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潮恒旧院停驻思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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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即使墙外是被黑夜笼罩着的世界,墙内的奢华却未有半分减免。朦胧的灯光突出一种无形的魅力,激发着人群的荷尔蒙的喷发。空气清新剂的气味努力的压制着想要崛起的腐靡的气息,这种气息游荡在空气的每一个分子之中。干冰时不时地喷出雾气,用丁达尔效应将灯光渲染得更加魔幻。嘈杂的噪声掩盖着音响的歌声,处处充斥着迷醉。

    所有的绅士,都摘下了遮掩的羊皮;尽数的淑女,也俱揭开了清高的面纱。大胆的挑战着传统的底线,试探着社会的伦理,触碰着法律的边缘。放纵的滋味被肆意品尝着,就像鸡尾酒被调制成各具花样的外表,可是却掩抑不住究竟的本质一样。学生、黑帮、白领、医生、政务人员……在这里都只有着一个身份,一个相同的身份。金钱与节操被挥洒着,恰同“朱门酒肉臭”。

    “这就是酒吧?”鲁峰有点疑惑,努力将他印象中章铭铮带他去的三阳县的小酒吧和眼前的场景联系起来。可是却找不出二者除了卖酒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共同点。他用手肘撞了撞章铭铮,认为他能为自己解答这些所谓是“社会上”的问题。

    “我,我也不知道。但这确实与我们那里的相差不是一般大啊。”章铭铮的下巴都快遇上部脱节了。这样震撼的场面,可不是在小县城多见的。从骨子中看,他还是一个保留了一点传统的人。但这种与传统道德观念大相径庭的眼前直接将他所剩无几的传统给摧毁成了饺子馅。但是潜意识中还是把这些人划成了“不是好人”的范畴。

    “现在,现在,现在”方焱显得十分不习惯,妹妹在旁边她什么都不管做,换作平常他早就和妹子喝上交杯酒了。所以现在就像没头脑的苍蝇一般,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一说出话来,就成了“口吃”。

    “还干什么?来都来了,自然是要喝几杯喽。然后,你们去泡你们的妹子——”方桦故作优雅的将酒杯在嘴前划出一个弧度,使三人看不到她的嘴角的变化,“我去吊我的凯子。”

    “好~啊?妹妹,你不能学坏啊!别别,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做,你千万不能学哥这样啊。当哥求你了。”方焱又欲松口气,可是接下来他差点就把酒给喷了出来。整个人急的就像是火烧着了屁股一般,半跪在地上,抱着自己妹妹坐的椅脚不放。

    “真的?”方桦眨了眨眼睛,鲁峰看见了她嘴角的弧度,刚想提醒,却忽然察觉到一种能将人割裂的眼神向他射来。鲁峰擦了一下冷汗,继续埋头玩手机。

    “是真的是真的。”方焱老老实实的点了几瓶低度鸡尾酒,回到座位上做着,打开手机,与鲁峰神同步。

    章铭铮一脸尴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方桦管的是方焱,可他却不知道现在是否能独自遵循原计划。看看这大城市的妹子与小县城妹子的区别。反正又不是我,他想着。可是屁股却没有半点移动。反倒是有几个姿色较差的妹子找了过来,都被方桦一一打发了。

    场面陷入僵局,章铭铮和方焱埋头喝酒,鲁峰专注小说,方桦在QQ上聊得不亦乐乎。

    蒋潮恒一手扶着路灯,一手捂着胸口,干呕了几下。感觉心口还是十分不顺畅。努力憋住想要继续呕吐的欲望,和着药片喝了几口水,才减轻了点。行李箱被他平放在地上,从四角抽出了四个干瘪的轮胎。他将瘪胎放在手中捏了几下,轮胎就像是重换生机一般鼓胀了起来。这个原理和安全气囊的原理大致相同。接着他将箱子上的几个花纹抽了出来,展开了来看,竟然是一个座椅和一个支架。左手从口袋中伸了出来,并带出一个笔记本状的东西,仔细看来,原来是一个遥控器,只不过将纹理与键做成了一样而已。

    就像是小孩子坐的玩具车,蒋潮恒叹了叹气,好像是在抱怨,又好像什么也没有。轮胎每滚一圈,心情不知为何却愈加沉重了起来,就像天空也愈加幽暗了起来一样。从背包中拿出一个手电筒,装在支架上,好让自己能勉强辨明道路。高度近视眼在此刻的弊端愈加突出。还好晚上市政府周边地区的人和车辆并不是太多,要不然还真是个大麻烦。

