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一个上午，所有的家长的心都是七上八下的，大家心里明白：若是入了这杨老头的法眼，这孩子去国子监谋个监生是有了的，若是再好一点，就能进王宫翰林院做个伴读，若是再出类拔萃些，或许直接有个一官半职也是说不定。
近些天来，那杨不永的门就快被说客们给敲烂了，各种形色人等，有些交情的或者是自诩有些交情的，都来推荐各种孩子，杨不永一概不做许诺，好在可以躲进宫中的钦天监，要不非是烦死不可。
此刻，卷子已经已经都看过了，不可取的有十七人，这十七人，大概是要进国子监的，混到四五十岁，有个四品官，也就封顶了。还有十一人，堪堪可以，有些料，可以重点看看，考虑送进宫翰林院去陪读，以后前程，自然好一点。
可有两人，杨不永拿不定主意，他抿了一口烈酒，对旁边的人说道：“你去叫来这欧阳文、闫飞二人吧。”
二人重又进到了客堂上，闫飞一头雾水：“不是考完了么？”
欧阳文自信满满，看着杨不永，眼神中或有挑衅的意味了。
杨不永放下手里的酒，咳嗽了几声，“我这人呢，贪杯，你们不要学我就是了。都说书生百无一用，可我看来，这书卷里，却是有着千军万马不挡之势，欧阳文，你这手字，写的不错，师傅是哪位啊？”
欧阳文回答道：“师父是沈思成。”
杨不永微微一笑：“当代大儒，怪不得。”
他皱着眉拿起了闫飞的那张卷子，“你这个字，写的不行啊。”
闫飞也效仿欧阳文：“师傅是文荣灰。”
杨不永竟也是知道，“岳麓山一脉，人才辈出，可是这两笔字，真的是不好看。”
闫飞也不难过，心想最好连累着文荣灰不教我才好呢，自己乐得清净。
杨不永问，“叫你二人进来，就是聊聊天，你们不要拘束，坐下吧。”
闫飞跟着欧阳文坐下，杨不永看着这两个人道：“你们两个，算是今年还不错的了，可是也是各有问题啊，咳咳。”
他又咳嗽了两声，拿起了酒，压压咳嗽，平日里如同睡着的眼睛如刀锋般锐利划过两个少年的脸，又道：“一个呢，是我看不透，一个呢，是我不知道怎么对待。”
闫飞只道是早上出来的时候，衣服穿多了，所以才看不透自己的内在，就脱下了一件衣服，欧阳文却莞尔一笑，“杨大人慧眼如炬。”
杨不永道：“我杨不永一生，百无一用，偏偏眼里还可以，多少朝中大臣是老朽所荐，多少武林豪杰也曾与我交从过甚，可偏偏是你们两个，让我有些为难，不过也没关系，闫飞，你就继续在家里读书习武好了，至于欧阳文么。。。这可是你的真名？”
欧阳文道：“是，也不是。”
“噢？”
“读是读欧阳文没错，可是实际上是一个雨，一个文，也是欧阳文。”
杨不永点点头，“你父亲，是欧阳悲歌。”
闫飞吐槽道：“这个雯太娘炮了。”
杨不永笑了笑，“闫飞，你若是不进国子监，会不会有些遗憾？”
闫飞无所谓啊，“不会啊，在家里蛮好的，有秀儿姐姐做的东西吃。”
杨不永道：“怕是不能让你在家中了，如今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你虽年幼，可是却也可以历练一番，就去军中，建功立业吧。”
欧阳文不服：“他？连我都打不过，去打仗肯定就被人打死了，不行的。”那欧阳雯虽说是个女孩儿，可也是从小读书习武，听说这杨府今日要遴选，特意乔装打扮前来试试，却谁成想，被杨不永看穿了，如今听说处处不如自己的闫飞能去前线，自己当然是不答应：“要去也是我去才对啊。”
杨不永摇头，“你的事情，我就不掺合了，还是让你父亲为你做主吧。”
