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筵开吉席醉琼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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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繁缛的拜堂仪式毕,由两个小儇捧龙凤花烛导行,新郎执彩球绸带引新娘进入洞房。脚须踏在麻袋上行走,一般为5只,也有10只麻袋,走过一只,喜娘等又递传于前接铺于道,意谓“传宗接代”、“五代见面”。

    进入洞房后又有一套流程。

    首先是坐帐,亦称“坐福”,新郎新娘双双坐在洞房的炕沿上或床上,新郎将自己的左衣襟压在新娘的右衣襟上,表示男人应该压倒女人一头。还要撒喜果于帐中,称为“撒帐”,一般所撒的物品有枣、栗子、花生等,利用谐音表示“早立子”、“花着生”。

    接着的节目就是吃子孙饽饽,子孙饽饽是送亲娘从女家带来的。吃过子孙饽饽,又吃长寿面,长寿面是由男家准备的,取“子孙万代,长生不老”的意思。然后是“合卺”酒,又称交杯酒。用一条红线绳子,两头各系一只酒杯,新郎新娘各饮半杯,再交换杯子喝尽杯中酒。交杯酒礼是在洞房之内举行,然在大厅里又摆一桌酒席,俗语叫“团圆饭”,席间新郎新娘坐上座,其他嫡亲宾客均坐陪座,表示从此成为一家一姓。

    这个流程无须有伴郎伴娘在场,那是送亲娘娘和迎亲娘娘的事,孤心慈和纳兰妃雅就懒得理会,寻一安静角落的宴席坐下,这番折腾后日头早已落山,已经过来酉时了。

    “汝个笨大熊,没吃过喜宴啊?斯文点”众人皆饿了,大熊就呼啦啦的吃起来,独孤心慈赶紧呵斥。

    “饿了就吃,讲什么斯文?”纳兰妃雅维护道。

    “那就吃吧,吃了去闹洞房”独孤心慈就赶紧赔笑道。

    “四郎,等会闹洞房有什么章程?”边上另一桌上的祖咏六郎就问道。

    “某等是斯文人,来文闹不要武闹”独孤心慈贼兮兮笑道。

    闹洞房又称“逗媳妇”、“吵房”,在迎亲的当天晚上进行。做法是先由嫂嫂送灯,早早抱子孙。送罢灯,无论长辈、平辈、小辈,聚在新房中,祝贺新人,戏闹异常,多无禁忌,有“三日无大小”、“闹喜闹喜,越闹越喜”之说。

    “什么是文闹武闹?闹洞房做什么?”小杜甫还不明白。

    “啊,闹洞房啊?那是为了驱邪避灾。相传,很早以前太白金星一日下凡,在路上遇到一个披麻戴孝的女子,尾随在一伙迎亲队伍之后,他看出这是魔鬼在伺机作恶,于是就跟踪到新郎家,只见那女人已先到了,并躲进洞房。当新郎、新娘拜完天地要进入洞房时,太白金星守着门不让进,说里面藏着魔鬼。众人请他指点除魔办法,他建议道:魔鬼最怕人多,人多势众,魔鬼就不敢行凶作恶了。于是,新郎请客人们在洞房里嬉戏说笑,用笑声驱走邪鬼;果然,到了五更时分,魔鬼终于逃走了。可见,闹房就是为了驱邪避灾。”独孤心慈想想便信口胡诌。

    “别听汝师傅的,闹洞房就是好玩,可好玩了,杜甫,汝今晚留下来听房啊?”比杜甫大不了多少的祖咏就怂恿道。

    “听房,听什么房?”巫灵舞小娘子也来了兴趣。

    “汝等小娘子矜持点好不好?什么听房?就是汝躲到床下或柜子里听他们两夫妻今晚都讲了什么话,明天好报与某等听,某等也跟着学习一下啊?”独孤心慈就笑道。

    “就汝会胡诌?别听他们使坏,都在逗汝等呢?”纳兰妃雅赶紧拦住几个好奇心大起的少年。

    “那儿明明就是新房间,怎么叫洞房呢?”巫灵舞又问道。

    “呃,汝来说”纳兰妃雅被问住了,恨恨的拉着独孤心慈。

    “洞房嘛?汝等知道这房子以前可是没有的,在上古时代,某等的祖先均是穴居,就是住在山洞地洞树洞里,那种房子自然叫洞房咯”独孤心慈就解释道。

    “怎么可能呢?”众人不信。

    “那汝等说没房子时都住哪儿?远东和寂静雪原上的不少人人现在都住在冰雪筑成的洞穴里,汝等十万大山中不是也有树屋吗?在树上建木屋或者就在树洞里搭床铺,武威那边也有不少窑洞,那可都是正经人家不是穷困无钱建房子的;闹洞房其实还有一层意思,不是时兴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吗?新婚夫妻很多之前均未见过面,入洞房之前尚是陌生人,有人闹闹洞房,让两人适应一下,这边才能琴瑟和合”独孤心慈就不服辩称。

