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加沙走进塔楼，没有灯光的室内漆黑一片。
尽管天气不错，但看上去这里的采光还是非常不好，外面的天色还是午后，屋里就已经漆黑一片了，似乎第一层没有窗户。
双眼很快就适应了室内的昏暗光线，加沙打量着屋里的陈设。
入目之处尽是堆满了各种式样书籍的书架，大约有两米多高的大书架摆的到处都是。原本这间大厅应该还算得上是宽敞，但放眼望去起码得有好几十个的巨型书橱立刻就将这间大厅塞得满满当当。
加沙凑上前去仔细观察，刚走到旁边，一股织物和纸张腐朽、霉烂的气息便充斥鼻间。各种各样的书籍，西方大陆人经常用的那种硬壳封面的书，东方大陆流传的线装书；亦或是更有年头的卷轴，年代稍久远的草纸、丝帛，也有现在还有某些游方学者仍在使用的皮质卷轴；甚至还有成捆的竹简，残损的铜板、骨片亦或是石质泥质的刻板，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加沙还从书卷堆的角落里看见了些许密密麻麻刻着奇异符号的动物颅骨。
这些书放置得毫无章法，不仅是排序，甚至连类别也没有分出来。看起来这些书的主人似乎并不在意价值连城的珍贵古籍受到的是什么样的对待，只要它们“呆在书架上”就行了。
加沙伸手拿起一副卷轴——立刻激起了漫天的灰尘，好吧，看起来那人连灰都不带擦的。
真是怠惰啊......北院某人这样想着，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会把书架上的这些东西放到安全的地方供起来然后每天擦好几遍吧，毕竟可是那么值钱的东西啊！
当然值钱了，要知道，在琉璃界，钱多到不知该怎么花的家伙可是多了去了。对付这种在乎面子不在乎钱的家伙最好的东西不是奢侈品而是古董文物。毕竟奢侈品是可以再生甚至可以量产的，但有着久远历史的文物可不能。有钱人都好面子嘛，几十架这样的古籍，要是拿到各大王城的拍卖会上去，肯定会有大把大把的土豪争着抢着掏钱来买的啊！
毕竟要是家里摆着这么个不明觉厉的东西，土豪不光可以跟人家吹你搞来这么个东西废了多少多少功夫，还可以和其他土豪朋友们大眼瞪小眼、一起看着这东西一起不明觉厉嘛！
反正按照“从前”的记忆，北院某人小时候在北地混日子当老鼠的时候可是没少被委托去偷这些东西，他就是这么想的，毕竟在他的记忆里这些东西可是值老鼻子钱了！
当然他不会天真到把这些古籍往修行者修炼的功法、秘术上去联想。那种东西......离他区区一个凡人太远了。
在琉璃界，修行者和凡人的地位差距之大，云泥之别已经不足以形容，那简直是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凡人，哪怕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也一样是凡人！而修行者，哪怕穷得只剩下一条裤衩——当然一般不会有这种情况，修行者一般没办法混得这么惨，个别特殊情况那是迟早得要删号重练的——的修行者那也是修行者，只要超出凡人，本质上的差别就会叫凡人任何的手段都苍白无力。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世界，修行者有修行者的世界，这两个圈子本质上没有交集。凡人的生活受困于生老病死，日复一日地要面对衰老和死亡逐渐靠近的威胁，不仅如此，人与人之间的竞争、人与自然之间的竞争，也是凡人人生里的威胁因素。受制于自身的条件，凡人的寿命无法超过一个世纪，所以凡间的历史、文化、经济之类的东西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断了传承。
而修行者，只要哪怕还在四炼阶段的初心者，寿限也已经超过两百年以上了。至于圣人甚至是地仙......时间这种东西，真的是太过漫长了。圣人的寿限足有数千年之久，而地仙，更是能够万载不朽。很多时候高阶的修行者闭一次关，出关的时候，凡人世界的版图都已经刷新好几遍了。
仙与凡，差别真是太大了。即使是在修行者的世界里，一个位阶的距离，都有可能是天差地别。
......
修行者的世界，加沙是知道的，他的记忆里也有这方面的信息。但他却不是修行者。
这确实令他沮丧了很长时间。没有人不想成为能够呼风唤雨、纵横四方的修行者。开蒙成功、开启修行之路，化凡为仙......这在琉璃界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文化和传统，很多普通人自己没有这样的潜力，就将希望寄托于子孙身上——将所能搜集到的所有资源集中在后代身上、从小培养，直到开蒙仪式时，希望子女能够开蒙成功成为修行者，从而一步登天......
