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正说话间，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周垣抬头看时。有三个泼皮向他这边走过来。
走路歪歪斜斜，嘴上骂骂咧咧，与后世的地痞流氓，阿飞，没有什么区别。在他们后面，跟着挎竹篮子的中年女子，显然也不是什么善类。“杜三,你这个腌臜的王八蛋，踢坏了俺的鸡蛋，如何不赔？”
那个叫杜三的家伙，扭头骂道,“你个死婆娘,明明是你的鸡蛋没放对地方,妨碍了老子走路。老子不赔,你还能咋地？再敢吵嚷，送你到衙门，判你个碰瓷罪。”
两个帮闲在一旁起哄,“黄家婆娘,你的鸡蛋放在杜少爷的脚下,还弄脏了少爷的鞋。现在如何反咬一口？如果告上衙门，你应该赔少爷一双新鞋子。”
玛德,遇到大宋朝的泼皮无赖碰瓷党，真是岂有此理。
周垣心中的英雄主义泛起，眼前闪现出刘胡兰，黄继光，董存瑞。将朱兰儿拉向一旁，“你站着别动，看好咱们自行车。今天该咱们发笔小财，无论如何不能错过。”不等朱兰儿开口,便向人群迎了上去。
杜三正和黄家婆娘争吵得高兴，旁若无物。
周垣飞身上前，一只大脚向杜三的迎面骨踹了过来。
咔嚓一声,腿骨断裂。钻心的疼痛让杜三站立不稳,摔倒在地上,抱着伤腿哀嚎。
就在两个帮闲一愣神的瞬间,周垣抓住他们脑袋上的发髻,猛地撞在一起。
顿时无数的小星星,金光闪烁。
两个帮闲头昏脑涨,试图挣扎着爬起来,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们,“最好睡一会儿，躺在地上装死。”
周垣用脚踩住杜三的头,微笑着说道,“杜大少爷,是不?今儿你挺威风的，踢翻了人家的鸡蛋,还有一个女人骂街，果然有些本事。”
杜三在小县城也许是跋扈惯了,犹自叫嚣嚷道,“小子耶，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特码管你是谁？”
“我姐夫就是县上有名的李大官人,江湖名号水老鼠。”杜三依旧张狂，“你个腌臜货，有种或弄死我。”
周垣立刻火冒三丈，“你特码以为我不敢吧？”
“你个不知死活的贼子。我现在给你一百个胆，恐怕你也不敢。只要你不弄死我，以后最好不要让我逮住,不然我扒了你的皮，抽你的筋。”
“杜大少爷,你有种,果然是一号人物。我如你所愿。”周垣脚一使劲,踩断了杜三的鼻梁骨。
杜三血头血脸，一阵哀嚎，“好汉饶命，我姐夫真的是水老鼠。”
“别说水老鼠是你姐夫,就算你爹是李刚,我现在也饶不了你。”遇到朱兰儿家的仇人了,老子正好表现一下,就让杜三充当一下道具。
周垣举起碗口大的拳头,朝杜三身上、脸上紧要部位雨点般打去。
“杜三那厮被揍了。”
“终于有人收拾他,一起看看是哪位好汉。”
“什么,一人打三个。端的好武艺。”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大宋朝的看客们争先恐后往里挤。
