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婚礼之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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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在陆氏旗下的一家婚庆沙龙里,蓝菬薇化好妆,换上婚纱后,岑牧刚好走进来,笑着问道:“蓝小姐,时间差不多,准备好了吗?”

    “嗯”蓝菬薇应一声后,似乎有些不太情愿的低着头转身向自己的哥哥嫂子侄子。她嫂子楚丽兰向前放下她的头纱盖头,并笑着安慰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别哭丧着脸,要笑着,才吉利,才幸福”

    “嗯……”

    蓝菬薇有些喑咽的应着,然后去搀哥哥蓝天明的臂弯,此时她心中有种莫名的痛、莫名的委屈、莫名的想痛哭出来,但她知道不可以的,决不可的,她若哭出来,她的哥哥会更难受;哥哥因为生意上原因导致她必须嫁给一个不曾相识、相知、意投的残痪之人,已经很自责了,她是不可以再给他心理负担的,她想让他看到自己开心的出嫁,可是却很难做到啊。

    这就是蓝菬薇的温柔,纵使自己万般委屈不愿,也自己独自承受着,并希望自己所在乎的人好过。

    “走吧”

    蓝天明很克制自己的情绪,覆上蓝菬薇的手说道。

    蓝菬薇像抓着救命草一样,紧抓着哥哥的衣袖,低着头随蓝天明向外走。她虽年轻,却早已悟透人世:人活在世,有些选择是必须的选择,正所谓绝径之处,身不由己。

    小她一岁的侄子蓝昭煜,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其实他看到蓝菬薇委屈的表情,他真的好想对的姑姑说:‘既然不喜欢,要不咱不嫁了’;可是不行啊,他还没有强大到,足以改变这即成的事实。他也了解自己姑姑的性格:一诺千金,决不反悔。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承受着……

    蓝天明沉默着把蓝菬薇送上婚车上。

    因为这场婚礼比较仓促,是三天前才决定的,陆家早说过,因为新郎身体不便,就不安排接亲了,但会安排迎亲车队来接新娘入府。但事实上,陆堂正是非常重视场婚礼的,按排了近百辆名贵豪车来接亲。而蓝家这边,因为是时间仓促、老家是外地且比较远,加上父母年事已高,所以出席婚礼的只哥嫂、侄子三人。时间仓促得连伴郎伴娘都没来得急找。

    事实上婚礼办得如此急促,全是因为陆堂正为避免夜长梦多,多生事端。更重要的是,他对娶这个儿媳妇儿,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从两年前第一眼看到蓝菬薇起,就心中暗定:一定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儿媳。怎么奈自己的儿子,十年前因车祸成了瘫痪之人;就算自己家资富足,也是没有那个姑娘会甘愿从心里上接受儿子的。而当他看到蓝菬薇时,他就深信这是上天怜悯,送给他的宝贵礼物。可他却一直苦寻如何帮儿子娶到蓝菬薇的机会无果,直到三个月前,蓝天明的公司出现状况,并极有可能有牢狱之灾时,他做了一件连他自己都觉得不耻的事:向蓝菬薇提出,只要做他儿媳,就会提供一切帮助度难关并且聘礼不菲。蓝菬薇毕竟是个聪慧大智的女子,权衡其中利害后,就毅然决然的答应了。

    所以婚礼的很多事宜,早在三个月前,陆堂正就暗中按排人准备,只是直到三天前,才通知婚礼的当事人及亲属而已。

    蓝菬薇独自坐在婚车的后座上,原本坐新郎的位子,却是空着;对于这个,蓝菬薇倒也不介意;或者说她根本没心思却留意这个事情;再或者说,这样自处会让她能自在一些。自从坐入婚车后,她一直低着头的,思绪一直在远方。

    婚礼是在陆氏家族的园邸——瑞丰园举行。说到瑞丰园,就该从陆氏根源说起:此陆氏是源于苏州陆氏的一支脉,乔迁到此立基,已有近两百年的历史,传到现任家主陆堂正这里,已是第十代,而陆氏的家业在历史的动荡中能细水长流至今,全仰仗于陆家严谨苛厉的家规以及淳朴仁义的家风,还有历代家主忘私为公、鞠躬尽瘁、蛰伏奋进的带领下,使得此陆家上下团结一致、兢兢业业,避过历史的淘沙而立基;如今才能树大根深的盘居的于此,极其低调荫祐着陆氏子孙。

