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杀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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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腰间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气度颇为不凡。

    “我真是没有想到,小田这个废物,竟然会败在一个女人手里。”说这话的,正是那个胖子——天刀会京师分会的会长坂田有三。

    坂田有三,萨摩藩人,自幼在鹿儿岛温暖湿润的海边长大。师从柳生宗严, 学习新阴流刀法。柳生宗严可是日本江户时代响当当的人物,其创立了新阴流的最大分支——柳生新阴流,经过不断刻苦钻研和发展,使柳生新阴流成为江户时期最大的剑术流派之一。此后宗严和其子柳生宗矩,柳生三兵卫,成为江户时代著名的三剑客,名扬天下,江湖人称“柳生三天狗”。

    “听说那个女的非常厉害,号称大明第一剑客,渔阳剑法使得是炉火纯青,当年征麓川时,以一破百,三军之中取敌上将首级,皇上都下旨褒奖。小田输在她手上也不足为奇。”其中一人忙不迭地说道。

    “噢,大明第一剑客,有意思,哪天会会她。我倒是要见识见识,是她的剑快,还是我的刀快。”说着坂田有三笑了笑,从容自信地握紧了隐藏在宽大衣袖下的刀柄。

    “长曾弥虎彻。”长夜无霜正在漫不经心地偷听着他们的谈话,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坂田有三的刀,只见此刀外形古朴,刀柄隐约刻着“古铁”,传说此刀刀匠名叫虎彻,佐和山城人,关原合战后,平民流离失所,他逃难至金泽县,在那里,他作为锻造师名声大噪。据说出自虎彻之手的刀,不仅做工考究,锋利无比。在刀身的雕刻上也是别具匠心。是一把无论杀人斩物,亦或是欣赏摆设都有点独特工艺的名刀。

    “喂,老板,菜好了没有,怎么还不上来。”同行的一人等得不耐烦了。

    “来了,来了,客官,马上就好。”店小二殷勤地招呼着。

    “怎么这么磨蹭。”那人依然在抱怨。

    “闲慢你可以不吃呀,或者去别处吃呀。嚷嚷什么。”突然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来了,定睛一看,来人竟是锦衣卫秦护。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秦护此举似乎激怒了天刀会的成员,那人呱哩呱哩说了一通,突然拔出了刀。

    “太刀,你是东瀛人。”秦护多少有些见识。

    “正是,来呀,有本事就拔刀呀。”那人一脸盛气凌人的样子。

    “你们来这做什么?”秦护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么多废话,到底打不打。”

    “平次郎,把刀收起来。告诉你多少次,不要动不动就拔刀,你长点心行不行。”天刀会京师分会会长坂田有三厉声喝斥属下这种鲁莽的行为。

    “哟哟哟,还想打架呀,来呀来呀。”说着秦护把绣春刀拿出来,指了指刚才那个出言不逊的天刀会成员,然后把刀鞘架在天刀会会长坂田有三的脖子上。

    坂田有三一脸愠怒,但未有任何表示,客栈里的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

    刚才人声鼎沸的大堂转眼间变得鸦雀无声,众人争先恐后地离开,不多时,便空无一人。

    不,准确得说。只剩下天刀会一行四名成员,秦护,和独自小酌的无霜。

    其实还有一个人也没走,那就是来福客栈的老板,正在一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算盘。

    “哎呀,越来越有没意思了,人都走了,要不几位,跟我去一趟锦衣卫北镇府司衙门喝喝茶。”秦护半认真地说道。

    天刀会一行人都尴尬地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秦护有点不知所措,“以为我在开玩笑吗?”

    “我们笑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你的刀从我的脖子上拿开。”坂田有三有点沉不住气了。

    “拿开,我不拿开又怎么样。有本事使出来呀。”秦护似乎有点得意,他料想面前这几个扶桑人不敢乱来。

    然而,他错了。

    最先出手的,是坂田有三。

    没有人能形容他出手的速度,隐约寒光一闪,一道优美的弧线,像天际的流星,一闪而过,还未等人反应过来,已收刀回鞘。

    “铛”一声,绣春刀断成两截,掉落在地。

    这可能是天下最快的刀。

    没有之一。

    周围安静地一根针掉地上也听得见声音。

    秦护睁大了眼睛,张着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打十六岁进入锦衣卫衙门,十多年时间他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刀法。

    坂田有三镇定自若地拍拍身上的灰尘,微笑道:“这一战还没开始,你就已经输了,因为我比你更加了解你的刀。”

