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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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生风回到圣元城天光已经微微发亮,东边天极处似是被谁以大力在天与地之间扯出一道缝隙,顿时有一线天光照射进来,鱼白的天空马上以极快的速度吞噬着迷茫的夜色,眨眼功夫半边天都亮起来了,新的一天也开始了。

    来到属于自己的铁匠铺门前正要抬手叫门,门随着手从里面拉开了。苦妹站在门里,因为不久之前还有不少来自望海峰和来自圣元城的人在找他们,小心行事已经养成习惯,先向外探头看了一眼。

    苦妹已经好久没睡过安稳觉,天一亮就醒了,有些恍惚地拉开铁匠铺大门,突然见到几乎紧贴大门站着一个青面獠牙的说不上是什么,苦妹向外张望的脑袋险些撞上。天光还不是很亮,苦妹也不是十分清醒才会梦游样产生如此的幻觉,还不大不小的叫了一声。

    时间还早,苦妹的惊叫没有引来邻居,没有吓跑她眼前分不清是人还是鬼的怪物,倒是把她自己吓得清醒了。压抑着心情想到自己总算还是个小高手才不再开始时那么心惊胆战,发现门口只是一个破衣烂衫落魄的人,这才稳定心神长出一口气。

    “你,你是谁?要做什么?”

    苦妹的语气不善,五行之气已经在悄然运行,一只脚错开半步,打架的架势都摆出来了。而对于已经领悟到孤独是什么滋味的生风,却感觉到有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因为这里有可以告慰孤独属于他的一个去处,还有苦妹在为他守候。张开嘴露出安心的笑容。

    “苦妹我回来了!”

    苦妹站在门里一直没走出来,这时有人在后面推了一下似的,苦妹一下子从门里跳了出来。她没有认出生风,只是听到熟悉的声音,猜测眼前这个落魄的人有可能是生风。

    “你,你,你真的是生风?”

    苦妹疑神疑鬼地小步在生风身边绕了一圈,又抬手拉扯着生风的衣服从上到下打量着。除去身体上的那么多变化,这个人的确还有几分生风的模样,但那么明显的变化却又不是随口一说就可以忽略不计的。

    “这一个月你去哪里啦?”

    苦妹的话让生风身体止不住抖了抖,双腿发软险些就栽倒在苦妹面前。

    “我是前天中午午饭后和小成他们三个人走的,是你让我带他们去望海峰的,我们下午到的洱山,连夜翻过洱山上了望海峰,昨天一早小成他们就见到了他们要找的人,都是和你一样的小刀成员,估计现在他们已经适应望海峰的环境不会再回来了。”

    苦妹点点头,小刀是她的秘密,至少在这附近知道的人还不多。“小成他们当然不会再回来,如果你是生风,那你又去了哪里?”

    与史丁他们的恩怨生风羞于启齿,因为他被打落山崖了。“我遇到一些事,所以和小成他们分开了,后来在山里睡了一觉,然后就连夜回来了。”

    苦妹的眼神都在嘲笑生风,好像生风在说一个弥天大谎,生风还记得苦妹问他一个月去哪里了,只是生风不敢把苦妹的话当真。

    “我只走了还不足两天,要不是因为在山里睡了一觉,昨天就能回来,昨天晚上我才吃过走之后的第二顿饭,如果我是走了一个月,又是只吃过两顿饭,不是早就饿死了?”

    生风确实是离开铁匠铺之后只吃过两顿饭,昨天夜里在金刀山庄也不全是因为饥饿才去找吃的东西,当时一点也没有觉得饥肠辘辘,而是想到在山腹里睡了大半天,记得还流了不少血,应该弥补一下流失的那么多血,应该保持按时吃饭的习惯才去找地方吃饭的。

    苦妹不想对这个她也不明白的事情深究,在她心中早已认定生风出了意外,现在只差最后确认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生风。

    “你受伤了?”

    苦妹清醒后第一眼就看到生风右肩的衣服破了一扎长的口子,转到生风身后又看到后背还有另一处超过一尺长的裂口,绝对是锋利的兵器划破的,脊背上还有一道与衣服上的裂口走向一致长短相当的伤口。

    “看看这个伤口都长好了,还说没有一个月?”