    瑞丰园里住着陆家同堂几代一百多人及一些外亲;因陆家太过于低调,鲜少有外人知道这瑞丰园到底有多大,更鲜少有外人知道,陆氏名下的有形的、无形的资产到底有多少,也许只有陆氏的家主才清楚吧。

    结婚典礼的场地是在园内的主宅前草地搭建;即使是匆忙搭建,那气派却不是糊弄敷衍的。光是各类拱门花卉就有三十六道,且不论它的高度和宽度;近舞台的九道拱门,全是红玖瑰装点。长长的红毯两旁,相间摆着粉纱、金缎缠着的高立花篮。各拱门上对挂的红纸灯笼带着绫梳迎着暖阳、随着春风,轻舞着。这够气派、够浪漫、够风光的婚礼,是陆堂正给儿子的礼物,更是给蓝菬薇进门礼,他更像是在向他人表示,他有多重视这门亲事、多看重这个儿媳。

    典礼现场,因陆拓宇坐着轮椅,多有不雅,所以还未出来;而来的宾客又多是商官要员,所以是陆堂正及夫人尹筱华亲自迎接,而与陆拓宇同辈,排行第一、第二的陆善宇、陆振宇帮忙引宾客入席。

    “哎呀,阿正啊,真是可喜可贺,拓宇终于要成家,你悬着的心,终于可以落下了”陆堂正的友人郭守鹤带着家眷前来,看似很兴奋的向陆堂正道贺。

    “是可以安心了,还以为你这大忙人来不了呢”陆堂正见到老朋友前来,脸上高兴之余言语上倒也不客套。

    “这是什么话?拓宇结婚,我这个做伯父的能不来吗?倒是你就不地道了,前天才告诉我,让我这个做伯父的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准备”郭守鹤一口气,连炮式的抱怨着。

    “是,是,确实仓促了些,你能抽空赶来的,我很感激,等下陪罪就是了”陆堂正笑着说。

    “正叔,怎么不见拓宇啊”郭守鹤之子郭裳云环视了一下四周问。

    “应该在宅内大厅里”陆堂正望向郭裳云,然后指向主宅的方向。

    “筱华,有些日子不见了哦,好久不见你来打牌了,美容院也没见你去,最近在忙什么呢?”郭守鹤之妻刘青依向前搂着尹筱华的肩膀寒喧起来。

    “也没什么事,就瞎忙活儿”尹筱华强笑着回应,看着郭守鹤那八、九岁的孙子郭威,和颜的说:“小威,都那大了”

    “是啊,小孩子就是长得快”郭守鹤的儿媳王娇,摸着儿子的头回答。

    “小威,怎么叫人啊?”刘青依用着炫耀口气说。

    “叔公,婶婆好”郭威用不态情愿的语气打招呼。

    “真乖”陆堂正和尹筱华异口同声的推笑说。

    “郭伯父,郭伯母,往这边请”陆善宇向前对着郭守鹤说。

    “我这就先进去了,有空再聊”郭守鹤说就随陆善宇走进场。

    “一定,一定”陆堂正笑着做请进的手势。

    “就不该请他们一家来”尹筱华低声的对陆堂正怨道。

    “为什么不请?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我陆堂正娶的儿媳妇儿,绝对比他家的女儿强万倍”陆堂正脸上虽带笑容,可他低沉的语气里,却渗着一丝怒意。

    “这儿媳,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儿?能让你那么满意?”尹筱华像是在转移话题,又像是心存好奇的问。

    “等下,你就知道了”陆堂正很骄傲的笑着说。

    “哟,新郎官,在这儿啊,不用去接新娘吗?”郭裳云进主宅的大厅时,正好看到陆拓宇正坐在落地窗前望向屋外。

    不用转头,光听声音,陆拓宇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他也知道是来人是来他笑话的,明知他身体有疾不便接亲还要故意问。

    “郭大少爷,屈尊前来的,真是赏脸啊”陆拓宇说话的语气极为平缓,甚至有些慵懒,让人捉摸不透的他心思。

    郭裳云只是笑笑,并没有马上接话,他望一下屋外热闹的婚礼现场后,才笑着说:“看这气派的婚礼,你们家倒真舍得啊!新娘却不是碧云,我都替她可惜,你说是不是?”

