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迟暮英雄,大地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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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副院长已经脸色惨白,面无血色,哪还有刚才的意气风发,凌云关切的道:“副院长,您的伤....”

    副院长苦涩一笑道:“任彪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为了让他心存忌惮,我只能勉强散发出巅峰时候的气势,只不过巅峰过后.......”

    又是一丝苦笑,“大限将至----”

    凌云浑身一抖,虽然心中早已猜到了几分,可如今真正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却又有些接受不了,承受不住了。心中酸楚不已,略微哽咽的道:“难道再无其他办法了吗?”

    副院长转身,看似洒脱的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傻孩子,人早晚都有死去的一天,就算是我这个实力恐怕也难以免俗。”

    “或许只有达到那一步,才能长生不死。”他的眼神深得无法看透,好似是对凌云的嘱托,又像是迷离的自言自语。

    缓过神来的副院长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说多了,连发问的机会都没留给凌云,紧接着拿下了手上唯一的那枚形态古朴,做工精致的戒指,与此同时一道光芒一闪而逝。

    “噗嗤”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凌云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身体倾斜过来的副院长。

    副院长颤抖的着手,举起那只戒指,目光和蔼的看着他,仿佛是极尽了这一生的疼爱与怜惜,有些自责的道:“孩子,苦了你了,只是不能看到你成长起来的那一天了。这戒指名为‘香寒’,我毕生的珍藏都在里面,虽然没有什么珍贵之物,但为师还是希望它能够帮的到你,哪怕是分毫。为师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说完将手中的戒指塞到了他的手里。

    此时的副院长已接近大限,只是嘴里还不停的喃喃念道:

    但愿与卿共白首

    唯恐情深难比翼

    百年修得同船渡

    千年换得共枕眠

    前世今生不得愿

    入梦千回难相见

    不怨天公不作美

    只叹红颜多薄命

    泪流泪干泪已止

    心痛心伤心随你

    唯愿今世苦相求

    乞得来生续前缘

    负你今生,许你来世,百年相思,今日而止。这一天你我都等得太久了。香寒,我来了。”

    泪水无言的滑落。

    举在半空的手如释重负的摔了下来。

    “师父-----”

    一声无助的呐喊,撕心裂肺的凌云就这么紧紧的抱着怀中的老人,失声痛哭,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自己有多少年没再哭过了,他都不记得了。十几年前自己失去了一切,本以为老天眷顾,恩赐予自己这么一位恩师慈父,谁知又是造物弄人,老天为何如此残忍,如此不公?

    无名,庞猛,闻声大惊失色,匆忙赶来,推门而入。看着眼前悲戚的凌云和他怀中的副院长,几人无力的默默跪在了一旁。

    夜空中一颗星星无情的滑落,安顿好各大门派的院长,抬头痴痴地看着那颗陨星,心中一颤,两行清泪瞬间划过,看了看副院长别院的方向,瞬间消失。

    没有任何波动,出现在了凌云身边,从他手中接过一脸安详的万鹏,失魂落魄的喊道:“大哥对不住你,大哥对不住啊!”几人发现院长老泪纵横的脸上竟是那般的沧桑,他确实老了......

    为了保一方和平,他们老兄弟倾尽了所有,亲情,爱情,友情......看着兄弟们一个个死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却是如此的无能为力,这种心痛谁能理解?自己老了,还能支撑多久呢?

    悲楚,孤独,两行清泪填满了皱纹的纹路。来时无影,去时也是毫无征兆。

    院长走后,庞猛扶起凌云,关切的道:“云哥,别太难过了,虽然副院长不在了,但是我们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好替他报仇,所以云哥你一定要坚强。”

    凌云眼神空洞,对几人道:“你们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刘辉拉住刚想说话的庞猛,带着无名一起走了出去。

    凌云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机械的走到窗口,望着星光下的落叶,悲从心来,是为落叶,是为自己,亦或者为了副院长,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都有吧!

    夜空飘下了淅晰沥沥的小雨,这是迟暮的英雄,英雄的悲歌。

    整整六天六夜,他如木头一般,只是这样默默的对着窗外,在追忆些什么,在缅怀些什么。

    庞猛几人寸步不离,守护在院内,陪着兄弟不吃不喝。前来探望的王鸿飞,白面书生,以及雨涵,赵艳梅,芸萱几人全部被拒之门外。

    几女远远的看着凌云,心如刀割。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他变的如此憔悴?到底承受了什么,才使他如此的沧桑?这少年到底顶的住多大的担子?就连王鸿飞以及白面书生看到这般的凌云都满腹心疼。

    此时连暴躁的庞猛都冷静了许多,少了往日的焦躁,多了一份沉稳。

    在众人苦苦等待的第六日,凌云终于有了反应。

    只不过当他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几人都感觉到了他缘自灵魂的冷默,几女都是相当识趣的选择了沉默。

    这是他异常平静的道:“几位怎么来了?”

    几日不见,他仿佛苍老了许多,参差不齐的虚胡,干涩发裂的嘴唇,沙哑沉重的声音,就连言行举止都变得不似往常。

    几人面面相觑,或许是难以启齿,亦或许是自觉羞愧,沉默了许久,白面书生忍不住打破尴尬,解释道:“族内都让我们以凌兄弟为榜样,还吩咐我们追随兄弟一起历练......”

