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无计悔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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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孙翘楚和韩驰就那么一边闲聊着彼此的境况,一边用餐;待用餐过半时,孙翘楚的手机突然想起,她拿起一看,竟然提蓝昭煜打来的;她脸上立即现在天真烂漫的笑容。

    蓝昭煜的来电,对她来说太意外、太惊喜,这可是她第一次收到他的来电,经往都是她主动的啊!她心里不禁兴奋地嘀咕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地球倒转了吗?太阳西起了吗?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孙翘楚一边放下筷子,一边微笑着说道;随即站起身,走向窗边的高座花盘后,才滑开手机接电话。

    “喂,阿煜啊,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呀?”

    电话一接通,孙翘楚就立即兴奋地问道。

    “你现在在哪儿?”

    蓝昭煜没有回答她,而是很高冷地反问道。

    事实上,蓝昭煜打这通电话时,他本人就在这餐厅内,而且他的视角完全能看到孙翘楚这这的情况。下午四点多,蓝昭煜就前来这家餐厅同客户边谈业务边用餐;地点是客户选的,他只是应约前来而已。而当他无意间看到孙翘楚随韩驰走进来时,他心底就有些郁闷,只是碍于客户还在,业务未谈完,他才不动生色而已。

    可是现在,客户一离开,他就立即打电话询问是什么情况;他没有直接上前,就是想知道,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孙翘楚,对他到底有几分真诚、几分真意;又到底是不是嘴上一套背地一套?

    “在望春路一家叫翠语阁的餐厅吃饭”

    孙翘楚脸上甜美地笑着,左手的食指不停的去划弄着玻璃,很诚恳地回答道。

    “一个人吗?”

    听到孙翘楚的回答以及语气,再看看她接电话的神情,蓝昭煜的语气也顷刻缓了下来。

    “不是,和朋友一起”

    “男的?女的?我认识吗?”

    听到蓝昭煜的问题,孙翘楚有种被‘查岗’的感觉;她不由的嫣然一笑,回答道:“男的,韩驰,你见过一次面的”

    其实,孙翘楚就是想知道,她这么说后,蓝昭煜会不吃醋?会不会介意或怀疑什么?对她来说,这是一种测试;反正她身正不怕影斜,坦坦荡荡地,也没什么可遮掩的。

    听到孙翘楚的回答,蓝昭煜看似很满意的样子,抿唇一笑后,才淡淡地应道:“哦……,吃完了吗?”

    “快……了……”

    听到蓝昭煜淡淡地语气,不但没有情绪波动,反而很冷静,孙翘楚就很失落地嘟哝一下嘴,拖长声音应道。

    “那就快点,我在楼下的停车场等你”

    蓝昭煜看着孙翘楚的后侧影,平静地说道。

    听到蓝昭煜那么一说,孙翘楚立即深感莫名其妙,极其疑惑地问:“你要来接我吗?还是就在这附近?”

    “你很想知道吗?”

    蓝昭煜突然很高冷地反问道。

    “嗯……”

    孙翘楚极其期待地点头,应道。

    “你回头,四点钟方向”

    蓝昭煜很平静、简洁地说着,说完就立即挂断电话。

    一听完提示,孙翘楚瞬间感到非常震惊又惊喜,她急不可待地立即转过身,朝蓝昭煜所说的方向望去。只见蓝昭煜很儒雅地从座位上站起身,然后很潇洒地将公文包往右肩上一甩,直接转身往外走。眼神只轻轻朝她一瞥,那真叫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

    孙翘楚惊愣地看着他消失在转角圆柱后面后,才回过神来。顺着她的视线,韩驰自然也看到蓝昭煜。

    孙翘楚匆忙地走回座位,拿了自己的包包后,就急忙地说道:“不好意思,我先走了,你慢慢吃”,说完就转身疾步追出去;既没等韩驰回答,也没记得拿绿色玫瑰。

    韩驰呆呆地望着那娆艳的绿玫瑰,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看到孙翘楚这样的反应,他是该死心了的;他知道自己不该还心存非分之想,不该念念不忘后还心存期待,更不该明知道她已对他人动了真心还涉足、打扰于她的生活。

    蓝昭煜一出现,她就能兴奋至此,他还能怎么办?真的已到了无可奈何的地步,也就只能‘无计悔多情’。

    此时,他即便如此自嘲,可他真实的内心深处却不曾后悔后,如果选择重来一遍,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对于当初那个执着、热忱的自己,他从不厌恶过……

    孙翘楚一出餐厅,就开始搜寻蓝昭煜的车子,还好他的白色悍马很显眼,让她很快就能找到。

    她疾步走到车旁,直接开门上车,还没坐稳就急问道:“你怎么也在这儿吃饭啊?”

