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张山，你都听到啦。”
“听到了，看来只要知道这天字第十三号密卷的内容，此案便可取得重大突破。”
“不错。张山，那密卷是何内容啊？”
“大人，你忘啦，这天字第十三号密卷只有主司才有权查阅，那钥匙只有您才有啊。”
“是我疏忽了。”
“大人，您不会没看过这密卷吧。”
“看是肯定看过的，一号二号是看过的，这十三号嘛。年纪大了，有些模糊了。”
张山还不了解自己这个顶头上司的德性，他要是看过半个字都有鬼了。
“那怎么办，丢了天字密卷可是要杀头的啊。”
“没事，你不是说这密卷只有我能看吗。我不说，谁知道这密卷丢了。”
楚宣化还真是天生乐观。张山没有办法，只得附和道。
“大人所言极是。”
“张山，你们全力查案，此事我来想办法。”
而我们的大美女楚言青这边却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之中。楚言青先是帮助情人，觉得愧对自己的老爹；现在又帮助老爹，觉得愧对自己的老爹。夹缝中的女人，难啊！楚言青此时想起步青云的各种好来，黯然神伤。推窗风至，吹起桌角的一片纸条。言青一把抓住，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里面的字迹是那样熟悉，那样独一无二，全世界都没人能模仿出来，丑得艳丽！
“言青，午后铁画赌坊见。”
“哼！谁要见你这个薄情郎、负心汉，我再也不会见你。”
言青嘴上说不见，身体却很诚实。各种胭脂水粉，不要钱似的往脸上抹。
这一上午对于言青来说可真是如过山车般刺激。而此时的天择城绿庄别院里，一一姑娘也是受了不少的刺激。
一一一行人是在昨天傍晚到的天择城，在绿庄的别院里安顿下来。一一并不想引人注目，也就没换女装，让绿河跟手下人打了招呼，一起称“绿公子”。而吕伟健这“绿”、“吕”也分不太清，以为是这绿庄的方言，也就没在意。众人经历了磨难，现在终于放松下来，美美地睡了一觉。今天一大早，吕伟健就跑过来请安。
“哟，小健长见识，知道来请安啊。”小荷调笑道。
“公子见笑了。那日公子器重小健，小健不识抬举，惭愧的很。今天特地跟商号里的下人请教了大户人家的规矩。”
“难得你有这份心思，记住以后对公子我要忠心耿耿，不能别人一挖墙脚就动摇。”一一见吕伟健态度诚恳，有所进步，心中也欢喜。
“公子，实不相瞒，小健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
“嗯，什么事啊。”
“小健想请公子准一天假。公子知道小健之前生活窘迫，当年流落天择城，眼看就要饿死，在报国寺遇到一个老乞丐，分了我半块窝窝头，小人才得以苟活。如今小健跟着公子，衣食无忧，身上也有些余钱，想买些食物送去。要是那老乞丐不在了，小健就买些纸钱，找个路口烧了，免得他在下面还要受苦。”吕伟健说着说着，抽泣起来。
一一见吕伟健报恩情深，也是很感动，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去吧，难得你能知恩图报。你挣那些银子也受了不少苦。”
“好的，小健谢过公子。”说完，吕伟健一溜烟地跑了。
“小姐，没想到这吕伟健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啊。”小荷也很感动。
“不对！你说啥？吕伟健重情重义？”一一刚刚被带入到故事里，光顾着感动，一时间没怎么思考。现在听小荷这么一说，顿时察觉出不对。
“他吕伟健要是重情重义，太阳得从西边出来！臭无赖，竟敢骗我！”
“小姐，怎么讲？”
“小荷，你觉得吕伟健人品怎么样？”
“一无是处。”小荷斩钉截铁道。
“那吕伟健能干出这种报恩的事情来吗？”
“干不出来。”小荷斩钉截铁道。
“什么报国寺，老乞丐，这么烂俗的桥段，也不知在哪个小说里看来的。”
“小姐，那这吕伟健去哪了啊？”
“那还用说，当日在破苍城，他身上才有几个钱。如今他靠着没脸没皮可是挣了不少银子。你说他能去哪？”
“逛窑子！”一一小荷同时斩钉截铁道。
“一大清早就去干那种事情，到底是有多饥渴。真是气死我啦。怎么办？不行，我去找绿河。”不知怎的，一一对于吕伟健瓢河蟹昌这件事深恶痛绝，一想到就生气。
绿河正在吃早饭，看见自己的妹妹风风火火地跑过来。
“绿河，马上带我去最近的窑子。”