    话还没有说完,一股冷冽的气息直接将他震飞了出去。

    ‘噗’的一声吐了一口鲜血。

    跌倒在地的白面书生颇为震惊的道:“凌兄弟,你这是何意。”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一方面是由于他的这一举动,另一方面,大家都没想到前几日受伤的凌云,6天不吃不喝,竟然还是强大如斯。

    仿佛来自九幽的声音响起道:“你们是想探听我的虚实吧!何必如此转弯抹角,直言即可。我可以实话告诉你们,我没有任何背景,现在你们可以死了这条心了。”

    凌云话毕,庞猛狂暴的气势直接散发开来,怒喝道:“原来你们处心积虑只是为了探听我们的虚实,妄我们还当你们是朋友,我呸!你们真恶心。”

    王鸿飞摸着头皮惭愧的道:“兄弟,我不排除族内有这个想法,但是我可以以项上人头担保,族内绝对没有任何伤害你们的意思。恰恰相反,如果你们遇到危险,族内高手绝对会出手相助。”

    凌云气势一缓,不咸不淡的道:“我说的是实话,我并无任何背景,你们大可不必如此。你们身为大家族少主,若要历练办法何其之多,实在是没有必要跟在我身边,何况离我越近危险就越大。”说完眼神竟是一阵迷离,似乎回忆着什么。

    赵艳梅此时越发的不好意思了,因为姐姐交代过不管用什么理由,定要跟随在凌云身边以探听一些消息,听他这么一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白面书生缓了缓自己的口气道:“凌兄弟,若是我们心怀歹意,完全可以像其他门派一样,让族内的高手暗中跟踪调查你,何必一定要我等以身犯险,所以还请你相信我们的善意,相信我们的友谊。”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气不自觉的软了许多。

    瞥了一眼几人,凌云松了口气,为了兄弟的安全,他已如惊弓之鸟,只怕稍有不慎,就会招来灭顶之灾。现在仔细想想白面书生的话也不无道理,正如他所说,他们若有歹意,完全可以让宗内高手暗中调查,何必让他们这几个家族少主们以身犯险呢?白面书生的最后一句话留给他的感动和震撼不止一点,友谊?或许是自己太敏感了,以至于自己都渐渐忽略了身边这些仅存的为数不多的朋友了;亦或者是朋友这个词太重,连他自己都没有做好接受的准备。

    想通这些后,凌云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请几位勿怪,我必须要为兄弟们的性命考虑,看在我们也算是朋......朋友的份上,就暂且信你们一次吧。”朋友这个词,他还有点不习惯。

    眼看着几人眉开眼笑的的正准备接话,凌云突然话锋一转,一脸严肃的道:“你们跟着我是可以,我自然也会允许你们参加一些行动,但我丑话可是说在前面,若是有人不听指令,擅自行动,我定会毫不留情的驱逐。”

    王鸿飞恢复了往日的豪爽,笑哈哈的道:“这你就放心吧!再怎么看我们也不像那么没素质的人吧!”

    林凡不在,心思稍作慎密的刘辉在一旁小声提醒道:“云哥,这洪强,阿杰那边怎么办。”

    刘辉无非是怕暴露了他们的行踪。

    凌云摸了摸手上的魔戒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转而毫无征兆的看着赵艳梅,本来就心虚的她被吓了一跳,磕磕巴巴的道:“看...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吗?”说完小脸一扬,故意避开了凌云的目光。

    凌云本就没有开玩笑的心思,依旧平静的道:“我只想知道赵小姐来此有什么目的。”

    “目的...什么目的...我哪有什么目的,只是...我也想....想跟着你历练一番。”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解释着。

    没等凌云发问,庞猛一阵好笑的道:“请问赵小姐你会做饭吗?”

    赵艳梅被庞猛无厘头的发问搞蒙了,老实的回答道:“我怎么可能会做饭。”

    闻此庞猛毫不留情的打击道:“你一没实力,二不会做饭,那你到底想跟着我们历练什么?我们这里可没有养千金大小姐的条件。”

    紧接着传来了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赵艳梅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小脚一跺,不服气的指着芸萱,雨涵道:“她俩可以,我为什么就不可以了,你们欺负人。”

    庞猛经历了这几日仿佛精明了许多,此时更是一脸鄙视的道:“她们两个再怎么说也是武皇初期实力,请问大小姐,你是什么实力呢?是你深藏不露还是我们有眼无珠啊?”

    无言以对,委屈的泪花不停地在眼睛里打转,暗自思量,庞猛的话也不无道理,难道真如姐姐说的那般,脱离了家族的光环,自己就一无是处了吗?

    看来赵曼也是用心良苦了。

    说起来赵艳梅也是倔强,只见她暗暗咬了咬牙,带着哭腔道:“我可以学,我学做饭,我慢慢的提升实力,这样总可以了吧!”

    凌云与聚宝楼也算有一些交情,并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差,于是对庞猛道:“算了,愿意跟着就跟着吧,什么也不必再说了。”

    这下子可把赵艳梅乐坏了,立马破涕为笑,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蹦蹦跳跳的整一个活宝。只是芸萱,雨涵颇为默契的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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