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第1日 借尸还魂（2）
“好了，谢谢您。”上官云月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微微颔首，开门下了车。
“哎……姑娘……”司机刚要说什么，上官云月摆摆手，他见劝不回来只好作罢，开车离开了。
这儿是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段，白天都很少有车，更别提夜里。高速上的路灯恍恍惚惚，辅路则漆黑一片。上官云月打开手机上的手电，径直朝那棵树走过去。
一周了，事故现场解除了封锁，就算有什么痕迹也早已消失。
突然，树底下，黑乎乎的一团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手电光扫过去，她发现，那是一堆刚烧完了纸屑。
“这些是什么？”
上官云月捡起一根树枝在纸屑上翻了翻，碎屑中还有没烧完的部分。她将残纸小心剥离出来，上面隐约有几个文字：
“云队……信……”
突然想到昨夜是她的头七，直觉告诉她，这也许是有人特意烧给她的，会是谁呢？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上官云月想着从包里翻出一包纸巾，小心将这残纸装进包装盒里收好。夏夜总是那么短暂，眼见东方渐渐露白，她应该回到属于她的地方。
刑侦支队门口，小岸已等候多时，眼见上官云月走过来，心事重重，会心一笑，迎了上去。
“这一宿感觉如何？”
“要不你跟包拯说一声，让我还阳得了，我还是喜欢能呼吸的感觉！”上官云月撇嘴一笑，说道。
“那多麻烦，直接把你扔进彼岸花丛，待彼岸花吸收了你，我每次来阳世时，就等同于带上你，岂不更好！”小岸托着下巴调侃道。
上官云月瞪了他一眼，径直走进了刑侦支队。
一周不见，这里毫无变化，门口的老特勤还是逮谁跟谁敬礼；传达室的年轻姑娘分发着各科室的信件；楼道里，保洁阿姨仍旧不放过任何死角，墙皮都擦破了也不停下；刑警外勤组的探员各个睡眼稀松，想必又为什么案子彻夜难眠。这一切对上官云月来说，却像隔了一个世纪，既熟悉又陌生。
支队长办公室的新主人还没到岗，那原来是她的房间，此刻大门紧闭，略显顾忌。小岸交代她直接到案情分析室，11.21专案组就设在那里。
透过百叶窗的缝隙，里面似乎正在开会，正在讲话的是副队长蒋松，不只是何原因，他俩从前不是很撘，兴许是蒋松一把年纪了却要听命于她这么年轻的支队长，心中多少有些不服吧。没有了上官云月的光环压迫，此刻的蒋松神情自若，言语坦然，他西装革履，仪表干净，一副自信爆棚的模样，上官云月不禁苦笑，她之前或许没太在意。
小岸敲敲门，得到首肯后，和上官云月走了进去。
分析室里坐围坐着五六个警察，对于他们，上官云月再熟悉不过了。蒋松自不多说，顺序下来，身着蓝色T恤的是李淳，身手不错，就是有些毛躁，此刻他面色有些苍白，眼窝微微红肿，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进来的二人；李淳旁边是刑警段世友，年级轻轻，却是老司机一枚，开车追个悍匪逃犯什么的不在话下，战友戏称“夺命车神”；再来是刑警阚兰生，戴着眼镜，没度数，因为是朝鲜族，说的一口流利韩语，曾经协助国际刑警破获一起跨国走私案。警校时体能总是不合格，若不是分析能力还不错，估计毕业都成问题；他旁边是刑警方宇，跆拳道黑道五段，75公斤格斗全国冠军，教练曾推荐他去参加专业比赛，可他宁愿当个刑警，脸上一道伤疤格外醒目，是被对手下黑手留下的，同事们都笑称他为“剑心宇”；最后一个是个女生，这是唯一一个上官云月不认识的，兴许是刚调来的吧。
被昔日的战友用陌生的眼神盯着，上官云月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故作镇定，强忍要哭的冲动，勉强一笑，向各位颔首致意。
