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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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时夏回到午国大陆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见元和,而是找了清幽。得知清幽已经把真相和盘托出,时夏反而放下了心里包袱。

    短短半年时间,清幽已经初步建立起他的商业计划,现在他们就坐在清幽开发的游戏古城城墙上,时夏坐在城墙凹陷处,无力地靠在凹陷的一边,双眼没有焦点的看着远方。

    “你说我要不要跟她谈一谈呢?”

    “当然要谈啊,不然你要气一辈子啊?”清幽对老朋友这种状态不以为然。

    “你有没有酒?”

    “你喝了也不会醉。”

    “是啊,如果我是个人类就好了。”

    “哎哟,嫌弃自己的灵族身份了?”清幽拍拍他的肩膀,“别这样憋着,去跟元和说清楚。”

    “如果湮神使做了这样的事,你会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那都是你们结婚前发生的,你去跟她谈谈,在这跟我说一百句,不如她说一句。”清幽倒是没有生气,如果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只有两种做法,一种是报复做法,也去找个人来亲一下,另一种就是“当然是选择原谅她啦”。不过看时夏的样子这两种都不适合他。

    “可是我有什么理由去质问现在的她呢?像你说的,她什么都没有做过。”

    “但她可以给你一个解释,一个答案,你走不走?”看着时夏这个颓废的模样,清幽就烦,待在他这肯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来人,请这位先生出去。”

    清幽按了下手腕上的呼叫表,把穿着干练衙役装的保安叫来带走了时夏。

    时夏还是那副鬼样,继续瘫着,几个保安只能抬手抬脚,把他抬出古城以后,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地上。

    时夏躺在古城外面看城墙上,清幽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他是个大忙人,估计是接着干下一个项目去了。时夏不想面对这些事,躺在黄沙土地上,望着大陆碎片永恒不变的白色天空,望了很久,眼睛干涩后,闭上。

    “凌总,那位客人已经在此处躺了三天了。”保安队长很紧张,三天不吃不喝不动弹,不会死了吧?摊上官司怎么办?

    “三天?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清幽离开古城府衙往城外走去,待见到时夏,清幽只说了一句话,时夏立刻走了,连沾了一背的灰都没来得及拍。

    时夏穿过一片水域,几个小国,到了午国的地界,才想起自己一身行头不干不净,急忙整理一下,才向追云流风飞去。

    追云流风还是一派安静,时夏来追云流风这些日子,就没见一个买伞的,实在是元和那伞卖的太贵了,几千到几十万的都有。你要让时夏买,为了元和,他买了。但要是这伞是别人卖的,他就呵呵了,伞嘛,几十块就到顶了。

    “元和!”时夏在店里喊一声,后院元和画伞的手一抖,一滴红墨落在伞面上晕开,元和一笑,捏着笔连点连落,几朵红色的水花就这样在伞面上绽开。再拿起手边的饱沾了纸黄色颜料的毛笔,在旁边空白的地方点上一些更小的水花,接着是更小的浅白色水花。

    当元和拿起小剪刀给伞边加工的时候,时夏已经找完全屋来到后院了。

    古老的木质院子,青色的竹丛,疏落的竹质晒伞架上系着几朵画好的油纸伞。长长的黑发安静地伏在她背上,她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伞,拿着小剪子,手里的剪刀上下翻飞,飞出一朵朵轻灵的花朵。一些调皮的纸屑落在她的浅黑色长袍上,风一吹,来到自己面前。

    静,时夏不忍心打断,悄悄地退出院子,坐在房后的台阶上,看着元和专注工作的样子,真好。

    元和剪完伞边,“时夏,你把薄膜纸拿过来,还有那边的纸浆黏胶。”

    时夏起身回屋里拿好东西,元和让他掌着一边薄膜,一只手拿着伞把,自己用小刷子把透明的纸浆刷在薄膜上,仔细的对准伞边一点点贴紧伞面,当整个伞面贴好后,时夏看见那些画好的水花变得更加散漫,自然,元和没有等伞面的墨画晾干就贴了防水膜,原来是这个原因。