绿河一口盐稀饭喷出来。自己的妹妹这是怎么了，“窑子”这个词也能说得出口，连忙问清楚状况。
一一解释了一遍。绿河就更纳闷了：一个泼皮去嫖河蟹娼，不是很正常么。欺骗主子有罪，回来打一顿就好了。还要我去把人抓回来。我去窑子里抓马夫干嘛，抓妹夫还差不多。莫非……绿河不敢想象，心中为陈日华感到了深深的担忧。
“一一，你先别慌。那窑子咱们去不合适，你一个姑娘家的去不得。你哥我呢，好歹也得去个翠偎楼那种档次的。我吩咐手下，带几个人去附近搜一搜，把你的马夫抓回来。”
“你快点安排！”
一一哪里知道绿河心里的龌龊思想，气呼呼地走了，去找小荷。两个人连街都不去逛了，开始讲吕伟健的坏话。在她们俩的描述中，这吕伟健真是太坏了，简直坏出屎！
绿河让人去附近的明窑暗娼都搜了个遍，一直到下午都没有找到吕伟健的踪影。绿河过来告知一一。
“一一，附近都找遍了，没有发现你的马夫。”
“你们找仔细了，别漏了什么地方。”
“肯定不会，那帮小兔崽子，平时干事不积极，找窑子那是门清。”绿河信心满满。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绿河无故躺枪。
“要不再等等？那吕伟健虽然奸猾，说不定真去报恩了。”
一一也不答话，恨恨说道：
“等他回来，我要好好审问。小荷，准备刑具。”
两人去熬辣椒水。
与此同时也到了楚言青赴约的时间。楚言青翻来覆去，去见情郎，当然想穿得艳丽些。可现在步青云又正被侦缉司追查，楚言青不想引人注意。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言青姑娘含泪把漂亮衣服换下，找侍女借了一套素色的裙子，遮遮掩掩，来到了铁画赌坊。
赌坊里面乌烟瘴气，叫骂哭喊不绝于耳。有人大喜，有人大悲，有人乐极生悲。楚言青莲花一样的人儿，置身这样一个社会大泥潭中，倒是局促的很。正当楚言青左躲右闪，处境窘迫之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到柴房找我。”
楚言青回头时已不见人影，只好鬼鬼祟祟去寻那柴房所在。好在这铁画赌坊库房有重兵把守，柴房倒是门户大开。楚言青咬咬牙，推门进去。柴房里立着一个人，不是那步青云，还能有谁。
“你来啦。”步青云低着头，不敢正视楚言青。
“我来了。”楚言青昂着头，一双明眸死死盯着步青云。那步青云心中愧疚，不敢说话。
“怎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是嫌我今天打扮得不够漂亮喽。”
女人呐，在这么气氛微妙的场合，居然首先关心的是自己的容貌。步青云啊，你可千万不要辩解，直接道歉就好。
“言青，你不要无理取闹。我哪里敢嫌你不漂亮。”步青云一句话，漏洞百出。
“我无理取闹。你伤我，骗我，利用我，犯了这么大的案子。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我哪里无情，哪里残酷，哪里无理取闹？”
“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残酷，哪里不无理取闹！”
“我……对不起，言青。”步青云不想再做复读机，机智地道歉，效果非常好。
“我爹爹他们在全力追查你，你可知道？”
“应该的，我杀了城主，侦缉司也不得不管了。”
“你怎么能如此鲁莽！”
“你给我的密卷是用密文写成的，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才解出两个名字，我等不及了。”
“密文？我爹能解吗？”
“言青，我已经很对不起你了，不会再让你为我冒险。这件事牵扯很大，你爹也是扛不住的。”
“那这样危险，你不要报仇了可好。”
“言青，这么多年，是仇恨驱动我活下去，我已经很接近最后的答案了。再给我两年，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停手。”
“连我都不能代替仇恨，成为你活着的动力吗？”言青在心中默默说着，并没有说出口。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步青云，希望你能活过两年。”言青红着眼。
“这个密卷你替我还给你爹，丢了这个是要杀头的。”
楚言青接过密卷，望着步青云。
“我能看看你的样子吗？”