看见欧阳雯情绪低落，杨不永又是不忍心了，“你回去同欧阳悲歌讲，就说老杨头说，说欧阳雯是个大才。”
欧阳雯这才高兴了起来，“多谢杨爷爷。”
“让你去，就叫杨爷爷了，你这孩子，真是，唉，咳咳。”他又咳嗽上了，就挥挥手，“你们出去吧。”
二人各自出去，边走欧阳雯边调戏着闫飞，闫飞恼羞成怒，却又奈何不得。
二人走后，杨不永散了左右，一人出来，正在江湖四绝之一的北刀客龙远方，“这两个人，就是今年最好的了么？”
杨不永不看来人，“要么是今年最好的，要么是今年最差的，我说不好。”
“还有你说不好的人么？你不是初出茅庐，就看出来我以后将会是江湖上，武功最高的几人之一么？”
杨不永道，“在这之前，若论武功修为，这九州之中，只怕你是最接近武功之巅的人了。”
龙远方好奇，“在这之后呢，你不要说是刚才的那个女娃儿。”
杨不永道：“飞龙老人的武功，只怕愈加可怕了。”
“半截入土的人了，有什么好怕的。”
“那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呢？”杨不永反问。
龙远方努力回忆着那天广场上发生的一切，“只怕不在我之下。”
杨不永笑了：“你若是不肯承认他武功比你高，我也是没所谓的。不过我告诉你，真正还有比你武功高的人，你忘了？”
龙远方拿起了杨不永的酒，深深吸了一口酒气，“我怎么会忘了他呢？”
他们一起陷入了沉默，这是好朋友之间的默契，两个在京师之中呼风唤雨之人，共同在沉思着一段被尘封的过往，龙远方道：“好酒没喝酒了。”
杨不永抢过龙远方要喝的酒，“那就最好不要喝了。”
龙远方道：“那个孩子，闫飞，你准备让他去打仗么？”
杨不永喝了一口酒，面色渐渐红润，“是啊，九州，终究是属于他们这一代人的。我们的时代，可能是时候结束了。”
龙远方淡淡一笑，“我们的时代，离结束还远着呢。”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近些天来，那杨不永的门就快被说客们给敲烂了，各种形色人等，有些交情的或者是自诩有些交情的，都来推荐各种孩子，杨不永一概不做许诺，好在可以躲进宫中的钦天监，要不非是烦死不可。
此刻，卷子已经已经都看过了，不可取的有十七人，这十七人，大概是要进国子监的，混到四五十岁，有个四品官，也就封顶了。还有十一人，堪堪可以，有些料，可以重点看看，考虑送进宫翰林院去陪读，以后前程，自然好一点。
可有两人，杨不永拿不定主意，他抿了一口烈酒，对旁边的人说道：“你去叫来这欧阳文、闫飞二人吧。”
二人重又进到了客堂上，闫飞一头雾水：“不是考完了么？”
欧阳文自信满满，看着杨不永，眼神中或有挑衅的意味了。
杨不永放下手里的酒，咳嗽了几声，“我这人呢，贪杯，你们不要学我就是了。都说书生百无一用，可我看来，这书卷里，却是有着千军万马不挡之势，欧阳文，你这手字，写的不错，师傅是哪位啊？”
欧阳文回答道：“师父是沈思成。”
杨不永微微一笑：“当代大儒，怪不得。”
他皱着眉拿起了闫飞的那张卷子，“你这个字，写的不行啊。”
闫飞也效仿欧阳文：“师傅是文荣灰。”
杨不永竟也是知道，“岳麓山一脉，人才辈出，可是这两笔字，真的是不好看。”
闫飞也不难过，心想最好连累着文荣灰不教我才好呢，自己乐得清净。
杨不永问，“叫你二人进来，就是聊聊天，你们不要拘束，坐下吧。”
闫飞跟着欧阳文坐下，杨不永看着这两个人道：“你们两个，算是今年还不错的了，可是也是各有问题啊，咳咳。”