    “你们用的绣春刀,名字源于宋人高定子的《绣春园记》,原话是予昔经行得绣春堂于酒名,朅来将漕,访其堂无有也,问遗址亦未知何所。客为予言,绣春焉所取名?予谓之曰,绣衣春当霄汉立,彩服日向庭闱趋,乃杜少陵入奏行之句,此嘉名也。吾欲堂而颜,诸司存造船场有余地,邻亦愿益以废圃,乃庚之拓而新之,匪事游观,其以示兴废之一也。当年皇家御用的园林的名字,叫绣春园,你们锦衣卫将自己的佩刀取名叫绣春刀,大有深意,意为与皇家的亲近。方便你们可以狐假虎威,为威作歹。”

    “你知道的挺多。”秦护深感佩服

    “绣春刀,外形综合了唐刀和少林梅花刀。这种单刀的特点,主要是轻巧,,同时狭长略弯,便于携带和中距离攻击。日本武士刀是根据绣春刀改造而来的,但是绣春刀的刀脊是直的,不像我们日本刀的是弯曲的。绣春刀可刺可砍,杀伤力十分不错而且轻便便于携带。”

    “不错。”

    “然而此刀与我们日本的刀比起来,还是稍显不足,我们日本的刀,更加符合力学的原理。”坂田有三显得得意洋洋。

    “呵呵,难得你对我明朝的武器这么有研究,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请诸位陪在下去一趟锦衣卫北镇府司衙门,在下还得向阁下讨教几招。”秦护一边鼓掌,一边振振有词。

    “如果不去,又能怎样。”坂田有三针尖对麦芒,一步不肯退让。

    “那就对不住了。”秦护一拍双手,几十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成员纷纷冲进来。

    “来吧。”坂田有三终于拔出了刀,银光闪闪的刀身上,鲜明地用日本古文字记得着九个大字

    长曾弥兴里入道虎彻

    天下最快的刀,在坂田有三的手里舞舞生风,如镜般的刀身冷气森森映出一张沉着冷静的脸,刃口中间凝结着一点寒光仿佛不停的流动,更增加了锋利的寒意。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熠熠生辉。

    众人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两个锦衣卫手一左一右劈砍过来。

    坂田有三一动不动,突然,就在刀刃离他还有大概五六寸的位置,坂田有三暴喝一声,两道寒光闪过,又仿佛两道凄美的弧线划破凝结的空气,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坂田有三已收刀入鞘。

    两个锦衣卫一左一右一动不动,过了两三秒钟,竟兀自倒下了。

    众人一阵惊呼。

    “好刀法,如果我没猜错,阁下使用的柳生新阴流的内传参学一刀两断。”长夜无霜放下酒杯,站起来,走到坂田有三的面前。

    “你是谁,怎知我新阴流的绝学。”

    “我就是你要找的,长——夜——无——霜。”长夜无霜淡定地说道。

    “长夜无霜。你居然不请自到,那好吧,今天我让你尝尝我们柳生新阴流武功的威力。”坂田有三咬牙切齿地说道。

    “来吧,用你的虎彻。”长夜无相面无表情。

    “这可是你自找的。”坂田有三发出令人颤栗的笑容。

    坂田有三全神贯注,气氛顿时又开始紧张了。

    长夜无霜紧抿双唇,右手紧紧地握住青霜剑的剑柄,手心不觉得微微发汗,这时她所感受到的,是面前这个人强大的气场。

    风袭来,深秋的凉意更甚。迅雷不及掩耳之际,青霜剑出鞘,没有犹豫,没有迟疑,或许胜利的机会,就在这一剑。长夜无霜将青霜剑平举当胸,视线却从未离开坂田有三的手。她知道这是只可怕的手。坂田有三此刻像变了个人似的,虽然面前是长夜无霜——这个大明第一高手和众多锦衣卫的围捕,但此刻的他,不再惊慌失措,脸上反而焕发出一种耀眼的自信。这些年,坂田有三就像一把刀被隐藏着,韬光养晦,不露锋芒,所以没有人见过他灿烂的光华。此刻,刀终于出鞘了,那是一刀封喉,斩金截玉的神兵虎彻。长夜无霜持剑迎风击出,渔阳剑法第一式:长兵柄以木,短兵柄以臂。接着,青霜剑剑气翻涌,一道清澈的寒光直取坂田有三的咽喉。剑还未及,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坂田有三右脚点地,后退五尺有余。使出一招月影,这是新阴流家的绝学,宛如月亮从云层中探出头来的瞬间,脚下的水面就立即映出了月亮的倒影。与月亮从云层中露出一样,从剑尖能够露出攻击的意图。云层的动向,就是最初的右脚的进攻云层的飘动,便表露了月亮开始移动意图。这时,对手的剑尖会有细微的紊乱。 这一瞬间,水中便映出了月亮的倒影。这个,是靠自己的右脚背来感知。这就是月影的奥义。用右脚背去感知影映在水面的月亮的倒影在一触即发的距离之间一旦有了任何变化,除了打击别无选择。 只要对手有一丝的动静,除了奋力打击别无它法。如果到了这个状态,将十分的体重放在左腘上,闪电般地用右脚攻入。 如果对方知道自己的进攻,必定会准备面的攻击。 攻入的右脚既是进攻,也是一个“虚”。自己的剑还没有动。 对于这个“虚”,以“实”对应。但是因为剑没有动,一瞬间转化为“虚”。 这种细微的心气的变化必然会传递到剑尖的细微动静。就是这个细微的动静,用右脚的背感知。

