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种子 离别前的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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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圣徒店离杂货店很近。不多时,两人回到了杂货店里。

    进了店,把门慢慢关下,达尔和老板默契地走到了桌子前。

    静默一会后,老板先开口了。

    “你不能留在镇上了,达尔。”

    到了店里的老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老板?”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当老板将这句话说出口时,达尔的心里仍然一阵绞痛。

    “我们俩都不能呆在小镇了。”

    老板的话语如此的平静,就像平静的湖水似的,没有丝毫的波澜,不带有一点悲伤的情绪。

    “达尔,我的孩子。”

    虽然有时候老板会在别人面前说达尔就像他亲生的孩子一样,当面却从没有将“孩子”的称呼与达尔联系在一起。

    “你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

    老板说完把一个包裹放在了桌子上面。

    “这里面有白面包,你最爱吃的猪肉脯,两套衣服。还有些生活必需品。”

    “那你呢?”

    达尔终于回过神,喃喃道。

    老板语重心长的对达尔说着。

    “学会对别人信任之前,要保护好自己。”

    老板望了一眼目瞪口呆的达尔继续说。

    “我要去找我的儿子了。”

    老板又提上一个大包。

    “钱没有赚够,但应该够路上的费用了。”

    老板把身体转了过去,背对着达尔。

    “在你的包里,还有二十个金币,省着点花。”

    “你可以用这个钱上个学堂,你自己还存了些,应该够我你读个中等学校了。”

    老板笑了,笑声中有哭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在地上。

    达尔也哭了,像个无助的孩子。

    后来眼泪有了一丝黑色,在眼泪中散开,越来越浓,逐渐达尔的眼泪变成了透明的黑色,落到了店里的地板上。

    没有第三人,只有他和老板。无尽的悲伤让两人无心顾他,只有某些人看到才有可能惊讶到,黑色的眼泪意味着什么,包括那个里奥圣殿骑士。

    “你现在就走吧,我的孩子,趁着天还黑。你可以去光明帝国的白巫国。那个国家的国教是拜火教,光明神教在那势力不强。而且白巫国与光明帝国一直不对付,你去那里的话。可以重新以新的身份生活。”

    老板抚摸着达尔的头顶,就像小时候每次达尔哭着找妈妈时做的那样。达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一把抱住老板,把头靠在老板的胸前,压抑着哭泣。

    达尔不敢大声,生怕惊动左右四邻。可是内心的悲伤让他想把心中的委屈发泄出来。他觉得自己很笨,如果他有足够的力量,他就可以打倒阻止他行动的叫里奥的圣殿骑士。可是,他不能,他根本做不到,在圣殿骑士出现的一瞬间他就无法再有任何举动了。

    哭了好一会儿,老板猛地把达尔推开。把桌子上的包裹塞在了他的胸口。但没有下步的举动,老板稍微沉默了下,激烈的思想斗争所起的表情变化在脸上阴晴转换。

    他深呼了一口气,走到门前,达尔的眼睛随着老板的背景而移动。达尔的心在颤抖,他感觉他的心马上要从嘴里跳出来。

    老板一脚迈出门外,看了看左右,确定没有人后。回过身来,冲着达尔挥了下手,达尔挪动着身体来到老板的身前。

    老板再次抱住了达尔,就一下,然后慢慢的将双手放在达尔的肩膀上。老板仔细地看着达尔,笑了。

    “第一次看到你,你还是一个装在篮子的婴儿,就那么小。”

    老板比划了下尺寸。

    “时间过的真快,一晃你都这么大了,已经长成了半大小伙子了。”

    老板这一刻就像个父亲,不像在告别,而送去某个让人骄傲的地方。

    “好了,达尔,你该走了。现在时间正好,你顺着着山路,在天亮前就可以走到小镇的管辖范围了,他们就追不上你了。”

    老板对自己的判断很有信心。

    “那你呢?”

    达尔擦了一把眼泪,看向老板。

    “我收拾一下,随后就走。”

    “那这个店怎么办?就这样给圣徒。”

    达尔一想到从小陪伴自己的杂货店要被那个三角眼的圣徒夺走,心中顿时再次充满了怒火。

    “你放心,达尔。”

    老板看了下天上的星星。

    “我曾经是帝国最著名的军团——狮心军团的战士。虽然我只是个普通的上尉军官,但军团的口号——宁战死,绝不降早已融入了我的血液。”

    老板坚定看向达尔。

    “我不会把我一生的理想就这样让给别人的。”

    “好了,就这样。你走吧。”

    老板推了达尔一把,却没有推动。

    达尔一把抓住屋门,小心地环视了下杂货店。

    店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自从他有记忆后,店里就几乎没有变化。

    达尔曾经想过离开杂货店,但那只是他去梦想里的学堂读书,等他成为一名教书先生后他还是想回到店里,在闲瑕时间帮老板做事。因为,这里是他的家,是他从小就生长的地方,更重要是,这里有他最敬爱的的“父亲”。

    然而,这一切都将不复存在。曾经的美好梦想如同吹起的尘埃,再也不会落回原地。

    达尔认真地看了看老板,发现他的头发全白了,胡须上遍布银色。曾经红润的脸庞,被深深的皱纹所覆盖。

    达尔从来不是个犹豫的人,此时却一反常态。他慢慢的转过身,向镇外走去,一步一回头。他看见老板站在门口冲着他挥着手,满脸带着笑意,就好像在去要远方求学的孩子。

    达尔看了下天色,慢慢加快了脚步。他不能辜负老板的希望,虽然那位里奥圣殿骑士没有追究他的意思。但不能保证别人没有看到他的举动,如果被追查,一定会祸及老板的。

    他的早些离开,也可以为老板争取到时间。

    就这些,杂货店由清晰的记忆变成了一个黑点,当达尔走到镇外的小山顶回头看时,只能在模糊的视野里去寻找。

    突然之间,杂货店的位置升起了大火,大火起的是如此猛烈,把整个小镇都照亮了

    “是杂货店起火了!”

    达尔大喊着,向小镇的方向狂奔了几步。

    “父亲!”

    达尔跪了下来,终于将那两个压抑许久的字喊了出来。

    泪如雨下,瞬间浇湿了身前的地面。

    他不知道老板会是怎么样的结局,他甚至都不敢去想。

    他很想冲开镇里去看个究竟,但是他记得小时候老板给他讲的一个故事。

    在一次战争中,据点被围了。放出去的信鸽被敌人全部射死,信号石用完了,无法向远方的据点发出敌人进攻的信号。

    据点的最高长官决定派人冲出去报信,冲出去前,告诉报信的人,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要回来。如果据点燃起了大火,那么就说明他们已经战死了。当报信的人冲出包围,回头看时。据点燃起了冲天大火,那是用黑石加上黑水产生的效果,猛烈且很难扑灭。

    报信的人哭了,他咬破了嘴唇,一路冲击最近的据点。当报信的人随救援的大军回到据点后,发现所有的人都已经战死了。

    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时,达尔还是个六岁的孩子。虽然有些沉重,达尔没有往深里去想。当他十二岁时,再次在老板某次喝醉之后。他意识到,那个报信的人就是老板。

    现在,他知道,老板报了必死的心与店在一起。

    当人一生的心血就要毁于一旦时,少有人能轻松的走开。最常见的就是“永远”在一起,也许有的聪明人就说出:傻,笨,财物乃身外之物的“理智之言。”

    但当事到已身上时,无法言语的锥心之痛会让人只有想到“毁灭”。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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