“等下次见到活着的我时再看吧。要是我死了，你未来夫君的脸就是我的样子。”
楚言青噙着泪，抓密卷的手越握越紧。
“走吧，言青，我自有办法脱身。”
手里的密卷似有千斤重，拖的言青迈不动步子。
良久，楚言青出了铁画赌坊。还算这妮子有孝心，着急忙慌地把密卷给自己老爹送去。言青回到家中，发现老爹不在。仆人说主司大人去侦缉司开会了。楚言青好奇，自己老爹啥时候为了案子去侦缉司开过会，有事都是把张山喊来，也管不了那么多，急忙赶往侦缉司，送密卷要紧。
说来也巧，经过长途跋涉的赵龙、李姒也在这天赶到了天择城。他们顾不得休息，直奔侦缉司。张山听了他们的简报，觉得案情重大，将楚宣化拉了过来。丢了密卷的楚主司心中也是忐忑，知道事情马虎不得，破天荒来到侦缉司参加案情讨论会。
“见过主司大人。”赵龙李姒说道。
“主司大人，这赵龙是那安西将军赵德胜之子，年轻有为啊。”张山介绍道。
“是的，大人。此次翔阳之行，赵龙认真负责，能力突出，怕是要把我这前浪拍在沙滩上了。”李姒也不贪功，提携起赵龙。
“哦，那赵德胜我也认识，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说说案情吧。”
赵龙看看李姒，李姒点点头。
“大人，我们查到陵南张师豪、湘北陈其礼和翔阳何鸿焱三者之间的关联。张师豪和陈其礼当年联手袭击了翔阳富商吴崇文，杀了全庄一百二十三口。何鸿焱所住房屋正是当年那吴崇文旧宅。安西城主府花匠妻妹乃是翔阳吴家马夫，二者也有关联。所以可以肯定，这步青云与那吴崇文必有重大关联。”
“嗯，干得不错，那我们只要查清那吴崇文底细，便能更进一步了。”楚宣化思维倒也能跟得上。李姒接着补充：
“大人，那吴崇文二十年前搬到翔阳，之前的档案翔阳侦缉司处然没有。卑职第一时间返回侦缉司调阅，发现那吴崇文档案居然在天字密卷上。卑职没有权限，请主司大人查阅。”
“哪个天字密卷？”
“天字第十三号。”
李姒嘴巴里说出的几个字如晴天霹雳。楚宣化眼角瞟张山，张山瞟楚宣化，两人呆在那里。
“大人，可有什么不妥？”李姒问道。
“没，没有。天字第十三号密卷是吧。”楚宣化纵是官场老狗，此时脑门上也急出了汗，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楚宣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会场的安静。
“爹，爹。”
“言青，你怎么来了。爹在开会，你闯进来干嘛！让诸位大人见笑。”
“爹，我有重要事情跟你讲。”
“胡闹，再重要的事情能有侦缉司的案子重要，回家说去。”
众人看了也不做声，心想这主司大人真是宠溺女儿。倒是这赵龙，看见如此美人，纨绔子弟血脉在身体中苏醒。
那楚言青也不管他老爹呵斥，跑到楚宣化身后，拿密卷戳了戳他。楚宣化心中大石落地，自己女儿还真是雪中送炭，力挽狂澜于既倒。
“张山，你与我去查那密卷，其余人在此等候，讨论讨论案情。”
楚氏父女连同张山进入后堂密室。楚宣化接过密卷。
“言青，你出去。”
楚言青偷窥的小把戏被看穿，悻悻而去。密室中只剩下孤男寡男。楚主司展开密卷，眯着眼睛，眉头一皱。
“这是什么鬼东西，狗屁不通啊。”
楚主司将密卷递给张山。张山满脸黑线，无话可说，却也不接那密卷。
“大人，这密卷乃是用密文写成，密钥由历代主司口口相传，您用密钥解一下便可。”
“哦对，最近应酬多，脑袋沉重，一时忘了。”楚宣化大囧。
张山在心中竖起中指：“还说自己看过第一卷、第二卷，他楚宣化要是碰过这密卷，母猪都能上树了。”
楚宣化调整一下，回忆起密钥，解读起密卷。刚读了几行，主司大人突然合起密卷。
“大人，怎么了？”张山心中也是一惊。
楚宣化再也没有了平时的嬉皮笑脸，而是盯着张山，无比严肃，无比认真地说出三个字：“麻衣案”！
两男走出密室，表情严肃，步伐沉重。侦缉司众人望着他们，等待下一步的指示。这时门外来报，宫中来人。楚主司和张副司一同出去迎接。
“孙公公大驾光临我侦缉司，有失远迎啊！”楚宣化人缘好，这孙公公他也认识，是皇上身边的近侍。
“大人啊，客套话咱就甭说了，可否借一步说话？”
二又二分之一男走进密室。
“楚大人，最近一个‘智剑’杀人案闹得是沸沸扬扬啊。”
“我侦缉司自当全力侦办。”
“宫里头的意思，这步青云狡猾凶残，罔顾国法，着你侦缉司全力侦办，要是办不好，你楚宣化跟那张山就别想领下个月的俸禄啦。你二人可明白？”