    “我倒是很幸运,我的新娘不是她”

    陆拓宇托着面颊不紧不慢的说,像春风抚过绿叶,无关痛痒;但只有他知道:对他而言,郭碧云是根毒刺,卡在咽喉里,咳不出咽不下。

    “真是这样吗?”郭裳云很讥讽的笑一下,又说:“我倒很好奇,恳嫁给你的,会是个怎么样的女人,是极丑无比呢?还是纯粹图钱?”

    “很可惜,让你很失望”陆拓宇说着转过轮椅,继续笑着说:“我陆拓宇看上的女人,绝不是什么姻脂俗粉之辈,我的新娘不仅面容娇好,而且聪慧过人,最难得的是她惠质兰心、贤淑兼备”说完后,才对白恪说:“白恪,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白恪受意后,马上向前推轮椅。其实以白恪的性子,早想走上去向郭裳云挥一拳;可碍于陆拓宇的面子,并没有动手。而对陆拓宇的隐忍功力,他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

    然而,郭裳云却不死心的,拦住陆拓宇的去路,像突然想到什么,顿悟般表情夸张的问:“这新娘,不会是你家老头子给你买来的生子工具吧?”目光上下打量陆拓宇讥笑着问:“你倒是有这个能耐吗?”

    陆拓宇不紧不慢地抬起头,平静而有深味的笑道:“要不,让你老婆来证实一下,谁高谁低,自见分晓”

    “嘻……嘻……”

    白恪听着陆拓宇的话,忍不住的笑出声。

    郭裳云立即怒目相对,使得白恪只好看向别处。郭裳云都气得快吐出老血,自己老羞辱陆拓宇,竟没占得半分便宜,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样,他真是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陆拓宇深知,没必要和这种人硬碰硬;生气杠上,就是输。受得住所有的攻击,又让对方玩火自焚,才是真正的强者。

    郭守鹤一家刚坐入一排观众席中,就听到前排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很兴奋的对她妈妈说:“好气派的婚礼啊,妈妈,以后我也要办一个这么漂亮的婚礼”

    “好好好”小女孩的妈妈摸着孩子的马尾,和蔼笑着连声应答

    “这婚礼啊,能不办得气派吗?这新郎啊,都快三十了,才娶到老婆”刘青依探身向前,笑着说。

    “现在的年轻人,三十几岁才结婚,不是很正常吗?”前面的那位母亲,回头礼貌的答。

    “秦太太,你是不知道吧,那是因为新郎是个瘫子,才娶不到老婆的,不是赶新潮”

    “你要么闭嘴,要么小点声”郭守鹤对着刘青依斥止的说。

    刘青依笑着继续说,音量不大但也不小,刚好能传到尹筱华耳中,尹筱华握紧的双手,指甲都快刺进肉里了。

    “用不着,因这种人生气”陆堂正很镇定自若的看着前方说。

    “我就是气不过,要不是因为她家那个小贱人,我儿子会变成这样?”尹筱华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说。

    听到这,陆堂正没再说什么,见到客人进来,两人又强笑着迎接。

    “可是,以陆家这财力,要娶个媳妇,该不是什么难事吧?”秦太太表面上还算客气的问。

    “有钱嘛,是有大把的姑娘愿嫁,可是……”刘青依欲言还故弄玄虚的说

    “我听说的,这个陆家少爷,都瘫近十年了,该不会是那方面不行吧?”后排的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也凑起热闹来,好奇的问。

    “是啊,就算再有钱,嫁给一个瘫子,守活寡,那个女人愿啊”刘青依很是得意的笑着回答。

    她的儿媳王娇,很鄙夷的瞟了她一眼,心里嘀咭:切,只要有钱,什么样的男人嫖不到嘛?

