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女人还在笑。
顾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冷静。
他问她：“你是他的女儿，他为什么要打你？”
燕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嘴角微微扬起，说：“你想知道吗？想知道的话，就亲亲我。”
她还有心思调戏人，顾峻气结，想掉头就走，可脚却像生了根一样，立在原地，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样子。
“顾峻，你既然不来帮忙，还想要看热闹看多久？还是你想敞开大门，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把我给打了？”
燕平一边眼都不眨地给自己上药，一边不忘嘴上占便宜赢过顾峻。
顾峻一遇上燕平，就没法沉得住气。
他冷哼一声，走出去关上门，离开了这令人糟心的地方。
可当下一次，燕平再一次要进宫的时候，顾峻也跟去了。
燕平去的是揽月阁。
这一座九层阁楼，他听说过，是皇帝为了燕平建造的。可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燕平跟皇帝之间，并不是什么单纯的父女关系，甚至于，这座揽月阁，也是皇帝借着燕平的由头建造的，只是皇帝给自己找了一个背锅的。
揽月阁外头没有人把守，顾峻进去了才发现为什么会没有人看守。这座揽月阁，徒有其表，外头大气恢弘，可里头却是空空如也，连几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
顾峻往上走了几层，都没有看到燕平的身影。他亲眼看到人进来了，如今这人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他自下而上，自上而下，里里外外都找遍了，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一楼的一张画像上。
年少时，他曾偷听到父亲在书房与几位叔叔议论，说是这太平盛世，终要毁在一个女人身上。那时候，他已经知道了“红颜祸水”的意思，不过更好奇的是那位能够祸国的女人是谁。后来，没过半年，就听父亲跟母亲说皇帝有个最宠爱的妃子死了，皇帝非要将那妃子以后妃之礼下葬。
朝臣凡有劝诫的，好一点的就是被罢了官，运气不好的，直接就被拎到了断头台上。朝中人人为求自保，竟然也就默认了皇帝这样于礼不合的做法。那天，顾峻才终于得知那个妃子的名字。她叫朝凤。
朝凤，这名字，听来就好似该是那凤位之上的人。而现今，这一座揽月阁里头唯一一张能入眼的画上，旁边就有一行小字。
穆山赠予朝凤。
皇帝的母亲姓穆，想来当初他落难之时，便是用的这个化名，跟朝凤相识。
顾峻将那画卷掀开，画卷后边的机关也随之显露出来。他按下开关，原本平坦的地面，忽然塌下去一块，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地道来。
顾峻倒也不怕，就这么走了下去，也不管前路到底会是如何的荆棘密布。
但当他下到地道之后，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
燕平就在此处。
昏暗的地下室里，点着数十盏长明灯，将这里照得恍若白昼。整个房间，充满着一股腐臭的味道。正中间，是一口池子，池子里装着一池不知名的红色液体，十来具尸体，后背朝上脸朝下，漂浮在水面上。这些尸体，但从形体上来看，都是女人。
燕平就坐在池子边，手里拿着一把刀，浑然不觉地往自己的手上划开一道又一道的伤口，让自己的血滴进这池子里。
看到顾峻，她还会和他打招呼，说：“你来了啊。”
对于顾峻的到来，她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你在干什么？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让你这么做的？”
他接连好几句质问，就是不相信这一切跟她有关。
燕平稍稍用力，挤出自己手腕上的最后一滴血，滴入血池里头，随手拿过一边的白布，给自己包扎伤口，说：“顾郎你不是有眼睛吗？我在干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
“你这是在行巫蛊之术？”
眼下这个场景，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可顾峻仍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燕平做的。
燕平似是默认了一般，完全不介意他将脏水往自己的身上泼。
“我要是你，现在就走出去，就当自己今天没有来过这里，见到这里的一切。否则，顾家上上下下，可都要因为你而赔命了啊。”
顾峻不敢置信，双眸紧紧地盯着她，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燕平这一回，倒是没有露出那碍眼的笑容来了。
她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那一道红色印迹。
“顾峻，我死过一次了，我只是想好好活下去而已。我只是想活下去，这样也不行吗？她们是我的药引，我只有靠她们，才能够继续活下去。”
顾峻步步后退，只觉得自己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他也会疯掉的。
燕平早就已经不是人了。但凡还有一点人性，会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吗？
燕平却无所谓，她还让他赶紧离开这里。
“夫妻一场，即使你不承认，但我还得顾念着这点情分。你快走吧，不然，就走不掉了。”
顾峻仓皇离开。
燕平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想着自己拙劣的谎言什么时候会被戳破。顾峻那么聪明，只要离开这个没法让人思考的地方，他很快就会觉察出自己话语里的不对劲。到时候要怎么解释呢？说实话的话，就会把他也给拉下水了。她是想报复他，但也不打算用这样的方式。
顾峻离开之后，从暗处走出来一个人。
正是当今的皇帝陛下。
皇帝看着沉默不语的燕平，眼中流露出一丝嗜血的光芒来。
“就这么爱他？宁愿让他误会自己，也要让他离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远远的？”
燕平反驳他：“对啊，爱。爱到即便是要他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他要是在外头乱说些什么话，该怎么做，你知道的吧？”
皇帝的手拍在了她的肩头，似是嘱托她一般。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他手放着的地方，正是之前她被他所伤的地方。燕平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你说，朝凤她，真的会醒过来吗？”
燕平看着池子里那十来具尸体，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会的。皇上你这么诚心，上天知道了，一定会让你达成心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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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冷静。
