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有虫百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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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昂立参加成人礼的日子。

    洪泰镇一年一度的成人礼在镇中的祭祀台举行,由洪堂大长老主持,主祭祀负责少年膜拜洪虫图腾的仪式。

    伴随着渐渐响起的鼓声,一位身着带有兽纹镶金黑锦袍之人,缓缓踏上祭祀台,步履间透露出一份淡淡的自傲。此人面色形如枯槁,双眼微眯,暗色的发髻在透过薄雾的日光下隐约呈现出血红,乍一看之下显得有些骇人。

    其余出席者尾随而上,面色、着装也均颇为奇异,这严肃而庄重的成人仪式透露出几分诡异。

    ……

    祭祀台两侧的席位之中,一位华冠丽服的镇府使起身道,“肃静……本府隆重得宣布,本次成人礼正式开始,各位参加成人礼之人依次参照本府下发的名册上台”,抑扬顿挫的致辞在台下的昂少年耳中犹如闷雷一般,听得他们既激动又胆怯。

    毕竟在如此多街坊四邻面前收到关注也是平生的第一次,何况仅仅是心智未全少年的他们,昂立也不例外。

    镇府使回身落座后,大长老微眯的双眼透露出一丝寒芒,浑厚中略带阴沉的声音在少年们脑海中瞬间响起“孩子们,本次成人礼之中资质上佳者,可获得本长老亲赐洪虫‘百节’作为伴修蛊”,话音未落,人群中无数渴望情绪瞬间被点燃,在洪堂之中洪虫‘百节’算得上是镇堂之宝。

    “阿兄,若是能得到‘百节’,即便是折损一半的寿命也死而无憾了”一对青年兄弟对话道,“是了,百节在众多洪虫之中,其凶威之甚,在咱这洪泰镇及周边都是屈指可数的”。

    “传言,洪堂的大长老也是因为在其幼年之时得一百年‘百节’洪虫认主,方才在中年之时夺得大长老之位。其后,‘百节’便在咱这洪泰镇的洪虫之中声名鹊起。至今在洪堂之中,其余洪堂之人凭借伴修蛊均未能与大长老匹敌。”

    一众少年年在祭祀台下小声议论着,人头撰动。

    镇府使似乎有些恼怒,冷哼一声,掀起一阵犹如实质般的声浪向四周急速扩散,不知是因为大长老以神识传音之前未与其知会,还是因为不满祭祀台下乌泱泱的少年们。

    坐在祭祀台各席位的洪堂各分堂主纹丝不动,而台下的少年们则一个个东倒西歪的。

    在成年礼的仪式中,每一位参加成年礼的少年将自己的一滴血液滴在自己准备祭祀所用装有虫草青黑石容器之中,再由助理祭祀采用特殊的粘棒将滴有血液的虫草碾碎逐一封存。

    当轮到昂立时,内心的忐忑与抑制不住的兴奋使得小昂立在迈向祭祀台时,双腿如年迈的老者一样颤栗不已,浓重的呼吸声似乎能传至千里之外。

    终于走到了祭祀台的中央,在完成一层不变的膜拜仪式后,右手抄起祭祀的刀刃,在左手食指上狠狠划了一刀,献血如泉水般涌出浸透了虫草。

    这些少年们在祭祀台上的细节,自然瞒不过镇府使和大长老等人,在往年的祭祀之中的少年们不可避免得都会出现个别这样情况,也算是司空见惯了。

    整个祭祀仪式持续了一日,台下的少年们揣着忐忑的心情,陆陆续续离开了镇中的祭祀台,等待祭祀的结果。

    昂立无心与其他少年们攀谈,独自回到了家。阿爸用宽厚的手掌轻轻得拍了拍他的肩膀,独自吸着火烟——一种独特的具有除湿功能的烟斗,目光透露出一丝坚毅与信赖。

    蚕绽似乎并不理解此时他阿哥为何表现出如此的不安,甚至带着焦躁,仍旧耐心捣鼓着他的琉璃罐。

    ......

    第二日便是祭祀放榜通告全镇此次成年礼结果的日子了,经过一晚上的辗转反侧,昂立感觉此时的内心是如此得平静,似乎对结果不再那么期盼了。

    也许如论结果如何,能够与家人一起度过普通而又美好的一生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一旦修习了驭术,便意味着一生充满了危机,也许在刚踏上这一条充满荆棘的路上,便会与亲人阴阳相隔。

    ......

    清晨的朝霞给洪泰镇带来了丝丝暖意,阳光透过薄薄的雾气,是那么得温柔,昂立与往常一样在院中眺望着日出,却未见到阿爸坚毅的身影,或许阿爸已经去劳作了,但却又比往常早了些。

    昂立决心静静地在院中呆坐着,什么也不做。

    随着时间的推移,院中的空气不再如清晨那般透着凉爽。

    这时,院外出现了昂立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孩子,日后记得常会家看看你的阿妈与阿弟”,是阿爸回来了,单手拿着火烟不停地噘着,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昂立愣了愣,下意识回答了一声“嗯......”

    此时内心的激动,都印在了他稚嫩的脸颊上。

    昂立知道,自己已经通过了血虫(洪虫的一种)的认可,有资格加入洪堂,成为一名正式的驭者。

    血虫作为辨别血液是否满足洪虫的进食要求,在吞食混有血液的虫草前,会根据血液的虫草与血液的混合气味,进行选择。

    祭祀根据选择食用虫草的血虫多少,辨别血液对洪虫的吸引力。

    食用虫草越多的,说明血液对洪虫的吸引力越强,日后在洪虫选择宿主和驭者对其训化的过程中越能发挥作用。

    简而言之,具有吸引力的血液对洪虫选择范围就越大,只有上等的洪虫才是驭着修行与威力的保证。

    若是弱小的洪虫,可能终驭者一生,也未见得能够达到普通的水准,更不用说在生死搏斗之中战胜对手。

    “阿爸,这是真的吗?”昂立有些不敢相信。

    “嗯......收拾收拾,明天就去洪堂吧”,阿爸头也不回进了屋。作为孩子的父亲,没有一个愿意孩子如此年幼就离开他的身边,接受严酷的修行,甚至为此付出生命。

    此刻的昂立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向跑镇中的通告跑去,穿过拥挤的人群后,在通告最角落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这意味着昂立虽然满足了修行资质,但就对驭术而言,资质却是最末的。

    然而,拥有驭者资质本身便是可遇不可求的,往往十名少年中仅有一位符合修行的要求,真可谓是百里挑一。

    昂立并没有因为资质低而气馁,内心憧憬着在洪堂的未来。

    似乎他已经是一名正式的驭者了,拥有了梦寐以求的洪虫为伴。。

    沉浸在对未来幻想的昂立,脚下的步伐却未停止,不知不觉中已经回到了家。

    温柔的阿妈已经备好了丰盛的菜肴。

    “是阿立回来了?”阿妈在房内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家人们已经坐在了青黑石桌前等候,“一家人就等你了,你阿爸说想给你庆祝庆祝呢”。

    “阿哥,你多吃些,日后在洪堂可没有这样可口的菜啦!还有,阿爸给你准备的洪虫酒,你都已经是成人了”蚕绽羡慕地嬉笑说道。

    “吃你的,真多嘴”昂立恶狠狠回答道,便麻利的坐下,使劲得扒着碗中的饭,左手拿着洪虫酒牛饮般往肚里灌,微微泛红的双眼有些湿润了。

    “一会儿让你阿妈给你收拾,”阿爸一板一眼地说道。

    “嗯......”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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