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写在衣襟上的乐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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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万物要生存,就要设法,只不过是行为方式的问题。

    少年坐在黑色的燕石上,风触动枯黄又高耸的『秋行草』,(秋天便进入后期了)。也触动他蓝色妖娆的发丝。他的眼睛好像要滴出水般的澄澈,眼中的忧伤让女孩子不敢看他,他是一个人纯洁的人,见过他的女孩子这样说。他的锁骨上刻着一个名字『羽』谁也不知道“羽”是谁,甚至于他(她)的全名也不甚了了。也许就是恋人的名字吧。谁也没有问过他,甚至于他的父母。少年好像是一个失语者,从那个人消失起他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只知道他喜欢秋行草,喜欢一个人坐在黑色的燕石上把一些奇怪的符号写在衣襟上,喜欢对着草里的花蛇像念动咒语一般,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呓语。但是这些花蛇似乎听得懂一般会窝在他的身边一动不动。

    深秋的天,苍凉而广阔。少年忧伤的立在秋行草原上,漫地的枯草却掩不住他诱人的忧伤。他的眼神好像带着某种诱惑力,这种力量并不是他刻意如此,只不过,想念一个未知的人使他没有笑容。他快要忘记了她的脸,只知道她有一双好看的黑色瞳孔,眼神忧伤,像现在的他,他还知道她是闻不到听不到任何声音的,一张张乐谱写满了他对她的关心与爱恋。如今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神里同样布满了忧伤,快要把他融化了。

    一个女孩慢慢的走过来,她没有看到他,他却先看到了她。就是这个穿白色衣服的女孩,记起来了,那时候的她还很小,有一头红色长发。腼腆的眼神不敢看他,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温柔的,又有些孩子般害羞的拉着她的手,为她写下第一首曲。他还记得由于听不见声音,她说起话来特别吃力,于是他便一遍遍教她说话。闻风,她终于可以清晰的叫他的名字,他高兴的亲吻了她,她却害羞的走开了。这一走便是十年,十年之间他们从未谋面。如今那个曾经的少儿长成了俊美的少年,眼中的忧伤却愈来愈深,那锁骨上的羽字也随着时间的拉长刻在了他的内心深处。

    秋行草如今遍布整个草原,由于这种植物极其耐寒又耐旱的缘故,这片大陆从未荒芜。就像少年的心,因着希望,因着执着,十年之间他都会在这几日坐在黑色的燕石上,记录着风,记录着雨,记录着点点滴滴,从未离开过。天阴沉了,这样的日子每年都会有,不过,今朝似乎来的更早了些,少年望着西北的天幕,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是要发生了惴惴不安。

    “风萧萧,乐声起,瑟瑟中,最是销魂”这半曲词被另一个声音吐出,这声音阴寒,这声音带着恶毒的诱惑,让少年的心底警惕又莫名。

    “你是谁?”少年问

    “闻风,我很喜欢你的名字呢!”乔装的男子几乎是诱惑的说出。

    闻风看着眼前的男子与他一样长着蓝色的头发,只是他的眼睛却是紫色的,而且瞳孔中没有影像,这个人竟然和他有一样的特征,这并没让他感到放松,反而令他很是奇怪又恐惧,他不太相信这个人。至少现在他没有让他信服。

    “有时候我们需要足够强大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不是么”身后的男子如是说。

    “你到底想什么?”他问

    “跟我来吧,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似乎有种神秘且邪恶的力量围绕着他,难道他知道自己的想法,毕竟他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少年没有多想,也许对于他来说,想的多了,未必是一件好事,但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只是看彼此付出与得到的比例而已。

    长满秋行草的原野上两个人的身影逐渐远去,在一片荒原上显得更加瘦弱不堪,更加神秘莫测。

    少年注意到男子纤长的手指,长长的黑色指甲,就像黑色燕石上蜘蛛的毒爪一般,少年没有抬头看他。这样的人他曾经也是见过的,他还记得刚刚记事的时候父亲的手指就会在发怒的时候变成这个样子。那时候他在想,也许这是一种力量的象征,就像美丽的母亲拥有一支白色的笔一般。美丽而有力量。还有母亲草青色的瞳孔和蓝色的头发。而他不知为何只继承了母亲的外部特征和父亲仿若自然而来的能力,此时身旁的男子虽然和自己有些相似,却好似有一些邪恶的力量试图侵蚀他。

