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赢鱼的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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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回忆像开了加速器一样在我眼前展开,太阳一出来宗安就会来到赢鱼所在的海滩,给它讲述自己平时遇到的人和妖怪,时不时的也会表演自己学会的新招数,两个家伙常常一说就忘了时间,动不动就笑成一团,而赢鱼答应宗安要带着他在天空飞翔的事情,也从一次变成了很多次。

    等到我眼前的景象再次恢复到正常的速度,宗安已经接近现在的模样了,看来是过了很多年。

    “你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吧。”赢鱼突然问道。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正在海滩上看书的宗安说。

    “最近不是很太平,”赢鱼看着海面说,“我听到妖怪中的传言,似乎有一大群家伙正在谋划着攻击人类,为首的妖怪还是个厉害的妖怪。”

    宗安的眼睛从书本上离开,“攻击人类?”

    “嗯,也只是只言片语,不知道是真是假,”赢鱼说,“但如果有需要,你们宗家肯定会过去帮忙的吧?”

    “如果真有这种事,”宗安合上书,“那宗家肯定会去的。”

    “那样,你会不会就要离开这里了?”

    “嗯,可能会的。”宗安的语气中已经听不出少年时候的快乐,但依然还是温柔的,“我最近也听到家里提到此事。”

    “如果那样的话,我能不能跟随你呢?”

    宗安没有想到赢鱼会这么说,惊讶的看着它,“跟随?”

    “嗯,”赢鱼说,“你没来之前我一直都无所事事,大家都说我是带来灾害的妖怪,没有人愿意和我说话,我也不敢四处走动,生怕带来洪水,所以我见到人就想和他们比试,想着如果我赢了就让他成为我的朋友,可连个愿意和我比试的人都没有,那个时候我就经常想啊,带来灾害的我为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呢,每天如此无聊的日子,有什么意义呢。”

    宗安没有说话。

    “可是后来,你出现了,生活就变得丰富多彩起来,你每天和太阳光一起出现在这里,给我讲了那么多人类的故事,我越来越觉得,啊人类真好啊,每天都能遇到那么多有趣的事情,而且还发明了那么多有趣的东西,虽说没有亲眼见过,可听你说的就和我自己也经历过一样,特别棒,”赢鱼说,“可如果你走了,我又不知道每天该做点什么了。”

    “你没有其他的妖怪朋友吗?”宗安问。

    “妖怪之间原本就很少有朋友这个概念,大多数妖怪都是相互冷漠对待的,”赢鱼说,“何况大部分妖怪都忌惮我的力量,不敢和我来往,不过要说到朋友,我还真有一个,但它是给人类带来福气的妖怪,离我很远,我们很多年才能见上一面。”

    宗安又沉默了。

    “所以我很想跟随你,”赢鱼说,“去看看你描述的世界,也能保护你,除妖人不是挺危险的吗。”

    “除妖人是妖怪的敌人。”宗安说,“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如此。”

    “我听说,你们除妖人有一种仪式,可以让妖怪与你们签订契约,这样的话就可以...”

    “不行!”宗安打断了赢鱼,“这个不行。”

    赢鱼的表情很难过。

    天呐...赢鱼一直都是想和宗安签订契约啊,那我自作主张的把它的名字写在纸灵上它岂不是要恨死我...

    “唉...”宗安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契约,是一种束缚,签署契约的妖怪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与其说是契约,更不如说是一种为了控制妖怪而生出的法术,就好像是移动的封印一样。”

    “无所谓啊,”赢鱼说,“我每天在这里,不也和牢笼一样吗?那还不如成为你的契约妖怪,被你承认,被你关心,和你分享,这样我还能找到自己活下去的意义...”

    “来比试吧。”宗安突然说。

    “啊?”

    “来比试吧,看你能不能在海岸上打败我,如果你赢了,我就答应和你签订契约。”宗安说。

    这场比试更像是力量的较量,赢鱼的海水和鱼群翻天而上,宗安的神情肃穆,沉着应对。

    ......

    和第一次一样,最终的结果以宗安用法术困住赢鱼而结束,宗安在法术的运用上比第一次的比试更加游刃有余,年纪轻轻的他成为首领,绝对不是运气好而已。

    “还是我赢了。”宗安说,“我不会和你签订契约。”

    赢鱼一声不吭。

    宗安解开了对赢鱼的法术,坐在它身边,“估计再过几年,我就会成为宗家的首领了,那个时候恐怕就没时间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聊天了。”

    赢鱼还是没有说话。

    “对我而言,签订契约就是剥夺妖怪的自由,而你的自由,不应该由我来决定。”

    “我连自己为什么而活在世界上都不知道,哪里谈得上什么自由。”赢鱼闷闷的说。

    “不用想那么多,”宗安拍拍赢鱼的翅膀,“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了,你看,你为了不影响人类的生活,不是已经很努力了吗,只需要再努力一些,说不定就找到自己在世界上的意义了,世界给予你海的力量,肯定不只是让你带去洪水的。”

    “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答案...一百年,还是五百年。”赢鱼说。

    “这样吧,”宗安站起身,“直到我离开前,我每天都会过来,你如果想和我比试我也随时奉陪,只要你赢了一次,我就答应你。”

    画面又开始加速。

    就如赢鱼所说,妖怪在各地造成了不小的躁乱,宗安也不得不参加到无止境的除妖中,来到岸边的次数越来越少,赢鱼依然一次都没有胜利过,后来它多次派小妖怪去询问宗安什么时候有时间,得到的答案永远是,“抱歉,下次吧。”

    就这么过了不知道多少个日夜,直到有一天,小妖怪的回复是,宗家已经搬离了这里。

    ......

    “唉...好无聊啊...”赢鱼又回到了在岸边发呆的日子。

    难道宗安就这么消失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我刚这么想,就在画面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嗯,是宗安,不过已经变成了现在的宗安,穿着考究,没有表情,看不出情绪,冷冰冰的宗安。

    只见他径直走到睡着的赢鱼身后,而赢鱼并没有发现他。

    宗安伸出手,想要拍一拍赢鱼的翅膀,可手停在了半空中,又收了回去。

    “来比试吧。”他直接开口道。

    赢鱼被他的声音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转过身看到是宗安,一下子就飞了起来。

    “宗...宗安!”它又惊又喜,笑得嘴都合不拢,不停在天空转着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走的时候不说一声回来也不说一声!”

    “来比试吧。”宗安没有回答它的问题,淡淡的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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