他又咳嗽了两声，拿起了酒，压压咳嗽，平日里如同睡着的眼睛如刀锋般锐利划过两个少年的脸，又道：“一个呢，是我看不透，一个呢，是我不知道怎么对待。”
闫飞只道是早上出来的时候，衣服穿多了，所以才看不透自己的内在，就脱下了一件衣服，欧阳文却莞尔一笑，“杨大人慧眼如炬。”
杨不永道：“我杨不永一生，百无一用，偏偏眼里还可以，多少朝中大臣是老朽所荐，多少武林豪杰也曾与我交从过甚，可偏偏是你们两个，让我有些为难，不过也没关系，闫飞，你就继续在家里读书习武好了，至于欧阳文么。。。这可是你的真名？”
欧阳文道：“是，也不是。”
“噢？”
“读是读欧阳文没错，可是实际上是一个雨，一个文，也是欧阳文。”
杨不永点点头，“你父亲，是欧阳悲歌。”
闫飞吐槽道：“这个雯太娘炮了。”
杨不永笑了笑，“闫飞，你若是不进国子监，会不会有些遗憾？”
闫飞无所谓啊，“不会啊，在家里蛮好的，有秀儿姐姐做的东西吃。”
杨不永道：“怕是不能让你在家中了，如今国家正是用人之际，你虽年幼，可是却也可以历练一番，就去军中，建功立业吧。”
欧阳文不服：“他？连我都打不过，去打仗肯定就被人打死了，不行的。”那欧阳雯虽说是个女孩儿，可也是从小读书习武，听说这杨府今日要遴选，特意乔装打扮前来试试，却谁成想，被杨不永看穿了，如今听说处处不如自己的闫飞能去前线，自己当然是不答应：“要去也是我去才对啊。”
杨不永摇头，“你的事情，我就不掺合了，还是让你父亲为你做主吧。”
看见欧阳雯情绪低落，杨不永又是不忍心了，“你回去同欧阳悲歌讲，就说老杨头说，说欧阳雯是个大才。”
欧阳雯这才高兴了起来，“多谢杨爷爷。”
“让你去，就叫杨爷爷了，你这孩子，真是，唉，咳咳。”他又咳嗽上了，就挥挥手，“你们出去吧。”
二人各自出去，边走欧阳雯边调戏着闫飞，闫飞恼羞成怒，却又奈何不得。
二人走后，杨不永散了左右，一人出来，正在江湖四绝之一的北刀客龙远方，“这两个人，就是今年最好的了么？”
杨不永不看来人，“要么是今年最好的，要么是今年最差的，我说不好。”
“还有你说不好的人么？你不是初出茅庐，就看出来我以后将会是江湖上，武功最高的几人之一么？”
杨不永道，“在这之前，若论武功修为，这九州之中，只怕你是最接近武功之巅的人了。”
龙远方好奇，“在这之后呢，你不要说是刚才的那个女娃儿。”
杨不永道：“飞龙老人的武功，只怕愈加可怕了。”
“半截入土的人了，有什么好怕的。”
“那个穿着白衣服的人呢？”杨不永反问。
龙远方努力回忆着那天广场上发生的一切，“只怕不在我之下。”
杨不永笑了：“你若是不肯承认他武功比你高，我也是没所谓的。不过我告诉你，真正还有比你武功高的人，你忘了？”
龙远方拿起了杨不永的酒，深深吸了一口酒气，“我怎么会忘了他呢？”
他们一起陷入了沉默，这是好朋友之间的默契，两个在京师之中呼风唤雨之人，共同在沉思着一段被尘封的过往，龙远方道：“好酒没喝酒了。”
杨不永抢过龙远方要喝的酒，“那就最好不要喝了。”
龙远方道：“那个孩子，闫飞，你准备让他去打仗么？”
杨不永喝了一口酒，面色渐渐红润，“是啊，九州，终究是属于他们这一代人的。我们的时代，可能是时候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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