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相较于薛凯，陆时衍俊朗的面容之下层层叠叠的平静，吹不起任何的波澜。
他坐在灰色沙发里，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垂放在大腿内侧，双腿随意拢在一起，整个人呈现的一种状态是放松的。
好像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像是一个最真实的心底释放。
陆时衍也看到薛凯的大惊失色，他轻抬眼皮，唇角微微扯动，“惊讶的话留在正事之后说。”
薛凯看着站在他身边的梁山，表情几乎可以和陆时衍重叠在一起，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收回了视线，压下了脑中那些呼之欲出的情绪。
很快，三个人都进入了状态里。
不得不佩服薛凯的专业素养，只是几分钟，他的身份角色已经变成一个专业的律师，在属于他的领域上开疆扩土。
一个多小时之后，事情已经谈得差不多了。
薛凯看向陆时衍，明显的有话要说。
梁山也是个极其会识眼色的人，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亢不卑对陆时衍说道:“陆先生，那我先走了。”
陆时衍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凝着梁山的脸，透着隐隐的认真说道:“我那天问你的那件事，你考虑好了吗?”
梁山一向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声音也如往常的低磁，“我想我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你的，陆先生。”
陆时衍虽然脸上没有很大的松动，但隐隐能看到他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那这几天你先收拾准备下，什么时候回国我通知你。”
“好的，那我先走了，陆先生。”梁山回答得一板一眼的，然后便挺直腰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坐在沙发上的薛凯嘴角真的忍不住抽了抽。
到底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不知道他哥哪里找来的，实在是佩服！
梁山走后，就只剩下陆时衍和薛凯两个人。
薛凯敛起大部分的情绪，那双如鹰隼般犀利的眼凝着陆时衍，声音也透着难得的认真严肃问道:“很早之前，你就知道嫂子在苏黎世?”
他摇了摇头，自问自答道：“不，更准确的说是13年的四月十号。”
薛凯是律师，他的观察力极为敏锐，再说，照片墙也大刺刺的放在他的面前，没有任何的遮掩，只要几眼，便能看得出来。
那好几米长的墙面加上来大致有一千张照片，都是严格按照时间排列好的，详细分化到几点几分。
大抵是强迫症的人才会做得出来的事情。
而那个强迫症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或是更准确的来说，这是个偷窥狂，饶是身为律师的薛凯，看到密密麻麻的这么多的照片，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
说实话，他挺想知道照片中的主人，乔姌，看到这么多的照片，是一种什么反应。
陆时衍表情懒懒散散的，目光透过薛凯，远远落在那面照片墙上最后的一张照片，“更准确来说是13年的四月九号。”
四月九号
那个日子，对于陆时衍来说，是救赎，是将他才那场漫长到看不见尽头的等待中拉出来。
至此之后，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等的是什么。
等待哪怕冗长煎熬，他都从未动摇过。
陆氏在苏黎世这边有分部，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是他每年都会过来一次，时间大抵是都是在临近年关之前。
本来那次他也没想来苏黎世，只是从意大利飞回洛城的航班，遇到暴雨，无奈之下，只好停经苏黎世，等待隔日再飞。
四月的苏黎世，难见的大雨滂沱。
她就穿着一袭简单的衣裙，撑着那把小小的伞，好像再大一点的雨，就会把伞压弯，可是她却像是丝毫不受影响，精致的眉目之中没有任何触动，一片清冷。
陆时衍走出大厅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的她。
灰色的帆布鞋已经被雨水浸湿了大半，裙摆也湿哒哒的贴着脚踝，黑色的碎发有一些贴在脸上，她也丝毫不在意。
她收了伞，伞沿下还在滴着水。
陆时衍心想，这是多少次出现了幻觉了，不禁摇了摇头，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乔姌微微侧目，目光也只是在他那个方向流转而过。
也就是那淡淡的一眼，陆时衍如遭雷劈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第一次，他的脑中出现了类似短路的感觉，好像周遭所有的事物都在不断的往后倒退，只有那道素雅的背影，成了他黑眸深处唯一的存在。
他睁大了瞳孔，凝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追上她，追上她····”
不知道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多久，他跟了上去，却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恰到好处的距离。
其实那一刻，他的心里，除了疯狂滋长如藤蔓的思念，还有恨意。
一种因为等待的无望而逐渐产生的恨意，随着时间的渐长，而逐渐吞噬他强大的心智。
这也是他没有走上去的原因。
他像个偷窥狂一样，跟着她从机场到公司，看着她去机场接了人，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而那一刻，他隐隐意识到，不远处那个女孩，好像变了。
那一日，她始终没有发现他跟在身后。
那一日，雨成帘幕。
那一日，他终于在人来人往的机场，找到了他心底的女孩。
那一日，他却是从那场永无止境的等待中坠入了另外一场隐晦而苦涩的追逐中。
翌日，他动用了很多关系，查到了她这些年在苏黎世的所有事情，学业、工作、到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
执着得好像用这样的方式，就真的可以参与乔姌这几年不在他身边的人生一样。
从13年到15年，两年多的时间里，他每两个月就要来一趟苏黎世，时间或长或短，有时是一天，有时甚至一呆就是半个多月。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在这里，除了梁山。
他像是重症患者，将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乔姌的身上，那一千多张照片，皆是出自他手。
而回国的那么多个日子里，他也靠着梁山从苏黎世传来的关于乔姌生活中一点一滴的所有事情。
成为他生活的所有支撑。
直至她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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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灰色沙发里，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垂放在大腿内侧，双腿随意拢在一起，整个人呈现的一种状态是放松的。
好像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像是一个最真实的心底释放。
陆时衍也看到薛凯的大惊失色，他轻抬眼皮，唇角微微扯动，“惊讶的话留在正事之后说。”
薛凯看着站在他身边的梁山，表情几乎可以和陆时衍重叠在一起，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收回了视线，压下了脑中那些呼之欲出的情绪。
很快，三个人都进入了状态里。
不得不佩服薛凯的专业素养，只是几分钟，他的身份角色已经变成一个专业的律师，在属于他的领域上开疆扩土。
一个多小时之后，事情已经谈得差不多了。
薛凯看向陆时衍，明显的有话要说。
梁山也是个极其会识眼色的人，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不亢不卑对陆时衍说道:“陆先生，那我先走了。”
陆时衍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凝着梁山的脸，透着隐隐的认真说道:“我那天问你的那件事，你考虑好了吗?”