    “这是哪里”少年有些疑惑却不害怕。

    “先看看吧”男子故作神秘。说着手一挥眼前出现一副山水图。

    “这是何物”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少年心惊。

    “可曾知道千画一族!”明知故问

    “听说过,只是听说”这确实实话。

    “是么,呵呵”男子的笑声很浅却久久回荡。

    “千画一族生活在南部的南孚大陆,那里生活着一个种族,他们长着红色的头发眼睛纯黑,看着和普通人无异他们的耳朵却听不到任何声音……”说到这里男子故意停下来,因为少年的眼睛已经开始放光。

    “他们是听不到任何声音,每个人都有缺陷,只是需要强大的力量来弥补这些罢了。战争啊,战争让强大的种族陷入了灾难。”男子此时提高了声音。

    “战争?画羽还活着么?”少年突然站在他面前,所有的不安与疑惑此时已不在。

    “画羽,是,你很在乎的人么”男子嘴角的笑意已经显露,得意冷酷。

    “曾经遇到的,现在又失去的。你,你知道她在哪么?”毕竟还是年少,语气中略带祈求。

    “南孚大陆已经战火连天,不过你所关心的人现在安好,你放心好了”

    “那么,我怎么可以见到她。”

    “我说了,只要足够强大,就可以做你想要做的。”

    “怎么可以变得强大?”

    “闻风,可爱的孩子,你可愿意与我一起离开这里!”虽然是征求意见,语气却带着逼迫诱惑。

    “我……”少年迟疑了,他是谁,他要做什么,这些他都不知道。

    “想要得到力量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你不愿意可以放弃,那么……”

    “我愿意。”语气坚定

    “那好,从现在开始你要忘记你是谁,你有一个新的名字,你叫哀埕。是朝澈的曾经失去消息的弟弟,是听风者的风神,你可愿意?”此时男子已经变成白发苍苍的老者,白发中却带着灰蓝,可以看出他是异族。

    选择了,如果没有足够的力量放弃,又能作何选择!

    看着老者,少年反而没有意思惊异“我愿意。”

    “就连你的父母也不要了么,就是为了一个曾经的人”这样的结果反而让客都讶异。

    ‘像,太像了!’

    “好吧,果然……”客都欲言又止。

    少年离开了,走时只是深深地看一眼这片秋行草原,连一句告别的话也没有。

    留下的只是客都的一瞬的惊异和嘴角轻蔑的得意。

    听风大陆,这片大陆的表面上的主角在这片大陆的中央生活了几千年,可是千年在历史的尘埃里又是多么的短暂,犹如蜉蝣一瞬。

    上音殿,高耸的白色宫殿又囚禁谁的青春,有那么多人想要成为它的主人,却最终成为了它的奴隶。

    “所谓王者,就是要承受永久的孤独,失去万千人追逐的自由,你可愿意放弃这些。”客都语气很平静,没有人可以理解自己身外的另一个他,所以他所要承受和正在承受的一切他根本理解不了。

    “当然,不过,在这之前我要见到画羽,既然你知道她的下落,就一定知道她在哪,带我去找她。”少年终于还是露出了孤独的霸者风范‘果然还是不一样么’客都好似看到了希望。

    “那是自然,不过,你必须要作为听风者的风神与我朝臣见面……”这个时候客都已经是逼迫了。

    “不,我要先见到画羽,在这之前你休想对我使用冷瞳,而我仍然只是闻风。”少年异常的坚定勇敢。

    “你……你怎么知道冷瞳?”又是惊又是怒。要知道冷瞳这种禁术除了风神与央迁还有像他这般年龄的听风者的幻术师才知道的事,他怎么可能知道,难道央迁会告诉他这些!