“嗯……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公安大学的岳云教授，刑侦专家，这次作为顾问到咱们这协助调查‘11.21’军火失窃案。”蒋松说着，上前与上官云月——岳云握手，岳云淡淡点头，道了声“您好！”
“真是‘江山自有才人出’，女性都顶半边天了，蒋队您不羡慕是不行的了！”李淳轻哼一声，大有“指桑骂槐”之意。
蒋松怎会听不出来，只见他脸色一黑，高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淳别过头不再看他，岳云暗自轻笑，李淳此举是为她抱不平呢。忽然想起凌晨的那张残纸，会跟他有关吗？
蒋松略显尴尬，清咳几声，叫他二人不要见怪，为了缓和气氛，他希望岳云能讲两句。
“寒暄就不必了，直奔主题吧。”岳云直截了当回绝了他，这下气氛更尴尬了。
蒋松“哈哈”两声，拍了拍手，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他只好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岳云引到分析师的大屏幕前。
“岳教授，先给您介绍一下案……”
“不必了，从上周的那起车祸开始说吧……”岳云打断他，蒋松撇撇嘴，重重地点了点头，开始讲述起来。
小岸在一旁暗自发笑，没想到上官云月工作起来竟是这般霸气。
“程乾警官的证词指向那位叫‘上官云月’的女警，可死无对证，你们是怎么判断真伪呢？”岳云盯着蒋松，想听听他的说辞。
“技术科的同事已经证实，打伤程乾的子弹来自上官云月的枪，而打死上官警官的正是程乾的枪。而且……刘三儿也证实了这点。”
岳云翻看着案卷，上面描述刘三儿送到医院时突然醒了，然后便指证她开枪射向程乾，随后陷入昏迷，期间再没苏醒过，这点着实蹊跷。
“我要看事故当天的……”岳云“监控”两个字还没说完，分析室的电话突然响了。那个不认识的女孩接了电话，听了一会儿后，挂断了电话。
“蒋队，护城河发现一具尸体，属地派出所请求出现场。”
“怎么打到专案组来了！分队人呢？”
女孩摇摇头，她怎么知道。
“岳教授您看……”蒋松叹口气，转头看了看岳云，岳云点头同意，并表示一同前往。
“这节骨眼儿净添乱，李淳、何清先跟我出现场，若是不复杂再交给一分队！”蒋松点了二人，何清便是刚才接电话的女孩。
“你怎么看？”路上，岳云一边开着小岸在阳世的车一边问他。
“查案是你的事，我只负责收集情报。”小岸漫不经心地说道。
“当我没问。”岳云撇撇嘴，不再理他。
刚一下车，岳云就闻到一股腐臭味。周围已经拉上警戒线，法医和技术科的人已经抵达现场，验尸的验尸，取证的取证。
“何清，去问一下谁先发现的尸体。”蒋松说完，戴上手套跨过了警戒线，岳云、小岸和李淳紧随其后。
这段护城河地处偏僻，坡道杂草丛生，除了偶尔有钓鱼的人，很少有人涉足此地。地上有一些脚印，技术科的警官正在挨个取证。
岳云注意到河堤上停着一辆出租车，她总觉得很眼熟，皱眉沉思起来。
“岳教授，这出现场可能会引起不适，您要不要先去别处？”李淳见她眉头紧皱，以为受不了气味，好心提醒道。
“不劳费心。”岳云说完，走向尸体，留下李淳一脸疑惑。
小岸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紧跟岳云走了过去。
尸体躺在岸边的碎石上，盖着白布，越走近味道越刺鼻，法医已经初步检验完毕，正在收拾收拾。
“什么情况？”蒋松问道。
“死者男性，40-45岁之间，身高170厘米，体重估计70公斤左右，根据肝温和尸体腐烂程度，死亡时间应该超过48小时。面色微红，眼底有充血，口鼻有浅粉色分泌物，初步鉴定，符合溺亡体征。”法医门诊的刘晓玲说道。
“自杀还是他杀？”蒋松问道。
刘晓玲摇摇头，“不好说。尸体确实是溺亡，但……蒋队您来看……”刘晓玲掀开白布，惹得在场众人本能捂住口鼻。
岳云深吸一口气，定睛看去，忽然睁大了眼睛。这张脸她断不会忘记，不正是凌晨的出租车司机吗！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好了，谢谢您。”上官云月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微微颔首，开门下了车。
