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杏林之事荡气回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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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白世镜跪在乔峰身前闭幕等死,却久久无人回应,于是睁开眼睛茫然四顾。

    乔峰的手仍在半空,惊疑、愤怒、惋惜不断在脸上转换,良久后才放下了手,一时间居然茫然无措,他不明白本是蒸蒸日上的帮派为何在这一日见就成为了这样。

    “白世镜,康敏一女人经过那种打击也未曾寻死,你现在却这么急不可耐的要走一遭那黄泉路?若是人人做错了事便一死了之,那本官问你,已经发生的损失又由何人去补偿?”

    说道这里陈锋一把将他踹倒在地,吼道:

    “人人都将死当做弥补,本官问你,你现在去死能补偿什么?那马大元能活过来吗?能吗!你想一死来求解脱?做梦!你既然觉得自己不配算作一条好汉,那本官且问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答不出吗,本官告诉你,一死了之的从来只有懦夫!”

    陈峰骂完了似乎还觉得不够解气,“呸”的一口唾沫吐他脸上。

    “你丐帮不是以守护大宋为己任吗?哼!既然还戴着这丐帮长老的行头,既然还有这一身武功,你想去死,简单的很呐!本官只需的修书一封,你自带去边关,哪里有战场你就去哪儿,还怕有人拦你不成?”

    “说的好!”

    四大长老依依走出,先是三位扶起了被踹倒的白世镜,而吴长老则是对乔峰抱拳道:“我吴某人背叛帮主,违犯帮规第一条,此刻亦求一死。”

    说完他又转向陈峰道:“还请借的这位大人宝剑一用!”右手一探,便以迅雷之势抽出了陈峰腰间的长剑。

    吴长老将剑身横置于前,见那密密麻麻的飞羽纹,道了一声“好剑!”

    巫女小姐就静静站在一边,她已经理解了,这是一位武士,习武之人最后的执着。

    只见吴长老手腕一转,剑光闪烁之间已削下一缕鬓发,将其递给乔峰道:

    “帮主!我乔某今日就厚着这张老脸,以发带颅。”一把将这缕白发塞进乔峰手中,回过头来向陈峰交剑,抱拳躬身道:“应去那边关之处的岂只有他白世镜一人?还望这位大人添上老朽之名,他日斩下那些个异族狗头,再马革裹尸以报本帮先祖!”

    “哈哈哈哈!当去的又岂止你和那白世镜?”话未说完,三位长老中一人竟执剑刃夺过,一闪之下便削了一缕头发下来。

    “还有我等!”

    “众位长老,这!”乔峰飞身而出就要阻拦,然而却被吴长老一把拦住,道:

    “帮主,此乃我等最后所求之事,望帮主成全!”

    此时,宋、奚、陈三位长老皆已削发明志,将配剑交还。

    “望帮主成全!”三位长老道。

    “望帮主成全!”白世镜道。

    “望帮主成全!”丐帮众人道。

    “好!”乔峰大喊一声。“既然四位长老与白长老已有此志,我乔峰岂能不成人之美?不过帮规便是帮规,来人!取法刀来!”

    众丐中有九名弟子齐声应道:“是!”

    每人从背后布袋中取出一个黄布包袱,打开包袱,取出一柄短刀。九柄精光灿然的短刀并列在一起,一样的长短大小,火光照耀之下,刀刃上闪出蓝森森的光彩,一名执法弟子捧过一段树木,九人同时将九柄短刀插入了木中,随手而入,足见九刀锋锐异常。于是九人齐声叫道:

    “法刀齐集,验明无误。”

    乔峰走到法刀之前,说道:

    “十五年前,契丹国入侵雁门关,宋长老得知讯息,三日不食,四晚不睡,星夜赶回,报知紧急军情,途中连毙九匹好马,他也累得身受内伤,口吐鲜血。终于我大宋守军有备,契丹胡骑不逞而退。这是有功于国的大事,江湖上英雄虽然不知内中详情,咱们丐帮却是知道的。今日我以丐帮帮主之名,许他将功赎罪。”

    宋长老似是想起什么,提步冲出,不料一股柔和的内劲逼将过来,他手指和法刀相距尺许,便伸不过去,眼前刀光一闪,噗的一声轻响,只见乔峰将法刀戳入了他自己左肩。

    众人“啊”的一声大叫,不约而同的都站起身来。

    只见他衣肩片刻就被鲜血染红,然乔峰面不改色转过身来,对着奚长老道:

    “奚长老当年指点我的武功,虽无师父之名,却有师父之实。这尚是私人的恩德。想当年汪帮主为契丹国五大高手设伏擒获,囚于祁连山黑风洞中,威逼我丐帮向契丹降服。汪帮主身材矮胖,奚长老与之有三分相似,便乔装汪帮主的模样,甘愿代死,使汪帮主得以脱险。这是有功于国家和本帮的大事,本人非免他的罪名不可。”

