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暖日熠熠，微风轻漾着林海，远方的城南古道生起一团淡黄的尘烟。
伴着渐进响起的马蹄声，三人骑马开道前来，黑衣锦袍，腰间配饰柳叶弯刀，黑靴上绣有三条红色长纹，风尘仆仆的脸上刚毅冷峻，眉下剑目警惕地扫视着随处经过的叶林。
一辆马车紧跟其后，两侧侍有护卫二十多人，淡紫香木的车身前由两匹俊采的白马拉持，马车四面装裹着丝绸幔布，镶玉洁白的横栏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檐角各挂着一串金铃儿，轻摇声脆如乐声入耳。
车内，束发的少年侧身斜躺，双目微阖，青葱如玉的手指随着耳边的叮铃交错轻点在手枕上。车厢内铺了一层雪狐绒裘，淡淡的木谭香绕而不绝，翻开的《商金杂录》就放在身侧。
轱辘的车轮停下，少年睁开了繁星璀光的双眸，一人來至窗前，低声问道：“少爷，前方便是红叶驿站了，我们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众人连续奔波一夜才匆匆地赶出了哑子山，虽然人马精神尚足，但还是存了片许的恍惚。如今距紫桑镇只差了几十里的路程，若是因为这点松懈而出了意外，给他十条命也担当不起这番罪责。
既然有了歇脚处，他们倒是可以休息一顿，吃饱喝足后再去应对接下来的路程。当然，并不排除驿站中也有险情，但毕竟这是官家所辖直属之地，若有意外相比于郊外可以直接借力于府衙，不至于落得个困境无援的地步。
“可。”略哑的声音响起，少年拂开帘幔低头走出，旁边的人连忙伸手将其缓缓扶下车。
“这一路辛苦你了，徐正。”说话间少年手抵在微白的唇上轻咳了几声，瘦削的身子在深秋季节里更显羸弱，面色苍白，几缕无力的发丝垂在脸侧。
徐正连忙在少年身上披上裘服，低言道：“少爷这句话真是折煞小的了，这是为仆的本职，谈何辛苦。况且，此次若是可以一举除掉少爷的病根，也算是了了小的一直来的心愿，小的高兴还来不及呢。”
少年微微含笑，轻舒了一口气缓去喉中的痒意，缓缓向前走去。留下几人整顿车马后，徐正连忙带着十位侍从快步跟了上去。
十里一亭，五十里一驿，是朝廷设立用于传达消息和文书的场所，可便于官员途中休息、换马或者食宿。
长途漫漫，驿站旁也有私人建了一两个店铺，酒楼、茶坊，道上的百姓旅人可以进去歇息整顿。
徐正先少年一步跨进了茶坊，目光快速扫视了一圈。屋内放置了九张桌椅，共坐了五个人。
中间的桌子坐了一位少女，一身黑衣，桌上放了柄剑，剑身被布包裹着只留出灰锈的剑柄，她低头正专心地吃着饭菜。
左手顶角坐着三人，一老头，一少年，一孩童。老头好像是在说书，面容激昂，唾液飞溅，少年单手撑着头，听得津津有味，而女童则拿着筷子一下下敲着瓷碗，一脸烦躁。
右手靠门处有一人戴着斗笠不知面貌，一身锦袍，右手端着茶杯缓缓酌饮。
徐正侧身将少年引进屋，主仆坐在了左手靠门的桌上，先后有四人进屋，以掎角之势坐在了两侧的桌上，门外留有两人策应。
在柜台翻算账簿的掌柜抬头看到一波人进店后两眼瞬间发亮，转身对趴在睡觉的小二一脚踢去。啪嗒一声，小二直接摔在地上，他睁眼懵懂看来，却见一张‘血盆大口’正盖在他面前，好似要将他吞下，如雨的口水喷洒在脸上，“睡！睡！睡！老子招你来是让你当祖宗的吗？没看到客人来了？还不快去！”
