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触不可及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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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这一边厢,毛明美的话同样让王川身形一抖,脚步猝然停住。这使得一直在前面领头走着的女娲牵着王川衣襟的手脱开了。

    女娲惊异地转过身来,看见了这个从自己重生以来,一直面带微笑的男人,第一次露出如此苍白的、如此失魂落魄的神色。

    呆立当场的王川内心泛起了惊涛骇浪。他在犹豫。现在的他只要回过身去拥抱身后那个肝肠寸断的女子,她便永远会与自己在一起。这个美丽的女子,这个曾经让自己怦然心动的女子啊!

    从她第一天进入民调局,就与自己的命运牵连在一起,两人一起渡过普通的日常,一起经历艰辛的战斗。毫无疑问,自己和她有着特殊的默契,他和她的关系也不仅仅是同事、战友,而是更深一层的朋友、同伴------可靠的同伴、彼此依赖的朋友。

    又或者……又或者是比朋友,比同伴还深一层的关系。

    他一直不敢想,不敢逾越,也不敢去挑破那一层窗户纸。可就算言语上不挑明,她的心意自己是知道的。在她平日里对自己的娇笑,无理取闹的撒野,心有灵犀的默契。但是,在这一刻,在命运的巨轮即将把整个世界碾碎的时候,听见她的真情流露,还是不由得让他,让早已坚定心智、无怨无悔拥抱自己可悲命运的他,犹豫了。在这一刻,他的内心深处蓦地升起了对往昔生活的甜蜜回忆。

    只要一回头,看见她妩媚如昨的秀靥,他一定便再也无法狠下心肠离她而去了吧。

    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事,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回到过去,自己也是愿意的吧。不!一定是愿意的!愿意永远地、一生一世地守护她!

    可是偏偏造化弄人!

    时间在他的伤感中正好来到凌晨12点。

    前面的女娲闭上了眼睛,向王川伸着的小手垂了下来,小小的身子冉冉升起,一团柔和的光芒将她轻轻包裹。

    仪式开始了!

    是的,自己的命运早已决定好了。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退缩的可能了。背着满身的罪孽,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再回到以前的生活里去吗?怎么可能!就算老天爷允许,自己也不会允许的啊!

    他看着已经被光团包裹升上半空的女娲,苦笑了一下。

    他明白眼前有一个更需要他守护人。这个穿越了万载岁月只为与自己邂逅的人。这个在比远古还要古老,从人类文明开始的那刻,便于自己的命运交织在一起的人。

    “我很庆幸能遇到你啊,小美,你是一个比你自己想象中要坚强得多的人。所以,一定可以跨过去的,无论遇到什么难关,你也一定能够跨过去的。不要再说违背自己内心的话了。小美的话一定能做得到的,遵循内心的意志,坚强地活下去。”

    一边说着,王川跃向空中,身形慢慢融入在光团里头,直到消失不见。

    那最后的话语在消失的一刹那清晰地传了出来。

    “我最喜欢坚强的小美了。”

    泪水就像散落的珍珠一滴滴从毛明美的面颊滴落下来,白皙的娇靥,晶莹的泪珠,一切一切,无比凄美。

    她默默无言地抬着头,看着巨大的光柱从光团中冲天而起,直射天际。

    强大的气浪以光团为中心向四周涌动。这块凸出的巨大岩石年深日久,由于自身的重量早已是快要从山壁脱落下去的。现在更加抵受不住强大气浪的冲击。终于轰隆一声巨响,岩石从山体齐根折断,堕下山崖。

    毛明美注视着空中那团的光芒,凄然苦笑,“也许,我并不如你想象中的坚强啊。也许,正因为有你在,我才能看上去那么坚强啊。”

    她被强大的气浪压在地板上,突然身体失重,紧接着便随着岩石急速下堕。

    她不想再挣扎,就把身体交给晚风吧,像那飞蓬一般,像那落叶一般。

    挣扎有什么用,如果坚强只会换来痛苦,倒不如放弃算了。

    对啊,倒不如放弃罢了。

    放弃罢了。

    罢了……

    自从幼年失去父母,她的世界从此失去颜色。因为遇见他才使她的世界又焕发光彩,现在她的世界又要失去所有的颜色了。

    就像眼前那团逐渐远离的光,那团触不可及的光。

    她的眼睛渐渐闭合,就在完全闭上的一刻,一个人影出现在面前,将她拦腰挟起。那人的身形犹如在柳叶间盘旋穿梭的轻巧飞燕,在簌簌下坠的大小石块间横纵竖跃,在某个合适的瞬间,他瞅准了时机,携着毛明美蹿到了一块从山壁凸出来的石头上。

    “笨蛋,为什么还要救我?”死里逃生的毛明美殊无喜乐,怅惘地瞪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卷缩在那人的怀里。

