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徐家往昔旧故人 初见相谈功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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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八月三十,瓯江江水冲进大海,海潮即若不见之时。高挂徐记的船只浩浩当当的进入海港。

    惹得众人发出海啸般的呼喊声,有的灾民已是热泪盈眶,在他们眼中粮食就是生命,能让其度过这个寒冷的冬。

    只是看到仅有的四艘船的粮食,众人亦是有些沉默,没了方才的欢喜。倒是孩童穿着破烂却干净的衣衫、草鞋,到处跑来跑去的兴奋的呼喊着。

    孩童的高兴总是简单又莫名。有口吃食也高兴,给个笑脸也高兴。徐吉半是羡慕的说“知足常乐啊!”

    随着船队而来的还有临安派来的天使,徐吉真的没想到,温州县知县真的上书启奏了此事。

    徐吉带着众人相迎,天使王公公,年方二十,生的唇红齿白,慈眉目秀,宛若女子一般,看上去倒没有阴鹫狠毒之感,声音稍显沙哑,音调偏于女性化,虽不讨喜亦不厌烦。

    待知晓并非是给徐吉宣纸,仅是口头表扬一番。却是让徐吉有些小小的遗憾,原来王公公是去温州城给温州知县宣纸,表扬了知县大老爷管理灾民有方,治下人民安居乐业云云,跑来徐吉这口头表扬一番就是官家的无上恩惠了。

    徐吉见天使来此捎句话就是天大的恩惠了,就带领天使四处看了看颇具规模的茅草城,现如今粮食工具齐全,再无担忧,自然继续开工,以应对源源不断赶来的灾民。听逃来灾民说:金世宗发兵南侵,扬州城遭遇战火,百姓死伤无数,有一部分灾民却是那里跑来的。

    带领王公公看过茅草城,就在客栈宴请一众,本是再三推脱,却是被徐吉的热忱所感动,遂应之。

    “王公公,自小弟看见您的第一眼就觉得亲切,您千里迢迢到此,不辞劳苦奔波日久,却是徐吉怠慢了,这一杯敬您。”徐吉诚恳的说道。

    “徐公子客气了,第一杯啊还得先敬咱们的官家,他老人家日理万机,却时刻心系百姓,是大宋之福,是你我之福。”王公公说着遥遥向北一敬,看着徐吉微笑着说。

    “王公公见谅,是小弟见识浅薄,嘴笨手拙,却是不懂规矩,还望海涵。”徐吉有些尴尬的说。

    “杂家却是喜欢徐公子这份洒脱直爽性子,跟徐公子在一起吃酒,却是洒脱自在的很。”王公公说。

    “乡野之人,哪来那些个规矩。自是由着性子胡闹,这酒吃的方才痛快,小弟与王公公也是投缘的很,这一杯却是要敬您了。”徐吉一个劲的劝酒道。

    “恭敬不如从命,杂家怕了你了。”王公公仍是优雅的应付徐吉。

    此间众人都是喝的畅快淋漓,吃的大快朵颐,酒至酣处,和旋而歌者有之,吟诗作词者有之,跟随王公公来的一众也算慢慢放开了,见此徐吉趁机问王公公道:“知县老爷真不该因为小弟这些许小事,劳烦管家。让公公不辞劳苦,日夜兼程跑了这么远的路,还不知这一路王公公吃了多少苦呢。”

    王公公喝的高兴,随口就说:“此言差矣,徐公子此举上达帝听,帝心大悦。本是要下敕旨褒扬一番的,却是被那身为尚书右仆射的史浩史仆射一句,商贾逐利之人,有辱斯文,拒不草诏给以封还。官家也就作罢,遂再三叮嘱杂家亲赴此处,务必口头褒奖徐公子一番。还说可惜你不是读书人,否则就以这个功绩,怎么也得封个闲散官职给你呢!”