    “谈业务”

    蓝昭煜极其简洁的说道。

    听到他精简地回答和平静地语气,孙翘楚没有弄明白,他此时到底是什么心情;就小翼翼地问道:“已经忙完了吗?”

    “嗯”蓝昭煜只是轻轻地应着,左手搭在方向盘上,却没有要立即开车的意思,他望着前方,突然淡淡地问道:“你是不是落东西了?”

    听到突如其来的问题,孙翘楚瞬间感到很莫名其妙,嘴上非常疑惑地发道:“嗯?”她使劲地回想了遍,确定自己好像没落下什么东西后,才弱弱地说道:“没有啊”

    “你的花?”

    蓝昭煜若无其事地提醒道。

    听到蓝昭煜的提醒,孙翘楚反而更加疑惑起来,“嗯……?”她望着蓝昭煜,很认真地梳理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想到了什么,就突然探身到他面前,倾着脑袋对视着他,笑靥如花地问道:“其实,你是不是想问,花哪来的?是不是韩驰送的?我是不是在和她约会?”

    孙翘楚所罗列说出的问题,蓝昭煜确实想问,可是却碍于颜面,没有问出口。可被她那直白地说出来,却令他有些难为情地起来。最终,他只好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平静地说道:“坐好,把安全带系了,我送你回去”

    听到蓝昭煜那么一说,孙翘楚并想弄得他不开心或让他再耿耿于怀,只好妥协的说道:“好啦,我都坦白还不成吗?花确实是韩驰送的,他约我出来的方式是送花,夹带一张卡片,说明相见地点,我来赴约,就是想把话说清楚,让他不要越过朋友的界线,不过,也许是我想多了,他来约我出来,也许只是为了送演唱会门票而已”

    她尽量把事情简单化说明清楚,不让他产生误会。她这样做也是没法的事,谁叫她那么喜欢他呢,被动点是应该的,也什么大不了的。

    “你,星期六下午有空吗?”

    孙翘楚又试探性的问道。

    见孙翘楚并没有收身坐直于副驾的意思,蓝昭煜就伸也双手,轻抓着她的双肩,将她推回座位坐好,并帮她系好安全带,嘴上很随意地说道:“还不知道”

    “不过,你弟弟的演唱会,你应该是会去的吧?我们一起啊,我刚好有两张票”

    孙翘楚被迫坐好后,就很委婉地提出约会的请求。

    蓝昭煜踩着油门,开始是发动车子,随着引擎声响起,他很随意地说道:“看情况,薇儿去,我就陪她去”

    听到蓝昭煜漫不经心的那么一说,孙翘楚顷刻间,醋意大起,但她还是故作镇定地笑问:“薇儿是谁?”

    “……”

    蓝昭煜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他不愿回答;他很少在外人面前提到:蓝菬薇是他姑姑这个事实,就连平时的称呼,他都是以同辈自居,像家里的长辈那样,直接叫她‘薇儿’,而不是叫她姑姑或小姑之类的。他心中一直都希望能与她并驾齐驱、不分伯仲;而不是受限于辈分,以致于有隔阂。

    见蓝昭煜沉默不语,孙翘楚不反思了一下,突然想起蓝昭玥也那么称呼过,就小翼翼地问:“是你姑,对吗?”

    “嗯……”

    蓝昭煜认真的开着车,随口应道。

    孙翘楚听到蓝昭煜肯定地回答,以想起她母亲曾说过的话:‘他有一个比他大一岁的亲姑姑,而且关系好得跟双生子似的’,就非常好奇地问道:“你们的关系,是不是非常好?”

    被孙翘楚那么一问,不知为何,蓝昭煜的敏感令他有种被斥问的感觉,似乎也涉足了他**的地带,就很不悦地反问:“是又怎么样?你底想问什么?”

    听着他不爽地语气,孙翘楚感觉自己像踩中了地雷一般,连忙解释道:“没什么,只是好奇,随口问问而已,真的”,她心中瞬间变得非常地疑惑,不禁地嘀咕道:难道就连这个都不能问吗?