梁山一向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波澜，声音也如往常的低磁，“我想我没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你的，陆先生。”
陆时衍虽然脸上没有很大的松动，但隐隐能看到他唇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那这几天你先收拾准备下，什么时候回国我通知你。”
“好的，那我先走了，陆先生。”梁山回答得一板一眼的，然后便挺直腰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坐在沙发上的薛凯嘴角真的忍不住抽了抽。
到底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属。
不知道他哥哪里找来的，实在是佩服！
梁山走后，就只剩下陆时衍和薛凯两个人。
薛凯敛起大部分的情绪，那双如鹰隼般犀利的眼凝着陆时衍，声音也透着难得的认真严肃问道:“很早之前，你就知道嫂子在苏黎世?”
他摇了摇头，自问自答道：“不，更准确的说是13年的四月十号。”
薛凯是律师，他的观察力极为敏锐，再说，照片墙也大刺刺的放在他的面前，没有任何的遮掩，只要几眼，便能看得出来。
那好几米长的墙面加上来大致有一千张照片，都是严格按照时间排列好的，详细分化到几点几分。
大抵是强迫症的人才会做得出来的事情。
而那个强迫症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或是更准确的来说，这是个偷窥狂，饶是身为律师的薛凯，看到密密麻麻的这么多的照片，一时间也反应不过来。
说实话，他挺想知道照片中的主人，乔姌，看到这么多的照片，是一种什么反应。
陆时衍表情懒懒散散的，目光透过薛凯，远远落在那面照片墙上最后的一张照片，“更准确来说是13年的四月九号。”
四月九号
那个日子，对于陆时衍来说，是救赎，是将他才那场漫长到看不见尽头的等待中拉出来。
至此之后，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等的是什么。
等待哪怕冗长煎熬，他都从未动摇过。
陆氏在苏黎世这边有分部，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是他每年都会过来一次，时间大抵是都是在临近年关之前。
本来那次他也没想来苏黎世，只是从意大利飞回洛城的航班，遇到暴雨，无奈之下，只好停经苏黎世，等待隔日再飞。
四月的苏黎世，难见的大雨滂沱。
她就穿着一袭简单的衣裙，撑着那把小小的伞，好像再大一点的雨，就会把伞压弯，可是她却像是丝毫不受影响，精致的眉目之中没有任何触动，一片清冷。
陆时衍走出大厅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的她。
灰色的帆布鞋已经被雨水浸湿了大半，裙摆也湿哒哒的贴着脚踝，黑色的碎发有一些贴在脸上，她也丝毫不在意。
她收了伞，伞沿下还在滴着水。
陆时衍心想，这是多少次出现了幻觉了，不禁摇了摇头，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乔姌微微侧目，目光也只是在他那个方向流转而过。
也就是那淡淡的一眼，陆时衍如遭雷劈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第一次，他的脑中出现了类似短路的感觉，好像周遭所有的事物都在不断的往后倒退，只有那道素雅的背影，成了他黑眸深处唯一的存在。
他睁大了瞳孔，凝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追上她，追上她····”
不知道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多久，他跟了上去，却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恰到好处的距离。
其实那一刻，他的心里，除了疯狂滋长如藤蔓的思念，还有恨意。
一种因为等待的无望而逐渐产生的恨意，随着时间的渐长，而逐渐吞噬他强大的心智。
这也是他没有走上去的原因。
他像个偷窥狂一样，跟着她从机场到公司，看着她去机场接了人，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而那一刻，他隐隐意识到，不远处那个女孩，好像变了。
那一日，她始终没有发现他跟在身后。
那一日，雨成帘幕。
那一日，他终于在人来人往的机场，找到了他心底的女孩。
那一日，他却是从那场永无止境的等待中坠入了另外一场隐晦而苦涩的追逐中。
翌日，他动用了很多关系，查到了她这些年在苏黎世的所有事情，学业、工作、到身边出现的每一个人。
执着得好像用这样的方式，就真的可以参与乔姌这几年不在他身边的人生一样。
从13年到15年，两年多的时间里，他每两个月就要来一趟苏黎世，时间或长或短，有时是一天，有时甚至一呆就是半个多月。
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在这里，除了梁山。
他像是重症患者，将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乔姌的身上，那一千多张照片，皆是出自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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