小二瞬间打了个激灵，连忙爬起身从腰间抽出擦布，看了一遍来人后，快步走到两人桌前，一边擦着桌子，一边笑问道：“两位老爷是要进食填腹还是饮茶休顿？若是进食，本店有菜四品，下品白菜豆腐，清淡可口，经济实惠，上品鸡鸭鱼肉，汤浓肉肥，色味俱佳，全凭各位所需。若是饮茶，浓酽醇香有南阳虹月，清冽淡雅有北山富江春，二最之下也添有云深、松子等菜。”
少年抬袖将手臂搭在了桌上，“那给我来一盏云深吧。”
闻言徐正微皱眉，轻言道：“少爷，你已经一天没用过餐，是不是也该照顾一下身子了。”
少年叹了口气，道：“好吧，那就再来盘小青菜。”
徐正点头看向小二，吩咐道：“云深茶一盏，青菜一碟，滑肉汤一份，芦笋和豌豆各一碗，所有菜清淡点，不要多油，也不要放有太多香料。”小二连连点头。
“清楚了吗？”小二将布搭上肩，弯腰点头道：“明白，明白，一茶三菜一汤，菜要清淡，两位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告知后厨准备。”在询问了另两桌的需求后，小二转身匆匆离去。
肘抵在桌上，少年手撑着头，百无聊赖的闭上了眼，徐正则警惕地注视着隔对桌戴着斗笠的神秘人。
除了碗筷撞击声，一道雀音徒然响起。
“然后呢？然后左泽公怎么做了？”
面对少年急切的问话，老头只是右手抚着胡子，双目合于一线，老神自在。
就在少年越来越不耐烦时，老头笑着开口了，“左泽公当时啊，化妆成了一位女子，混在人群中想要逃出城去。但没想到，当夜守城的人竟是号称‘白岭玉’的赵飞雪。那赵飞雪啊，原是豫国大将军之女，从小便当作男儿养，出生后就被其父带在了身边，一直成长于军旅中。熟读兵书又久经沙场，曾参与和指挥过豫国对赵王朝的讨伐之战，仅以五千兵甲便豪取了万人把守的赵国第二大城象王郡。或许是识破了伪装，也可能是恰巧之事，她点出了左泽公所扮的女子，将其作为侍女留在了身旁。”
“一月后左泽公才逃出了敌营，期中之事也是讳而不提，虽然无人得知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想来也是有趣的很，因为后面发生了一件更有趣的事，让世人为之赞叹不已。”
说着老头端起了茶杯，少年有些急不可耐地催促道：“继续说啊，怎么有趣了？”
“别急别急，容我喝杯茶水润润喉。”老头垂头吹散水上云雾，轻抿了一口，怅然道：“所谓英雄当世杰，女儿本柔色，说的也不过如此吧。”
“十年前本朝南下，意欲扫清南患，直取魏赵，却被豫国拒于红河以北。豫国赵老将军与本朝云道公峙兵于两岸，赵老御守不出，云道公兵推不进，两月间未进寸毫。多月耗战我朝前线已是兵粮不济，又有大雨倾灌德洪江，水封后路，恰此大梁派重兵压关雪山。唯此进退两难之际，豫国却有人弹劾赵老将军按兵不出其实暗中降了我朝，前线早已失守，那豫国君竟也信了此言，连夜派出五位敕史赶至前线，唉，堂堂一位大柱国最后死在了自家人手里。云道公也趁机渡河南下，一日连破七城，稳住阵线后与豫国合约班师。又在此时，有人附言赵飞雪曾与左泽公有过勾结，两人秘密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豫国君大怒，准备将其斩首于国都门前，以儆效尤。”
“当天京城中跪地请愿者过万人，有人更是自命于衙鼓以证赵家清白，百姓血漫过街也阻不过豫国君的决心。后人有言当初豫国君未君时曾三次婚于赵府，却被赵飞雪次次力拒，所以这次屠戮赵家满门可能是豫国君的报复之举。唉，此等气量，也难怪是一位亡国之君。”