楚狐狸和张狐狸哪能不明白，当即点头如捣蒜。
“我侦缉司自当招办，请宫里头放心。”
半男飘然而去。二男在密室私语。
“看来此事牵连甚广，宫里头都不让我们查下去了。”楚宣化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自己那即将被扣去的俸禄哀伤。
“这样最好，咱们少趟一趟浑水。老夫也干不了几年了，平安退休最好。”张山说道。
“你去把他们叫进来，好好安排一下，特别是年轻人，着重提点一下。”
楚宣化走了出去，心中窃喜，不往下查案最好。自己还是去搞搞人际关系，那孙公公刚好可以趁机约出来交流一下。
张山把众人叫进密室。
“诸位，楚主司和我的意思，这步青云案就不要往下查了，想办法给他定个性，大事化小处理了。”
王舞李姒点点头。侦缉司查案也不是随便就能查的，遇到敏感机密或者有人找了上层的关系，侦缉司就会把案件给冷处理了。他们自己戏称为“捂案”。王舞李姒已是见怪不怪。倒是这赵龙愣头青，顿时不干了。
“大人，这是何意？步青云罪大恶极，我们眼看就要查到真相，为何叫停？我侦缉司上查宰相，下查平民，有何不能查？”
张山看了也不生气，毕竟人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
“你可知道‘麻衣案’？”张山悠悠的说。
“‘麻衣案’？”
张山抿了一口水，心想，还是让我这个老前辈给你们小年轻做个帝国历史教育和官场规矩初解吧。
“知道我朝为何叫周朝吗？皇帝既不姓周，也不姓姬，而是姓钱。定国号为周乃是因为周朝历时最久，有八百年。我周朝经过几代传承，局势稳定，国力渐强。
全国分为三十六城，每城自治，赋税五成上交朝廷，五成自留，安民养兵。朝廷处理跨城事物和一城之力难以解决的事物。在军制上，中央设禁军十万，每城设有大营，平时由各城自养，负责城防，战时归禁军节制。各城之间修官道，平时商用，战时运兵，全国连成一片。
到了当代皇帝更是励精图治，国富民强，在三十年前于荫山打败西北蛮族联军。从此蛮族不敢越过荫山半步。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二十年前，发生了一件惊天大案，国家命运从此改变。
皇上居皇宫，位于天择城内，有天择营拱卫。皇宫设有侍卫、内卫和暗卫三重防护。皇上平时起居也由安保好手全程把控，想要行刺皇上可谓比登天还难。可偏偏就有人做到了，不知用了什么鬼神手段，用一件麻风病人穿过的衣服，替换了皇上的龙内裤。那些护卫千防万防，没有防住这一点，皇帝中招病发。皇宫大乱，刀兵四起。那一夜杀得是火光冲天，三千多人身死。事后，侍卫首领被革职流放不知所踪，内卫首领、副首领战死，暗卫首领被革职流放不知所踪，天择营将军被革职流放不知所踪。整个天择城乱成一锅粥。
皇上经过太医抢救保住了性命，却是容貌全毁，声音变哑，性情也大变，朝廷实力大大削弱，对各城的控制也逐年减弱。近些年，皇帝身体很差，皇子又年幼，政局动荡。江湖上各种势力趁势而起，积聚力量。我估计，等皇上仙逝，这大周朝就要大乱。
而这样一桩惊天大案却是至今没有查出何人所为，如何施为。侦缉司也大受牵连。我当年才刚刚入职，侥幸得以幸免。
你们说这样一个震动国体的大案，我们几个该不该碰？”
赵龙接受了周朝历史教育，醍醐灌顶。这等大案若是能查出来，必定是古今侦缉司第一人了。究竟是谁犯下这一千古大案，真相就由我赵龙找出！
张山哪里知道，自己的恐吓却激发了赵龙无限的斗志，见赵龙呆在那里，以为被自己的教育震撼，好为人师的感觉上来，受用的很。
“不过，大人。眼下还是要想办法‘捂案’才是。”李姒提醒道。
众人陷入沉思，一时不得其解。这步青云杀城主，侦缉司肯定要给结论，给措施，又不能深挖案件，有过多的牵连，最终达到不了了之的效果，实在是难。
“大人，这步青云犯案，我侦缉司悬赏海捕肯定是免不了的了，不然没法对外交代。只是这悬赏的金额是如何确定的？“
“一百两以下由侦缉处定，五千两以下由副司定，十万两以下由主司定，十万两由陛下亲定。”
“那就成了，我们把悬赏定低一点。步青云武功高强，那些江湖侠客见没有钱拿，自然不会去找步青云麻烦。”赵龙拿出了自己的妙计。
“此计甚妙。我侦缉司定罪海捕都做了，算不得失职。至于没人追捕，只怪那些江湖人士见钱眼开，不肯为朝廷分忧了。”
