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只因你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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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下午一点多,蓝昭玥随着蓝菬薇来到一家地处万华路的彭记粤菜馆;这是一家高档、静雅的粤式茶餐厅。

    茶餐厅里放着悠闲的音乐,柔和的灯光配着咖啡色调简约的装饰;既恬静又惬意,是非常适合忙里愉闲的场所,可以闲散自在、所无顾及地呆着,从而忘却疲惫、放松下来。

    餐厅内客人并不是很多,但也不会显得冷清。蓝菬薇、蓝昭玥随着引路的女服务员,来到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他们即将坐下的位置,邻桌上碰巧单独坐着顾暻;他似乎刚用完餐,此时正悠闲地玩手游。

    他虽然在玩着手游,可体内所有的感官并没有就此松懈;还能分析判断出从身边经过的脚步声的主人,大致是什么类型、什么身份;是不是道上的人或会不会对他成构侵扰。若从脚步声中判断出经过的人只是普通平常的老百姓,他多是不会理会或是提防的。

    “请问,你们这的空调能不能调高一点,感觉有点冷”

    蓝菬薇刚站到桌旁,还没来得及入坐下,就扫视一下周围,很礼貌、很温柔的开口询问服务员。

    听着她甜美而温柔的声音,顾暻不由自主抬头,好奇地看向她一眼;视线相接的那一瞬间,他竟愣了一下神。而蓝菬薇并没有留意到什么,而是直接文文静静地坐到位子上。

    “不好意思,调高的话,其他客人可能会有意见”服务员很委惋的拒绝道。

    “好吧”蓝菬薇很体谅地冲着服务员微笑着应道。

    “请问,你们要点什么茶?”服务员扫视一下两人,微笑着问。

    蓝菬薇左手拇指捏托着下巴,食指压在双唇上,想了一下,就直接望向服员说道:“嗯,菊花茶吧”,说完又移开视线看着蓝昭玥,体贴、温和地问:“可以吗?”

    “就菊花茶吧”蓝昭玥望向服务员,很确定地说道。

    “好的”服务员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一张菜单放到蓝菬薇面前,“你们先在这上面点餐,我去给你们端茶水”,服务员放下菜单,说完后就转身离开。

    “给,你先点吧,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蓝菬薇将菜单和铅笔递给蓝昭玥,微笑着说道。

    蓝昭玥直接接过菜单和铅笔,风趣地说道:“在下,恭敬不如从命”,他低着头阅览着菜单里的菜名,翻看完后,直接开始在上面勾选想点的菜。嘴里笑道:“别心疼哦”

    “切,你尽管点,别剩着就行”蓝菬薇很不屑地笑着反驳道;双手交叉着托着下巴,又倜侃道:“有本事,把过去一年多的量全补上,补得上,让我叫你大哥都行”

    “如果,你喊我一声‘亲爱的’,我今天就全都补上给你看”蓝昭玥头也不抬地打趣道。

    听完他的言语,蓝菬薇直接狠甩一个字:“滚”

    顾暻的位置虽然和他们紧挨着,但两位置之间,相间摆着几盆白、粉掌盆栽隔着。而他一抬头,就能透过茂盛的白、粉掌叶子间隙看到蓝菬薇的正脸。

    他细观蓝菬薇的一颦一笑时,唇角却不由自主的勾起了笑意。甜美的笑容、甜美的声音、干净的眼神,似乎让他有一丝沉醉。

    可从她清澈、干净的双眸以及温惋的举止中,他可以看得出,她只是普通的老百姓;于他而言,是不可沾边的;所以他并不打算有什么表示。

    他不动生色的就那么坐着。其实,他一动不动还有另外一原因,那就是在这餐厅内,他左后方,一直有股杀气袭来。不知他是在静侯良机还是懒得应付,更或是嫌事太麻烦,懒得动;总之,他此时就是不想动……

    而他不知道的是,那股杀气的主人就袁蔷。袁蔷自从偷听到杀死自己丈夫的人是顾暻后,她就使用自己渠道想方设法追踪查到顾暻行踪,今日一得他的行踪,就急忙赶到此,并想于此地刺杀对方,以除之而后快。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由于她怨恨太重又太心急,没能完全隐住自己的杀气,故而早已爆露了自己的存在。

    “给”

    蓝昭玥勾选了几样菜后,就把菜单和铅笔递给蓝菬薇,让她自己再点一些。

    蓝菬薇大致看了一下已点的菜,自己再补充了两个荤菜和两个甜品。她点完,服务员正好端着茶水过来;待对方放好茶水,她就将菜单递给对方。微笑道:“好啦,就先点那么多”

    服务员接过菜单重复念一遍已点菜名与份量,和蓝菬薇确认;一确认完毕,服务员就微笑道:“两位请稍等”,然后转身走开,去安排上菜事宜。

    服务员走开后,蓝菬薇就拿过茶壶,倒一杯茶放到蓝昭玥面前,再给自己倒了一杯后,才开口,平静地问:“你之前说,回来处理事情,到底是什么事啊?”

