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二章 不称王而呼保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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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江湖有偈语云:不假称王,而呼保义。岂若狂卓,专犯忌讳。亦是即为,这个江湖男儿不屑于到朝廷中称王封侯,却唤作保全正义,并非狂狷卓绝,却专犯忌讳,所以,此刻耶律少唐他们的出现反而让两人陷入尴尬境地,一个燕唐俊彦榜十大,一个自负自得的游侠儿,若因为几个小破孩的出现即罢休,颜面何存?”

    “此刻需要一个体面的台阶下,不然,今日一番争斗免不了”

    独孤心慈继续危言耸听,果然下面场景又发生了变化。

    耶律少唐一声呼喝,十几个少年堂的学员纵马隔开青牛七香车与游侠儿歌燕翼。

    “汝等可知在长安私自斗殴的后果?”耶律少唐呵斥两人。

    犀渠玉剑李卿侠白眼望天自是不理。

    游侠儿歌燕翼好奇的打量一下这群尚未束发的少年,清一色的青色黑水大马,少年们努力做出成人状,手提长槊,后背长弓,腰悬横刀,面色肃穆。

    “不知,尚望告知”歌燕翼嬉笑着掏掏耳朵。

    “枷十日,后果严重者取消武举资格”耶律少唐厉声喝道。

    “这么严重?某好怕哦”歌燕翼大笑,却喝道“那个白衣小子,汝也看够了,该让路了”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犀渠玉剑李卿侠却仰天吟诵诗句。

    周遭女骑士与围观小娘子们立刻脸色绯红,眼冒星星。

    “这句诗某知道,陈子昂陈伯玉的诗句”段怀本立即叫道。

    陈子昂,字伯玉,梓州射洪人,前辈诗人,陈子昂幼而聪颖,少而任侠,年十七、八,尚不知书。后因击剑伤人,始弃武从文,慨然立志,谢绝旧友,深钻经史,不几年便学涉百家,不让乃父。

    “汝怎地不藏拙了?这个卖弄风雅太赞了,某是小娘子亦会心迷的”独孤心慈揶揄春风夜雨楼的段怀本楼主,不理其白眼,接着说道“现在轮到夜郎君登场了,汝等若能镇住场面,和谐解决此等事务,让三方皆能体面下台,那才是真正的呼保义,江湖及时雨”

    “怎样才能让三方满意?”夜白衣不耻下问。

    “这才是展示汝等智谋之时,什么事皆由某来安置,汝等何时才能出头?汝等皆是有志于做大明星之人,这点小事怎会解决不了?”独孤心慈晓之以理,

    夜白衣与三位书院的俊彦互看一眼,夜白衣一纵身上了城头,朗声笑道“李少侠,歌少侠,别来无恙,夜白衣这厢有理了”

    接着抱拳施礼,白衣飘飘,不让犀渠玉剑李卿侠专美于前。

    “书院的天机星,白衣卿相?”歌燕翼惊诧道。

    “正是”夜白衣颔首微笑,温润如玉。

    “某不习惯仰头与人说话,是汝下来还是某上去?”李卿侠终于有了点正常的话语。

    “怠慢怠慢”夜白衣笑道,回首看看书院的另外三人,点点头,率先飘然下了城头,司徒雨瞳、萧默和凌非烟随后跟上。

    司徒雨瞳蓝缎袍服,萧默郎君湖绿,凌非烟却着青色,夜白衣自是白袍,四五丈高的城墙,四人落地微尘不起,端是飘然脱俗。

    “失礼失礼,书院夜白衣”

    “书院司徒雨瞳”

    “书院萧默”

    “书院凌非烟”

    “见过李少侠,见过歌少侠,有失远迎,失礼失礼”夜白衣率四人唱名告罪。

    “汝等是来迎接某等的?”李卿侠很是自大。

    “只是偶遇,见两位风雅不凡,心生结交之心,不若由某等做东,前往把酒话江湖,觅个一醉方休”夜白衣很诚实的回答。

    “京都中人还真是客气,某可是嗜酒如命,四位书院的高才可得多备点酒水才好”歌燕翼很是豪爽的应下。

    “走,摘星楼”李卿侠飘然回到七香车内,吩咐驭者,却替请客人夜白衣决定了饮宴之处。

    “这位小郎君,某等与华师大学堂本是一家,某等的客人亦未有不当之举,还望网开一面”夜白衣亦对耶律少唐拱手笑道。

    “夜郎君很会说话,此次某等不会再追究,还望诸位武举配合某等,勿要闹事,静心备考,祝诸位名登红榜,扬名天下”耶律少唐一声拱手笑道,一番话说道亦是滴水不漏。

    “谢小郎君吉言,某刚才失礼之处还望见谅”歌燕翼亦是笑眯眯。

    “无妨,撤”耶律少唐一扯马头,与身后少年堂学员回马立于道路一旁,让开中间大路。

    浣花洗剑池的数名娇女骑士收回绸缎,隔开一条道路让青牛七香车前行。

    夜白衣摸摸鼻子,与歌燕翼两人对望一眼,又面带笑意看看摆谱的犀渠玉剑李卿侠一行,哈哈大笑,同时拱手笑道“请”