几人哈哈一笑，出了密室，各自忙去。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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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张山，那密卷是何内容啊？”
“大人，你忘啦，这天字第十三号密卷只有主司才有权查阅，那钥匙只有您才有啊。”
“是我疏忽了。”
“大人，您不会没看过这密卷吧。”
“看是肯定看过的，一号二号是看过的，这十三号嘛。年纪大了，有些模糊了。”
张山还不了解自己这个顶头上司的德性，他要是看过半个字都有鬼了。
“那怎么办，丢了天字密卷可是要杀头的啊。”
“没事，你不是说这密卷只有我能看吗。我不说，谁知道这密卷丢了。”
楚宣化还真是天生乐观。张山没有办法，只得附和道。
“大人所言极是。”
“张山，你们全力查案，此事我来想办法。”
而我们的大美女楚言青这边却陷入了巨大的矛盾之中。楚言青先是帮助情人，觉得愧对自己的老爹；现在又帮助老爹，觉得愧对自己的老爹。夹缝中的女人，难啊！楚言青此时想起步青云的各种好来，黯然神伤。推窗风至，吹起桌角的一片纸条。言青一把抓住，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里面的字迹是那样熟悉，那样独一无二，全世界都没人能模仿出来，丑得艳丽！
“言青，午后铁画赌坊见。”
“哼！谁要见你这个薄情郎、负心汉，我再也不会见你。”
言青嘴上说不见，身体却很诚实。各种胭脂水粉，不要钱似的往脸上抹。
这一上午对于言青来说可真是如过山车般刺激。而此时的天择城绿庄别院里，一一姑娘也是受了不少的刺激。
一一一行人是在昨天傍晚到的天择城，在绿庄的别院里安顿下来。一一并不想引人注目，也就没换女装，让绿河跟手下人打了招呼，一起称“绿公子”。而吕伟健这“绿”、“吕”也分不太清，以为是这绿庄的方言，也就没在意。众人经历了磨难，现在终于放松下来，美美地睡了一觉。今天一大早，吕伟健就跑过来请安。
“哟，小健长见识，知道来请安啊。”小荷调笑道。
“公子见笑了。那日公子器重小健，小健不识抬举，惭愧的很。今天特地跟商号里的下人请教了大户人家的规矩。”
“难得你有这份心思，记住以后对公子我要忠心耿耿，不能别人一挖墙脚就动摇。”一一见吕伟健态度诚恳，有所进步，心中也欢喜。
“公子，实不相瞒，小健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
“嗯，什么事啊。”
“小健想请公子准一天假。公子知道小健之前生活窘迫，当年流落天择城，眼看就要饿死，在报国寺遇到一个老乞丐，分了我半块窝窝头，小人才得以苟活。如今小健跟着公子，衣食无忧，身上也有些余钱，想买些食物送去。要是那老乞丐不在了，小健就买些纸钱，找个路口烧了，免得他在下面还要受苦。”吕伟健说着说着，抽泣起来。
一一见吕伟健报恩情深，也是很感动，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去吧，难得你能知恩图报。你挣那些银子也受了不少苦。”
“好的，小健谢过公子。”说完，吕伟健一溜烟地跑了。
“小姐，没想到这吕伟健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啊。”小荷也很感动。
“不对！你说啥？吕伟健重情重义？”一一刚刚被带入到故事里，光顾着感动，一时间没怎么思考。现在听小荷这么一说，顿时察觉出不对。
“他吕伟健要是重情重义，太阳得从西边出来！臭无赖，竟敢骗我！”
“小姐，怎么讲？”
“小荷，你觉得吕伟健人品怎么样？”
“一无是处。”小荷斩钉截铁道。
“那吕伟健能干出这种报恩的事情来吗？”
“干不出来。”小荷斩钉截铁道。
“什么报国寺，老乞丐，这么烂俗的桥段，也不知在哪个小说里看来的。”
“小姐，那这吕伟健去哪了啊？”
“那还用说，当日在破苍城，他身上才有几个钱。如今他靠着没脸没皮可是挣了不少银子。你说他能去哪？”
“逛窑子！”一一小荷同时斩钉截铁道。
“一大清早就去干那种事情，到底是有多饥渴。真是气死我啦。怎么办？不行，我去找绿河。”不知怎的，一一对于吕伟健瓢河蟹昌这件事深恶痛绝，一想到就生气。
绿河正在吃早饭，看见自己的妹妹风风火火地跑过来。
“绿河，马上带我去最近的窑子。”
绿河一口盐稀饭喷出来。自己的妹妹这是怎么了，“窑子”这个词也能说得出口，连忙问清楚状况。
