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河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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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东关镇离县衙所在地足有五十余里,马车奋力跑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赶到东关镇河泊所公署。

    此时,公署前围满何家村愤怒的村民,大喊着交出凶手,杀人偿命,死有余辜,人人义愤填膺,对着河珀所众人怒目而视。

    要不是崔捕头带着马快来的及时,强力弹压,估计河泊所连同大使在内,都要被这群愤怒的村民给生撕活剥了。

    河泊所公署建有正堂、门楼、吏厅、吏舍等建筑,东西廊估计为官吏之私居房。

    河泊所有大使一名,攒典一名,另有一些差役。

    此地河泊所大使名叫祝太常,民众对他横征暴敛,鱼肉百姓。早就深恶痛绝,私底下都叫他“猪大肠”,太字也说是丢了那点仅剩的良心,所以干脆叫做大字,连起来就是猪大肠。

    张之舟一行人到来后,因公署被围,挤不进去。姜司吏大喊一声:“都让让,县衙张大典史到了,自会替你们主持公道,快让张典史进去。”

    那死者家属一把拉住张之舟,嚎啕大哭,哭声撕心裂肺,无比凄惨。

    河泊所那祝大使是一个肥肥胖子,长着癞子头,说有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见张之舟又带着援兵到了。

    裂开大嘴,露出一口黄牙嚷道:“尔等还不退去么,没见衙门来了这么多捕快,就是来抓捕尔等的,张典史,谢谢你赶来救我。”

    祝太常的话将底下的村民彻底激怒了,有些失去了理智的村民高喊道:“乡亲们都堵死了,别让他进去,我亲眼所见,就是猪大肠将人打死的,让他手下顶包,只要我们这一让,说不定他就将里面的罪魁祸首猪大肠放跑了。”

    张之舟见此情形,朗声道:“诸位乡亲里老,你们如果信得过本典史,就让开一条道,让本典史进去查个究竟,父老们放心,如果真如大家所说,你们有冤屈,本典史绝对将凶手绳之以法,不管他是谁,绝不姑息。”

    村民们不太相信的道:“你小小一个典史,又不是县太爷,能压的住那猪大肠吗,你们做官的哪个不是官官相护,叫我们如何敢让。”

    张之舟耐心着道:“本典史姓张,名之舟,你们村的何大叔家女儿就是本典史的亲嫂,不信你们可以问问何大叔,我的人品到底怎么样。”

    村民们一听,都议论纷纷,他们知道老何家的闺女是嫁到城里去了,但是张之舟升任典史的时间不久,加之何大叔又不喜欢和人家长里短,所以都不知道竟有这等事。

    “老何,你咋不早说啊,典史大人是你家亲戚,衙门里有自己人主持公道,还咱们用得着跑这儿来么。”

    ......

    何大叔这人不爱多话,确实他也不知道张之舟升了典史,只知道进了衙门当什么书吏,心想芝麻绿豆官都算不上,能主持个什么公道,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升了典史。

    一旁的何大牛早就看到张之舟来了,本想挤过来为他开路,哪知道刚才人多,又群情激奋,根本挤不过来,这时候人群都望着他们父子,无不有些得意的道:“刚才我就准备过来给张大典史开路,却被王大麻子给拦住了,这小子说我想跟典史大人攀亲戚,王麻子,张典史就是我二哥,兄弟我用得着攀么!”

    何大牛身旁满脸麻子的村民,脑袋一缩,躲到人群里去了。

    姜司吏道:“大牛兄弟,你叫村民们让让路,让典史大人进去对那案犯问问话,咱们县衙公差办案,也要有法可依,免得有些人说咱们典史大人偏帮不是。”

    有了何大牛的话,村民们早就信了,姜司吏一开口,不情愿的也变成情愿了,哗啦一下让出一条宽宽的道路,都眼巴巴的望着过去的张之舟等人。

    张之舟来到河泊所公署前,那祝大使还是不愿下来,他觉得张之舟和那帮穷泥腿子认亲戚,肯定不会帮他,他自认为背后有庞大靠山,这小小典史他根本就没有放到眼里,丝毫不惧。

    张之舟眉头一皱,索性就在下面朝他问话:“祝太常本典史就问你一句,你身为河泊所大使,果真如村民们所说,打死村民,还想让下面的人顶包么?”

    祝太常梗着脖子道:“本大使是替朝征办渔课,朝廷稽考,缺额以十分为计,如今都快入冬了,我所尚欠三分不足,二分有余,一分就要笞四十,每一分罪加一等,张典史,在下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起了追缴之心。如本大使不能按时足额的征缴鱼课,则要受到朝廷的惩处。”

    “张典史别相信他,猪大肠在说谎蒙你,这几年的渔税比往年都多收了四成,今年也早就收足了朝廷课税了,我那次在河里摸鱼,偷听到他加入了什么拜火教,他多收出来的这些银子,都拿去做了孝敬。”

    张之舟闻之侧目,一旁的姜司吏对他附耳说道:“拜火教就是明教,朝廷早就明令禁止,这几年在我玉川发展的很快,望江百姓中应该也有他们的信徒。”

    张之舟了然,这就是借着信仰当反賊的xie教了,这祝太常是身在曹廷,心在汉呐。

    祝太常声色俱厉的喝道:“王老五,你血口喷人,本大使是朝廷吏员,怎可能糊涂到去当反賊,你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大使杀了你这刁民。”

    张之舟神色一肃,对崔捕头道:“抓人,将祝太常带回衙门审问。”

    “得令,来呀,将祝太常绑了,带回衙门。”

    祝太常也不是吃素的,让属下差役拿了鱼叉,网子,想要将捕快们挡住,心里却大急,这救兵怎么还没来,他打死村民后就知道要遭,为了后路着想,将还在河里未回的差役派了出去,共派出了两拨人,一个去县衙求救,另一个去找靠山救命。

    他没想到这张之舟小小一个典史竟然如此杀伐果断,说抓就抓,他可是堂堂河泊所大使,满心以为能拖上一拖。

    张大典史将河泊所大使绑了,底下的村民们大快人心,无不拍手称快,都道张之舟是比青天大老爷还要青天的典史老爷。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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