敢情中国人在哪个朝代都有当看客的习惯？尼玛，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中国的看客，在目睹群体事件的时候，经常会产生邪恶快感。他们会因他人的厄运而快乐，这种暗黑的高兴情感反应，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幸灾乐祸，邪恶、卑鄙、冷漠、反道德。看客们在观看一个人面对死亡的悲剧过程中充满了快乐与刺激的感受，显现了人性中的邪恶成分。邪恶快感的危害极为严重，其群体围观效应会加剧事态向恶性结果发展，置人于死地。
周垣意识到不宜久留,伸手从杜三身上摸出一个钱袋,取出一块碎银扔给被眼前正看得津津有味的黄家婆娘,“这是你的鸡蛋钱,赶快走吧。”
不等那女人说话,周垣便分开人群跑了出去,从朱兰儿手里接过自行车，“赶快上车，今儿赚了一笔。”
周泽普驮着朱兰儿,把一部永久加重自行车骑得快如闪电。转了两个巷子,来到东西街,便放慢了自行车，“好了,不用再跑了。”来到一个茶水摊前坐下,对卖茶的老人说道，“老人家,来两碗大碗茶,洒家渴死了”
卖茶水的王婆婆给两个黑色粗瓷大碗里倒满水,问道,“这位小哥。还要些吃的不?俺这里有茶叶蛋，茴香豆。”
“先来十个茶叶蛋吧,”周垣端起茶碗示意朱兰儿喝水,“其他的东西，先歇一会再说。”
朱兰儿用手拨着茶叶蛋，抬眼望向远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低声道,“你后面过来了个衙役。”
周垣侧身用眼睛的余光向后瞟了一下,不禁笑了,“来了两位熟人。”起身对来人攻守道拱手道,“表哥,这么巧,巡街呢?”|
“表弟,自行车骑得飞快,被狗撵了吗?咱家老远就看到你和这位小兄弟如白驹过隙。”胡彪和豹哥顺手拿过小凳在旁边坐下,“今儿进城,咋没有找哥哥呢?”
“这不正要找你吗。刚才逛街遇到了泼皮杜三当街调戏妇女,我看不惯,就教训了那厮一顿。”周垣撒谎是张口就来,把杜三踢鸡蛋变成了耍流氓被挨打简单说了一遍,“我这人最为正直,哥哥你是最为了解。”
“杜三依仗水耗子的权势,多年来横行霸道惯无恶不作,打了他,倒是让众街坊很解气。”胡彪笑道,“可见好人还遇好人救，恶人自有恶人磨。”
“哥哥此话差耶。”周垣对胡彪大叫:“小弟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见义勇为，天天向上。如何成了恶人?不行,你晌午要请我吃饭,如此才能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胡彪拿出一把铜钱递给王婆婆,“去西街买些熟牛肉、烧饼过来。逛了半天街，洒家也饿了。”
王婆婆笑嘻嘻的离开,胡彪低声说道,“今儿好利市,拿了杜三,让他家里送钱赎人”
“水老鼠的面子现在不用给了？”周垣低声问胡彪,“水老鼠家里莫不是又发生了变故?”
“如弟弟所料,水老鼠的第五房小妾耐不住寂寞,与二管家偷情的事情,被水老鼠发现。二管家情急之下,刺伤了水老鼠,带着那小妾和一些浮财逃之夭夭的你你。”胡彪说得眉飞色舞,“水老鼠如今将独子的死,也归到而管家头上,已经报官。”
精彩,还真是精彩,这剧情,还真特马狗血。
“现在水老鼠对家里的女人,都怀疑,甚至怀疑儿子不是亲生的。”胡彪继续说道,“水老鼠家里现在是人人自危。那私盐的生意也耽搁了不少。”
“趁他病,要他命,”周垣笑道,“哥哥干脆就在水耗子家族作死的路上,再推他一把,如何?”
