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溪云初起日沉阁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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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徐吉美美的睡了一下午,刚到申时,周掌柜就着人叫徐吉参加晚宴。

    “周掌柜客气了,常听家父提起,您可是为徐家殚精竭虑的操劳了十年之久,当初家父接管此处产业的艰难,想必周掌柜是知道的,从那时您就一直为徐家奔走劳累,家父每每提起都对您感念非常。”席间徐吉向周财生施以晚辈之礼,然后说道。

    “少爷言重了,老夫仅是一个不得志的穷苦书生,若非东家收留,怎知会过得甚样生活。老夫也只是投桃报李而已。”周财生拱拱手回道。

    “家父因温州城琐事缠身,不得空闲,恰小子来此游玩,就顺道来看看。”徐吉漫不经心的说。

    “自该如此,从传来少爷在温州港口散财济民之时起,东家却是一直未来此处,索性也无大事,就是生意一落千丈,不似从前了。”周财生看了徐吉一眼之后,唉声叹气的说道。

    “这又是为何?”徐吉反问道。

    “自从徐家放弃此处的茶盐之事,史家三番五次的耍手段,就连公子的传言大都是史家散发出去的。一再打压徐家产业,却是不知为哪般。”周财生稍微提了一下自己的猜测说道。

    “史家?不是已经给他们想要的了吗?更待如何?莫不是得寸进尺,行那赶尽杀绝之事!”徐吉听得又是史家,却是反感非常,有些不耐的说着气话道。

    “少爷切勿在外人面前如此说话,指不定史家就会借机使什么幺蛾子。”周财生宛若惊弓之鸟一般,一惊一乍的提醒着徐吉。

    “奥,史家现在已经可以只手遮天了么?”徐吉皱了皱眉头说。

    “那倒不是,就是现在史家得势,想要攀附巴结的势利小人太多,总有些听得对史家不利的消息就去通风报信。还望少爷日后小心行事,莫叫小人抓住话柄才是。”周财生仍是把徐吉当做不谙世故的毛头小子提点道。

    “小子受教了!”知周财生是好意,徐吉遂起身答谢道。

    席间与周财生相谈才了解到,乐清史家,其实是史浩的叔父一支后辈,史浩担任温州教授之时,其叔父的二子落户乐清,依靠史浩教授之职,结识众多学生,慢慢在乐清站稳脚跟,发展成了如今乐清的第一大家族。

    到此时,乐清史家大肆扩张产业,乐清有七成以上的产业都被史家收入囊中。有道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即使如此乐清史家仍是不满足,想方设法的排挤其他的产业,整个坊市都快成了史家的一言堂了,难怪周财生方前如此小心翼翼。

    起因却是今年八月孝宗下旨退田还湖,兴修水利,乐清史家围田受损最甚。于是把目光转于坊市,开始大肆强收各市得利的买卖,首先盯上的自然是徐家、赵家等一众毫无背景的商贾,其中最倒霉的还是徐家,茶盐从被打压到直接转让贩卖资质,既如此,亦是仍不罢休。

    徐吉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听得周财生说的此间种种,原以为是史浩在报复徐吉,没想到却是全面开花,临安本家有史浩的余威震慑,经营艰难。如今温州徐家亦是有此迹象。

    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权利啊,或许这就是让世人着迷的本质吧。徐吉轻叹一声,赶走这些杂念。

    一顿饭吃的没了心情,众人散去。徐吉一个人慢慢走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踱步而行。

    十月底的夜晚,寒意微凉,热闹的坊市,人群的兴致却是不减丝毫,熙熙攘攘的笑闹。

    夕阳坠藏西山,显漏半边。秋云初起,微风阵阵,云涌波卷。

    徐吉现在的心情很恼火,自言自语的说:“我就是一个富家子弟,没有什么大志向。前世亦不过是升斗小民,我只想呆在家里混吃混喝,喜欢了四处走走,练练功夫,偶尔发发小善心,做点好事。心血来潮了,带一帮子人去大海上闯荡一番。你们为何如此逼我。徐家招你惹你了,非得赶尽杀绝不可吗?我同情心泛滥,见不得灾民受苦,我逃回了家中,我从内疚的阴影里走不出来,逃来乐清,你们依然阴魂不散,欺人太甚!”