    这个时候,虽然对手无意识中决定了打击,但是,还没有成为有意识的打击。 就是在对方下决心有意识打击之前,自己先发制人。 操控对手的无意识,是终极的理合。 “攻来了”,正准备打击时,但因为感知不到对手的“实”而产生一瞬的迷惑。就在这一瞬间,已经转为“虚” 此时,自己却以“实”击之。 这就是所谓的“虚虚实实”,即所谓的月影的奥义。

    这一招委实厉害,长夜无霜只得后退闪避,蓦地长啸一声,冲天飞起,青霜剑也化作了一道飞虹。此刻,长夜无霜和青霜剑已合二为一,逼人的剑气,摧得窗外的树叶都飘飘落下。坂田有三双臂一振,已掠过了剑气飞虹,长夜无霜凌空倒翻,一剑长虹突然化做了无数光影,向坂田有三当头洒了下来。 坂田有三周围方圆三丈之内,却已在剑气笼罩之下,无论任何方向闪避 ,都似已闪避不开的了。 只听“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坂田有三手里的虎彻,竟不偏不倚迎上了青霜剑的剑锋。就在这一瞬间,满天剑气突然消失无影,长夜无霜木立当场,她的剑仍平举当胸,然剑锋已断。 坂田有三的刀也还在手中,刀锋微微颤动。 他静静地望着长夜无霜,长夜无霜也静静地望着他。 两个人面上都全无丝毫表情。 但两个人心里都知道,长夜无霜这一剑已无法出手。 青霜长剑,快如闪电,就因为剑锋破风,其势迅急,此刻剑锋既已折 ,速度便要大受影响。 纵然出手,也是无法伤人的了! 常胜不败的青霜剑,此刻竟是有败无胜! 长夜无霜的手缓缓垂下! 最后的一点尘埃已落下,来福客栈又恢复了静寂 ,死一般的静寂。

    “阁下身法矫健,剑术高超,实乃世间罕见的高手。”坂田有三微微一鞠躬。

    “我输了。”长夜无霜笑得有些苦涩。

    “你们古人有句话,胜负乃兵家常事。”

    “你对我们大明很了解。”

    “谈不上,略知一二。”

    “好吧,你们走吧。”无霜让开了一条路。

    “什么,你让我们走,此话当真。”坂田有三有些难以置信。

    “当真。”

    坂田有三点了点头,收刀入鞘,向周围四下使了使眼色,一行人心领神会,匆匆离开来福客栈。

    “无霜,你就让他们这么走了。”秦护有些不甘心。

    “你想怎样呢,抓他们回衙门,他们什么都不会说,不如跟踪他们,找到他们的上线,然后一网打尽。”长夜无霜意味深长地说道。

    “无霜,果然还是你想得远,我即刻命锦衣卫跟踪此四人,定要挖出上线来。”

    “若论想的远,自然非孙掌柜莫属。”无霜突然面向孙掌柜,只见自顾自地在拨弄算盘。

    拨弄算盘的动作突然停止,只见孙掌柜面色突地苍白,额际渗出点点冷汗。指尖微微颤抖,然后放下算盘。只见他头戴一顶青纱抓角儿头巾,脑后两个白玉圈连珠鬓环。身穿一领单绿罗团花战袍,腰系一条双搭尾龟背银带。穿一对磕瓜头朝样皂靴,手中执一把折迭纸西川扇子。

