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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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秦先被父亲教训了一顿,落得鼻青脸肿屁股开花,但心情大好。只是有些不明白,父亲的怒火何以前所未有的狂盛。

    他哪里知道父亲的心思?

    甚至没有注意到向来心慈的母亲都没有站出来说一句好话。

    第二日午后,秦先闷在房里实在无聊,便让小胳膊弄了架座椅,坐上去找人抬着出门去了。

    镇上人流涌动。秦先照例到以往常去的几处地方转了转,赌钱,溜鸟,斗鸡,听小曲,甚至在街角欺负小乞丐。

    这该是多么逍遥快活的一个下午啊!

    可秦先只觉得索然无味,不明白以前怎么会如此热衷于这些勾当。他甚至觉得,这些常厮混在一起的熟悉面孔,竟都莫名地有些憎恶起来。

    也许是因为自己一身狼狈的样子引来的一阵又一阵嘲笑?

    简直烦闷透顶。

    最终,秦先吩咐小胳膊将自己放到了镇子边上。

    镇子边上是一块种满了金黄花的药园,一支支金黄色的花朵在绿色枝叶的衬托下显得异常迷人。

    望着这黄绿相间的华丽浪潮,秦先很快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以及心中的烦闷,扶着路边的一颗大树,脑海中慢慢地浮现出一张秀气的脸孔来。

    阿雅与秦先同岁,只小了三个多月,生在谷口镇一个普通的药农家庭,自小也是被秦先这个恶少给欺负惯了的。

    而面对秦先的欺负,阿雅向来都是反抗的,虽然每次都被秦先“强势镇压”了,但这反而增加了阿雅反抗到底的信念,也激起了秦先越加浓厚的兴趣。

    可以说,谷口镇上年轻一辈中,阿雅是秦先最想去欺负的一个,原因也简单:所有被他欺负过的同辈人中,只有阿雅从未屈服过。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男女之别的渐渐清晰,秦先的这种欺负慢慢地变成了调戏。

    “调戏”这个词,是秦先自二叔那里听来的。

    那是两年前的一天,秦先在镇子上玩得鸡飞狗跳以至心情大好,到了镇子边上恰好看见阿雅独自在药园里弯腰忙着活计,便突然上前一巴掌拍在了阿雅的屁股上。

    十四岁的少爷还是顽童心性,只道自己偷袭成功,得意地笑着跑开了。

    而十四岁的女孩却已经是位少女,在毫无防备之下竟被恶少拍中,当时只觉脑中嗡地一响,羞愤到无地自容。

    恶少虽然已经跑开了,却不过七八步远,以阿雅平日的速度,还是可以追上的。可阿雅望着秦先,眼睛红了又红,牙齿咬了又咬,双脚终究没有挪动一下。

    这是阿雅唯一一次没有还手,虽没有追上去,但心里那股愤怒的情绪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复杂!那一刻,她恨不得咬上秦先一口,将其踩在脚下,直到踩成肉酱喂狗。

    恶少实在可恶!

    这一幕恰好被秦继宗瞧见了,秦先的这位二叔正往镇子里赶,远远地看到侄子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拍了人家姑娘的屁股,当即便发出了一声怪叫。

    秦继宗的性子与其兄秦继祖截然相反,虽然也有四十多岁了,却仍然一副轻佻浪荡的样子。而秦先吊儿郎当的性子多少也是受了这位二叔的影响。

    秦继宗将秦先拦在身前,拍了拍秦先的肩膀,瞪着眼睛喝斥道:“哼!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调戏小姑娘么?”