“有屁就放,有话就说,遮遮掩掩算什么。”胡彪瞪着一双牛眼,“有什么鬼点子,说给哥哥听听。”
“我等文明人,不和你这粗野汉子计较。”周垣故作生气,不理会胡彪,端起碗来喝水。
胡彪看王婆婆买回熟牛肉,顺手接过,放在桌上,“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多吃些。”
众人开始大快朵颐。
周垣拿起一个烧饼,往里面又加了一些牛肉,一边吃着.一边靠近胡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胡彪不停地点头称是，“这个办法甚好。”想想又把将杜三的住址告诉周泽普,“那厮为了逍遥快活，一人独自住在一个院子里，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机会。”
周垣端起碗,咕咚咚喝完抹抹嘴,给王婆婆付了茶水钱,对胡彪笑道,“表哥,改天再请你吃饭。”
说着拉起朱兰儿,向胡彪告别,“哥哥,咱们分头行事,你拿了杜三后,剩下的事情就看我的。”
血头血脸的杜三醒来后,被两个帮闲拖到树荫下,靠着榆树坐着,脸肿的像个猪头。苍蝇闻腥味从各个角落飞来,围着杜三飞舞。
今天,丰城的一害彻底蔫了,路过的人们看后无不窃喜。
“你俩可认得打我那人?”杜三心情很沮丧,自从外甥淹死之后,姐夫家就是祸事不断。今天出来散心,不小心踢翻了那乡下妇人的鸡蛋,就挨了顿暴打。要在过去,就是把那女人给那个了,也不过是赔几文钱了事。
“三哥,打人的会不会是李大官人新纳小妾的旧相好?”帮闲甲愁眉做思考状,“李大官人做事从来都是用强的。那小子干不过李大官人,就拿我等出气。”
“我也看那女人不顺眼,纯粹就是一个丧门星。”杜三赶去落在身上的苍蝇,“回家我给姐夫说道说道,把那女人卖到窑子里。”
“三哥,你在这里先歇一会,我去报官,”帮闲甲是杜三从小玩到大的死党,老大受人殴打,他自觉也没有面子,“下次我如碰到了那厮,定要活剥了他。”
“你要活剥了谁?大宋朝没有王法了吗?”一个声音喝道,“你们三个泼皮,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聚众斗殴,凌辱妇女,还扬言要对人剥皮。”
杜三见是胡彪,冷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胡班头。你不去追打我的凶手,却来我面前聒噪,分明是不给李大官人面子。”
“你们这些腌臜破落户,为啥要给面子?”胡彪手上铁链一抖,向杜三头上套去。“杜三,你聚众斗殴、欺压百姓，扰乱社会治安，现在我以法律的名义拘捕，宪法要求我告知你以下权利:
1."你有权保持沉默，你对任何一个警察所说的一切都将可能被作为法庭对你不利的证据。
2."你有权利在接受警察询问之前委托律师，他她可以陪伴你受询问的全过程。
3."如果你付不起律师费，只要你愿意，在所有询问之前将免费为你提供一名律师。
4.如果你愿意回答问题，你在任何时间都可以终止谈话。
如果你希望跟你对律师谈话，你可以在任何时间停止回答问题，并且你可以让律师一直伴随你询问的全过程。"
杜三晕倒。衙役什么时候会开始说人话？？
帮闲甲见状不好,忙对胡彪作揖,“胡班头,都是街面上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撕破了脸皮?”
胡彪一把将帮闲推了个趔趄,“你以为你很有面子吗？没有你的事,赶快滚蛋,要不然将你一起拿了。”
杜三见事情已经到这地步。料想不会善了,对帮闲甲大声道,“速去我姐夫家报信,若耽搁了,我就要在县大牢受罪。”
丰城县大牢,阴暗潮湿,臭气熏天。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到了夏季,地面上爬满了黏糊糊的鼻涕虫、贼眉鼠眼的老鼠等，其中臭虫跳蚤一类的小虫子,最为活跃,也最为贪吃,折磨得那些囚犯们难以入眠,时间久了,形容枯槁,如同鬼魅。
牢房拥挤不堪,囚犯们并踵而眠,体弱的人经常在夜间死去,活人不得不挨着尸体入睡,知道天明时候,狱卒开牢门,将死者拖了出去。疫病每年夏季都要肆虐一些时间,为了不传染到外面,监狱的焚尸炉一到夏天,便炉火不断。
杜三被推进了最内侧的一间牢房,惹得积年的老犯们喜不自禁,“尼玛,这细皮嫩肉的,可当女人使得?”
杜三看着围拢上了的牛鬼蛇神,腿都软了,他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各位大哥,小弟杜三是城里水老鼠李大官人的舅子,只要放我一马,我让家里给诸位送银子。”
为首的老犯人黑蝎子不听水老鼠还好,一听之下,额头青筋暴起,“兄弟们,这个小子的屁眼，让哥哥我先舒坦舒坦,当年要不是水老鼠的出卖?我等还在运河上搂着女人逍遥呢?”