    很快,一众人消失在城门洞。

    “多好的一个见识江湖侠少风采的机遇啊?让汝给搅和了”圣人摇头叹息。

    “圣人就不能褒奖两句么?一场纷争烟消云散,多么和谐的春日啊”独孤心慈亦叹息。

    “好吧,汝用心了,不过某现在是燕子李三,可是江湖中人,对这种侠少意气还是很期待的”圣人又是一番转折。

    “哎呀,某等亏了”独孤心慈突然拍腿大呼。

    “什么亏了?”段怀本望着他。

    “他们去喝酒,最后付账的会是谁?”独孤心慈翻眼。

    “呃,摘星楼吧”段怀本幸灾乐祸。

    “汝的摘星楼那么赚钱,请几位有名侠少吃酒又有何妨?”圣人很看不起此子的吝啬风格。

    “汝等是看戏不怕腰疼,他们吃的菜品会是凡品么?几坛酒水能打发他们么?看来某等这几日得青菜蔓菁度日了”独孤心慈摇头。

    “汝还青菜蔓菁度日?就为弥补这顿的损失?”圣人失笑。

    “那从哪儿弥补?圣人给拨点款项?”

    “呃,他们去饮宴了,某等亦觅地喝点去?”圣人提议。

    “谁请客?”独孤心慈抬眼望天。

    “段楼主?”圣人不想沾惹这位今日折本的魔狼天星独孤明府,只好问夜雨楼楼主段怀本。

    “能请到圣人饮宴,某等自是荣幸之至”段怀本岂敢说个不字。

    “汝等去吧,某还是回家与小雅吃爱心午餐”独孤心慈却不领情。

    “汝倒是见色忘友,某等不若亦跟着汝去见识一下爱心午餐?”圣人的脸皮亦是厚实。

    “两个人的午餐才叫爱心午餐,有了汝等那就是大红灯笼午餐”独孤心慈不愿意被人搅和了难得的清净。

    “嘿,只要有白喝的酒水,管他是爱心午餐还是大红灯笼午餐,走,某等今日偏就去找小凤凰,某就不信她会撵某出来?”圣人来劲了,起身准备前行。

    “圣人啦,这过两日不就有大餐了,汝还偏要今日去凑趣?”独孤心慈不满。

    “什么大餐?”圣人好奇。

    “四月六日芙蓉池草市开市,汝还怕没好吃的等着?”独孤心慈嘀咕。

    “这一码归一码,今日还就吃定汝了”圣人较劲。

    “好吧,去就去吧,老段,段楼主,还不快去订餐,好酒好菜给送到乐游原的别业去”独孤心慈只得吩咐段怀本楼主。

    “这才像话,汝也太小气了,在汝家里宴饮,还让别人订餐?”圣人准备下城楼。

    “首先,某本来就小气,这不用圣人表扬,再就是本就为段怀本郎君请客,最后圣人汝走错路了,某等去乐游原从延兴门下城墙即是”

    “哦,从哪儿下是方便些,嗯,某记得今日不是城墙开放日吧?汝等怎地上得城墙?”圣人又笑眯眯的问道。

    “哈哈,某与圣人讲个故事啊?在古代有个郡守名唤田登,深讳人用其名。以灯与登同音之故,是以不可言点灯,必言点火。若人不意触犯,田登辄大怒。”

    “农历正月十五,全州欢度元宵,按例大放花灯。官府贴告示时,讳用灯字,便在所有告示上大书:本州依例放火三日。不少外地人见此大为吃惊,问明缘由后,讽云:真乃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也!”

    独孤心慈讲完,圣人捋须而笑,忽又大怒“汝这是何意?是讽某可上城墙,偏不许汝等来?”

