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路上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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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若菲和旺仔刚进城的时候就听到了警报声,他们不明就里,好像也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还是悠哉地在街头散步,虽然这里他们已经来过,但此时的心情和当时可大不同,现在已经没有那份急切的寻觅,随着街头出现更多人和车辆,他们愈是觉得不太对头,仿佛空气都焦灼了,这就要格外小心了。

    凑巧的是,卡其也正往这里过来,若菲很快看到了浩浩荡荡的队伍,这里面有豹子、有老虎盖天、有熊猫圆胖,这个组合有点神奇啊,有个身影有点熟悉,她很快认出来那是卡其,高声喊道:“卡其!卡其!”旺仔并不认识卡其,只是听若菲说过。卡其在队伍里张望,他看到了若菲,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他以为若菲就那样死了,那个事情他心里还一直愧疚着,今天居然能在这里见到她。

    命运真是太神奇了,卡其连忙跑过去,给若菲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真是想不到你会在这里,我以为你们被抓走了,失散以后我回去找过你,却再也没有找到,这个事情一直很让我遗憾。”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这多亏了我的好朋友旺仔,要是没有他,我早倒在荒野丛林里了。”美女的夸奖让旺仔甚是得意,眯缝着眼睛和卡其打了招呼,经历了怎么多卡其也已淡然,看着朋友幸福他也很高兴,即使幸福已经和他没有什么关系了。“你们这是在干嘛?”

    “说来话长,现在动物园里的动物跑出来不少,估计人类就会大规模围捕了,你要不也和我们一起走吧。”若菲也不清楚什么情况,但大家都往城外逃去,自己在留在城里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还不如一起逃,她看了一眼旺仔,旺仔马上会意地说道:“走吧。”一路上卡其和若菲说了离开后他的情况,说这次来这里是为了营救长老他们还有各种见闻和感慨再也看不懂这个世界。

    全城警笛都响了起来,气氛骤然紧张,警车也多了起来,他们配备了很多武器,虽然见着他们就调头跑,可人实在太聪明了,总是被堵在路口上,这样来回折腾了很久终于来到下午,一夜无眠再加上一天的紧张消耗了太多能量,有些支撑不住的伙计落单被抓,剩下的也已经气喘吁吁,累得生无可恋了。熊猫圆胖说道:“这可不好玩,太累人了。”

    “看你笨笨的样子居然没有被抓,也是奇迹了。”

    “看我灵活小胖子。”说着显摆地高高抬起一条腿,可惜重心不稳又狠狠地摔在地上,惹得大家一团哄笑,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下难得地露出笑容。老虎盖天可不耐烦了,这一切好似对好奇心的嘲弄,他只想到外面的世界看看,从小就生在动物园,长在动物园,他的一生好似只围绕着动物园,这个有这个机会当然要出来一看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脚下的路是又长又宽了,头顶的天空也开阔了,烦心的事情也多了,很多从来没有遇到事情让他很抓狂,特别是他现在又累又饿,已经浑身不自在了,而身边的同伴们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都很他保持一点的距离,这让他更难受了。

    当然,大家都明白老虎盖天和熊猫圆胖现在都已经是大家传说中的神兽了,真正的稀罕物,自带光环,大家都没有和他们接触过,对于老虎盖天恐惧多过喜爱,对于熊猫圆胖喜爱多过恐惧,这些都是心理暗示,大家根本不知道对还是错。人类真正逐渐地缩小他们的包围圈,留个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我们要想办法冲出去,要不我们只会掉进收网的口袋里。”鼠来宝说道,

    “嗯,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是时候做出选择了。刚才我观察了下,好像就往城外的方向部署的弱一点,大概是想把我们往那个方向逼,那个方向估计还有陷阱在等着我们呢,不过那倒是不错的选择,他们想让我们出城,我们也正要出城,那我们就顺了他们的心。”说着卡其带着大伙向郊外方向走去,果然阻力没有那么大了,但大家也都明白肯定还有更大的考验,不等人类的考验来,他们内部的考验就开始了。

    刚才充当开路先锋的老虎盖天和花花,已然筋疲力尽,特别是小老虎盖天十分焦躁,他闻到了血腥味,那是一股强有力的兴奋剂,他喘着大气围着大伙转,时不时嗅一嗅,吞着口水,那奇怪的咕噜声有点吓人,大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刚才小狸在翻过栅栏的时候不小心勾破了身体,鲜血早已经渗透出来。一点点血腥刺激着很多动物,向小狸毛毛这些小动物正活在老虎盖天和花花这些食肉动物的喘息声,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这可比面对人类恐怖多了。