他问她：“你是他的女儿，他为什么要打你？”
燕平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口，嘴角微微扬起，说：“你想知道吗？想知道的话，就亲亲我。”
她还有心思调戏人，顾峻气结，想掉头就走，可脚却像生了根一样，立在原地，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样子。
“顾峻，你既然不来帮忙，还想要看热闹看多久？还是你想敞开大门，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把我给打了？”
燕平一边眼都不眨地给自己上药，一边不忘嘴上占便宜赢过顾峻。
顾峻一遇上燕平，就没法沉得住气。
他冷哼一声，走出去关上门，离开了这令人糟心的地方。
可当下一次，燕平再一次要进宫的时候，顾峻也跟去了。
燕平去的是揽月阁。
这一座九层阁楼，他听说过，是皇帝为了燕平建造的。可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燕平跟皇帝之间，并不是什么单纯的父女关系，甚至于，这座揽月阁，也是皇帝借着燕平的由头建造的，只是皇帝给自己找了一个背锅的。
揽月阁外头没有人把守，顾峻进去了才发现为什么会没有人看守。这座揽月阁，徒有其表，外头大气恢弘，可里头却是空空如也，连几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
顾峻往上走了几层，都没有看到燕平的身影。他亲眼看到人进来了，如今这人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他自下而上，自上而下，里里外外都找遍了，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一楼的一张画像上。
年少时，他曾偷听到父亲在书房与几位叔叔议论，说是这太平盛世，终要毁在一个女人身上。那时候，他已经知道了“红颜祸水”的意思，不过更好奇的是那位能够祸国的女人是谁。后来，没过半年，就听父亲跟母亲说皇帝有个最宠爱的妃子死了，皇帝非要将那妃子以后妃之礼下葬。
朝臣凡有劝诫的，好一点的就是被罢了官，运气不好的，直接就被拎到了断头台上。朝中人人为求自保，竟然也就默认了皇帝这样于礼不合的做法。那天，顾峻才终于得知那个妃子的名字。她叫朝凤。
朝凤，这名字，听来就好似该是那凤位之上的人。而现今，这一座揽月阁里头唯一一张能入眼的画上，旁边就有一行小字。
穆山赠予朝凤。
皇帝的母亲姓穆，想来当初他落难之时，便是用的这个化名，跟朝凤相识。
顾峻将那画卷掀开，画卷后边的机关也随之显露出来。他按下开关，原本平坦的地面，忽然塌下去一块，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地道来。
顾峻倒也不怕，就这么走了下去，也不管前路到底会是如何的荆棘密布。
但当他下到地道之后，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
燕平就在此处。
昏暗的地下室里，点着数十盏长明灯，将这里照得恍若白昼。整个房间，充满着一股腐臭的味道。正中间，是一口池子，池子里装着一池不知名的红色液体，十来具尸体，后背朝上脸朝下，漂浮在水面上。这些尸体，但从形体上来看，都是女人。
燕平就坐在池子边，手里拿着一把刀，浑然不觉地往自己的手上划开一道又一道的伤口，让自己的血滴进这池子里。
看到顾峻，她还会和他打招呼，说：“你来了啊。”
对于顾峻的到来，她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你在干什么？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让你这么做的？”
他接连好几句质问，就是不相信这一切跟她有关。
燕平稍稍用力，挤出自己手腕上的最后一滴血，滴入血池里头，随手拿过一边的白布，给自己包扎伤口，说：“顾郎你不是有眼睛吗？我在干什么，难道你看不出来？”
“你这是在行巫蛊之术？”
眼下这个场景，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
可顾峻仍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燕平做的。
燕平似是默认了一般，完全不介意他将脏水往自己的身上泼。
“我要是你，现在就走出去，就当自己今天没有来过这里，见到这里的一切。否则，顾家上上下下，可都要因为你而赔命了啊。”
顾峻不敢置信，双眸紧紧地盯着她，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燕平这一回，倒是没有露出那碍眼的笑容来了。
她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那一道红色印迹。
“顾峻，我死过一次了，我只是想好好活下去而已。我只是想活下去，这样也不行吗？她们是我的药引，我只有靠她们，才能够继续活下去。”
顾峻步步后退，只觉得自己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他也会疯掉的。
燕平早就已经不是人了。但凡还有一点人性，会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吗？
燕平却无所谓，她还让他赶紧离开这里。
“夫妻一场，即使你不承认，但我还得顾念着这点情分。你快走吧，不然，就走不掉了。”
顾峻仓皇离开。
燕平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想着自己拙劣的谎言什么时候会被戳破。顾峻那么聪明，只要离开这个没法让人思考的地方，他很快就会觉察出自己话语里的不对劲。到时候要怎么解释呢？说实话的话，就会把他也给拉下水了。她是想报复他，但也不打算用这样的方式。
顾峻离开之后，从暗处走出来一个人。
正是当今的皇帝陛下。
皇帝看着沉默不语的燕平，眼中流露出一丝嗜血的光芒来。
“就这么爱他？宁愿让他误会自己，也要让他离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远远的？”
燕平反驳他：“对啊，爱。爱到即便是要他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里。”
“他要是在外头乱说些什么话，该怎么做，你知道的吧？”
皇帝的手拍在了她的肩头，似是嘱托她一般。也不知是不是故意，他手放着的地方，正是之前她被他所伤的地方。燕平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你说，朝凤她，真的会醒过来吗？”
燕平看着池子里那十来具尸体，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会的。皇上你这么诚心，上天知道了，一定会让你达成心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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