    “因为我答应过要保护你的呀,你忘记了吗?”那把熟悉的声音这样答道。

    是的,那个午后黄昏,被夕阳余晖染红的花园里,这个男人曾经向她的爷爷和她这样许诺过的。

    是的,她没有忘啊,那个时候还很感动呢。

    只是她从来没有期望过要得到别人的保护。一直以来,无论是谁,甚至是她自己也不会想到她会有如此脆弱、如此狼狈的时候。

    “姬凡,我呀…..我是个笨蛋呢。”毛明美靠在男人的胸口,双手紧紧攥紧他胸前的衣襟,止不住瑟瑟发抖,眼泪又涌上了眼眶。

    “啊,真是巧了,我也是个笨蛋呢。”姬凡搂紧女孩的身躯,感觉自己胸口逐渐被温热的液体洇湿。

    无以复加的伤痛,让女孩从开始的嘤嘤啜泣变成后来的放声悲哭,哭得撕心裂肺,摧肝断肠。卷缩着的姿势,估计让她呼吸不畅了吧,毛明美将头拱出姬凡胸怀,放在他的肩膀上。

    她的面颊贴着他的面颊,中间是温热的泪水。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谁又能想到这个平日趾高气扬,嚣张跋扈的女孩,竟会有如此柔弱的一面。谁会想到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可以那么的深。

    可惜这泪水并不是为姬凡而流的,他心里很清楚哦。他想,如果有一个女人能为他如此伤悲,他一定会很痛惜的,他一定不会让她哀伤难过,就算要花光他的一切,耗尽他的血肉,用尽他一生的时间,他也会守候着她,不会让她收到一点儿伤害。

    可惜这一份情深意切的热泪却并不属于他。

    “我的心好痛啊!我什么都没有了!”女孩抽噎着语无伦次,筛糠似的身体,涨红的面庞,就像一个高烧中的病人。

    “啊,真是巧了,我的心也好痛啊。”

    “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姬凡看着天空中的星光、雷电、夜雨、平原。雨水湿润的味道,草原青草的味道,混合着女孩发端的馨香流连在鼻间。

    梦幻交织、璀璨迷离的世界啊!

    姬凡醉醺醺地呢喃,“因为我喜欢你啊。”

    蓦然一个闪电划破夜空,亮如白昼,话与雷声同一时间响起,同一时间归于沉寂。糟糕透顶的时机,空洞无比的话语,始终无法传递的心声,触不可及的爱恋。

    耳边只剩下女孩的哭声,悠悠然响彻天地,好像天地也在为她的悲泣和鸣,雨水淅淅沥沥飘然而至。

    冰冷的雨丝迷糊了姬凡的眼睛,混杂着泪水流到嘴角,有种咸咸的味道。

    “听不吗?听不进最好了吧?”他想。

    在这个冰雪高原,姬凡品尝到了爱恋的苦涩……

    过不多久,细雨间电话铃声骤然响起。毛明美哭过后情绪渐渐平和,离开姬凡的怀抱,默默低头擦拭着眼泪。

    姬凡对她说了声,对不起,接听电话。

    子乔在电话那端慌张地说,“姬凡,我们从山下看见了白色光柱,是王川他们干的吗?”

    “是,对不起,我们没能阻止他。”

    “那现在王川怎样了?”

    “他和女娲都离开了。”

    “嗯,不过那么多,快找到小美,然后从山上下来,我们这边有情况!”

    “情况?怎么了?”

    “我们身后有妖怪出现,后面的budui已经开始和妖怪战斗了。”

    听见妖怪出现,姬凡神情立即紧张起来。

    毛明美从他变化的脸色中看出事态不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妖怪出现了。我们快下山吧。”

    毛明美点点头,仰首凝望着光团原来的位置,已经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剩下密如针线的雨点兀自下个不停。

    她正自愣神间,腰身突然被姬凡揽住,然后整个人便凌空下落。每下落大概50米,姬凡便在凸出的石头上稍微缓缓下堕的势头,喘口气马上又跃下悬崖,就这样一跃一缓,飞纵停顿间,不多久,两人便下到了山脚。

    雨是越下越大,一开始只是鹅毛细雨,现在已是密密麻麻的大雨了。大雨笼盖四野,到处白茫茫的一片,只有哗啦哗啦的雨声充斥耳朵。

    姬凡抱着毛明美在草原上冒雨飞奔了没多久,就在雨雾中认出了民调局一行人乘坐的直升机。

    那是一架停泊在空地上的军用武装直升机,是临时从当地军区临时调用的。姬凡认得,毛明美不认得。

    具体的情况是这样的。民调局从GuangZhou出发前已经与QingHai驻军司令部联络好了,一到XiNing,就会有junqu直升机在机场等候他们,随时出发。

    之所以他们也会直接飞到阿咪东索山这里来,当然是跟随毛明美而来的了。毛明美早已经通过电话将自己的行动报告给了李玲。先不说她的猜测有没有错,王川在这一带出现的证据是确凿无疑的。QingHai湖和阿咪东索山,一个圣湖一个神山,都是天地所钟、灵气最盛的地方,是十分值得一探究竟的,让谁去挑谁都会在这种钟灵毓秀的地方进行仪式。

    直升机到达后,便停落地上。侦查王川下落以及联络毛明美的任务就交给机动灵活的姬凡去做了。为免打草惊蛇,其他人原地戒备。而且为了协助民调局此次行动,QingHaijunqu派出一支20人左右的地面武装budui随后跟进。直升机在山脚停下来,也是方便与即将到达的budui接头。

    然后,就在不久前,QingHai湖上天气风转云变,突然下起了骤雨,并且骤雨以极快的速度向着阿咪东索山前进,情况就是毛明美和姬凡在山间看见的雷电大作了。雨幕很快便追上了junqu派遣过来的budui。他们在地面行进,当然比起民调局一行慢了不少,现在budui的位置就在民调局一行人后方大概10公里左右的地方。

    谁也没想到在那雨幕中地面budui竟然和不为人知的巨大生物遭遇上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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