    听口气苦妹已是不再怀疑生风的身份,而且因为看到伤口说话的腔调都变了。生风记得身上的伤,扒开肩头衣服看了一眼,果然只剩下一道深红的印记,记得当时想看伤口却没有看仔细,那种直达灵魂的痛至今记忆犹新,又伸手去身后,伤口已经痊愈结果连受伤的位置都没有找准,也许过不了多久,肩头的红印也会完全消失。

    “真的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么?那我怎么没有饿死呢?”

    生风想不出自己只不过做了一个比较复杂的长梦,时间怎么会有那么久,醒来之后也不觉得有饿了一个月的虚弱。与苦妹大眼瞪小眼,看神情苦妹已经把他当作怪物看待了,值得庆幸的是苦妹还不打算把生风扫地出门。

    “你带走的那把小刀呢?店里的那把刀几天前被人真的花五百两银子买走了!”

    “刀?”刀已经是生风纷杂记忆中最轻微的,苦妹若不提起,不知生风要多久之后才会想起。为去望海峰生风特意为自己打造了一把短刀,也可以说是短刀救了他一命,史丁他们可都带着兵器。

    “找不到,可能是掉进水里丟了。”

    苦妹终于相信这个人真的是生风,虽然只有一个月时间,生风看上去就长大了不少,人变瘦了些,个头却长高了,但生风的气质,以及神情和说话的语气,还是当初在街角认识时的样子,苦妹也变回了当初刚认识时的样子。

    “说丟就丢了?你知不知道那可是五百两银子?”

    苦妹活脱脱像一个武断的家长,抓住生风的手,好像在拉扯自家做了错事的孩子,把生风拽进铁匠铺后重重地关上门。生风没有等到暴风骤雨降临,他的屋子里很干净,苦妹一直没断过打扫。在苦妹催促下脱掉身上湿过又干了,再加上变成褐色的血迹,已经如一层硬壳一样的衣服。洗去身上的积尘,换上干爽的衣服,苦妹已经做好了早饭。

    这就是家的感觉么?已是好久没有体验过了。听到苦妹在隔壁召唤,生风带着笑容走近厨房。表面上苦妹因为生风弄丢了一把可以卖五百两银子的刀而对生风凶巴巴的,实际还是很关心生风的,也不等小东他们从对门的住处过来,就让生风先吃,吃过早饭又不放心地检查一遍生风身上是否还有伤,确定生风似乎比离开前还显强壮,这才打发生风去休息,毕竟是赶夜路回来的。

    生风这一觉睡得香甜,梦都没来干扰,再一睁眼已到傍晚时分,苦妹在隔壁张罗晚饭,这一次生风是真感觉饥饿了,心中于是更加疑惑,在山腹中那一觉如何会有一个月之久,还没有被饿死!

    苦妹听到动静推门进来见生风坐在床边发呆,轻轻喊了一声,“开饭了!”前面铁匠铺里小东他们也过来了,生风惊讶地数过人头,竟然有十一个人。他们中生风认识的只有苦妹和小东、小南、小西和小北,余下的都是第一次见,据苦妹说这里面还有曾经走散的小中。还有一个与苦妹年纪相仿叫牙牙的女孩。见到生风都亲热地围上来。

    小东在生风身边站定。“生风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才一个月时间,你吃了什么天材地宝灵丹妙药才这样的么?”

    生风自然知道自己发生了很大变化,不时都会疑惑自己换了一个人,而小东则看到的是生风长高了,这一个月大概吃了不少苦,变瘦了,如果只是看背影与成年人没什么差别了。而看正面。生风之前看上去有十二三岁,生风也是这样告诉别人的。今天再看生风像是有十五六岁的样子,至于他真实的年龄如今已经少有人知道了。也难怪苦妹第一眼没能认出生风,怕是曾经关注过生风的齐元祭司,若是匆匆扫过一眼,认出生风的可能也不会很大。

    生风心中一直没有断过疑惑,眼下又不好说出来,只是怀疑身上从内到外出现的所有变化极有可能都与他在山腹内做的那个长达一个月的梦有关系,还有头脑中那海量的记忆,这些都是没办法解释出来的,只能自我安慰地扯动嘴角露出看不出含义的笑容。

    生风和新来的人互相认识的时候,苦妹一边给每个人盛饭,一边把小成那三个人到望海峰有去无回的事告诉给小东他们知道。看得出小东他们已经把铁匠铺看成自己的家,小成那三个人加入望海峰令他们很是气愤,因为他们是龙大哥的小刀。七嘴八舌把个不大的厨房变得比集市还热闹。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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