一一解释了一遍。绿河就更纳闷了：一个泼皮去嫖河蟹娼，不是很正常么。欺骗主子有罪，回来打一顿就好了。还要我去把人抓回来。我去窑子里抓马夫干嘛，抓妹夫还差不多。莫非……绿河不敢想象，心中为陈日华感到了深深的担忧。
“一一，你先别慌。那窑子咱们去不合适，你一个姑娘家的去不得。你哥我呢，好歹也得去个翠偎楼那种档次的。我吩咐手下，带几个人去附近搜一搜，把你的马夫抓回来。”
“你快点安排！”
一一哪里知道绿河心里的龌龊思想，气呼呼地走了，去找小荷。两个人连街都不去逛了，开始讲吕伟健的坏话。在她们俩的描述中，这吕伟健真是太坏了，简直坏出屎！
绿河让人去附近的明窑暗娼都搜了个遍，一直到下午都没有找到吕伟健的踪影。绿河过来告知一一。
“一一，附近都找遍了，没有发现你的马夫。”
“你们找仔细了，别漏了什么地方。”
“肯定不会，那帮小兔崽子，平时干事不积极，找窑子那是门清。”绿河信心满满。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绿河无故躺枪。
“要不再等等？那吕伟健虽然奸猾，说不定真去报恩了。”
一一也不答话，恨恨说道：
“等他回来，我要好好审问。小荷，准备刑具。”
两人去熬辣椒水。
与此同时也到了楚言青赴约的时间。楚言青翻来覆去，去见情郎，当然想穿得艳丽些。可现在步青云又正被侦缉司追查，楚言青不想引人注意。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言青姑娘含泪把漂亮衣服换下，找侍女借了一套素色的裙子，遮遮掩掩，来到了铁画赌坊。
赌坊里面乌烟瘴气，叫骂哭喊不绝于耳。有人大喜，有人大悲，有人乐极生悲。楚言青莲花一样的人儿，置身这样一个社会大泥潭中，倒是局促的很。正当楚言青左躲右闪，处境窘迫之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到柴房找我。”
楚言青回头时已不见人影，只好鬼鬼祟祟去寻那柴房所在。好在这铁画赌坊库房有重兵把守，柴房倒是门户大开。楚言青咬咬牙，推门进去。柴房里立着一个人，不是那步青云，还能有谁。
“你来啦。”步青云低着头，不敢正视楚言青。
“我来了。”楚言青昂着头，一双明眸死死盯着步青云。那步青云心中愧疚，不敢说话。
“怎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是嫌我今天打扮得不够漂亮喽。”
女人呐，在这么气氛微妙的场合，居然首先关心的是自己的容貌。步青云啊，你可千万不要辩解，直接道歉就好。
“言青，你不要无理取闹。我哪里敢嫌你不漂亮。”步青云一句话，漏洞百出。
“我无理取闹。你伤我，骗我，利用我，犯了这么大的案子。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
“我哪里无情，哪里残酷，哪里无理取闹？”
“你哪里不无情，哪里不残酷，哪里不无理取闹！”
“我……对不起，言青。”步青云不想再做复读机，机智地道歉，效果非常好。
“我爹爹他们在全力追查你，你可知道？”
“应该的，我杀了城主，侦缉司也不得不管了。”
“你怎么能如此鲁莽！”
“你给我的密卷是用密文写成的，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才解出两个名字，我等不及了。”
“密文？我爹能解吗？”
“言青，我已经很对不起你了，不会再让你为我冒险。这件事牵扯很大，你爹也是扛不住的。”
“那这样危险，你不要报仇了可好。”
“言青，这么多年，是仇恨驱动我活下去，我已经很接近最后的答案了。再给我两年，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停手。”
“连我都不能代替仇恨，成为你活着的动力吗？”言青在心中默默说着，并没有说出口。
“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步青云，希望你能活过两年。”言青红着眼。
“这个密卷你替我还给你爹，丢了这个是要杀头的。”
楚言青接过密卷，望着步青云。
“我能看看你的样子吗？”
“等下次见到活着的我时再看吧。要是我死了，你未来夫君的脸就是我的样子。”
楚言青噙着泪，抓密卷的手越握越紧。
“走吧，言青，我自有办法脱身。”
