣,故而不理睬。且都想她和允中同是剑侠仙人,怎么一个谦逊有礼,一个飞扬跋扈?

    允中此时也恨她太过狠辣,也不搭理,说道:“诸葛兄,今日之事我至今仍是稀里糊涂不明所以,为何那巫婆寻这一对童女祭祀?为何此间县令敢冒大不韪助行恶事?此间是否真有龙神之事?不知诸葛兄可指点一二。”

    诸葛钧忙说不敢,缓缓道出实情,那红衣女也深悔自己鲁莽行事,但她心中也是一团迷雾,听诸葛钧欲道缘由,也是侧耳倾听。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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