    小老虎盖天也感觉到了自己特殊,这让他有莫名的快感,真仿佛是上天的赏赐,心里暗自自豪。他站在小狸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小狸的伤口,看得小狸心里发毛,她看到了老虎盖天那锋利的牙齿,那渴望的眼神,整个心里仿佛被盖上黑黑的阴影,那可真让人喘不过气来。卡其大叫:“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嘛关你什么事,死狗。”说着就要咬上去,幸亏小狸早有准备,躲过了这一下,顿时一阵骚乱,第一次没有得手,老虎盖天里面转头扑向呆若木鸡的其他同伴,一只可怜的河狸就这样被杀死了,“从来没有闻过怎么新鲜的血腥。”老虎盖天把尸体放下来,慢慢地嗅起来,微闭着眼睛,十分享受,在动物园给的都是切开的肉,这样新奇的快感真是飘飘欲仙,让他沉沦的享受却是别人的恶梦,他舔舐了嘴角的鲜血,回望了一眼惊呆了的小伙伴,大家纷纷后退,谁也没有想到恶魔就在身边,在老虎盖天的眼里恐怕再也没有伙伴只有一只只行走的鲜活的食材。

    刚刚尝到甜头的老虎盖天才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他似乎看到上了小狸,又一次奔着小狸去了,卡其他们可就不干了,卡其和花花冲了上来,和老虎盖天对峙在一起,老虎盖天正是信心爆棚的时候,他眼里只有食物,如果谁阻止他,那谁就是他的食物,他是一只自恋的老虎盖天,如同浩瀚夜空中的那轮明月一样独特,如同无尽海洋上的一座孤岛一样神奇,他才不怕这些零零碎碎,他微笑着迎上去,一副天然的王者风范,好似不用开打他已然碾压对方。而卡其和花花心里却是十分忐忑,对面可是老虎盖天,生活在传说中的王者,但他们面无惧色,为了保护一同经历过一切的同伴他们在所不惜,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陌生了,大家一起用时间和生命塑造一段属于他们自己的历程和记忆,他们用脚步,用行动,用时间选择了自己成为什么样的人,成为谁的朋友,成为什么样的信仰,所以他们一定要他们的行动和鲜血保护他们的朋友和信仰,即使面对人类的枪他们也不会退缩,即使面对传说中的王者他们也敢于迎难而上。

    小狸、卡其、花花、鼠来宝、小黑、毛头怪、毛毛把老虎盖天团团围住,一场战斗一触即发,即使面对这样的场面,老虎盖天也是举重若轻,谈笑风生:“想不到你们还有这招,我也好汉不吃眼前亏,就不和你们计较了,我也欣赏团结勇敢的人儿,希望我也能成为你们的朋友。”他把手举在空中,可没人搭理他,他尴尬一笑,说道:“好吧,就这样吧。王者注定没有朋友。”

    当刚发现一些妙处时,总想来回试试这些妙处,老虎盖天发现自己已经停不下了,在同伴中间出现了这样一位强势的真是让人深刻,也许在没有利益纠葛下,大家可以是同行的好伙伴,但真正善良的人太少,大多数自认的善良都是浮于本性上面的,一旦本性觉醒,那所谓的善良就成喂养邪恶的养料。力量带来的权利感让血液喷张,让身体狂躁,老虎盖天必须做点什么,这次他不再迟疑,迅速地扑向了熊猫圆胖,熊猫圆胖没有现在老虎盖天居然能够迅捷,没等他反应过来爪子已经按了下来,熊猫圆胖挣扎了几下了,终究不是老虎的对手,“你不是很会逗笑吗,逗我笑一个,在动物园里你是明星,大家都围着你转,凭什么,就凭你这呆头呆脑,身宽体胖的蠢样,我老早看你不顺眼了。”

    “我也不知道人家为什么喜欢我啊,我生下来就这样,当然是理所应当了,不需要为什么。你要耍狠,什么借口都可以,只是老虎盖天能怎么对我,也可以这样对大家。”

    “人家才没有那么傻,你怎么大个子,我根本吃不完,还动大家干什么,你不是很受人类的宠吗,赶紧大声叫啊,叫他们来救你啊。”短短几句老虎盖天就把熊猫圆胖和大家割裂开,那得意洋洋的样子真的惹人厌。

    花花这次才深刻地理解大家开始不乐意接受他的深层次的原因,他拥有和老虎盖天一样突出的能力和原始的兽性,从老虎盖天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如果有一天他也变成这样,真的好可怕,他越发感激卡其他们,是他们温暖了他的心,让他感受到了爱,让他没有变成吓人的邪魔,花花越发觉得纵有千百个借口放纵自己,他也会找一个理由坚持下去,为了不成放弃他的同伴们,为了这份爱。“放开他!他与我们同行就是我们的伙伴,任何伤害朋友的行为都是要被谴责的。”花花勇敢地站出来。

    老虎盖天一看是一只小花豹,那仿佛是小一号的自己,说道:“小兄弟,我们好像是同类,感受过这样快感,仔细嗅一嗅。”他用力的抓破熊猫圆胖的肉,鲜血很快就渗了出来,“怎么样,兴奋吧。这是上天赐予你我的本能,注定我们该成为那样的人,上天安排的事情最大,我只是遵从了它。”

