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他藏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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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奇怪,桥下没有,那他在哪里呢?雷小波站在桥下,望着宽阔的河面发呆。一会儿,温美霖和朱亚芳也相继赶到。温美霖冲桥下的雷小波喊:“桥下有人吗?”

    雷小波摇摇头。朱亚芳不无尴尬和内疚地站在河边,望着桥下的雷小波,想到自己的小儿子可能住在桥下,就伤感得只想哭。

    这时,左侧河边一条水泥船上,有个中年黑脸男人好奇地问:“你们在找什么啊?”

    雷小波对他说:“我们在找一个孩子,15岁左右,个子瘦瘦的,你看到过吗?”

    中年男人想了想,说:“看到过,好像在那条船上。”说着指了指对岸一条水泥船。

    雷小波心头一跳,朝对岸那条水泥船看去。只见这条船上整齐地码着一捆捆垃圾,都是黄板纸,旧报纸,瓶子之类的东西。船上有个赤着上身的男人,脸色焦黑,皮肤闪着古铜色的光泽,正在船上忙碌。

    雷小波爬上河坡,走上桥,朝对岸奔去。走到船身处的河岸上,他冲船上的那个焦脸男人喊:“喂,你船上有个15岁左右的孩子吗?”

    男人一愣,犹豫着看了船舱一眼,摇摇头:“没有。”雷小波说:“奇怪。有人说,看到这个孩子在你船上,怎么没有呢?”

    焦脸男人摆摆手说:“没有就没有,我骗你干什么?”

    这时,温美霖和朱亚芳也走过来,站在河边看着船上。雷小波对船上的焦脸男人说:“她是这个孩子的妈妈,她找他找得有多苦,你知道吗?你应该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啊。她要把他找回去上高中,马上就要开上学了。”

    焦脸男人听了雷小波的一席话,神情有些变化。他不由自主地朝船尾的船舱口看了一眼。细心的温美霖发现了这个细节,开口说:“这位老大,我是江北市红枫路派出所的民警,我们要找这个孩子找回去上学,请你配合一下。”

    男人见她穿着威严的警服,迟疑了一下,就一声不吭地搬了一条跳板,搁到河坡的一个水泥台阶上,然后朝他们往船尾处的船舱呶了呶嘴,再用眼神示意他们从跳板走上来。

    雷小波第一个走下河坡,踏上那条狭窄的跳板,走到船上。他从船舷处走到船尾,弯下腰往黑暗的船舱洞里一看,只见一个大男孩正脸向暗角,蜷缩在闷热的舱底板上。

    “他在里边,你们快上来。”雷小波惊喜地冲岸上喊了一声。

    温美霖和朱亚芳连忙往河坡下走。温美霖还能踮着脚,一步步走过跳板,自己走上船板。朱亚芳却不行,她的脚踏上弹动不已的跳板,就吓得不敢迈步。雷小波上去伸手拉她,把她一步步拉上船。

    走到船尾的船舱处,朱亚芳俯下身朝舱洞里一看,就“哇”地一声哭喊起来:“小石,我的儿啊——你怎么躲在这里啊?妈妈看着,心里好痛啊——”

    雷小波和温美霖也红了眼睛,面前模糊起来。雷小波用手指抹了一下眼睛,上前冲着舱洞里喊:“小石,快出来。我们接你回去上学。”

    温美霖用纸巾抹干眼睛,上来劝朱亚芳,然后把她拉到一旁,让雷小波下去,把小石拉上来。雷小波小时候跟小伙伴在农村里玩躲猫猫游戏时,钻过这种船舱,所以一点也不难。他的动作很灵敏,先在舱洞边上坐下来,将双脚伸进洞内,站在舱板上后,再把上身缩下去,将头钻进去。

    他看清了小石的脸和身,心紧了一下,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个孩子身体非常瘦削,长条脸上几乎看不到肌肉,全是皮。稚嫩的脸皮已被太阳烤成了酱鸭的颜色。身上的衣服脏得不成样子,像从垃圾堆里拣起来似的。脚上的皮鞋左脚的头开裂,右脚的跟脱落。

    “小石,你,你怎么躲在船舱里啊?”雷小波蹲在那里,心疼地看着他,轻声问。

    小石只是扭了扭身子,没有应声。雷小波又说:“今天是8月17号了,再过十多天,就要开学了。快出来,跟我们回去,准备准备,去学校报到。”

    小石伸了一下脚,脸依然不肯过来。过了一会,他才对着船壁说:“你们先回去,我到月底回来。”“月底只有几天了?”雷小波有些激动地伸出手,抓住他的右手,用力把他拉转身,再拉到身边。又转过脸对站在舱洞边的焦脸男人说:“来,船老大,帮我把他拉出来。”

    船老大这才弯下腰,对舱内的小石说:“他们也是为你好,接你回去上学,你就跟他们回去吧。”说着把手伸进船洞内,抓住小石的右手,用力往上拉他。雷小波在下面努力往上托他的身子,两个合力把他拉出舱洞。雷小波才身姿矫健地钻出舱洞。

    小石在船板上站稳,身子长长的,呆在那里不动,像个小叫花子。朱亚芳像不认识他似的,先是愣愣地打量着儿子,然后扑上去抱住他,就簌簌地哭泣起来。

    “我的儿啊,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她边哭边心疼地抚摸着儿子的头发和瘦脸,内疚得恨不得打自己耳光。

    小石也伏在妈妈的怀里,抽着身子,波流满面。“妈妈,我好惨啊——”他终于哭出声,将心头的苦闷哭诉出来,“我想,自己挣钱,上学。可是,我,我差点死掉啊——呜呜——”

    母子俩抱头痛哭。旁边三人也都潸然泪下。

    过了一会,雷小波上前劝开他们,焦脸船老大让他们在船上的垃圾捆上坐了,对雷小波他们说:“这个孩子,我是在7月8号那天发现的。发现的时候,他正昏昏沉沉地睡在这个桥底下。身下只有一条破旧的蛇皮袋垫着,身上的衣服很破烂。我先是在船上喊他,他没有声音,也不动。我就急了,跳上岸去看他。发现他脸色火红,我伸手一摸他的额角,烫得像火。”

    雷小波和朱亚芳温美霖全听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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