众人狞笑道,“牢狱之栽,让我兄弟人不是人,鬼不是鬼,这都是水老鼠耗子所赐,杜三也是当年的帮凶,饶他不得。”
杜三吓得面如土色,正要呼喊救命,一个破布塞进他的嘴里。
等狱卒过来送饭的时候,被爆了菊花的杜三公子趴在发霉的稻草上,正哭得鼻涕一把泪泪一把。黑蝎子拍着他的肩膀,“以后你老老实实跟着我做女人,就不会在受气。”
水老鼠居然没有送钱来赎自己,这让杜三很生气,也很担忧,“难道那俩个狐朋狗友没有把信送到?还是姐夫家出了事?”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心思,杜三忍着恶心接受了黑蝎子的好意,“大当家,小人还明白些事理。”心里祈祷着能早一天脱离黑蝎子的魔爪。他哪里知道,两个帮闲已经被周泽普神不知鬼不觉得投入一个枯井里面,信永远送不出去了。
狱卒进来,“黑蝎子,外面有朋友来看你,给你带了些鸡鸭鱼肉,你跟我拿去?”
黑蝎子脸上出现了玩味的表情,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哪一路的朋友,能寻到这里。好像自从出事,道上的朋友都没有了来往,更谭不是看望自己了。
跟狱卒出了门,来到一处监室。狱卒示意黑蝎子进去,“黑大当家,你的贵人就在里头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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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帮闲在一旁起哄,“黄家婆娘,你的鸡蛋放在杜少爷的脚下,还弄脏了少爷的鞋。现在如何反咬一口？如果告上衙门，你应该赔少爷一双新鞋子。”
玛德,遇到大宋朝的泼皮无赖碰瓷党，真是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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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三正和黄家婆娘争吵得高兴，旁若无物。
周垣飞身上前，一只大脚向杜三的迎面骨踹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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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帮闲头昏脑涨,试图挣扎着爬起来,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们,“最好睡一会儿，躺在地上装死。”
周垣用脚踩住杜三的头,微笑着说道,“杜大少爷,是不?今儿你挺威风的，踢翻了人家的鸡蛋,还有一个女人骂街，果然有些本事。”
杜三在小县城也许是跋扈惯了,犹自叫嚣嚷道,“小子耶，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特码管你是谁？”
“我姐夫就是县上有名的李大官人,江湖名号水老鼠。”杜三依旧张狂，“你个腌臜货，有种或弄死我。”
周垣立刻火冒三丈，“你特码以为我不敢吧？”
“你个不知死活的贼子。我现在给你一百个胆，恐怕你也不敢。只要你不弄死我，以后最好不要让我逮住,不然我扒了你的皮，抽你的筋。”
“杜大少爷,你有种,果然是一号人物。我如你所愿。”周垣脚一使劲,踩断了杜三的鼻梁骨。
杜三血头血脸，一阵哀嚎，“好汉饶命，我姐夫真的是水老鼠。”
“别说水老鼠是你姐夫,就算你爹是李刚,我现在也饶不了你。”遇到朱兰儿家的仇人了,老子正好表现一下,就让杜三充当一下道具。
周垣举起碗口大的拳头,朝杜三身上、脸上紧要部位雨点般打去。
“杜三那厮被揍了。”
“终于有人收拾他,一起看看是哪位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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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那女人说话,周垣便分开人群跑了出去,从朱兰儿手里接过自行车，“赶快上车，今儿赚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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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茶水的王婆婆给两个黑色粗瓷大碗里倒满水,问道,“这位小哥。还要些吃的不?俺这里有茶叶蛋，茴香豆。”
“先来十个茶叶蛋吧,”周垣端起茶碗示意朱兰儿喝水,“其他的东西，先歇一会再说。”
朱兰儿用手拨着茶叶蛋，抬眼望向远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低声道,“你后面过来了个衙役。”
周垣侧身用眼睛的余光向后瞟了一下,不禁笑了,“来了两位熟人。”起身对来人攻守道拱手道,“表哥,这么巧,巡街呢?”|
“表弟,自行车骑得飞快,被狗撵了吗?咱家老远就看到你和这位小兄弟如白驹过隙。”胡彪和豹哥顺手拿过小凳在旁边坐下,“今儿进城,咋没有找哥哥呢?”