    时夏把伞放在晒伞架上,系好。元和收拾桌上的画伞工具。

    系好伞后,时夏去屋里接了一盆温水到后院,元和已经把工具都归拢在工具架上,两人洗了手,时夏去倒水,元和已经拿好手帕等他。

    时夏接过手帕,元和平静地开口,“去茶室谈吧。”

    此时已近冬末,元和进屋后换下黑袍,时夏帮她拿去放的时候才看见里面加了厚厚的棉绒,这么厚的衣服,她穿起来那么平常,元和是有多瘦。时夏突然有点心疼,不想再说那件事了。

    元和回屋后把追云流风大门关上,打开侧窗,没有开空调,烧水泡茶,撒糖。

    “坐。”双手捧着茶杯,元和冲着时夏微笑。

    “好。”时夏坐下。

    “你想问点什么?”元和轻轻吹着茶杯上的热气。

    “我想知道,如果是你的话,你为什么会那么做?”

    “这几天我想了一下,其实我觉得,如果是我,毕竟也是历史上的我,我那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因为时秋灵长得很漂亮。”元和说完,喝了一口茶。

    时夏石化,“那我呢?如果是你,为什么你喜欢秋灵的长相,却又要嫁给我?”

    “是这样的,”元和皱皱眉,抿了下嘴“我觉得,谈恋爱跟结婚是不一样的,额,虽然我觉得明明在跟你谈恋爱的情况下,却又亲了其他人,的确是不道德的行为,不过你能确定你当时有跟她恋爱吗?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是自由选择,只不过最后她选择了你,而不是时秋灵。亦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把你当作恋爱对象,一直都只是一个结婚对象。”

    时夏豁然站起,“你的意思是她从没有爱过我?”

    “不对,爱也分很多种的,她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否则在结婚时她也不会抹去那段记忆。”元和放下茶杯,认真地看着时夏。

    “爱分很多种?那她对我,和对清幽有什么区别?”时夏后退几步,长长的叹气,元和刚想继续解释,时夏就打断她,道“其实一直以来,我不是害怕你会跟我解释说她喜欢的人是秋灵,我是害怕你现在的这种解释。你这种解释,只是说明了,对元和来说,全天下的灵族跟我都没有区别,只不过……只不过是她知道我需要什么,才给我什么,其实在她眼里我不是特殊的,只是一种选择,最好的结婚选择。”

    时夏说完这些,眼中泪水滚滚,却没有落下,“一直以来我都知道,其实她早就不相信任何人,她只相信她自己,只相信她的事业和梦想,她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你们眼中只有灵界,只有未来。你们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珍惜,又怎么会在乎什么爱情?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她自己的理想,而我不过是她理想的一部分,是她在实现理想过程中的一个选择。”

    时夏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快,“本来我可以不用知道,我可以不用问,只是看到你亲秋灵的时候,我就忍不住了,本来我以为,至少我也是你名义上的丈夫,至少你的伪装的爱情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占有,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反而对一个陌生的人,你可以真情流露?是不是我太为难你了?”

    “砰!”时夏一拳砸在茶桌上,随即紧盯着元和。

    元和点点头,“对不起,也许事实很残忍,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元和站起来,走到时夏近前,“你也很美,但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哎呀老天爷,其实我也不喜欢时秋灵那一类型的,“为什么你非要知道呢?现在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没错,我承认我冰冷无情,根本不可能爱上任何一个人,但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又所谓食色性也,对美好的事物心生向往是人的本性,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不知道该如何赔偿。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办到。”

    时夏嘲讽地嗤笑一声,“不用了,你不欠我什么。”

    时夏轻轻地“呵”了一声,叹息似的摇摇头,“你说的很对,解开了我的心结,其实我爱上你又何尝不是对美好的事物心生向往,只是既然你不会只属于我,我还是离开好了。相信过几天就会有灵族来人接你,上次的事件已经解决,但天道有变,你做好准备吧。”

    沉默,转身,自此,永恒。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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