    小车缓缓地驶向了一个充满青苔的小巷子,看样子是许久没有人走动了,蜘蛛网都结了几层。他记起今天好像是初中中考结束的日子,比高二的学业水平测试只迟了几天。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期待,但期待中却满布着辛酸与无奈。

    “不知道,不知道。”三个字不觉然间从口中滑落,滴入泥土之中,化作泥泞,一愁更似一筹。

    小铁门上的锁已经生锈了,用铁丝撬了半天才将它勉强打开,小铁门内的笼罩在黑暗中的世界,填补的是心中的黑暗。物是人非的感伤,冲击着蒋潮恒封锁的心头。宛如门上的锁,进行着氧化反应后,就会生锈。

    樱花树的枝丫在柔光中挥舞,洒落了满地的樱花无人捡拾,空余残香。石凳上的灰尘已经结成了一层垢,轻轻一抹,还只能去掉新生的一点。“她,很久没来了吗?”蒋潮恒自欺欺人的说道。

    “她,很久没来了吧。”

    打开房屋门上的锁,一切都和离开时是一模一样,只不过多了些尘埃,来暗喻着流逝的时间。想要打开灯来看看,忽而想起应该已经断电多时了。直到打开手机在网上缴完费用之后,水源和光明才重新充斥在这个荒芜的世界中。

    蒋潮恒呆呆的站在门口出神,电话突然就响了起来。他刚想要挂电话,但是在看了下来电显示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绿色的标记。

    “喂,小鲮。”蒋潮恒尽力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波澜,好让自己的语调有着不同于其他人交谈时的舒缓。

    “喂,潮恒。我不在家的这两天,想我了没?”对面是一个清脆的女声,她的声音中有一股能使人舒缓下来的魔性。就像是自然间那些最为奇幻的语调一般。

    “想——你什么时候回来?”蒋潮恒有点木然的站着。

    “不知道,大约两三天后吧,这是最早的了。”女孩柔声地说道,“你好像有点心情不太好。”

    蒋潮恒长出了口气:“这都被你听出来了?”

    “那是,要不然姐怎么对得起‘三阳县第一中学万年老大’的称号呢?你说呢,‘万年老二’?”女生像是在调侃,但是蒋潮恒却听得出话语中的关心与想要逗他开心的心情。两个人就好像是心有灵犀一样。

    “我在星德市。”蒋潮恒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

    “星德市?你怎么又回到那个地方去了!我不在家里你也没有必要那么……最多两天,你给我等着,最多两天,要是两天后我没有出现在你的面前,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念!”女声显得十分急迫,就像是电影中的演绎出来的效果一样。可是蒋潮恒知道,她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她就一定能够做得到。

    “算了吧,林鲮倒过来念还差不多是‘林鲮’。”蒋潮恒打趣道。

    “有区别,一个‘g’的区别。”林鲮说完,挂了电话。

    “‘变态魔女’要来了,呵呵。”蒋潮恒半倚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既不是笑也不是哭。“把卫生搞好吧。”

    林鲮挂断了电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自己才几天不在屋里,他就再一次跑到了星德市。心中一阵疼痛,泪水不知不觉从眼中滑落,淋湿了宾馆的枕头。很快,呜咽声就在宾馆房间中响了起来,吵醒了同房的闺蜜。

    “林鲮,怎么呢?”闺蜜刚要发火,但是见林鲮哭成泪人的样子,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在她的心中,林鲮一向都是个十分坚强而又高傲的女孩子,哭泣这种事情出现在她的身上一定会显得十分不协调。

    “咦,我哭了吗?你可能听错了吧。”林鲮的声音显得十分平静,平静的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闺蜜怀疑了一下自己的听觉,然后就再一次被睡意给侵蚀了,可能是玩了一天的缘故,太累了。

    就像只有林鲮才能看见蒋潮恒的笑容一样,只有蒋潮恒才能看见林鲮的眼泪。

    这就像两个人之间潜意识的约定一样。相依为命的多年,促使他们将自己层层保护起来,只把最脆弱的一面留给最信任的人。

    林鲮将嘴唇咬住下巴,娇秀的脸蛋由于哭泣而留下了几道水痕。修长而白皙的手指牢牢地揪住头下的枕头,长发散乱的披在床上,与平常的校花和学霸完全不同的气质在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点破而已。要是我能早一步,要是我能早一步……”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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