时代造就的悲哀，物竞天择的世界里人人都想变强，但修行之路的第一步，开蒙，却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因为这而造成的悲剧，在这么多年来加沙没少见。
加沙也不是没有过向这个方向去努力，但修行就是这样子，没有那个天分，无论怎么样，也都没办法踏上修者路。
想要让自己能够感应到天地间充盈的灵气，以至于进一步在体内开拓气海、容纳灵气进行修炼，就必须成功【开蒙】。开蒙就是修行之路上第一座、也是将最多人阻于门外的难关，若是在开蒙仪式里没有感应到天地灵气的存在......
就永远也无法踏上超凡之路，永远无法成为一个修行者，只能是一个凡人。
加沙就没有通过开蒙仪式，他在北地的时候用尽全身积蓄，试了三次，没有一次成功。
也就是说加沙现在还只是一个凡人。混了十七年，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从北地来到南境、而且洗白了自己的身份，从阴沟里的老鼠变成了医术算不上多高明、却也受人尊敬的悬壶医师。救人性命的行当无论在什么地方总是会得到人们的尊重和善意，但生活还得靠自己，毕竟不是专业医师，就特么靠加沙这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三脚猫医术勉强混得口饭吃已经算是不错了。
这还是看在九重山外这一块治安环境不太好的份上才能支撑得下去，要是没那些个整天寻衅滋事打架斗殴的混混贡献的诊金，他北院某人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当然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这次差点挂点在九重山里，好像就是因为穷到揭不开锅了才闯进去碰运气的吧？想找点草药什么的...
啧，真鸡儿丢人啊...
加沙宁愿自己没回想起来这些东西，一边头疼地捂着脑袋，脚下只顾走着。在那些高大的古旧书架间穿行，弯弯绕绕的蹭了一身灰。
转过其中一座比起其他都要更大一圈的巨型书架之时，突兀地眼前便有一道黄光冒出来。
加沙吓了一跳，差点没被亮光晃到。
等到眼睛重新又适应了明亮的光线时，他才终于能够观察起四周来——这回是真的吓了一跳：
巨型书架的前方是一张同样古旧的吧台，台面上放着一盏点着了的铜灯。铜灯亮着豆大一点昏黄暖光，映出其上古怪的纹饰与锈痕。
一名衣着古怪的灰发男子坐在吧台后，直勾勾地盯着他。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尽管天气不错，但看上去这里的采光还是非常不好，外面的天色还是午后，屋里就已经漆黑一片了，似乎第一层没有窗户。
双眼很快就适应了室内的昏暗光线，加沙打量着屋里的陈设。
入目之处尽是堆满了各种式样书籍的书架，大约有两米多高的大书架摆的到处都是。原本这间大厅应该还算得上是宽敞，但放眼望去起码得有好几十个的巨型书橱立刻就将这间大厅塞得满满当当。
加沙凑上前去仔细观察，刚走到旁边，一股织物和纸张腐朽、霉烂的气息便充斥鼻间。各种各样的书籍，西方大陆人经常用的那种硬壳封面的书，东方大陆流传的线装书；亦或是更有年头的卷轴，年代稍久远的草纸、丝帛，也有现在还有某些游方学者仍在使用的皮质卷轴；甚至还有成捆的竹简，残损的铜板、骨片亦或是石质泥质的刻板，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加沙还从书卷堆的角落里看见了些许密密麻麻刻着奇异符号的动物颅骨。
这些书放置得毫无章法，不仅是排序，甚至连类别也没有分出来。看起来这些书的主人似乎并不在意价值连城的珍贵古籍受到的是什么样的对待，只要它们“呆在书架上”就行了。
加沙伸手拿起一副卷轴——立刻激起了漫天的灰尘，好吧，看起来那人连灰都不带擦的。
真是怠惰啊......北院某人这样想着，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会把书架上的这些东西放到安全的地方供起来然后每天擦好几遍吧，毕竟可是那么值钱的东西啊！
当然值钱了，要知道，在琉璃界，钱多到不知该怎么花的家伙可是多了去了。对付这种在乎面子不在乎钱的家伙最好的东西不是奢侈品而是古董文物。毕竟奢侈品是可以再生甚至可以量产的，但有着久远历史的文物可不能。有钱人都好面子嘛，几十架这样的古籍，要是拿到各大王城的拍卖会上去，肯定会有大把大把的土豪争着抢着掏钱来买的啊！
毕竟要是家里摆着这么个不明觉厉的东西，土豪不光可以跟人家吹你搞来这么个东西废了多少多少功夫，还可以和其他土豪朋友们大眼瞪小眼、一起看着这东西一起不明觉厉嘛！