    孙翘楚虽然为了不惹怒蓝昭煜,做了委曲求全;可是她妥协之后就一直沉默着;她脑海中开始深思两人的关系以及相处,她发觉:他们相识都快一个月了,一直都是她在主动,蓝昭煜却从来不表示什么,虽然不否认,但也没承认过他们是在交往、承认她是他的女朋友;从来都是她在主动,主动表白心意、主动打电话约会、主动跑去见面,为了顾及到他,不管出什么理由、什么原因,还要不时的主动道歉、认错;为什么?凭什么?难道就因为是她主动追求的原因吗?因为她主动,所以就显得廉价吗?喜欢多一点,就得处于被动吗?就必须得永远以热脸贴冷屁股吗?为什么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以为是对的人,却遭到如此冷待?为什么得不到回应?她到底那里不好?那里配不上他?她都已经如此努力、如此主动了,还要她怎么样?今天突然接到他的电话,还以为他是开始回应她、主动来约她,结果只是因为偶然碰到她与其他男人一起出来吃饭而试探她,枉费她白白高兴一场,而现在,只是想进一了解他的一切、他的家人,竟还遭到如此拒绝、如此排斥、甚至如此抵触……

    孙翘楚的内心越想越觉得委曲,越想越觉得不甘;她委曲到眼眶都开始泛红湿润起来,她低着头,突然很忧怨地说道:“你一点诚意都没有”,她的语气里带着哭腔,顿了片刻,又凝噎道:“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自以为是,我一厢情愿的以为,我只要自己努力,付出真心,就能得到你的回应,可是现在,我才明白自己错了,你就是那冰山寒水,而我却不是那一抹温暖你的阳光……”,她很伤心地喑咽了一下,坚定道:“停车,我要下车”

    蓝昭煜开着车子,静静地听她表述完,听到她说要下车,却也没有要停靠路边的意思。而是突然淡淡地问道:“你口口声声爱我、喜欢我,就这点程度就受不了吗?你口中所说的爱,就这点程度而已吗?轻而易举地说开始,然后又轻而易举的结束吗?说到底,真的也就点程度而呢”

    蓝昭煜只是很平静地在接连反问,语气并没有嘲讽讥意;却问得孙翘楚瞬间哑口无言。蓝昭煜自小受着传统礼教浸染,言行处事都他自己的原则与底线,这点和蓝菬薇倒是如出一辙;很多事情不会轻易承诺,有些话不会轻易说出口,都只是用行动来表明自己的态度与立场,但是,一旦做了承诺或说出口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不管对方如何相待,他们都至死不渝地坚守着。不是他们吝于去爱或负出,而是因为他们的爱太过于纯粹、太过于执着,一辈子只爱一个、只能够给一个,所以才不会轻易的给予、也不会轻易的付出。可是时期到了,所付予的却是最纯粹、最火热的爱意……

    听了蓝昭煜的反问,孙翘楚瞬间惭愧不已,说‘开始’的是她,死缠烂打的是她,可是受不了冷待地还是她,她有什么资格去抱怨?从人权上来说,她喜欢或不喜欢,都是她自己的事情,她的自由,与他人无关,别人没有义务回应她,她更没权利去要求别人回应。至于别人也同样如此,别人喜不喜欢、回不回应,都是别人的自由与权利,若能回应那是出于情份而已;自己凭何去抱怨、凭何去要求?自己口口声声认定于他、非他不嫁,而刚走到这一步就开始埋怨,真的应该吗?自己的爱意,真的就这点程度而已吗?

    两人一直沉默着,各自反思自己的行为,车子不自不觉就开到了馨和苑的院门外。

    车子一停稳,孙翘楚就自行开车门下车,她什么也没再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怎么去回答蓝昭煜的反问;她心中虽然已经没有了埋怨与伤心,也不再迷茫;但是她想让自己先冷静冷静,好好想清楚、理顺了,再回答他……

    蓝昭煜看着她低着头站在门外的怜人样子,心中有那么一丝心疼,他很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他似乎已在心中暗暗做了什么决定,可是要将那份决定付出行动之前,他还要等……,等她最真、最纯的态度,那是一切的前提……

    蓝昭煜就那么沉默着收回视线,然后驱动车子离开,什么也没说,连道别的言语也没有。

    孙翘楚逗留原地,望着车子消失在拐角处;又落寞的站了许久,才转身进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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