    “如果堕落是你生命的意义,我也没有什么好讨论的,我拯救不了你和你嘴下的食物,但不要在我的眼皮底下,不要在最需要团结的时候。”

    “小小年纪就怎么清高,想想你吃的那些食物,好像你就比我高尚多少一般,你是一只食肉动物,一只食肉动物,到死也该死的吃肉的,你告诉自己那是错了,难道天天拜佛吃素吗,小傻瓜。”

    “放开他,你在别处怎么样,我们是管不着,但现在在这里我们就不得不管。”卡其也迎了上来,接着是旺仔、若菲他们。“哈哈,你们想怎么样,你要问问这个。”老虎盖天亮出了锋利的爪子。

    “你就一个,一只天天关在笼子里空有力气,没有战斗过的可怜大虫,你觉得自己能够对付得了我们怎么多吗,天天在山野里转悠,时刻冒着风险的我们不是你能明白的,好好想想吧。”卡其冷冷地看老虎盖天,他认定老虎盖天是一个外强中干的家伙。显然老虎盖天很是生气,一挥动爪子,从熊猫圆胖身上抓下一块肉,恶狠狠地说道:“你们等着瞧。”带着那块肉灰溜溜地独自离去,留下熊猫圆胖在地上呼天抢地。

    老虎盖天的离去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但他给熊猫圆胖留下了一个又长又深的伤口,这样的伤口是致命的,没有及时的治疗多半是要挂掉的。“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熊猫圆胖哭喊着,“回家去哪里呢?”

    “我要回动物园,我只想出来逛逛,想不到会这样,我要回家。”他这才想起了自己的任性和动物园的各种好,对他来说回动物园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那里没有伤害,又受人喜爱,呆呆萌萌的一生还是很好过的,那是很多动物们羡慕的日子,只有远离动物园的日子才能记起那可恶地方的好。

    现在卡其他们已经明白,曾经用自己的眼光去看别人的世界是多么可笑,所有的对与错,欢乐与悲伤都是有理由,不要再轻易地为别人做决定,不要为了自己的英雄梦去毁了别人的日子,他们已经怀疑自己的营救,特别是这次动物园的营救了。

    他们小心翼翼地把熊猫圆胖护送到看得见人类的地方,然后躲起来目送熊猫圆胖别接走,这次不再那么快乐也不再那么悲伤,连感慨都少了不少。

    送走熊猫的时候,不少从动物园里逃出来的动物也主动站出来,一同回去了,卡其他们顿时觉得自己才是傻子,只有他们才是无依无靠的,即使想找动物园收留也找不到理由,这叫人心塞,一心为大家做点事情,最后才发现自己做的是傻事,连一点意义都没有,望着动物们走下人类的背影,他的惆怅就像这影子一样长。当然即使多数动物都回去了,人类还是没有退去,因为还有老虎,还有花花,现在的花花已然知道这一点,天生爱自由的人怎么会轻易妥协呢,再说还有老虎,那万恶的老虎,现在还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他必须留在这里保护伙伴们。

    老虎盖天并没有走远,第一次从动物园来在外围世界的老虎有点迷茫,虽然刚才的权利感让他很享受,但离开了权利又陷入了无尽的死寂,他也看着熊猫们回归了动物园,鄙夷的嘟哝道:“只有懦夫和傻瓜才会回去那种地方,回去了锋利的爪子也只能用在对付铁栅栏上了,王者的爪子不能怎么消磨。”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爪子,禁不住亲了一口。

    终于有片刻的宁静了,若菲和卡其也讲述了她后来的故事,仿佛是一场梦,一切都是上天的眷顾,她原本以为自己会那样死在荒野丛林里,最后她也渐渐明白,无论是荒野还是人类世界都没有什么好与坏,只是自己有没有更适应而已,但有些东西即使你再努力也无法和它匹配,那不如放弃它。

    开始若菲总是这样想,生活不是折腾你,就是你折腾它,但痛苦的还是自己,最后她选择的顺从,现在就过得自在多了。若菲笑着说:“这不是什么真谛,真是无奈。”大家静静地听着,若有所思,这次旅程改变了他们很多,有些观念甚至倒转过来,甚至他们会在心里默默咒骂以前的自己是个大傻逼。

    他们靠在墙角,毒辣的阳光炽烤着墙体,连呼吸都冒着热气了,旺仔说道:“你们猜动物园里是不是有水塘,没水塘不就热死了。”

    “你应该和他们一起去看看。”

    “我只是一只烂狗,不是宝贝儿,人家都不收留的。歧视啊!”

    “诅咒我们吧?等我们都死光,你就成了宝贝了”卡其说道。

    “需要保护才是一种悲哀,我们这种没有保护了被逮住了会怎么样了?”

    “谁知道了,反正不是什么好事。现在我们要指望花花。”花花很尴尬,这简直是讽刺。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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