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传国玉玺(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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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六、“狱”中柔情

    “我说我是沧海市的张小松,可你们偏说我是北京的张司令,怨谁呢?”张小松捂着脸辩解道。

    “张小松……张晓松,同名同姓,可能也就是一字之差。”李刚强小声地嘟囔着,“好!你还敢犟嘴。既然不是,为什么硬要冒充张司令糊弄我们。你们分明是xx派来的特务。实话告诉你们,我们是奉了真首都红卫兵指挥部张司令的命令,来捉拿你们的。”

    李刚强治人很有一套,他用拇指和食指在张小松胳膊上用力这么一掐一拧,张小松便痛苦地尖叫起来。

    “我们冤枉,”雨生忍不住大叫起来,“我们根本不是xx派来的,真要是xx派来的,你就太抬举我们了。xx真人长什么模样,我们还没见过呢!我们上xx有重要任务,几千条命在等着我们去救呢?”

    目光炯炯一直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张赤卫对李刚强摆了摆手:“先别揍他们,让他们有话慢慢说。”

    拧着三个人胳膊的手松开了,肖洁松动了一下被拧疼的臂膀,亮了亮嗓子说:“张指挥长,你梧桐县的赤卫队是保卫xxx的,我们沧海市的红卫兵也是保卫xxx的,我们沦海市的红卫兵遇到了危险,你们管不管?”

    张赤卫看了看肖洁,眉头微微一皱,没言语。

    肖洁又说:“我们沧海市黑字红卫兵被包围在沧海市委大楼里,没吃的,没有电,没有药品,几千个xxx的红卫兵危在旦夕,时刻有为了xxx的革命路线而丢掉生命的危险。我们要最快地到达xx,求xxx,xxx来挽救我们。

    我们路过梧桐县,而你们偏要把我们当成什么xx红卫兵指挥部的人,我们好说歹说,可你们偏偏就是不信。我们的目的也不过是最快地到达xx,好聆听xxx的声音,解救xxx的红卫兵,这和你们的革命目的难道还有什么两样么?”

    肖洁掷地有声、铿镪有力的一席话说得张赤卫无言以对。

    李刚强嚷嚷道:“你们放跑了捍卫队的头头就是不对,他们是和xx有关系的。首都红卫兵指挥部向我们要人,我们怎么办?只有向你们要人。”

    “你们向我们要人,难道就能要到人吗?我们知道他们跑到哪里去了?”肖洁针锋相对,毫不嘴软。

    张小松这会儿也回过神来,大吵道:“我们又不知道捍卫队的头头和xx有什么关系?跑了可以再抓嘛。”

    肖洁再火上浇油:“当时那个乱腾劲,要不是把他们放跑了,恐怕早叫你们打死了。人死了,死无对证,和xx有关系没关系你找谁说理去?再说,当时武斗准会打死不少人,要是死了那么多人,以后追究起来,你们能承担得起吗?”

    张赤卫没有说话,低着头在地上来回踱着步。李刚强嚷嚷道:“不管怎么样,先拉回去再说。”张赤卫点了点头。

    三个少年又重新被拉回到梧桐县。

    他们被关在一间普通的农舍里,捅破那层窗棂上的糊纸,可以看到,天幕上已是繁星一片。头顶上的银河,从沧海直通北京,宽阔而灿烂,大犬星座,分明是四辆明亮的自行车,逍遥自在地浪漫地驶向北京。北斗勺子星,这么一个拐 ,那么一个弯,就像扑朔迷离的人生迷宫……

    星星下辽阔的原野在静穆地沉睡,蝈蝈、蟋蟀和没有睡觉的青蛙、夜莺,在草丛中、池塘边、树隙上轻轻地唱着欢乐的自由歌曲。人世间的千变万化,也遮挡住万物在按照它的规律繁衍生长。

    只有深陷在牢狱中,才极度渴望外面自由的世界。

    “啊——蛇!蛇!”黑暗中肖洁一声凄厉的惨叫,惊得雨生的头发倒竖,浑身冰凉,模模糊糊中只见一条弯弯曲曲的东西,箭一般地射向张小松。

    张小松一声鬼哭狼嚎似的惊叫,把飞上头顶的蛇下意识地抖落下来,可那条蛇偏偏又缠住他的脚脖子。他浑身颤抖着又把蛇拼命往外甩,甩了几甩,那蛇还是紧紧缠在脚脖上,死活不下来。他只好狠了狠心,下死手把蛇抓出来,甩在了一边,一头扑在草堆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微弱的星光下,那蛇一动不动地盘在那里,好半天毫无动静。雨生摸索着黑暗中有一块小磨石,慢慢地举了起来。肖洁一把拉住他,示意他不要过去,雨生推开她,狠了狠心,猛地砸了下去。

    “哈——”肖洁笑起来。雨生和张小松都莫名其妙,雨生问:“你笑什么?”