手里的密卷似有千斤重，拖的言青迈不动步子。
良久，楚言青出了铁画赌坊。还算这妮子有孝心，着急忙慌地把密卷给自己老爹送去。言青回到家中，发现老爹不在。仆人说主司大人去侦缉司开会了。楚言青好奇，自己老爹啥时候为了案子去侦缉司开过会，有事都是把张山喊来，也管不了那么多，急忙赶往侦缉司，送密卷要紧。
说来也巧，经过长途跋涉的赵龙、李姒也在这天赶到了天择城。他们顾不得休息，直奔侦缉司。张山听了他们的简报，觉得案情重大，将楚宣化拉了过来。丢了密卷的楚主司心中也是忐忑，知道事情马虎不得，破天荒来到侦缉司参加案情讨论会。
“见过主司大人。”赵龙李姒说道。
“主司大人，这赵龙是那安西将军赵德胜之子，年轻有为啊。”张山介绍道。
“是的，大人。此次翔阳之行，赵龙认真负责，能力突出，怕是要把我这前浪拍在沙滩上了。”李姒也不贪功，提携起赵龙。
“哦，那赵德胜我也认识，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说说案情吧。”
赵龙看看李姒，李姒点点头。
“大人，我们查到陵南张师豪、湘北陈其礼和翔阳何鸿焱三者之间的关联。张师豪和陈其礼当年联手袭击了翔阳富商吴崇文，杀了全庄一百二十三口。何鸿焱所住房屋正是当年那吴崇文旧宅。安西城主府花匠妻妹乃是翔阳吴家马夫，二者也有关联。所以可以肯定，这步青云与那吴崇文必有重大关联。”
“嗯，干得不错，那我们只要查清那吴崇文底细，便能更进一步了。”楚宣化思维倒也能跟得上。李姒接着补充：
“大人，那吴崇文二十年前搬到翔阳，之前的档案翔阳侦缉司处然没有。卑职第一时间返回侦缉司调阅，发现那吴崇文档案居然在天字密卷上。卑职没有权限，请主司大人查阅。”
“哪个天字密卷？”
“天字第十三号。”
李姒嘴巴里说出的几个字如晴天霹雳。楚宣化眼角瞟张山，张山瞟楚宣化，两人呆在那里。
“大人，可有什么不妥？”李姒问道。
“没，没有。天字第十三号密卷是吧。”楚宣化纵是官场老狗，此时脑门上也急出了汗，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楚宣化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会场的安静。
“爹，爹。”
“言青，你怎么来了。爹在开会，你闯进来干嘛！让诸位大人见笑。”
“爹，我有重要事情跟你讲。”
“胡闹，再重要的事情能有侦缉司的案子重要，回家说去。”
众人看了也不做声，心想这主司大人真是宠溺女儿。倒是这赵龙，看见如此美人，纨绔子弟血脉在身体中苏醒。
那楚言青也不管他老爹呵斥，跑到楚宣化身后，拿密卷戳了戳他。楚宣化心中大石落地，自己女儿还真是雪中送炭，力挽狂澜于既倒。
“张山，你与我去查那密卷，其余人在此等候，讨论讨论案情。”
楚氏父女连同张山进入后堂密室。楚宣化接过密卷。
“言青，你出去。”
楚言青偷窥的小把戏被看穿，悻悻而去。密室中只剩下孤男寡男。楚主司展开密卷，眯着眼睛，眉头一皱。
“这是什么鬼东西，狗屁不通啊。”
楚主司将密卷递给张山。张山满脸黑线，无话可说，却也不接那密卷。
“大人，这密卷乃是用密文写成，密钥由历代主司口口相传，您用密钥解一下便可。”
“哦对，最近应酬多，脑袋沉重，一时忘了。”楚宣化大囧。
张山在心中竖起中指：“还说自己看过第一卷、第二卷，他楚宣化要是碰过这密卷，母猪都能上树了。”
楚宣化调整一下，回忆起密钥，解读起密卷。刚读了几行，主司大人突然合起密卷。
“大人，怎么了？”张山心中也是一惊。
楚宣化再也没有了平时的嬉皮笑脸，而是盯着张山，无比严肃，无比认真地说出三个字：“麻衣案”！
两男走出密室，表情严肃，步伐沉重。侦缉司众人望着他们，等待下一步的指示。这时门外来报，宫中来人。楚主司和张副司一同出去迎接。
“孙公公大驾光临我侦缉司，有失远迎啊！”楚宣化人缘好，这孙公公他也认识，是皇上身边的近侍。
“大人啊，客套话咱就甭说了，可否借一步说话？”
二又二分之一男走进密室。
“楚大人，最近一个‘智剑’杀人案闹得是沸沸扬扬啊。”
“我侦缉司自当全力侦办。”
“宫里头的意思，这步青云狡猾凶残，罔顾国法，着你侦缉司全力侦办，要是办不好，你楚宣化跟那张山就别想领下个月的俸禄啦。你二人可明白？”
楚狐狸和张狐狸哪能不明白，当即点头如捣蒜。
“我侦缉司自当招办，请宫里头放心。”
半男飘然而去。二男在密室私语。
