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鬼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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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第一章鬼市

    屋外下着小雨,天气显得格外阴沉,我无聊的翻阅着母亲的《机关百解》。

    这种天气街上行人稀少,我这红白喜汇店的生意就更加惨淡。瞥一眼手表已经是下午6点左右,索性准备收拾东西关门下班,不曾想对面古董铺子的朱掌柜却在这时闯了进来。

    朱掌柜见面不打招呼,反倒站在门口东张西望一会儿,最后掩上了店门。

    说起这朱掌柜是我老街坊,我和我妈刚迁居当地的时候他就常来店里光顾、扯闲,论起辈分来我还得叫他一声叔。

    但看见他那贼眉鼠眼的模样我忍不住打趣道:“我说朱掌柜是做了啥见不得人的勾当,杀人放火还是谋财害命?”

    朱叔听出我是打趣他也不理会,自个找了个小凳坐下,还顺手给自己沏了杯茶,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这次入川算是去对了,倒出的东西估计你看了都得叫绝。”朱叔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脸上乐的跟开了的大红花似得。

    听了他的话,我算明白过来。合着他不是过来如约还钱,是过来炫耀的。大家熟归熟,必要的提醒还是需要的,更何况是朱叔这个活葛朗台。我说道:“朱叔你这次倒出了好东西,上次的货钱得结了吧?”

    再怎么我那五粒避瘴丹、三柱寻龙香、一对白蜡烛也是要成本的,我这小本生意能经得住他几次赖账?

    “成成成,咱也别在这闲扯,出去找个餐馆边吃边说。你朱叔我刚回来,没回家就先到了你这。”我这朱叔朱掌柜一改以往的葛朗台形象,答应的十分干脆。

    有人请吃饭我向来不会客气,更何况是葛朗台出血,稍做收拾就关了店门,跟着朱叔杀向我们常去的小饭店。

    到了饭店,嘱咐老板给我和朱叔腾了间包间,进了包间朱叔拿着菜单冲我坏笑,叫来服务员,菜尽往贵里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老觉得这葛朗台有什么阴谋。

    等上菜的无聊时间想起他口中的宝贝,于是说道:“朱叔你看菜还得做一会儿,要不你给我开开眼,让我瞧瞧你那倒出来的宝贝儿?”

    “现在知道叫朱叔了,不叫朱漆脸呢?还有你猴急啥!你就不想先听听我这次入川的经过?”朱叔没回答我的问题,显然是想卖关子。

    朱漆脸是朱叔的外号,这外号的由来我也听我妈说起过,起因是他那脸上那团铜钱大小的黑色印记。至于这印记由来倒是有两个不同说法:一说是先天胎记、一说是他在倒一个大斗时遇见了大粽子,危机间被大粽子喷了一口尸瘴才落了个漆脸。由于朱叔常拿漆脸自夸,我也就常拿朱漆脸打趣他了。

    因为怕忤逆了朱漆脸收不回帐来,我如好学的小学生一般回答道:“您说,我把耳朵洗干净了听。”你别不信,赖账这事朱漆脸还真就干的出来,例如上回、上上回,他丫老惯犯了。

    朱叔也不管我是真心还是假意想听,清清嗓子就打开了话匣子。以我对朱叔的了解,他不添油加醋的把事情经过叙述一遍估计是停不下来。

    原来前几天朱叔收到道上一个放鹞子团伙的邀请,说是在四川大别山里发现了一座明朝大墓,需要他做最关键的鹞头。

    朱叔本就半年多没开张,手上正痒痒,突然听到有人邀请自己去倒大斗,还让他做鹞头,差点没美的忘记自己姓啥。对于邀请朱叔也不用多想,张嘴就答应了。

    朱叔之所以答应的干脆,除了因为他百分百分信任放鹞子的人之外,还有人家让他做鹞头的原因,他这么爱面子的人能拒绝么?