    “算汝说的有理;不过等会汝还有难事,汝这伴郎需给新郎官挡酒去,汝可别先于新郎官醉倒啊?”纳兰妃雅白他一眼,又戏谑道。

    “某等这么多傧相,还怕他们不成?”独孤心慈无所谓。

    在闹洞房前还要喝贺郎酒,今晚可是男方娶亲的正日子,新娘子此刻还不能见客,只有新郎出来谢宾客,这时候就有亲朋来灌新郎酒水,这时候就需伴郎来解难了。

    “四郎,这可是汝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某等可均不胜酒力”王维一边推卸责任。

    “对啊?有汝四郎出马,岂不是灌倒一片?”祖咏也有点发虚,他们这几个可就韦二郎和独孤四郎的酒量好点,话说至今尚未见独孤心慈醉酒过。

    “怕什么?汝等可不能当逃兵,某等要保二郎今夜洞房不至于醉酒昏睡,新婚良辰美景可不能虚度,某等商量一下,听某安排,保证让宾客们喝好亦让某等有精力去闹洞房”独孤心慈就开始临阵打气。

    “某等听汝的就是了”温钰大郎就点头。

    “好吧,某等傧相团可有上百人呢?等会听某号令,某先看看哪桌的敌情如何再如何安排,没闹酒的就扔汝等下驷出马,有酒量好的,便让燕冉阿全阿双他们出马,某等轮换歇息,各自保存实力应付”独孤心慈边安排道,他和自己的大弟子全一权那可是酒坛子里长大的。

    不一会有管事来请他们一众男傧相,贺郎酒开席了。

    新郎官的座席在大堂里,韦氏一众兄弟陪着,女方送亲人众都已经饮宴罢了,各自回府了,今日圣人有旨,给郇国公府和薛王府的宾客大开方便之门,不受宵禁约束。

    新郎官韦斌先给长兄长嫂韦陟夫妇敬酒,这是应有之礼,韦氏这一房就他们兄弟,父母早亡,韦陟虽然排场大,生性也风流,但对他这二弟可没话说的。

    再给几个堂兄弟共饮一杯,新郎官开始了今晚的敬酒艰辛之路。

    堂内还有韦抗等一众韦氏亲族,这都好说,每一桌一杯酒也无人见责,都知道新郎官的磨难开始了,外面可有无数嗷嗷叫的宾客,都准备灌新郎酒来着。

    八杯酒下去了,新郎官有些脸红了。

    独孤心慈带着温钰王维等人先到左厢房,这儿是一众朝中大员,刑部尚书韦抗陪着,六部尚书全员到场,黑脸宋璟也不得不给韦氏一个面子,他的妻子也是崔氏女,算是五姓七家中人。

    燕唐五姓七家指的是现今几个世家大族,他们在燕唐朝野享有崇高的威望和地位。在所有尊贵的世家大族中有五支最为尊贵。即陇西燕氏、赵郡燕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其中燕氏与崔氏各有两个郡望。所以称之为五姓七望,或五姓七家。

    韦家不是五姓七家,但还有一句话叫城南韦杜,去天尺五,说的就是韦氏和杜氏的威势,韦氏虽然在前朝由于韦后和安乐公主之事被打压,但韦陟韦斌他们的父亲韦安石却是当今圣人的从龙之臣,亦做到尚书左仆射之位,还有京兆房的韦虚心韦叔夏韦见素等皆是三品大员了,蒲州房的韦抗也是刑部尚书了。

    所以韦氏和杜氏丝毫不比五姓七家差,韦家娶亲五姓七家和朝中大员都不得不到场恭贺。

    “嚯,朱紫满堂啊?张相公,来,先从汝开始啊?新郎官抿一口汝来一杯”伴郎独孤心慈开始恪尽职责。

    “那可不行,感情深一口闷,这是汝的话,某一杯,新郎官两杯”张说可不干了。

    “谁跟汝感情深了?人家柔情似水深情如海的对象是新妇子,汝这燕唐首相可不许抢了新妇子的心头肉”独孤心慈开始打浑。

    “汝这口舌真是毒辣,某可与韦二郎交情深,当饮双杯”张说也笑道。

    “汝又说错话了,刚说感情深,又改口交情深,新郎官怎能与汝喝双杯?等会与新妇子喝几杯?罚酒,赶紧的,堂堂燕唐首相不会说话了?自罚三杯再说话”独孤心慈抓住话语胡搅蛮缠。