    “那不是蛇,是一根绳子。”

    雨生小心翼翼地翻开磨石,没有动静的蛇果然是一根绳子。

    张小松看雨生抓起了“蛇”,也谨慎地过来用手摸了摸,一摸,恼了,诘问肖洁:“你怎么开这样的玩笑!”

    肖洁幸灾乐祸地说:“你什么也别想,心平气和就好了!”

    “还……什么也别想,快把我吓死了!”

    “吓死……那有什么办法,别这么胆小嘛。”

    这下子张小松听出话音来了,对肖洁说:“你是不是嫌我在逃命中没有管你,报复我是不是!”

    肖洁恶狠狠地哼了一声:“是又怎么着!对这种只管自己不管别人的人,就得治治。”肖洁报复完了张小松,心里十分得意,又讥诮地问他:“张小松,今天你逃命逃得那么快,还上那口井耽误什么功夫?”

    “我……我去解个手。”

    “解个手?还有功夫去解手。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肖洁不理张小松了,她依偎在雨生身旁。雨生感到有种清凉而柔细的东西轻轻摩挲着他的脸庞,用手摸了措,原来是肖洁软软的黑发。不知为什么,雨生觉得从少女的心里慢慢地流淌出一股热流,冲破空间的层层阻隔,慢慢地流淌到了自己的心里,使青春期少年懵懂的心里,禁不住筋骨涨满,浑身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躁动。

    雨生搂了搂她那冰凉且有些颤抖的身子,她更加紧紧地缩在了雨生的怀里,轻声问雨生:“你想什么?”

    “我在想你”,雨生说,“原来你吃得好,穿得好,娇气任性,可是现在到了这么个环境,能受得了吗 ?”

    “我有什么受不了的,大不了随妈去了。”

    “那可不行,”雨生说,“我不愿意。”

    “那为什么呢?”

    “因为我觉得,你在我心里,就是我的妹妹,我要保护你。”

    “如果他们明天欺负我,你怎么办?”

    “我就和他们拼了!”雨生攥了攥了瘦小的拳头。

    “哎呀,哎呀,烦死了,小小的年纪,柔情蜜意的,早恋呀!”张小松心烦意乱地说。

    肖洁不慌不忙地说:“我们说我们的话,你睡你的觉,碍你哪根筋疼!”

    “我看你们这么近乎,我就生气!”

    “醋罐子呀,我们偏偏近乎。”肖洁又搂了搂雨生,干气他。

    雨生推开了她:“好了,好了,别磨牙了,等到明天,赤卫队还不把我们活剥了皮。我们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个那个的,何必呢?”

    肖洁说:“那你们还不赶快想想办法?等到明天,一切都晚了。”

    此时夜深人静,屋外时时传来那个看守赤卫队员的脚步声。张小松推了推方格窗棂,虽然是木制的,但也异常坚固,没有一点儿松动。肖洁献出了她那根绳子,悄悄说:“房顶上试试!”

    张小松把绳子甩上了梁头,梁上呼喇喇落下了一团浮土,差点儿迷住了他的眼。他壮,雨生瘦,雨生踩着他的肩膀,顺着绳子,费劲地爬了上去,尘土顺着雨生的脖子呼呼地灌进内衣的缝隙里,刺痒而又难受。

    像狗一样,直不起身子,全身的重量就压在一条腿上,另一只胳膊向前伸去,鸡爪子似的手,窸窸窣窣,摸到的全是硬梆梆的椽子和小指头粗圆鼓鼓的苇箔。浑身汗淋淋的,身上的力气一点一点被殆尽。

    似乎有一个洞,用力掏去,黄土哗哗啦啦落下,有一个圆圆的软软的东西,还没用力,圆蛋蛋已经落了下去,发出“啪”的一声响,手指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了一口,蓦然惊骇,毛骨悚然,一头栽了下来,狠狠地砸在了他俩身上。三个人全瘫在地上。

    “怎么回事?”张小松问。“可能是一条蛇,也可能是一只麻雀,咬得好疼啊!谁知道呢?”雨生捏着还在疼痛的手指头,颓丧地说。

    更重要的是,再爬上去,已经没有一点儿力气了。

    张小松要往上爬,雨生说:“算了吧,房顶太厚,太结实,没指望了。”张小松像一只被困住的老虎,急得在屋里团团乱转。肖洁呢,此刻又安静了,收拾好她那根绳子,把它悄悄地放到她的小包里,然后安慰两个少年说:“大人常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还是睡觉吧!等养足了精神,明天等着活剥皮就是了。”

    可是三个少年谁又能睡得着。突然间,门口半堵墙倒地似的“扑通”一声,半夜里分外瘆人,仨人的汗毛都往上一竖。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陈颀从门缝里悄悄往里喊:“张小松——”

    “在哩,在哩!”三个人几乎同时都在答应,几乎同时都从门缝里往外瞧,可是外面什么也看不清。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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