    听到此处,徐吉心里却是明白了,史家敢如此嚣张原来后台却是这个史浩啊,心里却是后怕不已,幸亏自己没有莽撞的得罪史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本以为钓上来的是一条大鱼,谁知道后面还跟着一条大鳄鱼,这就要命了。

    “多谢王公公,小弟别无长物,些许银两权当给公公路上买点吃食,还望笑纳。”徐吉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一千贯的会票,悄悄的塞到王公公的手里。

    “这可如何使得,徐公子使不得。”口上虽然说着使不得,手上却是毫不推辞的将会票收进袖子里。

    之后徐吉又打探了一番临安的情况,尤其是临安徐家的近况,王公公倒是个万事通,什么事情都知晓一二,收了徐吉好处,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人席间相谈甚欢,倒也并不无趣。

    虽说王公公说的含糊笼统,徐吉却是感觉到了临安徐家过得并不如意,甚至可以说是差强人意。其中最关键的就是史浩了,原来徐家以前在北宋之时主营漕运,私家船只众多。

    南迁之时,皇亲国戚妃嫔众多,运力不足。年仅十九岁的史浩仅是白身,父亲早逝,以孝道著称的史浩为了全家安全,不惜受辱折节下交商贾徐家,请求徐家带上自己的亲人。此事在当时亦是美谈一桩。

    徐家按人头收取一定费用也无可厚非。史浩却觉得屈辱无比,自是到了绍兴十四年高中进士之后,就有意无意的在言语上贬低徐家。直至今日,史浩已然官拜尚书右仆射,知道其间隐情的官吏或是世家,都或多或少的刁难徐家一二,以此谄媚史浩。

    这或许对于势力错综复杂的都城仅是其中的些许波澜,然而对徐家却犹如滔天的灾难。其他倒是没有太多与徐家有关的消息,徐吉就当热闹新奇事物来听听就算。

    待得酒足饭饱,安排众人在客栈歇息,随后徐吉返回码头。李三说有一个叫王执中的先生欲拜访徐吉。

    刚到码头,就见一个士人装束的年轻男子,年方24、5岁。国字脸,高颧骨,高鼻梁,五官线条明显。给人以硬汉的形象,多过于读书人的感觉。

    “见过徐公子,本人姓王名执中字叔叔,浙江瑞安人士。”王执中见到徐吉,自我介绍道。

    “王叔叔?!”徐吉一愣,接着就自顾自的大笑起来,等到笑完就对李三说笑道:“李大哥,以后我取字为爷爷可好?以后他人每次唤我徐爷爷,却是何面目?”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都是哈哈大笑起来!王执中也明白其中寓意,亦是笑了起来。

    “徐公子谈吐风趣,却不像商贾之人作风。”王执中见众人笑罢随即问道。

    “王叔叔以为,商贾之人又该当如何?”徐吉不答反问道。

    “常闻商贾之人多为追名逐利之人,为达目的誓不罢休者多见,损人利己者有之,低买高卖囤积居奇者有之,世人谈商贾皆是粗鄙不堪甚多,常言商贾之人,不相为谋。”王执中倒是爽快,也不避讳就把世人的看法一一说了出来。

    “王叔叔啊,读圣贤书者众,圣人曰: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而功成名就者众,以百姓心为心者寡。满口仁义道德文章万册书,难敌商贾给民募捐一粒粟。君不见茅草城中百姓疾苦,犹闻临安瓦子勾栏乐舞。此为何故?”徐吉稍显愠怒的质问道。

    “王某唐突了,还望徐公子海涵。”王执中却是被问得哑口无言。

    徐吉才不管这是世人的看法还是王执中的看法,自己不出一分力,两嘴一张就拿别人身份说事,什么毛病。本来近日打听来的消息都很不利于徐家,如今王执中算是撞枪口上了。

    轻叹一口气说:“王叔叔,小子方才冒犯了,最近杂事太多,小人暗中捣鬼,心有不忿,却是把气撒到你身上了,还望海涵!”