    听到蓝菬薇的问题,蓝昭玥只是微笑着看向她,将双手交叉于脑后,枕靠椅背上,才犹豫地说:“我说了,不许笑”

    “说说看”蓝菬薇斯斯文文地轻品着茶,催促道。

    “我和两个同学,两个学长,组了一个乐队;半个月后,在国内有一场演唱会”

    蓝昭玥有些吱吱唔唔地说道,他的双眸,一直盯着蓝菬薇,企图从她脸上读出她会有的想法以及尽快知道她的反应。他既害怕她有所反应,又希望有所的应;同进也害怕她毫无反应。在心里虔诚地祈求着能得到她的支持。

    “是嘛,你不是学古典乐的吗?现在已经改学流行乐了?”

    蓝菬薇微低着头品茶,眼睑都不抬,平静地问。语气里似乎有些冷漠与无奈的意味儿。

    蓝昭玥失落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说道:“都有涉及”顿了片刻,又弱弱地问:“你会不高兴吗?”

    蓝菬薇一边放下茶杯,一边不紧不慢地说:“你高兴就行,反正我是什么态度又不重要”

    听着蓝菬薇的言语以及语气,蓝昭玥的心凉了半截。他将视线移望窗外,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很失落地说:“可我希望能得到你的支持”

    蓝昭玥口中所说的“支持”,并没有只是指支持他去搞流行乐,而是支持他所做的一切,站在他身边,同他望着同一片“景色”,在他的人生里,喜忧与共。

    听着蓝昭玥失落在言语,蓝菬薇并没有表示什么;而是平淡地反问:“你知道你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吗?”

    “知道,但是永远都不会得到……”

    蓝昭玥的言语里,渗透着无尽地落寞与无奈,甚至还渗透着无尽地幽怨与衷切。

    “人活在世,总有会些事情求而不得;强求不来的东西,就果断放弃”

    蓝菬薇看着蓝昭玥,很认真、很坚定地说。她不是在劝说蓝昭玥不用去坚持到底,可以随随便便放弃,让自己的选择半途而废、无疾而终;而是想让他清楚,有些事情是客观存在的,生而为人,是无法左右或改变的、更无法违逆的,只能接受与顺从。

    正在低着头玩手游的顾暻,听到蓝菬薇说出的话时,竟然不由的震惊了一下;因为这个观点竟然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蓝昭玥慢慢地转回视线,看着蓝菬薇片刻,突然莫名其妙地问:“看到陆拓宇时,你知道我最羡慕他什么吗?”

    “……”

    蓝菬薇只是莫名其妙地望着蓝昭玥,不言一语。

    “他,娶到了世上最好的女人”

    蓝昭玥扬唇笑着说道。

    这时,服务员开始陆续端上各类菜品;很快就摆满一桌。

    只不过广东菜式,一般都是花式繁多,色相上乘,味道亦佳,就是份量,一般都很少。大多情况是,一个大大的盘子,装着一丁点的食物在中央,呈上来。

    因为早已过了午饭时间,本来就已经有些饿了的蓝菬薇,一看到眼前的美食,就将所有的一切抛之脑后,更懒得再去理会那些那烦心伤肺的事情。她直接高兴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金沙红米肠,放到蓝昭玥碗中,随口说道:“尝尝这个,很好吃的”,然后给自己也夹一块,直接送入口中。轻咬、咀嚼几下后,兴奋地点点头,很满足、很感叹地说道:“嗯……,味道很正宗,滑、脆、酥、软”

    看着她很坦率的神情,将所有的喜悦与满足都毫无保留显现于颜表,很享受地同时,还赞不绝口。即使没有什么胃口的人,看到她如此享受、知足的样子,都忍不住食欲大增啊,她的神态简直就一道开胃菜。

    看到蓝菬薇这个样子,顾暻忍不住笑着低下头,更不由的咽一下口水;让他也好想尝尝,那让她那么赞不绝口而忘却仪态的食物,到底美育味到何种程度。他脑中突然意识到,原来有人陪吃饭,也是有好处的。

    蓝昭玥只是很高兴地笑,拿起筷子直接夹起自己碗中的金沙红米肠,送入口中,细细地品尝起来。他心中美滋滋地感觉远胜于食物所带来的愉悦感;因为眼前的吃货,孩子气的神态,让他忘却郁闷,全心沉浸于美食之中。