“当时，刑者泪请赵飞雪入台，刀落之刻从人群中飞来一支箭，而后走出一青年，那人便是得知消息匆匆而至的左泽公。以一人力战豫国十大禁卫，以一法毁去长门玄武巨像，那一战可谓是大大彰显了我朝男儿的秀姿，当然也因为豫国君失尽了民心，本国豪杰修士竟无一人出手阻拦，甚至还有人暗中相助。”
“也因为那一战，左泽公一举踏入上位境，所以他就成了我朝的左泽公，也是最年轻的一位郡公，这就是左泽公为人乐道的‘三件小事’中第二件小事。”
老头说完，长长地缓了口气，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浇去喉中的烟火。
“后来呢，左泽公将那位赵飞雪救出来后又发生了什么？”对位的蓝袍少年听得两眼发光，连连催促。
“后来就是郎才女貌的那两人定约的第三件小事了。”
玉瓷的小脸微皱着，一旁的女童埋怨地说道：“爷爷，爷爷！还走不走了？再不出发太阳就要下山了。”
闭目的少年听着所谓的佳话，心中只轻叹道：“真是胡说八道的乐事。”
帘幕掀开，小二托着一盘菜上了桌，徐正悄然试过毒后将碗筷放在了少年面前，“少爷，慢用。”
少年夹了一根青菜放进了嘴里，慢慢咀嚼着。
“至于为什么左泽公年级轻轻就能踏入上位境，传言他眉间九处藏海用的道匙都是圣品之上。这可是大手笔啊，要知道凡、绝、圣，天下三品中，圣居其首。”
蓝袍少年好奇的问道：“既然都是第一了，为什么还‘圣品之上’？”
老头微微一笑：“听闻圣品之上还有超圣品，存于传说中的仙境里，有时会有仙人行走世间，我等俗人若是有幸，可以见闻一二。”
少年动作微顿，筷子放回了桌上，素白的帕巾点在唇上。徐正看了过来，轻言道：“少爷？”
“饱了。”
看着几乎没怎么减少的饭菜，徐正轻轻叹了口气，也没再多说什么。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伴着渐进响起的马蹄声，三人骑马开道前来，黑衣锦袍，腰间配饰柳叶弯刀，黑靴上绣有三条红色长纹，风尘仆仆的脸上刚毅冷峻，眉下剑目警惕地扫视着随处经过的叶林。
一辆马车紧跟其后，两侧侍有护卫二十多人，淡紫香木的车身前由两匹俊采的白马拉持，马车四面装裹着丝绸幔布，镶玉洁白的横栏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檐角各挂着一串金铃儿，轻摇声脆如乐声入耳。
车内，束发的少年侧身斜躺，双目微阖，青葱如玉的手指随着耳边的叮铃交错轻点在手枕上。车厢内铺了一层雪狐绒裘，淡淡的木谭香绕而不绝，翻开的《商金杂录》就放在身侧。
轱辘的车轮停下，少年睁开了繁星璀光的双眸，一人來至窗前，低声问道：“少爷，前方便是红叶驿站了，我们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众人连续奔波一夜才匆匆地赶出了哑子山，虽然人马精神尚足，但还是存了片许的恍惚。如今距紫桑镇只差了几十里的路程，若是因为这点松懈而出了意外，给他十条命也担当不起这番罪责。
既然有了歇脚处，他们倒是可以休息一顿，吃饱喝足后再去应对接下来的路程。当然，并不排除驿站中也有险情，但毕竟这是官家所辖直属之地，若有意外相比于郊外可以直接借力于府衙，不至于落得个困境无援的地步。
“可。”略哑的声音响起，少年拂开帘幔低头走出，旁边的人连忙伸手将其缓缓扶下车。
“这一路辛苦你了，徐正。”说话间少年手抵在微白的唇上轻咳了几声，瘦削的身子在深秋季节里更显羸弱，面色苍白，几缕无力的发丝垂在脸侧。