    为了大家看的明白,解释一下,这放鹞子是指有人提供古墓信息并组织人手倒斗,但他们往往不会直接参与,只是事成之后收取百分之五的信息费。

    至于鹞头就是临时倒斗团伙里的领队,一般能当鹞头的人多是道上有名有姓的人物。

    既然答应了人家,朱叔就得准备准备,为了显面(装逼)朱叔可是想破了脑袋,最后还是想到了我,更确切的说是想到了我的货。不说别的,就单说那对最普通的蜡烛,都是早已失传的盐蜡,防风耐燃关键还辟邪。

    朱叔准备妥当就马不停蹄的赶往四川,等到了约定好的联络地点,才发现另外两人早已到齐,就等着他这鹞头的最高指示。

    据朱叔讲另外的两个人估计是两兄弟,岁数和我差不多,大众脸丢人堆里找不来的那种,而且都不怎么爱说话,闷葫芦似得。

    既然人到齐了,朱叔不想多浪费时间,当天就带着两个闷葫芦去找那个古墓。

    等到了放鹞子团伙说的地儿,三人全傻眼了。大墓是没见着,没有墓碑的荒坟倒是有一座。三人无奈的望着荒坟,心里早把放假消息的放鹞子团伙家里的女性成员问候了一遍

    朱叔毕竟是老手,很快看出了这座坟墓的不同,这座荒坟明显已经很久没人来扫过墓,坟堆上却没有太多杂草,在看荒坟的四周,野草荆棘起码都半人高了。

    朱叔虽然察觉出荒坟的异处,但一想这是连块墓碑都没有主肯定穷的叮当响,就不抱多大希望了。不过贼不走空,不倒点东西回去,以后还不被同行笑死。

    有了这个想法,朱叔打定主意。也不管油水多少,这个墓他盗定了,哪怕陪葬品只有一枚压口钱。

    三人好不容易挨到晚上,也不敢点灯全借着月光把工具拿了出来。荒坟地处山沟子里,动静闹的再大也不怕被人发现,没半天三个大老爷们就把盗洞打好,最后再由朱叔借助工具将棺材拉出来。

    朱叔不敢太过使劲,怕棺材年代久远经不住折腾,要是把棺材拉坏那罪过可就大了去,这小心翼翼的一拉一歇愣是持续十来分钟才将棺材完全拉出。

    借着当晚的大月亮,三人把棺材研究了一番。朱叔原本以为荒坟里的棺材木料早就朽了,那成想棺材不仅完好无损就连棺材板面上阴刻的瑞兽、莲花都还栩栩如生。

    朱叔识货扫一眼知道这木料是楠木没跑,楠木棺材除了有防腐、防潮的能力,传说还能引风水吸龙脉。话说回来,这楠木寻常人家可用不起,说明棺材里的主人铁定不简单。

    可既然不简单可为何连块墓碑都没有?而且这么多年没被人盗了去?朱叔想了一会想不明白,索性这些问题留给那些考古工作者。

    不过就算棺材造的再好,终归不能拿走,最终还得升棺发材。朱叔懒得在棺材上多花时间,招手把那两闷葫芦叫过去让他两开棺。

    两个人拿着黑折子几经用力,棺材盖咯吱一声给掀开半拉宽的缝隙,朱叔见棺材盖已经打开,从身上摸出盐蜡和打火机,将盐蜡点燃后小心翼翼的立在了棺材盖上。

    借着烛光朱漆脸往棺材里探了一眼,险些笑出声音来,他直接略过了尸体看到的只有那几件金银首饰,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怎么分赃了。

    可能由于墓主人是女性,陪葬品多是布匹首饰,朱漆脸对这些不感兴趣,用绳索套住女尸一拉女尸便坐了起来,这样一来女尸全身上下就从棺材的死角里露了出来。

    经过这么一拉,朱叔立马发现这座荒坟另一特别之处,这女尸不仅没有腐烂,反倒依然保持着活人的那种韧性,这就让朱叔更加好奇这荒坟主人的来历。

    不过朱叔不是那种爱刨根问底的人,对他来说棺材的明器才更有吸引力。朱叔眼尖,再众多陪葬品中瞧出女尸穿的鞋子与寻常寿鞋不同,不做多想两只手双管齐下,眨眼的功夫两只鞋子就进了他的包里。