    说着拔起第二柄法刀,回手一刀,将这柄法刀刺入了自己肩头。

    他目光缓缓向陈长老移去。陈长老见乔峰的目光瞧来,大声道:

    “帮主,陈某与你没什么交情,平日也多有得罪。现今已是戴罪之身,岂敢让你再流血!”他的“通臂拳功”已练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一双手臂伸缩自如,身子一蹲,手臂微长,已将一柄法刀抢在手中。

    可乔峰反手擒拿,轻轻巧巧的又抢了回来,朗声道:

    “陈长老,我乔峰是个粗鲁汉子,不爱结交为人谨慎、事事把细的朋友,也不喜欢不爱喝酒、不肯多说多话、大笑大吵之人,这是我天生的性格,勉强不来。我和你性情不投,平时难得有好言好语。我也不喜马副帮主的为人,见他到来,往往避开,宁可去和一袋二袋的低辈弟子喝烈酒、吃狗肉。我这脾气,大家都知道的。但如你们以为我因此恶了你和马副帮主,那可就大错而特错了。你和马副帮主老成持重,从不醉酒,那是你们的好处,我乔峰及你们不上。”

    说到这里,将那法刀插入了自己肩头,接着道:

    “刺杀契丹国左路副元帅耶律不鲁的大功劳,旁人不知,难道我也不知么?”

    人群中登时传出一阵低语之声,声音中混着惊异、佩服和赞叹。原来数年前契丹国大举入侵,但军中数名大将接连暴毙,师行不利,无功而返,大宋国免除了一场大灾。暴毙的大将之中,便有左路副元帅耶律不鲁在内。丐帮中除了最高的几位首脑人物,谁也不知道这是陈长老所建的大功。

    陈长老听乔峰当众宣扬自己的功劳,心下大慰,朗声说道:

    “我陈孤雁戴罪人,今日却由帮主名扬天下,陈某必当多取些异族狗贼的人头来报帮主大恩大德。”

    丐帮一直暗助大宋抗御外敌,保国护民,然为了不令敌人注目,以致全力来攻打丐帮,各种谋干不论成败,都是做过便算,决不外泄,是以外间多不知情,即令本帮之中,也是尽量守秘,所以这些个功劳鲜有人知。

    乔峰走到吴长风身前,说道:

    “吴长老,当年你独守鹰愁峡,力抗西夏‘一品堂’的高手,使其行刺杨家将的阴谋无法得逞。单凭杨元帅赠给你的那面‘记功金牌’,便可免了你今日之罪。你取出来给大家瞧瞧罢!”

    吴长风突然间满脸通红,神色忸怩不安,说道:“这个……这个……”

    乔峰见他似是难言,便道:“咱们都是自己兄弟,吴长老有何为难之处,尽说不妨。”

    吴长风却半晌才答道:“我那面记功金牌嘛,不瞒帮主说,是……这个……这个……已经不见了。”

    乔峰奇道:“如何会不见了?”

    吴长风先是小声说道:“是自己弄丢了的。嗯……”他定了定神回想了一会,突然大声道:“那一天我酒瘾大发,没钱买酒,把金牌卖了给金铺子啦。”

    乔峰哈哈大笑,道:“爽快,爽快,只是未免对不起杨元帅了。”说着拔起一柄法刀,插入自己左肩。

    这时乔峰又拔出一把法刀,走到执法长老白世镜面前,沉声道:

    “白长老,你身位执法长老,却与马夫人通女干,还伙同她杀了马副帮主,依帮规本该受三刀六洞之刑。你往日处事公正不阿,本帮帮众无不佩服,既然这位大人想成全你,乔某今日便代你受这一刀,若你能在沙场立功,也不负乔峰今日代你之过。”说完就一刀插入自己左腿。

    此时乔峰已经鲜血淋漓,但丝毫不减豪情,再次拔出一把法刀在发上削下一缕,大声对着几名长老说道:“今日众位长老且将头发寄于我处,就以发带誓,望众位长老能在战阵上多斩敌酋,扬我丐帮威名。”

    说完接过众长老削下的头发,绑在一起放入衣襟中,直到这是才身子一晃。

    众人赶忙上前扶住乔峰,谭婆这时冲了过来,手臂一扬,立时便将他身上的五柄法刀拔了下来,手法快极。她这一拔刀,谭公即刻从怀中取出一只小盒,打开盒盖,伸指沾些药膏,抹上乔峰各处疮口。

    他这取盒、开盖、沾药、敷伤、止血,几个动作干净利落,明明快得异常,陈峰却又能看得清清楚楚,简直和魔术一样。而那药膏更是神奇,只见这膏药一经涂上,乔峰创口中如喷泉般的鲜血立时便止,这药到血停,看的陈峰目瞪口呆。

    这特么是什么膏药?云南白药也没这十分之一吧?