    “某就怎么说错话了?这儿喝个双杯,等会进洞房随他们喝几杯”燕唐中书令张说很郁闷。

    “张相公,源相公,杜相公,宇文相公,汝等给评评理,张相公有说错话没?新婚酒席三日无大小啊?汝今日在韦府婚宴上某等可不当汝是中书令了,赶紧的喝,别让人看笑话”独孤心慈可不是好糊弄的。

    “好吧,我自罚一杯,再和新郎官喝三杯”张说一饮而尽。

    “倒酒倒酒,该轮到张相公了”独孤心慈吩咐新郎官韦二郎倒酒,却看向侍中张嘉贞。

    “某还没跟新郎官喝呢?”张说赶紧说道。

    “汝刚才喝的是什么?”独孤心慈问道。

    “某自罚一杯啊?”

    “是啊,汝已经喝了酒啊?还喝什么?今夜良宵苦短,赶紧让新郎官敬完酒,某等还要去闹洞房呢”

    “某尚未与新郎官喝啊?贺郎酒贺郎酒,某亦须恭贺新郎官新婚大喜啊?”

    “好吧,汝的心意新郎官收到了,三杯是吧?换大杯”独孤心慈笑眯眯说道。

    “换大杯作甚?”张说感觉有些不妙。

    “体现汝的心意啊?张相公,酒多心意满啊?来来来,这三杯是汝的,这三杯是某的”独孤心慈拿过三个大碗倒满酒。

    张说看着有些发虚,这一碗酒怕有两三两了。

    “怎么是汝的?某跟新郎官喝的啊?”张说就嚷道。

    “某今日是什么身份?某是韦二郎的伴郎,汝是没结过婚怎么着?伴郎的职责就是给新郎官顶缸代酒的,汝结婚时的贺郎酒都是自己喝的啊?”独孤心慈也嚷嚷。

    众人哄笑,都知道这个首相张说被伴郎独孤心慈给坑了,伴郎代酒是贺郎酒的规矩,这无话可说,张说相公一时给忘了,只想捉弄新郎官,忘了虎视眈眈的伴郎。

    这个伴郎可不是一般的伴郎,这满堂的朱紫大臣可都和他喝过酒,那就是个酒桶酒坛酒神仙,千杯不醉的主。

    “张相公,不能怂啊?自己要的酒就是醉倒也得喝完”独孤心慈端起一碗酒即一饮而尽,举碗翻转无滴酒留下。

    “喝就喝,汝等可要亦要与某一样啊?”张说咬牙,喝一碗对一桌同僚说道。

    “张相公,这可不是政事堂,今日汝说了不算”独孤心慈咕嘟咕嘟两碗酒下肚,脸不红心不跳。

    张说也年岁大了,三碗酒近半斤烧刀子下肚,肚腹中如火烧火燎,坐着脸红如赤,半晌说不得话。

    张嘉贞相公就文雅多了,说两句祝福的话,让新郎官随意自己一饮而尽。

    韦二郎酒杯沾沾唇算过关,温钰大郎陪张相公共饮。

    余下的几个相公都老实了,这一桌韦二郎滴酒未沾,王维杨秋祖咏各饮一杯酒。

    到了尚书席,礼部尚书宋璟没为难,独孤心慈亲自陪他一杯,笑意盈盈,似乎对他们前几日在长从宿卫架空自己,调动万年县县衙属官的事毫无介怀。

    轮到吏部尚书王晙就有点倚老卖老了,非要沾沾新郎喜气,跟新郎官要碰杯。

    “老王啊,汝这身子骨可注意点啊?喝酒不成问题,咱俩好好唠叨唠叨,某的请辞奏疏汝看来没有啊?赶快点啊?某辞了万年县县令就去流求求亲,下次轮到汝喝某的喜酒了,到时候汝来不来?汝来的话某等喝个九九八十一杯”独孤心慈就不客气的继续胡诌。

    “只要汝请,汝的喜酒某当然要喝,不请某就骂辽阳郡王去,今日某是跟韦二郎喝,别扯些有的没的”王晙不理睬他。

    “那好吧,汝要沾新郎官喜气是不是?汝准备纳妾了?准备一树梨花压海棠?汝心不小啊?汝身子骨受不受得了?老嫂子某可认识,某这可就要打抱不平了,汝这纳妾某可不批,别忘了现今某还是万年县县令,等某辞职了汝再纳妾,有某在万年县一天汝就别想纳妾了,汝纳了某就判汝拐卖人口之罪,还告汝私藏隐户,宇文相公可正找不到下刀的机会呢?汝这就是撞到他刀头上了”独孤心慈胡搅蛮缠的功夫那可不是盖的。

    筵开吉席醉琼觞,华国楼头鸾凤翔,印证同心临绮阁,影传笑吻粲兰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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