    “大人既然可以找到我,也应该知道我的身份,那么我的底细想必你也知道喽。”闻风话音全然不似少年的轻挑,却也似年少人般的敢说敢为。

    果然连这些也说了呢。

    “哈哈哈,不错,我是知道,不过,你的强硬倒是让我很是喜欢。好吧,我会让你见到她的。在这之前可要乖乖的待在这里,哪都不许去啊”看着少年看都不看他,客都邪恶的笑了,随即离开。或许对他来说,这样的闻风更容易受他控制呢

    少年站在高高的上音殿,心中泛起忧伤,或许今日开始他要被囚禁在这里了。

    前些日子画羽被囚禁了,不是别人,这人就是客都,而看管她的就是客都的手下。俗话说当官的不正,属下就横。这个猥琐的男人几次想要亵渎她,却都被客都发现。而后果就是被逼自宫。

    如今她只会说出闻风的名字,其他的都被这些年的颠簸掠夺了去。该怎样告诉他这些真相,又或者就算告诉他又无法逃脱命运的牵制。

    “今日你可以如愿了。”来者说了一句话,便把她放了出来。

    “来人带她去洗洗,我可不愿意让她这样去见她的小情人,那该是多么让人伤心的画面。”客都轻薄的说出

    “喏”

    少女被带走之前用眼神将他杀了千万遍。

    毕竟是美人痞子,果然。

    “闻风确实好眼光,也难怪十年来他那么心心念念的想着你,啧啧”客都大赞之时也不忘透着鄙夷。

    “闻风!”听到这个名字,少女几乎是惊叫着喊出。

    “别急,你会见到他的,很快,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威逼利诱

    少女停止挣扎,“这就对了,看看我们可爱又美丽的的人儿,你就要见到你的情郎了”满脸褶子的客都却用修长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说。

    闻风向来话少,上音殿这个寂静的地方对他来说确是没什么威胁,至少在他见到画羽之前是这样。

    不错,之前是这样。

    “未来的王,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那个诱惑般的声音再次出现。

    “我不是你所谓的什么王,画羽呢,你不是说我可以见到她么!”少年诘问。

    “我确实说过,不过我可记得你要听我的你才可以见到她呢!”他得意。

    “你所说的我答应你便是,我也说过,不见到她确保她的安全我是不会答应你的。”少年坚决。

    “哈哈,赤裸裸的交换么!”他邪笑。

    ‘啪啪’随着击掌声出,白衣女子出现。

    “羽儿!”少年几乎要冲出,若不是客都在他面前布下一层结界的话。

    “闻风。”少女同样跑来,也同样被隔开。

    女孩带着面纱,黑色的瞳孔溢满泪水,长发快要及地,一种令人心痛的美。

    闻风激发出『破光术』却还是没有成功,他连发数次,严重充斥怒意。

    最后一招他拼命的打向客都,他虽然抵挡住,却还是被震了一下,客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少年。

    “果然是我要找的人,倒不枉费我那么多精力。”

    “你到底想做什么。”少年斥问。

    “不要那么紧张,我只是要你做听风一族的王,这是好事,倒像是我逼你似的。”客都再次变回妖孽男。

    “要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要先失去,你不会不明白吧!再说要付出多少代价我也是告诉过你的。”

    “闻风,不……要”女孩艰难的说出口。

    “我答应你便是,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闻风,我叫哀埕,是风神朝澈曾失去消息的弟弟,这样可好!”少年愤怒又无奈。

    “这就对了嘛!”说着随手一挥那层结界不见了。随即消失只留下一句话“别忘了几日后召见朝臣”

    没有了结界的阻挡,两人紧紧相拥,女孩却泪流满面,不只是为了时隔多年的再见,也是为了少年的与那人的交换条件。

    “不该……真的……不该这样……的……”女孩的开始努力的组织语言。

    少年放开他,用幻力在空中凝成一段话“自从遇见你闻风才开始知道,原来秋行草会说话,原来在秋天的时候人们最伤心,可最伤心的时候也最快乐,因为有思念的人。你就是我的秋行草原,就是我多年来的思念。”

    女孩泪流满面。

    “可还记得宿薇花?”

    女孩点头。

    “等我足够强大,我便要娶你为妻,我们回到种满秋行草和宿薇花的地方,永远的,一起直到死去。”少年忧伤的眼神看着她,深情而坚决。

    女孩笑了,心里却哭了。永远有多远,此刻便已足够。

    占星台。

    客都与邱渠默默监视着这一切,嘴角抽动着邪恶的笑。

    “邱渠大人,看吧,人是那么不堪一击,闻风变成了哀埕,从今以后便永远都是,要说强大,那他便要付出他的最爱,大人可相信?”

    “客都大人可真是恶毒的可以。”邱渠讽刺。

    “哈哈哈,彼此彼此。”说罢两人不“志同道合”的笑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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