    “咳!那个...谭公啊,你这膏药卖不卖?”

    只见陈峰咳嗽一声,双手互搓,觍着脸就上前问道。

    谭公被眼前这位弄得一脸懵逼,你说他是君子吧,他却不经意的就露出一副小人嘴脸;你说他是小人吧,每当他关键时刻说出的话都豪情万丈,句句在理,本来别人丐帮帮内之事,硬是让他扯上了家国天下,还叫人不得不服。

    他这一会拿不定主意,只好又看向谭婆。可这位高大的谭婆此时也是也是极度无语,呐呐半晌才问道:“你这儿还有几盒?”

    谭公见此只得张开巴掌立起五根手指,突然一下想到什么,又迅速收起了两个指头,对着谭婆小声说道:

    “三,就三盒。”

    这一幕眼尖的陈峰当然不会错过,上前便抓住谭公的肩膀说道:

    “那个谭公啊,咱们这武林中人呢,讲的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相互之间当有通财之义嘛!五盒,五——盒!我陈峰呢,最够朋友了,这点大家都是知道的,你绝不能将五盒药膏都给我,那就是陷陈某于不义,我最多只收四盒。”说罢这厮将手一伸。

    巫女小姐一手扶额,迅速退开几步,接着身形一闪而逝,这速度快到连影子都不见,再找才发现人已经到了场外。这时众人才知,原来这里武功最高的是这位不露面的夫人啊,高!

    此刻谭公心里是崩溃的,三盒啊!说了三盒啊!你丫懂不懂人话?你那满口道上的黑话,以前莫不是哪座山头的山大王?还朋友,我有你这种朋友?我呸!最后竟然还说给四盒你是陷你于不义?我答应了吗?真真是岂有此理,我谭某从未见过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不过不管谭公怎么在心里将陈峰骂的狗血淋头,这会儿武林群雄都看着呢,他这不给以后还怎么在江湖混?只得哭丧着脸掏出一个小布袋,可谭公刚要打开这布袋,就被陈峰一把抢到了手中。这一抓之下是乌飞兔走,翻掌见大袖一甩,恰如白驹过隙,再看手中,已然是空空如也。

    囋...囋,本少侠这飞龙探云手和袖里乾坤纵横江湖数百载,还从未失手过呐!

    也不知李逍遥和镇元大仙会不会穿越过来打死这不要脸的。

    “谭公啊,这就够了,这就够了,你这样陈某多难为情?你那盒一定要自己留下,莫要再客气了。”

    谭公本就感到手中一空,又似乎多了点什么,默默地收起了手中的五张百两银票,可是再听陈峰这话,瞬间就不只是哭丧着脸了,而是比死了爹妈还难受,深恨自己怎么就非要来这杏子林,这丐帮怎么样关我屁事啊!他这药膏可是极北寒玉和玄冰蟾蜍所制,价钱确实远远比不上这五百两银子,可药材稀少,以后再炼上哪儿找去?

    “那个,药方有没?如果能有配制的具体方式那就更好了!”陈峰这厮得寸进尺。

    罢了,罢了!谭公想到反正这药方也不发杂,无非是药材难寻,就从怀里掏出个小册子丢了过去,爷以后遇见您绕道走!

    陈峰这会目地达到,哪还管谭公怎么想?接过册子就高兴的哼着不知名的怪异曲调就回头找巫女小姐献宝去了。

    只是奇怪了,这老婆跑哪儿去了呢?刚才不还在这里嘛?

    众人倒是听不清他在唱什么,只是模模糊糊的听得开头几句“今天好天气,一老狼,请吃鸡呀!”之类曲不成调的歌词,还以为是用哪出俚语说唱,也就没在意。

    在场地外找到巫女小姐的陈峰飞奔过去,待到跟前就张开双臂一把扑出。巫女小姐见他这样,刚要闪开,却又担心他摔到地上,只能站在原地被陈峰扑中,然后一把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了几口,接着又被带的双脚离地转了几圈。

    这时陈峰纯粹是松鼠病又发了,得意洋洋的从袖子掏出小布包打开,将里面的小玉盒拿出仔细看了下。这玉盒每个大概只比后世的银元大上那么一点,厚度也不到两指,不过考虑到这药的效果,每次受伤只需要稍稍涂一点,这也够用了。

    抓出其中的三盒给往巫女小姐手中一放,剩下的只见蓝色光芒一闪,就从手中消失不见。

    “舰长?给我这么多......”

    陈峰隔着兜帽摸了摸巫女小姐的头说道:

    “不给你给谁?我不是留了两盒吗?虽然你可以通过那处纹章从我空间里拿,但是毕竟要慢上很多,不如直接放你这里。何况本来就是你保护我,比起我自己,我更担心你啊。”

    而杏子林中众人嘛......

    喂!那边的,你们有完没完?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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