    “某等上城墙可是有值司的,圣人上城墙又是为何?”独孤心慈狡辩。

    “汝一小小县令上城墙有何值司?”圣人冷笑。

    “圣人忘了某亦是丽竞门客卿?恩,夜白衣他们亦是丽竞门征调的人员,这位段郎君嘛?好吧,亦是”独孤心慈见到段怀本幽怨的眼神,只好与其遮掩,无他,怕其午餐菜品点的不够尽心。

    “某才懒得理汝等这等小事,只是莫要让御史台给揪住弹劾了”圣人恼怒道。

    “呵呵,御史台的老崔昨日可预订了某的三十套宅第,一年一贯啊?跟白捡有何区别?他要好意思弹劾某,某让人天天去骂他,他还不敢回嘴”独孤心慈自是不怕。

    “汝等这是权钱交易”圣人不满。

    “那圣人给那些可怜的御史们安排住所啊?”独孤心慈立即拿话堵住。

    “那是户部的事,某管不着”圣人理屈却强词夺理。

    “好吧,某可很是向往救人于危难的呼保义及时雨,低价亏本出租宅第,此等傻事就某能做出来”独孤心慈叹道。

    “汝这种石头里能榨出油的奸商,能好心做此等善事?此处肯定有阴谋”圣人带头顺城墙前行,苦苦思索独孤心慈的用意,以其性子,肯定是不怵御史台,既然敢到御史台叫嚣让诬告华师门的御史自己去刑部领罪,不会简单的转性去讨好他们,此子肯定有什么目的?

    “真是好心被当做驴肝肺,要不某今日即去御史台说圣人不让某租房与他们?圣人说某有阴谋,与汝等权钱交易”独孤心慈笑嘻嘻。

    “汝需把事情缘由给说道清楚,不让某可真会让御史台不住汝的宅第”圣人威胁。

    “好吧,某让御史台的人住在青龙坊,自然是为了芙蓉池的草市增加人气啊,圣人汝想啊,这些御史台的年轻御史们虽年轻,俸禄少,但肯定不是吝啬如某之人不是,把省下的房租花到吃喝玩乐上去自是大方,那芙蓉池的草市岂不是生意兴隆”独孤心慈解释。

    “恩,汝的方略还有道理,可这只是草市得利,汝虽是股东,但只留了半成,汝这么尽心尽力还是有些不合情理”圣人仍旧不信。

    “哎,汝等怎就不相信某这一颗忠心为国之心,怎就不理解某急他人所急的侠义之举呢?”独孤心慈装作很受伤。

    “某可是听闻大唐会所进来在青龙坊、修政坊等南城住房大肆买地,还有传言万年县想把青龙坊对面的敦化坊给整治一番”段怀本不厚道的插言。

    “大肆买地?整治那个废坊?”圣人惊异。

    “长安京都寸土寸金,那个敦化坊虽荒凉但亦是土地啊,如此废弃太可惜了,某想整治一番开发为住宅区不是好事?”独孤心慈解释。

    “那么偏野之地有人住?”圣人质疑。

    “御史台的人都能住,平头百姓岂有怨言?”独孤心慈得意的说出了心里话。

    “原来如此,某就说汝怎会有此好心?”圣人这才相信了其几乎白送宅第与御史台的初衷。

    “这里面可有钱途?”段怀本拉着独孤心慈问道。

    “能送三十套宅第出去图谋会小?”圣人冷哼。

    “汝不是去点菜了吗?跟着某等作甚?”独孤心慈怨怼段怀本。

    “点菜那种小事还让某亲自出马?”段怀本口气很大。

    “看来段家未让汝出来做官还真是明智之举,在仕途混,跟着上司可无小事,汝居然敢把圣人的膳食当做小事?活腻了啊?”独孤心慈教育樊国公府的白衣世子。

    段怀本吓了一跳,顿足犹疑不定。

    “这小子不愿意带汝发财,故意吓唬汝的?是在摘星楼点的菜?那就没问题”圣人见不得独孤心慈欺负新嫩,再说了樊国公府亦是圣人亲信,不由得出言解围。

    “还是圣人明理,远东侯太小气了”段怀本赶紧道谢。

    “圣人见汝是晚辈自然不好苛责,汝看看冯大总管,看汝的眼神不善啊?此乃嫌弃汝怠慢圣人了啊,所以说这大王明理,小鬼可难缠了”独孤心慈今日心气不爽,胡乱攀诬。

    “某今日可未惹汝”冯元一没好气的说道。

    “那几个书院的天罡星还是不错的,完美的解决了汝提出的考较”圣人转移话题。

    “什么不错啊?拿某的银钱去卖好?当某的银钱是大风刮来的?”独孤心慈还是一肚子气。

    不假称王,而呼保义。

    岂若狂卓,专犯忌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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