“哎……姑娘……”司机刚要说什么，上官云月摆摆手，他见劝不回来只好作罢，开车离开了。
这儿是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段，白天都很少有车，更别提夜里。高速上的路灯恍恍惚惚，辅路则漆黑一片。上官云月打开手机上的手电，径直朝那棵树走过去。
一周了，事故现场解除了封锁，就算有什么痕迹也早已消失。
突然，树底下，黑乎乎的一团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手电光扫过去，她发现，那是一堆刚烧完了纸屑。
“这些是什么？”
上官云月捡起一根树枝在纸屑上翻了翻，碎屑中还有没烧完的部分。她将残纸小心剥离出来，上面隐约有几个文字：
“云队……信……”
突然想到昨夜是她的头七，直觉告诉她，这也许是有人特意烧给她的，会是谁呢？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
上官云月想着从包里翻出一包纸巾，小心将这残纸装进包装盒里收好。夏夜总是那么短暂，眼见东方渐渐露白，她应该回到属于她的地方。
刑侦支队门口，小岸已等候多时，眼见上官云月走过来，心事重重，会心一笑，迎了上去。
“这一宿感觉如何？”
“要不你跟包拯说一声，让我还阳得了，我还是喜欢能呼吸的感觉！”上官云月撇嘴一笑，说道。
“那多麻烦，直接把你扔进彼岸花丛，待彼岸花吸收了你，我每次来阳世时，就等同于带上你，岂不更好！”小岸托着下巴调侃道。
上官云月瞪了他一眼，径直走进了刑侦支队。
一周不见，这里毫无变化，门口的老特勤还是逮谁跟谁敬礼；传达室的年轻姑娘分发着各科室的信件；楼道里，保洁阿姨仍旧不放过任何死角，墙皮都擦破了也不停下；刑警外勤组的探员各个睡眼稀松，想必又为什么案子彻夜难眠。这一切对上官云月来说，却像隔了一个世纪，既熟悉又陌生。
支队长办公室的新主人还没到岗，那原来是她的房间，此刻大门紧闭，略显顾忌。小岸交代她直接到案情分析室，11.21专案组就设在那里。
透过百叶窗的缝隙，里面似乎正在开会，正在讲话的是副队长蒋松，不只是何原因，他俩从前不是很撘，兴许是蒋松一把年纪了却要听命于她这么年轻的支队长，心中多少有些不服吧。没有了上官云月的光环压迫，此刻的蒋松神情自若，言语坦然，他西装革履，仪表干净，一副自信爆棚的模样，上官云月不禁苦笑，她之前或许没太在意。
小岸敲敲门，得到首肯后，和上官云月走了进去。
分析室里坐围坐着五六个警察，对于他们，上官云月再熟悉不过了。蒋松自不多说，顺序下来，身着蓝色T恤的是李淳，身手不错，就是有些毛躁，此刻他面色有些苍白，眼窝微微红肿，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进来的二人；李淳旁边是刑警段世友，年级轻轻，却是老司机一枚，开车追个悍匪逃犯什么的不在话下，战友戏称“夺命车神”；再来是刑警阚兰生，戴着眼镜，没度数，因为是朝鲜族，说的一口流利韩语，曾经协助国际刑警破获一起跨国走私案。警校时体能总是不合格，若不是分析能力还不错，估计毕业都成问题；他旁边是刑警方宇，跆拳道黑道五段，75公斤格斗全国冠军，教练曾推荐他去参加专业比赛，可他宁愿当个刑警，脸上一道伤疤格外醒目，是被对手下黑手留下的，同事们都笑称他为“剑心宇”；最后一个是个女生，这是唯一一个上官云月不认识的，兴许是刚调来的吧。
被昔日的战友用陌生的眼神盯着，上官云月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故作镇定，强忍要哭的冲动，勉强一笑，向各位颔首致意。
“嗯……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公安大学的岳云教授，刑侦专家，这次作为顾问到咱们这协助调查‘11.21’军火失窃案。”蒋松说着，上前与上官云月——岳云握手，岳云淡淡点头，道了声“您好！”