    蓝菬薇和蓝昭玥用餐到半时,一直处于僵局状态中的顾暻,突然听到手枪上膛的声音,他知道已不能再坐视不理了;就立刻迅捷地站起身,转身大步向袁蔷疾走过去;眼神直直地对视上她的双目,充斥、鼓胀着阴冷、愤怒的杀气。

    他突然的反应与举止,令袁蔷措手不及、不敢轻举妄动;他那充满阴寒杀气的眼神,更是让她倒抽一口凉气。她潜意识地知道,她现在若动手,不但不可能成功,反而会立即毙命当场……

    顾暻走到袁蔷身后,俯身凑近她耳边,冰冷地说道:“这里是公共场所,你若毫无原则,我会直接杀了你,还有,下次再在我身边露出杀气,我可就不客气了”

    听着顾暻一字一句的话,袁蔷伸在包中握枪的右手已不由自主地开始有些颤抖着,脊背也开始冒冷汗,她的五脏有种痉挛、窒息的感觉。如果连偷袭都奈何不了这个男人分毫的话,她已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报仇了。

    而从蓝菬薇的角度,无意中扫视到他二人时,给人一种极其暧昧的感觉,犹如恋人在耳语、咬耳朵。可是她印像中,好像从进来到不久前,两人是没什么交集的,而现在两人之间却突然发生如此亲昵的举动,他们会是什么关系?或者会出于什么目的?

    蓝菬薇正看着他们做推测时,顾暻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就站直身体;他看向蓝菬薇时,看着她因含食物微鼓的腮帮以及疑惑的眼神,只是冲她笑了一下;见她唇角边沾有乳白冰淇淋,就抬起的左手指两下自己的唇角。

    蓝菬薇先是愣了一下,可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就急忙抽取一张纸巾,擦拭一下自己的嘴巴。她再将视线转过去时,顾暻就已经转身往外走。

    顾暻之所以急着离开,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危险的源点,自己若再呆下去,就会给周边的普通人带来危险。这是他所不愿看到的,他虽然杀人不眨眼,但那只是针对目标、猎物或阴暗里的人,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渣滓;而不是那些普通善良的寻常百姓。

    顾暻离开后不久,袁蔷也起身离开茶餐厅。

    蓝菬薇很快吃好后,就静候等待着蓝昭玥慢慢用餐。

    “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回家?”

    蓝菬薇看着还在用餐的蓝昭玥,淡淡地问。

    “等演唱会结束,再回去”

    蓝昭玥吃着食物,头也不抬地回答。

    “为什么?”

    蓝菬薇轻闲地喝着茶,平静地问。

    蓝昭玥抬起头,对视着蓝菬薇,很认真地说:“现在不想去解释,等忙完了再说”

    听着他的回答,蓝菬薇有些不悦地反问:“等‘生米煮成熟饭’了再说,是吗?”

    “也不全是”蓝昭玥很认真地否定道。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才严肃、认真地说:“其实,我有好好在努力,认真在做自己想做事情,没有在虚度光阴、苟且度日,真的”

    听着他的解释,蓝菬薇并没有什么反应,而是随口问道:“然后呢?”

    “艺术这种东西,是需要耗费时间、精力去慢慢沉淀的,不可能立竿见影,所以,给我几年时间,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蓝昭玥与其是向蓝菬薇解释自己境况,不如说是再向自己解释与发誓,重重地下决心,让自己继续坚持着走下去。

    蓝菬薇自然对他甚是了解,只是他没亲口说出来,看不到他的决心的话,一切都只是枉然。所以听完他表态出的决心后,她才缓气,平和、认真、郑重地说:“有时,努力、坚持并不是要向别人证明什么,而是顺着自己的心,努力成为自己想成为的样子,就可以了”

    “……”

    听到蓝菬薇的话,蓝昭玥很欣慰地笑了出来,并没有言语说什么;或是是太高兴,已不知该说什么了;因为这就是他想从蓝菬薇身上得到的东西。而此刻他着实得到了。他心中很明白,在这世上,最懂他的人,除了眼前的人,已没有别人了。

    蓝菬薇突然非常郑重地说道:“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无任做什么事情,不要给别人造成麻烦;就行。这是底线,也是原则”

    听到这儿,蓝昭玥很开心地笑着,他岂会不明白她的用意,她就是:只要求他会做人就够了。会做人,自然就会做事,也才能做成事。

    “好”

    蓝昭玥很爽快地应道。

    此时,他心中窜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让他觉得人生是如此的美好、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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