徐正连忙在少年身上披上裘服，低言道：“少爷这句话真是折煞小的了，这是为仆的本职，谈何辛苦。况且，此次若是可以一举除掉少爷的病根，也算是了了小的一直来的心愿，小的高兴还来不及呢。”
少年微微含笑，轻舒了一口气缓去喉中的痒意，缓缓向前走去。留下几人整顿车马后，徐正连忙带着十位侍从快步跟了上去。
十里一亭，五十里一驿，是朝廷设立用于传达消息和文书的场所，可便于官员途中休息、换马或者食宿。
长途漫漫，驿站旁也有私人建了一两个店铺，酒楼、茶坊，道上的百姓旅人可以进去歇息整顿。
徐正先少年一步跨进了茶坊，目光快速扫视了一圈。屋内放置了九张桌椅，共坐了五个人。
中间的桌子坐了一位少女，一身黑衣，桌上放了柄剑，剑身被布包裹着只留出灰锈的剑柄，她低头正专心地吃着饭菜。
左手顶角坐着三人，一老头，一少年，一孩童。老头好像是在说书，面容激昂，唾液飞溅，少年单手撑着头，听得津津有味，而女童则拿着筷子一下下敲着瓷碗，一脸烦躁。
右手靠门处有一人戴着斗笠不知面貌，一身锦袍，右手端着茶杯缓缓酌饮。
徐正侧身将少年引进屋，主仆坐在了左手靠门的桌上，先后有四人进屋，以掎角之势坐在了两侧的桌上，门外留有两人策应。
在柜台翻算账簿的掌柜抬头看到一波人进店后两眼瞬间发亮，转身对趴在睡觉的小二一脚踢去。啪嗒一声，小二直接摔在地上，他睁眼懵懂看来，却见一张‘血盆大口’正盖在他面前，好似要将他吞下，如雨的口水喷洒在脸上，“睡！睡！睡！老子招你来是让你当祖宗的吗？没看到客人来了？还不快去！”
小二瞬间打了个激灵，连忙爬起身从腰间抽出擦布，看了一遍来人后，快步走到两人桌前，一边擦着桌子，一边笑问道：“两位老爷是要进食填腹还是饮茶休顿？若是进食，本店有菜四品，下品白菜豆腐，清淡可口，经济实惠，上品鸡鸭鱼肉，汤浓肉肥，色味俱佳，全凭各位所需。若是饮茶，浓酽醇香有南阳虹月，清冽淡雅有北山富江春，二最之下也添有云深、松子等菜。”
少年抬袖将手臂搭在了桌上，“那给我来一盏云深吧。”
闻言徐正微皱眉，轻言道：“少爷，你已经一天没用过餐，是不是也该照顾一下身子了。”
少年叹了口气，道：“好吧，那就再来盘小青菜。”
徐正点头看向小二，吩咐道：“云深茶一盏，青菜一碟，滑肉汤一份，芦笋和豌豆各一碗，所有菜清淡点，不要多油，也不要放有太多香料。”小二连连点头。
“清楚了吗？”小二将布搭上肩，弯腰点头道：“明白，明白，一茶三菜一汤，菜要清淡，两位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告知后厨准备。”在询问了另两桌的需求后，小二转身匆匆离去。
肘抵在桌上，少年手撑着头，百无聊赖的闭上了眼，徐正则警惕地注视着隔对桌戴着斗笠的神秘人。
除了碗筷撞击声，一道雀音徒然响起。
“然后呢？然后左泽公怎么做了？”
面对少年急切的问话，老头只是右手抚着胡子，双目合于一线，老神自在。
就在少年越来越不耐烦时，老头笑着开口了，“左泽公当时啊，化妆成了一位女子，混在人群中想要逃出城去。但没想到，当夜守城的人竟是号称‘白岭玉’的赵飞雪。那赵飞雪啊，原是豫国大将军之女，从小便当作男儿养，出生后就被其父带在了身边，一直成长于军旅中。熟读兵书又久经沙场，曾参与和指挥过豫国对赵王朝的讨伐之战，仅以五千兵甲便豪取了万人把守的赵国第二大城象王郡。或许是识破了伪装，也可能是恰巧之事，她点出了左泽公所扮的女子，将其作为侍女留在了身旁。”