“看来此事牵连甚广，宫里头都不让我们查下去了。”楚宣化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自己那即将被扣去的俸禄哀伤。
“这样最好，咱们少趟一趟浑水。老夫也干不了几年了，平安退休最好。”张山说道。
“你去把他们叫进来，好好安排一下，特别是年轻人，着重提点一下。”
楚宣化走了出去，心中窃喜，不往下查案最好。自己还是去搞搞人际关系，那孙公公刚好可以趁机约出来交流一下。
张山把众人叫进密室。
“诸位，楚主司和我的意思，这步青云案就不要往下查了，想办法给他定个性，大事化小处理了。”
王舞李姒点点头。侦缉司查案也不是随便就能查的，遇到敏感机密或者有人找了上层的关系，侦缉司就会把案件给冷处理了。他们自己戏称为“捂案”。王舞李姒已是见怪不怪。倒是这赵龙愣头青，顿时不干了。
“大人，这是何意？步青云罪大恶极，我们眼看就要查到真相，为何叫停？我侦缉司上查宰相，下查平民，有何不能查？”
张山看了也不生气，毕竟人都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
“你可知道‘麻衣案’？”张山悠悠的说。
“‘麻衣案’？”
张山抿了一口水，心想，还是让我这个老前辈给你们小年轻做个帝国历史教育和官场规矩初解吧。
“知道我朝为何叫周朝吗？皇帝既不姓周，也不姓姬，而是姓钱。定国号为周乃是因为周朝历时最久，有八百年。我周朝经过几代传承，局势稳定，国力渐强。
全国分为三十六城，每城自治，赋税五成上交朝廷，五成自留，安民养兵。朝廷处理跨城事物和一城之力难以解决的事物。在军制上，中央设禁军十万，每城设有大营，平时由各城自养，负责城防，战时归禁军节制。各城之间修官道，平时商用，战时运兵，全国连成一片。
到了当代皇帝更是励精图治，国富民强，在三十年前于荫山打败西北蛮族联军。从此蛮族不敢越过荫山半步。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二十年前，发生了一件惊天大案，国家命运从此改变。
皇上居皇宫，位于天择城内，有天择营拱卫。皇宫设有侍卫、内卫和暗卫三重防护。皇上平时起居也由安保好手全程把控，想要行刺皇上可谓比登天还难。可偏偏就有人做到了，不知用了什么鬼神手段，用一件麻风病人穿过的衣服，替换了皇上的龙内裤。那些护卫千防万防，没有防住这一点，皇帝中招病发。皇宫大乱，刀兵四起。那一夜杀得是火光冲天，三千多人身死。事后，侍卫首领被革职流放不知所踪，内卫首领、副首领战死，暗卫首领被革职流放不知所踪，天择营将军被革职流放不知所踪。整个天择城乱成一锅粥。
皇上经过太医抢救保住了性命，却是容貌全毁，声音变哑，性情也大变，朝廷实力大大削弱，对各城的控制也逐年减弱。近些年，皇帝身体很差，皇子又年幼，政局动荡。江湖上各种势力趁势而起，积聚力量。我估计，等皇上仙逝，这大周朝就要大乱。
而这样一桩惊天大案却是至今没有查出何人所为，如何施为。侦缉司也大受牵连。我当年才刚刚入职，侥幸得以幸免。
你们说这样一个震动国体的大案，我们几个该不该碰？”
赵龙接受了周朝历史教育，醍醐灌顶。这等大案若是能查出来，必定是古今侦缉司第一人了。究竟是谁犯下这一千古大案，真相就由我赵龙找出！
张山哪里知道，自己的恐吓却激发了赵龙无限的斗志，见赵龙呆在那里，以为被自己的教育震撼，好为人师的感觉上来，受用的很。
“不过，大人。眼下还是要想办法‘捂案’才是。”李姒提醒道。
众人陷入沉思，一时不得其解。这步青云杀城主，侦缉司肯定要给结论，给措施，又不能深挖案件，有过多的牵连，最终达到不了了之的效果，实在是难。
“大人，这步青云犯案，我侦缉司悬赏海捕肯定是免不了的了，不然没法对外交代。只是这悬赏的金额是如何确定的？“
“一百两以下由侦缉处定，五千两以下由副司定，十万两以下由主司定，十万两由陛下亲定。”
“那就成了，我们把悬赏定低一点。步青云武功高强，那些江湖侠客见没有钱拿，自然不会去找步青云麻烦。”赵龙拿出了自己的妙计。
“此计甚妙。我侦缉司定罪海捕都做了，算不得失职。至于没人追捕，只怪那些江湖人士见钱眼开，不肯为朝廷分忧了。”
几人哈哈一笑，出了密室，各自忙去。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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