    “姑娘说笑了。”孙掌柜似乎已经见惯了大风大浪。

    “我没有说笑,巴图。”长夜无霜淡定地说道。

    “你认错人了。”孙掌柜依旧和颜悦色。

    “复元会会长巴图,我如何会认错。”长夜无霜瞅了瞅手中的断剑。

    “你,你......在开玩笑吧,我只是一家小小的客栈的掌柜,怎会是杀手组织复元会的的会长呢?”孙掌柜有些惊慌,忙不迭地辩解。

    “我不开玩笑,巴图,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把孙掌柜弄到那里去了,但是,我知道孙掌柜从来不用算盘,都是心算。”长夜无霜悠悠地说道。

    “我和孙掌柜是老朋友了。”她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刚说完,孙掌柜狡黠地一笑,用双手撕扯掉脸上的面具。原来这是一个面庞横阔,颧骨突出,眼无上纹的汉子。

    “没想到我精心易容,还是被你发现了。”巴图轻吐了吐舌头,把面具丢到一旁。

    “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谁也冒充不了谁。”

    长夜无霜摊开了手。

    “原来刚才你玩的是障眼法。”巴图露出了凶狠的目光。

    “几个倭国人,翻不起多大的浪来。但是你们这些元朝的狂热分子,动摇的却是我大明的根基。”长夜无霜横眉冷对。

    “我再说一遍,犯我大明者,杀——无——赦。”无霜的双眼,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好一个杀无赦,我倒是要见见,你如何杀无赦。弟兄们,抄家伙上。”

    客栈的伙计纷纷操起家伙,亮出银光闪闪的蒙古刀,原来客栈的伙计都是复元会的人假扮的。只见这些刀,制作精良,刀柄和刀鞘有钢制、银制、木制、牛角制、骨头制等多种,表面有精美的花纹,有的还填烧珐琅,镶嵌宝石。这些刀中,唯有复元会会长巴图的刀最为精良,刃是精钢,柄用牛角、红木做成、实用而漂亮,鞘中有孔,可插象牙或驼骨筷子。鞘上有环,环上缀有丝线带子。丝线带子一头有环,可以挂在胯上;一头编有蝴蝶结,下面是穗子;一头有勃勒。 勃勒是一种银子打的圆形饰件,上面有花纹,中间嵌有珊瑚大珠。蒙古刀的勃勒,也有用绸缎刺绣的。 刀鞘用金、银、铜做成,上刻龙、虎、兽头、云纹图案,象牙筷的大头一端还套有银束子,精美得像件艺术品。

    巴图握着这柄弯刀,刀刃弯的部分长长伸出. 而靠近刀柄的部分是直的,而且比一般的弯刀靠近刀柄部分长得多。这就是蒙古人最擅用的刀,速度快,适合劈砍。

    “你的手中只是一柄断剑,不知如何敌过我的刀。”巴图有些得意。

    “借用你的刀。”无霜说着以电闪雷鸣之速从秦护的腰间拔出绣春刀。

    “好呀,刀对刀。来吧。” 巴图摆好架势。

    无霜手中的绣春刀刀影翻飞,一道道银色的刀气随着舞动四散开来,周围的人稍稍靠近一点便是重伤。而巴涂的蒙古刀,果然不愧是一把好刀,森然的寒气一使出便将两人笼罩。刀影光晕下,是两个上下翻飞打斗的身影。两把刀,一把是官方配刀,一把是蒙古宝刀,任何一把,刀气一出,便是玉石俱焚。

    无霜以刀代剑,手中渔阳剑法使得更加凌厉,刀气陡然大盛,将巴图包围其中。一时间,千变万化,似有几百把剑同时向他刺来。巴图不慌不忙,一手蒙古刀法使得是拍手称快,只见他右腿前伸,上身后仰,利刃翻飞,如跳舞一般美轮美奂,无形中将所有的刀气捆为一团,如气球一般慢慢膨胀,越来越大。众人大惊,此等武功招式,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待将剑气收尽,巴图扬起身,拼尽全力,“哄”的一声,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势向周围四散开来,众人纷纷避让不及,被凌厉刀气所伤。

    渐渐地,无霜占据了上风,巴图一见大势不妙,急忙斩出一道凌厉刀气。无霜不慌不忙,起身躲过凌厉一剑,绕转身子扬起袖袍,一股劲道抛出。巴图大惊,慌忙调转刀势回身反劈。无霜上身倒仰从凌厉的剑下划过,此等险招不禁惹来一阵惊呼。接着,无霜运足内力和其相抗,手中渔阳剑法使得更加凌厉,刀气陡然大盛,巴图被强大刀气围困,无法自拔,只得抽身闪避,退出老远,将刀撑住地面,划出一道深刻的裂痕,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终于,支持不住,自己一口血喷了出来。