“一月后左泽公才逃出了敌营，期中之事也是讳而不提，虽然无人得知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想来也是有趣的很，因为后面发生了一件更有趣的事，让世人为之赞叹不已。”
说着老头端起了茶杯，少年有些急不可耐地催促道：“继续说啊，怎么有趣了？”
“别急别急，容我喝杯茶水润润喉。”老头垂头吹散水上云雾，轻抿了一口，怅然道：“所谓英雄当世杰，女儿本柔色，说的也不过如此吧。”
“十年前本朝南下，意欲扫清南患，直取魏赵，却被豫国拒于红河以北。豫国赵老将军与本朝云道公峙兵于两岸，赵老御守不出，云道公兵推不进，两月间未进寸毫。多月耗战我朝前线已是兵粮不济，又有大雨倾灌德洪江，水封后路，恰此大梁派重兵压关雪山。唯此进退两难之际，豫国却有人弹劾赵老将军按兵不出其实暗中降了我朝，前线早已失守，那豫国君竟也信了此言，连夜派出五位敕史赶至前线，唉，堂堂一位大柱国最后死在了自家人手里。云道公也趁机渡河南下，一日连破七城，稳住阵线后与豫国合约班师。又在此时，有人附言赵飞雪曾与左泽公有过勾结，两人秘密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豫国君大怒，准备将其斩首于国都门前，以儆效尤。”
“当天京城中跪地请愿者过万人，有人更是自命于衙鼓以证赵家清白，百姓血漫过街也阻不过豫国君的决心。后人有言当初豫国君未君时曾三次婚于赵府，却被赵飞雪次次力拒，所以这次屠戮赵家满门可能是豫国君的报复之举。唉，此等气量，也难怪是一位亡国之君。”
“当时，刑者泪请赵飞雪入台，刀落之刻从人群中飞来一支箭，而后走出一青年，那人便是得知消息匆匆而至的左泽公。以一人力战豫国十大禁卫，以一法毁去长门玄武巨像，那一战可谓是大大彰显了我朝男儿的秀姿，当然也因为豫国君失尽了民心，本国豪杰修士竟无一人出手阻拦，甚至还有人暗中相助。”
“也因为那一战，左泽公一举踏入上位境，所以他就成了我朝的左泽公，也是最年轻的一位郡公，这就是左泽公为人乐道的‘三件小事’中第二件小事。”
老头说完，长长地缓了口气，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浇去喉中的烟火。
“后来呢，左泽公将那位赵飞雪救出来后又发生了什么？”对位的蓝袍少年听得两眼发光，连连催促。
“后来就是郎才女貌的那两人定约的第三件小事了。”
玉瓷的小脸微皱着，一旁的女童埋怨地说道：“爷爷，爷爷！还走不走了？再不出发太阳就要下山了。”
闭目的少年听着所谓的佳话，心中只轻叹道：“真是胡说八道的乐事。”
帘幕掀开，小二托着一盘菜上了桌，徐正悄然试过毒后将碗筷放在了少年面前，“少爷，慢用。”
少年夹了一根青菜放进了嘴里，慢慢咀嚼着。
“至于为什么左泽公年级轻轻就能踏入上位境，传言他眉间九处藏海用的道匙都是圣品之上。这可是大手笔啊，要知道凡、绝、圣，天下三品中，圣居其首。”
蓝袍少年好奇的问道：“既然都是第一了，为什么还‘圣品之上’？”
老头微微一笑：“听闻圣品之上还有超圣品，存于传说中的仙境里，有时会有仙人行走世间，我等俗人若是有幸，可以见闻一二。”
少年动作微顿，筷子放回了桌上，素白的帕巾点在唇上。徐正看了过来，轻言道：“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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