    如是这般,念念叨叨的徐吉走到了一家酒楼前,两眼无神的走进去,迎接的小二向前搭话,也没有反应,一步步走上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抬眼就可看见远处茫茫大海。点了酒食,一个人就想着事情喝闷酒。

    “也不知道父亲那边处理的怎么样了,谋求一个军中的职务,给徐家一些助力应该能护得徐家船队一些时日。”徐吉皱眉想到,随后一杯浊酒下肚,随后看着远处逐渐发暗的大海,幽幽的呼了口气。

    “不知李三大哥现在到哪里,一行可还顺利。徐家终归需要一片净土来生存,我不想跟他们玩什么手段,尽管如此显得自己懦弱也好,胸无大志也好,我只想守护住自己的家人,命只有一条,因为我输不起,我的家人亦输不起。原来我这么窝囊,遇事只想着逃避,逃避,直到逃无可逃又会怎样?”徐吉迷茫的看着街上的行人,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有如此多的烦恼,徐吉自嘲的说。

    “这位公子,小女瑗瑾这厢有礼了,奴家见公子一人独酌,岂不少了许多乐趣。可否让奴婢为公子弹奏一曲,解闷助兴可好?”这是一个十五六的女子向前福了一礼问道。其后跟着一个女童也就八九岁的样子,怀里抱着琴,胆怯的看着四周,不知在害怕什么。

    “那就唱一曲吧。”徐吉本不喜好此道,一是听不习惯这样的曲调,二是没心情听,让徐吉改变想法的是身后女童那单纯无邪的眼睛,明明胆怯无助却故作恳求的样子,让徐吉动了恻隐之心,不忍拒绝。

    随后酒楼小厮搬来桌椅,女童小心翼翼的把琴摆好,立于瑗瑾身后。眼睛却一直瞟着徐吉桌上的美食。

    徐吉向女童招了招手,指了指桌上的美食。女童赧然一笑,微微摇头。

    “好叫公子知道,此情此景奴家为公子献上一曲《蝶恋花·伫倚危楼风细细》。”瑗瑾轻吐香兰报上曲名。

    随即十指轻拨琴弦,翻转如蝶,琴音四起,酒楼噪杂不在,俱是侧耳倾听。美妙灵动的琴声从指间流泻而出,似丝丝细流淌过心间,空灵飘渺中带着些许哀怨忧愁,引人入胜。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瑗瑾和旋而歌,歌声温婉,不觉间哀怨思念忧愁弥漫心间,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徐吉虽然觉得此女曲唱的非常出彩,却是不合他的心境。徐吉并不是因为思念美人而感忧愁,反而是因家里的琐事头疼,出来透气理一理思路的,不过仍然听的非常认真,好曲子自是要尊重的。

    一曲作罢,瑗瑾向前福了一礼,徐吉掏出一张十贯的会票递给了女童。在千恩万谢后二人方才告辞离去。

    听完一曲,徐吉虽仍是头疼,却心情好了许多,双眼亦是不再迷茫。

    “哎,别人穿越了,都是带着丰厚的知识去的,我的历史知识却早就还给老师了,现在才知道好好学习是多么重要啊。”徐吉自嘲的喃喃道。

    “不过我就不相信,即使凭借着后世的眼光,还真的斗不过一个史家,总是逃避终归有逃无可逃的时候。权势而已,史浩在历史的评价中口碑还是不错的,仅有的记忆里他的儿子史弥远才是真正的权臣,好像也是做到了宰相的,只要还想在这片土地上混,怎么避得过,那就做点该做的吧。”徐吉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暗暗说道,随后将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结账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徐吉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定睛一看,那不是周财生又是谁。引起徐吉注意的,却是其偷偷摸摸的神情,时而东张西望的样子,却是让人生疑。

    闲来无事,徐吉却是要看看这周财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遂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只见周财生每到一个拐角处,必然装作漠不经心的样子左右看看,像是逛街,眼神却一直四处扫视人群。

    徐吉凭借着一直勤练不坠的功夫,自是跟随的轻松,待到走过小桥后,人员越来越少,徐吉没办法,只好远远的坠在其身后。

    待得见到周财生从一户颇具规模的大院后门处,轻轻叩门后,被一个小厮引了进去。徐吉等了片刻后,装作路过的样子,绕道正门。只见高墙大院,正门牌匾上书写着:史氏家庭,徐吉万万没想到,周财生竟然跟史家有联系,趁夜而来,自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徐吉虽有些功夫底子,却是不敢随意进入,只能静观其变,多加防范了。

    徐吉并未在此多留,顺着原路慢慢的走回去,暗自叹了口气:真是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好一个多事之秋!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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