“这不正要找你吗。刚才逛街遇到了泼皮杜三当街调戏妇女,我看不惯,就教训了那厮一顿。”周垣撒谎是张口就来,把杜三踢鸡蛋变成了耍流氓被挨打简单说了一遍,“我这人最为正直,哥哥你是最为了解。”
“杜三依仗水耗子的权势,多年来横行霸道惯无恶不作,打了他,倒是让众街坊很解气。”胡彪笑道,“可见好人还遇好人救，恶人自有恶人磨。”
“哥哥此话差耶。”周垣对胡彪大叫:“小弟我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见义勇为，天天向上。如何成了恶人?不行,你晌午要请我吃饭,如此才能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胡彪拿出一把铜钱递给王婆婆,“去西街买些熟牛肉、烧饼过来。逛了半天街，洒家也饿了。”
王婆婆笑嘻嘻的离开,胡彪低声说道,“今儿好利市,拿了杜三,让他家里送钱赎人”
“水老鼠的面子现在不用给了？”周垣低声问胡彪,“水老鼠家里莫不是又发生了变故?”
“如弟弟所料,水老鼠的第五房小妾耐不住寂寞,与二管家偷情的事情,被水老鼠发现。二管家情急之下,刺伤了水老鼠,带着那小妾和一些浮财逃之夭夭的你你。”胡彪说得眉飞色舞,“水老鼠如今将独子的死,也归到而管家头上,已经报官。”
精彩,还真是精彩,这剧情,还真特马狗血。
“现在水老鼠对家里的女人,都怀疑,甚至怀疑儿子不是亲生的。”胡彪继续说道,“水老鼠家里现在是人人自危。那私盐的生意也耽搁了不少。”
“趁他病,要他命,”周垣笑道,“哥哥干脆就在水耗子家族作死的路上,再推他一把,如何?”
“有屁就放,有话就说,遮遮掩掩算什么。”胡彪瞪着一双牛眼,“有什么鬼点子,说给哥哥听听。”
“我等文明人,不和你这粗野汉子计较。”周垣故作生气,不理会胡彪,端起碗来喝水。
胡彪看王婆婆买回熟牛肉,顺手接过,放在桌上,“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多吃些。”
众人开始大快朵颐。
周垣拿起一个烧饼,往里面又加了一些牛肉,一边吃着.一边靠近胡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胡彪不停地点头称是，“这个办法甚好。”想想又把将杜三的住址告诉周泽普,“那厮为了逍遥快活，一人独自住在一个院子里，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机会。”
周垣端起碗,咕咚咚喝完抹抹嘴,给王婆婆付了茶水钱,对胡彪笑道,“表哥,改天再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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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可认得打我那人?”杜三心情很沮丧,自从外甥淹死之后,姐夫家就是祸事不断。今天出来散心,不小心踢翻了那乡下妇人的鸡蛋,就挨了顿暴打。要在过去,就是把那女人给那个了,也不过是赔几文钱了事。
“三哥,打人的会不会是李大官人新纳小妾的旧相好?”帮闲甲愁眉做思考状,“李大官人做事从来都是用强的。那小子干不过李大官人,就拿我等出气。”
“我也看那女人不顺眼,纯粹就是一个丧门星。”杜三赶去落在身上的苍蝇,“回家我给姐夫说道说道,把那女人卖到窑子里。”
“三哥,你在这里先歇一会,我去报官,”帮闲甲是杜三从小玩到大的死党,老大受人殴打,他自觉也没有面子,“下次我如碰到了那厮,定要活剥了他。”
“你要活剥了谁?大宋朝没有王法了吗?”一个声音喝道,“你们三个泼皮,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聚众斗殴,凌辱妇女,还扬言要对人剥皮。”
杜三见是胡彪,冷声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胡班头。你不去追打我的凶手,却来我面前聒噪,分明是不给李大官人面子。”
“你们这些腌臜破落户,为啥要给面子?”胡彪手上铁链一抖,向杜三头上套去。“杜三,你聚众斗殴、欺压百姓，扰乱社会治安，现在我以法律的名义拘捕，宪法要求我告知你以下权利:
1."你有权保持沉默，你对任何一个警察所说的一切都将可能被作为法庭对你不利的证据。
2."你有权利在接受警察询问之前委托律师，他她可以陪伴你受询问的全过程。
3."如果你付不起律师费，只要你愿意，在所有询问之前将免费为你提供一名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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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三晕倒。衙役什么时候会开始说人话？？
帮闲甲见状不好,忙对胡彪作揖,“胡班头,都是街面上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撕破了脸皮?”