    朱叔也不贪心,有了鞋子就退到一边让两个小伙子挑。这是放鹞子的规矩,开棺后鹞头可以优先选一件明器,之后才轮到其他人,最后剩下的东西就是五五开平分。

    等两小伙子挑完,再做一些杂七杂八的事,天也就快亮了。三人见东方将白一起将女尸安置好、把棺材埋回坟中。最后再由朱叔回土,等回完土压根瞧不出被盗的痕迹,这就是他朱漆脸的本事。

    再之后就是找地分赃,拿到平分的那份钱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无缘基本不会再碰面。

    我拿着朱叔递过鞋子是看了又看,无非就用料讲究些,由于在实在找不到亮点我说道:“这木鞋也没啥特别的吗。”

    “你仔细看鞋子的鞋跟,亏我还以为你明白人咋这么不开窍。”朱叔脸上的表情是一副嫌弃我的样子。

    有了朱叔的提示,我把重点放在鞋跟上,这才发现这木鞋还是双高跟鞋,不过重点不是高跟而是高跟上那比米粒儿大不了多少的梅花形小孔。

    怪不得朱叔说我这外行见了都得叫绝,这哪是木鞋?这分明是一件小型机关,是一件精妙绝伦的艺术品。

    为了印证我的猜想,我双手拿着其中的一只木鞋用力的按在餐桌上,手指能明显感觉到鞋子内部机栝运转的轻微震动,挪开木鞋餐桌上也留下了一朵米粒大小的梅花,顿时暗香扑鼻。

    朱叔这次算是走了大运,倒出这么件宝贝。我见识了这木鞋的妙处不禁给朱叔竖起大拇指问道:“朱叔是不是在取这木鞋的时候就知道了这鞋子的妙处?”

    “这我哪知道,不过凭感觉,没想到还真给押对宝了。”朱叔的漆脸喝了酒红一块青一块像是一张脸谱,“不过我倒是知道这种木鞋的出处......”

    在发现这鞋子的妙处后,我要还不知这木鞋的出处,我妈的本事我算白学,又见朱叔还想扯下去连忙说是明朝后期的物件,曾经在蜀地十分流行。

    朱叔被我打断有些意犹未尽,想换个话题说道:“我大侄子上道,我二嫂子的那本事算没丢,这出处你比我清楚我就不班门弄斧了,要不咱在说说那坟的风水?”

    我对朱叔是知根知底他顶多知道风水这两字咋写,不过出于好奇还是让他说说看。

    朱叔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风水他还真不懂,不过还记得当地的山川走向与形势,远远望去就像一只要展翅起飞的大鸟,而那座荒坟正好埋在大鸟的头部。

    虽然没有亲自看见但听了朱叔的描述心中多少有了点谱,不出意外那就是凤凰枝的格局,再结合木鞋的朝代与史料,墓主人多半就是大西国皇帝张黄虎的某位妃子。我把我的想法给朱叔说了一遍,朱叔听得是一愣一愣连夸我深藏不漏。

    等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桌面上只剩一派狼藉,我靠在椅子上等着朱叔买单,但没想到朱叔比我还坐的还悠闲,压根就不提付账的事。

    “大侄子,先前那朵鞋子里漏出的梅花还在么?”葛朗台突然发难。

    我看了看桌面,那朵米粒儿大小的梅花早不见踪影,正寻思他要那朵梅花干啥,不过一瞅他那一脸坏笑就明白他那肚子里没憋好屁。

    “你说那漏出来的梅花也是件古物吧?是你弄不见的是不吧?就我两这交情我也不让赔,这顿饭你请客,这事就这么结了。”朱叔一手剔着牙,一手指着包厢门口示意我去买单,全然一副地痞流氓形象。

    我知道葛朗台本性难移我也难的和他计较,等付完账出了饭店才发现天已近黑透并放了晴,由于回去的路不顺路我正准备先走却被朱叔叫住。

    “你今天就别回去了,跟我去个好地方让你长长见识。”朱叔看了下四周压低了声音“我带你逛鬼市去.....”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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