    “也许,还真有这样的女人,今天这个新娘不就是吗?”后面的那个女人,捂嘴小声补上一句。

    几个女人继续凑在一起,说着她们臆想出来的是是非非。

    时间刚过11点半管家胡志仁就接到大门处对讲机传音,他接完话,就对陆堂正恭敬的说:“老爷,新娘进大门了。”

    陆堂正看了看手表,然后说:“还有半个小时,让婚车开到红毯前,先等着”

    胡志仁接到吩咐后,直接用对讲机做安排。

    “小晴,你去看看,九少爷好了没有,怎么还不见人?”尹筱华转身对身边的一名女佣说。

    “是,我马上去看看。”小晴说,就转身疾走,朝主宅走去。

    小晴疾走到主宅前时,到处张望寻找时,还不小心撞上了郭裳云,原本还想道歉,可她一看清对方,,却又直接忽视掉。

    “喂,连声‘对不起’都不会说吗?”郭裳云对着小晴大喊起来。

    小晴直接当着没听到,看到拿着一个盖着白绸缎托盘女子出来,就直接上前问:“小冰,九少爷在屋里吗?”

    “没有,白恪已经推着九少爷去现场了”小冰边说边走向婚礼现场。

    “没见到啊,我刚从那边过来的”小晴跟着小冰一起往回走。

    “可能在别的地方,一起找找”

    两人走过一些花丛后,正好看到陆拓宇正在一处僻静处晒太阳。一袭白色西式礼服,闭目养神,仰面迎着阳光,很是清闲悠然。所谓安静的美男子,大概就是他这样的吧。

    “九少爷,新娘子,已经到了,夫人,正找你”小晴走到陆拓宇身侧,平和的说。

    陆拓宇睁眼时,眼睛的余光正好看到小冰手里的托盘,就转头看了一眼,但他能猜出得,应该是等下要用到的戒指信物之类的,虽然有些好奇,去没有去掀开看的意思。

    “少爷,是不是想看看,戒指是什么样的?”小冰会意的笑着问。

    “走吧”陆拓宇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吩咐。

    白恪直接向前推动椅子。

    “我想看看”小晴伸手去想掀起盖子。

    “不行”小冰快速的转开托盘,严声的斥止。

    当陆拓宇出现在舞台上时,观众席上一阵小骚动,有些人的在嘀咕“哗……,好帅啊”“帅是帅,可惜是瘫的”“瘫了,也很帅啊”“花痴”“我乐意”

    陆拓宇直接忽视他们的各种眼光的,那种同情的、鄙视的、幸灾乐祸的、落井下石的等等各类眼神,他都领教过,他早就不在乎了。思绪中突然闪过蓝菬薇的眼神,他发现自己竟在意蓝菬薇是否会介意这样的他?

    “拓宇,今天很帅嘛,恭喜恭喜”

    陆堂正的好友,也是今天的证婚人高誉恒,走向台来,笑着向陆拓宇道贺;才打断了他的思绪。

    “高伯伯”陆拓宇笑着揖合双手回了个礼。

    这时,婚车开到红毯的另一头停下,众人好奇的回头时,只见红毯两边站的礼仪迎宾队伍正候着,却迟迟不见新娘下车。

    陆拓宇也顺着红毯望向车门,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他感觉自己手心有些冒汗,脑海中不禁想着,此时坐在车中的新娘,会是什么样子?

    “天明啊,你总算是到了”

    陆堂正看到蓝天明、楚丽兰、蓝昭煜一起进来时,极为热情的向前双手住蓝天明的手,很激动的说。

    “陆先生,太客气……”蓝天明很礼貌的回应。

    “哎”没等蓝天明说完,陆堂正就打岔,笑着说:“从今往后,咱们就是姻亲了,是不是该叫叔啊?”

    “是,是,是该叫叔”

    “别怪我占了便宜啊”陆堂正很性情的用手背拍了几下蓝天明的胸口,大笑着说。

    “阿正,这几位是?”尹筱华笑容可鞠问。

    “这三位是儿媳的哥哥,嫂子,侄子”陆堂正一一向妻子介绍后,又说:“这是,菬薇的婆婆”

    “欢迎,欢迎”尹筱华一一向蓝家人握手,握到蓝昭煜时,笑夸奖起来:“大孙子,真是一表人才啊”

    “过奖了”

    一旁的蓝天明笑着回应,蓝昭煜只是礼貌的笑着回应,并没说什么。

    “吉时快到了,都快入坐吧”

    陆堂正看了看时间,催促的说

    “这边,这边”

    尹筱华说着引路走在前面,其他人也都跟上去。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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