反正按照“从前”的记忆，北院某人小时候在北地混日子当老鼠的时候可是没少被委托去偷这些东西，他就是这么想的，毕竟在他的记忆里这些东西可是值老鼻子钱了！
当然他不会天真到把这些古籍往修行者修炼的功法、秘术上去联想。那种东西......离他区区一个凡人太远了。
在琉璃界，修行者和凡人的地位差距之大，云泥之别已经不足以形容，那简直是生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凡人，哪怕家财万贯富可敌国，也一样是凡人！而修行者，哪怕穷得只剩下一条裤衩——当然一般不会有这种情况，修行者一般没办法混得这么惨，个别特殊情况那是迟早得要删号重练的——的修行者那也是修行者，只要超出凡人，本质上的差别就会叫凡人任何的手段都苍白无力。
普通人有普通人的世界，修行者有修行者的世界，这两个圈子本质上没有交集。凡人的生活受困于生老病死，日复一日地要面对衰老和死亡逐渐靠近的威胁，不仅如此，人与人之间的竞争、人与自然之间的竞争，也是凡人人生里的威胁因素。受制于自身的条件，凡人的寿命无法超过一个世纪，所以凡间的历史、文化、经济之类的东西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断了传承。
而修行者，只要哪怕还在四炼阶段的初心者，寿限也已经超过两百年以上了。至于圣人甚至是地仙......时间这种东西，真的是太过漫长了。圣人的寿限足有数千年之久，而地仙，更是能够万载不朽。很多时候高阶的修行者闭一次关，出关的时候，凡人世界的版图都已经刷新好几遍了。
仙与凡，差别真是太大了。即使是在修行者的世界里，一个位阶的距离，都有可能是天差地别。
......
修行者的世界，加沙是知道的，他的记忆里也有这方面的信息。但他却不是修行者。
这确实令他沮丧了很长时间。没有人不想成为能够呼风唤雨、纵横四方的修行者。开蒙成功、开启修行之路，化凡为仙......这在琉璃界几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文化和传统，很多普通人自己没有这样的潜力，就将希望寄托于子孙身上——将所能搜集到的所有资源集中在后代身上、从小培养，直到开蒙仪式时，希望子女能够开蒙成功成为修行者，从而一步登天......
时代造就的悲哀，物竞天择的世界里人人都想变强，但修行之路的第一步，开蒙，却不是努力就能做到的......因为这而造成的悲剧，在这么多年来加沙没少见。
加沙也不是没有过向这个方向去努力，但修行就是这样子，没有那个天分，无论怎么样，也都没办法踏上修者路。
想要让自己能够感应到天地间充盈的灵气，以至于进一步在体内开拓气海、容纳灵气进行修炼，就必须成功【开蒙】。开蒙就是修行之路上第一座、也是将最多人阻于门外的难关，若是在开蒙仪式里没有感应到天地灵气的存在......
就永远也无法踏上超凡之路，永远无法成为一个修行者，只能是一个凡人。
加沙就没有通过开蒙仪式，他在北地的时候用尽全身积蓄，试了三次，没有一次成功。
也就是说加沙现在还只是一个凡人。混了十七年，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从北地来到南境、而且洗白了自己的身份，从阴沟里的老鼠变成了医术算不上多高明、却也受人尊敬的悬壶医师。救人性命的行当无论在什么地方总是会得到人们的尊重和善意，但生活还得靠自己，毕竟不是专业医师，就特么靠加沙这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三脚猫医术勉强混得口饭吃已经算是不错了。
这还是看在九重山外这一块治安环境不太好的份上才能支撑得下去，要是没那些个整天寻衅滋事打架斗殴的混混贡献的诊金，他北院某人早就饿死在街头了！
当然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这次差点挂点在九重山里，好像就是因为穷到揭不开锅了才闯进去碰运气的吧？想找点草药什么的...
啧，真鸡儿丢人啊...
加沙宁愿自己没回想起来这些东西，一边头疼地捂着脑袋，脚下只顾走着。在那些高大的古旧书架间穿行，弯弯绕绕的蹭了一身灰。
转过其中一座比起其他都要更大一圈的巨型书架之时，突兀地眼前便有一道黄光冒出来。
加沙吓了一跳，差点没被亮光晃到。
等到眼睛重新又适应了明亮的光线时，他才终于能够观察起四周来——这回是真的吓了一跳：
巨型书架的前方是一张同样古旧的吧台，台面上放着一盏点着了的铜灯。铜灯亮着豆大一点昏黄暖光，映出其上古怪的纹饰与锈痕。
一名衣着古怪的灰发男子坐在吧台后，直勾勾地盯着他。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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