    “徐公子真性情也,出口成章,一气呵成,倒是把王某问得哑口无言,文采亦是不逞多让,让王某汗颜。”王执中倒也洒脱的说。

    “吉自幼厌倦诗书礼仪,徐家之人却是知道的。当不得王公子谬赞。然千人千面相,以身份论高低却有失偏颇。在吉看来,即使乞丐心怀天下,于国于民有大贡献,亦是圣人,功德无量,当受人尊敬。即使位高权重者,鱼肉百姓亦是大奸大恶,有损阴德,应受人唾弃。”徐吉自知道临安徐家遭遇后,内心浮躁,方才也是失态,现下对王执中心平气和的说。

    “徐公子见解独到,王某叹服!”王叔叔感叹一声说。

    “王公子不辞劳苦来此,所为何事?”徐吉这才想起问人家大老远跑来干啥,不会只是为了跟自己吵一架吧。

    “徐公子荣禀,王某略懂医术,自愿来此为患者义诊。然我之主张并非墨守成规的药石之医。应当针灸和用药相结合。吾以为若针而不灸,灸而不针,非良医也;针灸而不药,药而不针灸,亦非良医也。不知公子以为如何。”王执中一说到自己的特长就开始侃侃而谈的说。

    “王兄却是济世救民,功德无量。随你医治就是,给患者及时医治为重,这有何不可?为何浪费时间在此,见我就是为了告知此等小事?”徐吉有些疑惑道。

    “徐公子此言差矣,医者应当遵循前人经验,以药石医治,而非不知所谓的针灸。若有好歹,岂不害人性命,如何称为小事尔”一位头发花白自称马某的大夫向前施礼说道。

    “此事倒也简单,反正患者众多,你们何不挑选一些伤情相仿的患者,马大夫以传统之法医治。而王叔叔就以针灸与药石配合医治之法医治,见其成效,相以比较自会明了,何必闹到我这里耽误患者诊治的时间。”徐吉无奈的说着,顺便耸耸肩摊摊手做了一个很无奈的表情。

    “此事万万不可,岂可拿人性命做比较,此乃赌徒心理。身为医者万万不可如此胡来!”马大夫义正言辞的说。

    “就是,医术源自先祖,自是经过无数验证的正确之法,我等后辈岂可随意改之。”众多义诊大夫附和着马大夫说。

    “不可胡来是吗?李三大哥他们为了等我等多久了?”徐吉无奈的转身问李三。

    “自天使到来就过来了,一直等到现在。”李三也不知道徐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实话实说后暗叹一声,越来越看不懂少爷了。

    “那你去落实一下从这些大夫离开到现在死掉几个患者,速去速回!”低声跟李三交代了一声。

    李三功夫不错,一转眼就跑去了茅草城,过了片刻跟看守隔离区的村民说了两句,就匆匆返回,在徐吉的耳边说:“韩狗子说了,从一众大夫离开到现在抬出来五个人去山北烧了。”

    “众位前辈啊,你们医者父母心,只为门阀理念之争,不顾患者生死。就在你们置气争吵不休的时候,已经有五人与世长辞了。你们说不可胡来,医者父母心,可是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也不允许王叔叔用新法医治。你们意欲何为!”徐吉揄扬顿挫的说道。

    “不如这样,由王叔叔把治疗之法告知患者及其家属,只要患者及其家属愿意让王叔叔医治的,你们不得阻挠。反之亦然,如何?”徐吉被一群老顽固给整的没脾气,只好耍起了无赖。

    谁都知道,那些死去的其实是病入膏肓。每天都要死人,有的是来的路上吃了观音土,有的是吃了不该吃的有毒东西。或者是被蛇虫鼠蚁咬伤,未及时处理感染了病毒,最后到此,心里一放松,自然病倒。

    许多人没有病死在路上,却是死在了最后的终点。这一点徐吉也没有办法,一个人紧绷着神经努力求生,许多都是靠着求生的意念坚持下来的,可是到了这紧绷的神经一放松,不久就病倒了。

    众人终是散去,李三陪着徐吉向自家船上行去。

    “公子此举真是活人无数,功德无量。公子之名已传遍方圆千里了。岂不见四处无名的医者皆自愿来此义诊,求名而已。”李三回头看看远去的众多大夫,有些不屑的说。

    “李大哥此言差矣,只要是来了,百姓受益了,就是功德无量。君子垂于朝堂,两嘴一张,搬弄是非,在我眼中却是不如这些义诊的大夫,应当给以尊重。否则就刚才这事,你以为本少爷真就那么好的脾气吗。”徐吉给了李三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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