胡彪一把将帮闲推了个趔趄,“你以为你很有面子吗？没有你的事,赶快滚蛋,要不然将你一起拿了。”
杜三见事情已经到这地步。料想不会善了,对帮闲甲大声道,“速去我姐夫家报信,若耽搁了,我就要在县大牢受罪。”
丰城县大牢,阴暗潮湿,臭气熏天。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到了夏季,地面上爬满了黏糊糊的鼻涕虫、贼眉鼠眼的老鼠等，其中臭虫跳蚤一类的小虫子,最为活跃,也最为贪吃,折磨得那些囚犯们难以入眠,时间久了,形容枯槁,如同鬼魅。
牢房拥挤不堪,囚犯们并踵而眠,体弱的人经常在夜间死去,活人不得不挨着尸体入睡,知道天明时候,狱卒开牢门,将死者拖了出去。疫病每年夏季都要肆虐一些时间,为了不传染到外面,监狱的焚尸炉一到夏天,便炉火不断。
杜三被推进了最内侧的一间牢房,惹得积年的老犯们喜不自禁,“尼玛,这细皮嫩肉的,可当女人使得?”
杜三看着围拢上了的牛鬼蛇神,腿都软了,他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各位大哥,小弟杜三是城里水老鼠李大官人的舅子,只要放我一马,我让家里给诸位送银子。”
为首的老犯人黑蝎子不听水老鼠还好,一听之下,额头青筋暴起,“兄弟们,这个小子的屁眼，让哥哥我先舒坦舒坦,当年要不是水老鼠的出卖?我等还在运河上搂着女人逍遥呢?”
众人狞笑道,“牢狱之栽,让我兄弟人不是人,鬼不是鬼,这都是水老鼠耗子所赐,杜三也是当年的帮凶,饶他不得。”
杜三吓得面如土色,正要呼喊救命,一个破布塞进他的嘴里。
等狱卒过来送饭的时候,被爆了菊花的杜三公子趴在发霉的稻草上,正哭得鼻涕一把泪泪一把。黑蝎子拍着他的肩膀,“以后你老老实实跟着我做女人,就不会在受气。”
水老鼠居然没有送钱来赎自己,这让杜三很生气,也很担忧,“难道那俩个狐朋狗友没有把信送到?还是姐夫家出了事?”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心思,杜三忍着恶心接受了黑蝎子的好意,“大当家,小人还明白些事理。”心里祈祷着能早一天脱离黑蝎子的魔爪。他哪里知道,两个帮闲已经被周泽普神不知鬼不觉得投入一个枯井里面,信永远送不出去了。
狱卒进来,“黑蝎子,外面有朋友来看你,给你带了些鸡鸭鱼肉,你跟我拿去?”
黑蝎子脸上出现了玩味的表情,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哪一路的朋友,能寻到这里。好像自从出事,道上的朋友都没有了来往,更谭不是看望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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