    “投降吧,你输了。”

    “不,再来。”

    巴图身法一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将过来。

    无霜微闭双眼,手中的绣春刀低垂,一动不动。

    突然,就是刀势将至之时,无霜向左一闪身,旋即朝右侧斜劈下去,整个动作如教科书一般标准,优美得令人侧目。

    巴图一动不动,他惊得目瞪口呆,嘴大大的张着,简直可以丢个汤圆进去。没想到,他面前的这个人,居然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躲过自己的雷霆一击。

    一抹殷红从背部渗出,巴图缓缓地倒下,一起倒下的,还有重复大元的梦想。

    “我们走吧。”长夜无霜淡淡地说。

    “好,剩下的人,全带走,到锦衣卫北镇府司衙门。”秦护大声喝道。

    那些蒙古人一见,会长居然在一招之间就被收服,于是也乖乖投降了。

    夜晚,下着如丝绸般的细雨。空荡荡的街道,仿佛似在奏响着的轻音乐。街道上寥寥三两人,一把把的伞,一张张熟悉的、不熟悉的、面无表情的脸在长夜无霜身旁走过,仿佛是在映射出她的寂寞。在大战在即的长夜,无霜独自一个人走在那落寞的街上,寂寞的、静静的、仿佛是在等待一个人的来临,是谁?无霜等的是谁?不知道,可能,或许那是上天给长夜无霜的安排罢了。

    “无霜”秦护望着无霜婀娜多姿的身影,不禁有些发呆。

    良久,无霜回过神来,“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们回去吧。”秦护竟有一种从心里想保护面前这个女人的冲动。

    明正统十四年十月十二日  距京师保卫战打响还有一日 瓦剌军大帅营

    也先抚摸着手中的龙炎剑,剑身微微散发着红色的光芒,他眉角含笑,连那四方的紫膛脸上都隐隐约约地泛着红光。:“我听说,剑者,心之刃也,即可为杀,亦可为护,杀与护,不过一念之间。”说罢提剑指向坐在不远处的明英宗朱祁镇。

    “龙炎剑乃我大明护国神器,可惜落到了你们瓦剌人手里,怕是我大明血光之灾。”明英宗朱祁镇英姿飒然,毫无惧色。

    “哦,你真这么想。”也先嘴角略略一上扬。

    “不然又如何,你们瓦剌人千里迢迢来到京师,不可能是为了谒见我吧。”明英宗微微讽刺地说道。

    周围的瓦剌侍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幽默忍不住笑出声来。

    也先瞟了一眼那几具瓦剌侍从,尴尬地笑道:“皇上真是说笑了,我们瓦剌人来,只为了一件东西。”接着便缄默不语。

    “什么?”朱祁镇强作镇定。

    “天下。”也先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好大的胆子。”明英宗朱祁镇大惊失色,忽地站起身来。

    “呵呵。”也先阴笑一声。

    “就算你们瓦剌人英勇善战,在土木堡败我大明五十万大军,三大营也尽数覆灭。可是,别忘了,我大明还有河南的备操军和沿海的备倭军。单凭你们区区几万人也想打下京师,别白日做梦了。”朱祁镇一脸正气浩然。

    “败军之将,居然还在这里言勇。连你们大明的神器龙炎剑现在也在我手里,你们还想怎么样,我说一就是一,我说二就是二,谁敢不从。”

    “你不要高兴地太早。”朱祁镇情绪高昂。

    “你们明军的主力三大营也不过如此,其他的那些个杂牌军队又算得了什么。”也先一脸轻蔑的神情。

    “你会知道什么叫失败。”

    “真好笑,连皇帝都在我手里。失败是什么样子,我倒真想见识一下。”

    “我大元上百年的雄风,终于可以再现中原了。”也先满心期许。

    “你们不过是再失败一次。”朱祁镇说话斩钉截铁。

    “好啊,我等着,谁胜谁败,快见分晓了。”也先大笑。

    瓦剌军帅帐外,也先拆开密信,上面写道:

    “已在城中做好准备,到时里应外合,一举破城指日可待。”

    “好极了。”也先称许道,然后仰望苍穹。

    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叫声。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像在白天里那样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白羊口的夜如此优美,也先憧憬着,离他不到一百里的地方,就是他祖辈的梦想所在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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