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成佛?亦成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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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见迷心独自离去,烺月本想紧跟其后,以缓解这尴尬的氛围,但不料,还未张口告别,却被方丈抢先了去。

    “烺月,跟我走一趟吧。”方丈似乎意已决,根本没有等待烺月的回复,直径地走下了山去。

    烺月本心属不愿,先前迷心这个倒霉蛋尽给自己惹是生非,而现在方丈又无端使唤自己,肚子里一股怨气真是没处出。但对于方丈这位东道主,暂时还是被迫服从为好,以免节外生枝,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下山路蜿蜒曲折,虽宽敞无碍,但也不是轻易便可行走的。天心寺地处险峻,大底是为了防止山下土匪的一举进犯。可也正因如此,来此山供奉天神像的平民百姓也是少之又少,就算一个月来五人,也已是奇景了。

    不过这一路上,周围除了鸟兽的喊叫之外,并无他音。方丈吩咐烺月跟随,却一直缄默不语,不知为了何事。扰的烺月心生恍惚,生怕自己知晓了纵天心经一事,而被方丈杀人灭口。

    “天书的事,你已经从迷心那听说了吧?”方丈自顾自的走着,语气有些沉重,身上渐渐动用了神力。

    烺月开始担忧起自己可能正踏入虎穴,眼前方丈的背影令人着实害怕。平常佝偻的脊梁,现如今看着却异常的壮实伟岸,个头也是愈走愈高,耳旁的声音渐渐模糊了起来,身体已经不听使唤地倒退了。或许是恐惧,或许是一股看不见的强大力量控制着自己。

    “烺月,别被表象疑惑了。”

    刹那间,一句响彻云霄的话语贯穿了烺月的脑部,振聋发聩的语气好似在严冬中涌入的一股温泉,心中的胆怯慢慢消逝了。等烺月回过神,才发现方丈正站在自己眼前,那股黑暗转眼间便化为了虚无,意识也渐渐清晰明澈起来。

    “方丈,我这是怎么了?”烺月迷离的双眼看着方丈紧蹙的眉头,整个人如堕入雾海一般迷茫无助。

    “除去心中所有的恶念,放松自己。”方丈边喊着,边将自己的神力缓缓从烺月脑门灌输了进去,“这前方便是天心寺的噬心阵,若不心无旁骛,必将自取灭亡。”

    听到噬心阵,烺月脑中惊现迷心所说的噬心法,才明白自己差点便在黄泉路上一去不返。趁现在紧紧抓住自己片刻的清醒,立即便扇了自己两下。通红的脸颊泛起了血迹,这才勉强换回了一条命。

    烺月的行为让方丈有点吃惊,但看到烺月眼中又重现了那一丝神采,才终于松了心,叹了气。

    “方丈,为何带我来这?”脸带鲜血的烺月喘着大气,想问问方丈到底有何用意。

    “这噬心阵只是纵天心经里最基础的法阵,而且在此处的法阵并未完善,如若不然你早已轮回转世,身在冥府。”方丈伫立在一片密林之中,亲手触碰着自己经过的每一棵树干,“此阵已经守护天心寺世世代代,但贫僧资质有限,要维持这法阵,已是无为了。我希望你可以修习纵天心经,来护我天心。”

    愣在一旁的烺月迟迟没有答复,方丈突如其来的请求,已让自己乱了思绪:“这可是世代由方丈继承掌管,现如今交付我一个外人......”

    “规则是死的,冥冥之中皆由天定,既然迷心信你,那我便可安心。”方丈的口气异常坚定,烺月根本不知道迷心对方丈说了什么,也根本不明白迷心的决定代表了什么。天书不是凡物,若被心术不正之人修得,那定生灵涂炭,万物覆灭,唯有这点,烺月是最明白的。

    正因如此,烺月的内心深处并不是信不过方丈,而是信不过自己。从凌云阁出发的那天,他的心中便有了恨,怨,仇。这皆是丑陋的象征,天书交付自己,可能只在一念之间,走火入魔的便是自己。

    “方丈,我觉得......”烺月三思许久,才决定委婉谢绝方丈的好意,可话到嘴边还未出,方丈却不知为何慌了神。

    “这阵法有人动过了手脚......不好,赶紧回寺中。”心如止水的方丈却在此刻慌了手脚,涔涔的汗水不止地滑下,他回头张望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烺月赶忙问发生了何事,却得不到方丈的任何回应。忽的,方丈眼中闪过了一道灵光,他慌忙地转身奔走,根本没有顾及自己的袈裟被树杈灌丛割裂的褴褛不堪。

    “方丈,到底发了什么?”烺月仓促的步伐紧跟着方丈,不过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但他此刻并未在意自己,而是只想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或许自己可以助天心寺一臂之力。

    “有人藏匿在寺中。”方丈只是简单地烙下了一句话,便又加快了速度,把烺月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待烺月赶到天心寺的大门,寺内已经躁乱成一团,嘈杂的人声盖没了周遭的鸟兽声。处处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在奔走忙碌,根本没人注意到从大门进入的烺月。

    “师傅,这寺内发生了什么?”烺月随手逮住从身旁经过的一位小师傅问道。

    “原来是烺月,方丈说等你到,请你去大殿内,他有急事相告。”小师傅拍了拍胸脯,缓了缓鼻中的气,恭敬地说道。

    烺月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如同血莲殿侵入凌云阁时的一般,心中的压迫感异常的强大,虽然天心寺的当空并不是乌云密布,雷声隆隆,但这份暴风雨前的和平,更是一种恐怖。

    火急火燎的烺月冲进大殿之内时,已有众多僧人汇聚一堂。不过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不难判断他们都是天心寺内有地位的人。

    众人本议论纷纷,见一个毛头小子冲了进来,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带着异样的眼光,充满了敌意与怀疑,有人窃窃私语,说一切皆因烺月的到来而改变,也有人认为烺月不过是迷心计划的最后一步。

    静如坟场的大殿又渐渐恢复了烦杂,不过这次的矛头似乎有意的指向了烺月与迷心。

    “安静!”方丈盘坐在天神像的脚下,一手轻敲着木鱼,一手把持着经书默念其文,这突然间震耳欲聋的响声封闭了所有人的嘴,甚至连灵魂都被镇压其下,毫无还嘴之力,所有人都麻木了。

    “烺月,到我身边来。”方丈闭着眼,祥和地坐在蒲团上,等待烺月的到来。

    “方丈,有什么我能帮上的么?”在这众目睽睽的怀疑与鄙夷中,仅是方丈与迷心的信任,才让烺月此刻深知自己应该守护天心寺,而不是被愤怒蒙蔽双眼。

    “孩子,带着这件袈裟去天心寺的后门,迷心在那里等你。”方丈将身上破旧的袈裟拖下,整齐的叠放在烺月手中,“带着迷心离开天心寺,因为唯有他才能告诉你,何为佛,何为魔?”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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