“真是‘江山自有才人出’，女性都顶半边天了，蒋队您不羡慕是不行的了！”李淳轻哼一声，大有“指桑骂槐”之意。
蒋松怎会听不出来，只见他脸色一黑，高声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淳别过头不再看他，岳云暗自轻笑，李淳此举是为她抱不平呢。忽然想起凌晨的那张残纸，会跟他有关吗？
蒋松略显尴尬，清咳几声，叫他二人不要见怪，为了缓和气氛，他希望岳云能讲两句。
“寒暄就不必了，直奔主题吧。”岳云直截了当回绝了他，这下气氛更尴尬了。
蒋松“哈哈”两声，拍了拍手，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他只好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岳云引到分析师的大屏幕前。
“岳教授，先给您介绍一下案……”
“不必了，从上周的那起车祸开始说吧……”岳云打断他，蒋松撇撇嘴，重重地点了点头，开始讲述起来。
小岸在一旁暗自发笑，没想到上官云月工作起来竟是这般霸气。
“程乾警官的证词指向那位叫‘上官云月’的女警，可死无对证，你们是怎么判断真伪呢？”岳云盯着蒋松，想听听他的说辞。
“技术科的同事已经证实，打伤程乾的子弹来自上官云月的枪，而打死上官警官的正是程乾的枪。而且……刘三儿也证实了这点。”
岳云翻看着案卷，上面描述刘三儿送到医院时突然醒了，然后便指证她开枪射向程乾，随后陷入昏迷，期间再没苏醒过，这点着实蹊跷。
“我要看事故当天的……”岳云“监控”两个字还没说完，分析室的电话突然响了。那个不认识的女孩接了电话，听了一会儿后，挂断了电话。
“蒋队，护城河发现一具尸体，属地派出所请求出现场。”
“怎么打到专案组来了！分队人呢？”
女孩摇摇头，她怎么知道。
“岳教授您看……”蒋松叹口气，转头看了看岳云，岳云点头同意，并表示一同前往。
“这节骨眼儿净添乱，李淳、何清先跟我出现场，若是不复杂再交给一分队！”蒋松点了二人，何清便是刚才接电话的女孩。
“你怎么看？”路上，岳云一边开着小岸在阳世的车一边问他。
“查案是你的事，我只负责收集情报。”小岸漫不经心地说道。
“当我没问。”岳云撇撇嘴，不再理他。
刚一下车，岳云就闻到一股腐臭味。周围已经拉上警戒线，法医和技术科的人已经抵达现场，验尸的验尸，取证的取证。
“何清，去问一下谁先发现的尸体。”蒋松说完，戴上手套跨过了警戒线，岳云、小岸和李淳紧随其后。
这段护城河地处偏僻，坡道杂草丛生，除了偶尔有钓鱼的人，很少有人涉足此地。地上有一些脚印，技术科的警官正在挨个取证。
岳云注意到河堤上停着一辆出租车，她总觉得很眼熟，皱眉沉思起来。
“岳教授，这出现场可能会引起不适，您要不要先去别处？”李淳见她眉头紧皱，以为受不了气味，好心提醒道。
“不劳费心。”岳云说完，走向尸体，留下李淳一脸疑惑。
小岸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紧跟岳云走了过去。
尸体躺在岸边的碎石上，盖着白布，越走近味道越刺鼻，法医已经初步检验完毕，正在收拾收拾。
“什么情况？”蒋松问道。
“死者男性，40-45岁之间，身高170厘米，体重估计70公斤左右，根据肝温和尸体腐烂程度，死亡时间应该超过48小时。面色微红，眼底有充血，口鼻有浅粉色分泌物，初步鉴定，符合溺亡体征。”法医门诊的刘晓玲说道。
“自杀还是他杀？”蒋松问道。
刘晓玲摇摇头，“不好说。尸体确实是溺亡，但……蒋队您来看……”刘晓玲掀开白布，惹得在场众人本能捂住口鼻。
岳云深吸一口气，定睛看去，忽然睁大了眼睛。这张脸她断不会忘记，不正是凌晨的出租车司机吗！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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