    表情严肃,但语气却是古怪之极,令不远处的阿雅再次羞愤欲死,跺了跺脚哭着跑回了家。

    之后这两年来,秦先对阿雅的“调戏”一如往常,而阿雅也再没有对其客气过,甚至有一次将秦先追出了好几里,可惜终究没有秦先跑得快。

    当然,这些“调戏”,也就第一次偷袭屁股得逞过,之后一般都是秦先刚刚靠近,才一露出歹意便被察觉,然后就是秦先逃、阿雅追。

    秦先逃得很“无辜”,阿雅追得气急败坏。

    阿雅虽小了两岁,又是姑娘家,个头却一点也不比秦先矮,反而腿脚更加结实。

    阿雅的父亲老夏,为人朴实敦厚,常对女儿道:阿雅啊,秦家少爷身子骨弱,你可别当真动手打坏了他呀。仿佛这些年里不断被欺负的是秦先似的。

    自然地,这些话只是令阿雅对恶少的憎恨更加强烈。

    几个月前的一天,秦先再次不自觉地靠近了阿雅家的那片药园,看到阿雅正在弯腰干活。脑子里忽然开了窍似的,望着那优美的身形,忍不住赞了句:好圆的屁股呀!

    自此之后,在秦先的眼里,阿雅便是个漂亮的姑娘了,再不是那个和他胡乱打闹的小女孩。

    因此,最近这两个月来,秦先到镇子边上这片药园来的次数比以往稍稍多了一些,且再也没动过手脚,一般都是远远地看上几眼。若是阿雅恰好在园中,便拿眼珠子在其身上狠狠地滚上几滚,若是不在,便望着那片金黄花,把阿雅的形象重重地烙印在花海里,尤其那对笑起来弯弯的眸子,每想起,心里都一阵痒似一阵。

    这一次秦先的运气不太好,期望中的身影并不在药园中,于是望着金黄花的海洋出神,竟幻想着自己若是进入了青木宗,第一件事就是炼一枚能使人容颜永驻的丹药送给阿雅,令她永远都如现在这般健康且充满活力。

    永享青春的阿雅自然是极为迷人的,秦先不自觉地越想越远,直至将阿雅想象成了他的秦家少奶奶。

    少奶奶阿雅!

    到时候想怎么“调戏”就怎么“调戏”!

    那该是多少惬意的人生呀!

    秦先好不得意,不自觉地便露出了坏坏的笑容,根本没有发觉身后有人正悄悄地靠近。

    “好你个恶少!”

    突地一声娇斥,秦仙猛地一惊,这声音是如此熟悉,下意识地便回了句:“我的少奶奶哟!”同时转过身,张开双臂就要去抱。

    “无耻!”

    阿雅闪身躲开。她原本就在药园里,先前远远地看见秦先慢腾腾地挪了过来,不知其又要耍什么花样,便早一步藏了起来,可偷看了半天,却只见这位恶少站在路边发愣,便悄悄绕到了其跟前。

    已经到了跟前,秦先仍在发愣,阿雅心道恶少这两个月来难道是病了?怎么时不时地便一个人痴痴地傻笑?而这一次更夸张,从侧面竟能看到嘴角流出的口水!

    好恶心!

    又见其缩在老树背后,脸上又青又紫,那形象实在猥琐!

    阿雅顿时火冒三丈!

    这恶少肯定又在动什么无耻下流的坏心思!

    两年前被他偷袭成功,肯定也是躲在这里找准的机会!

    可恶!一定要报复!

    于是绕到身后,要趁其不意吓他个魂飞魄散!

    可结果……

    没想到这恶少竟然无耻到了极点!竟然叫自己少奶奶!

    少奶奶!

    还有比这更过分的侮辱么?也太欺负人了!

    再看他那嘴脸!

    可恶!可恶!可恶!

    就算是立刻宰了这无耻的小子,也难以化解心中的恨意!

    于是巴掌抡起,愤怒地甩了下去。

    呵呜……

    秦先发出一段杀猪似的惨嚎,整个身子都倒飞了出去!

    阿雅愣住了,这小子真的不经打?

    不过说起来,这还是第一次抽他呢。

    秦先仍旧捂着脸在地上惨嚎。

    然后,阿雅心软了。这些年,这小子还从来没在自己手上吃过这样大的亏呢。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是又被他爹揍了吗?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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