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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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种感觉就像是费劲了千辛万苦攀上颠覆采得雪莲的满足感,是成功报复后的快慰,是征服强敌的成就感。

    经此一事慕容云清必然身败名裂,再也不能成为她的威胁,而眼前之人也将毒发身亡,这世上最能威胁她的两个人,都将不存在了,那这世上还有什么可以让她惊颤的?

    居高临下的看向冷汗横流脸色惨白的静月,沈芸熙嘴角无情的勾起,有一种惊颤的美艳:“从你对本宫无礼时便该知道你会有如今的下场。”慕容云清如此,你自然也不例外!

    静月费力的撑起身子,靠向身后的椅子,与沈芸熙对视,面无表情,“这么说,侧妃娘娘今天是不会放过我了,那么可否请娘娘为在下解惑?”苍白的脸色中隐藏着无力不不甘。

    沈芸熙似乎很享受这种我为刀俎人为鱼肉的感觉,也或许是她看出了静月此时正在无声流逝的生命的隐忍,总之她现在心情甚好,她轻轻颔首,语气轻快道:“问。”

    “你与那慕容云清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据我所知,她并不能妨碍到你什么,你的地位,你的荣华富贵,而你为什么还要对她紧追不放,咄咄逼人欲至她于死地,处之而后快?”

    “哼!”沈芸熙眼神一暗,流露出一种名为不甘的东西来,“你懂什么?那个贱人,看似无害,无欲无求,实则心机深沉,手段了得,对王爷采取的也不过是欲擒故纵而已!”

    静月闻言一愣,暗暗瞥向某处的眼神有些古怪,似乎没想到答案竟会是这样。

    第一百八十五章

    静月嘴角微微扬起,看向沈芸熙的眼神带着一丝怪异。

    只是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沈芸熙并没有注意到,她现在满心都是除去慕容云清的快意,想到从此后再没一人可以和她争夺王爷她的喜悦油然而生,“本宫守候了王爷那么多年,爱慕了那么多年,王爷是本宫的,任谁也不能从本宫手里夺走他,本宫也决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王爷。你懂吗?”

    静月仍旧面无表情,不言不语,沈芸熙也没真正要他回答的意思,勾唇一笑道:“本宫会维护王爷的一切,包括王爷的身——和心。”

    不是吧?!她保护昊王君玥昊?!她以为自己是谁?她有什么能耐可以保护君玥昊?还身和心?静月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君玥昊会需要她的保护?只怕君玥昊若知道这一切会恨不得将她扒皮拆骨挫骨扬灰吧?

    静月仍旧是那副样子,斜倚在椅子上,有气无力道:“这和慕容云清有什么关系?”

    “那个贱人,让王爷带绿帽子,给王爷的脸上抹黑,本宫岂能容她?更何况,她还不知廉耻的想要再度勾引王爷,不惜利用那个野种来上位,你说本宫,能容她吗?”

    静月已然觉得这沈芸熙的脑子有些不正常了,甚至有些不可救药了,就他对那两人的了解,就算这王妃宝座丢到她的面前怕她也是不屑一顾的吧。

    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或者说的说不通的地方。想了想便道:“那你为何不干脆除掉那个孩子,那样不是更快更省事吗?”

    语气疑惑,似乎对沈芸熙为什么不采取除了孩子这个一劳永逸釜底抽薪的办法,而是要采取毁了慕容云清名节的行为十分不解。

    “你怎知道本宫没有动手?”沈芸熙诡异一笑,带着三分嗜血,三分阴狠,三分毒辣和一份嘲讽,想到傲尘或许此时已经陷入昏迷不醒中,最后会血肉溃烂化为脓血而死便心情大好。而慕容云清不但身败名裂,还要面对那小野种惨死的惨状,怕是要伤心欲绝了,一**快意止不住涌上心头。

    静月心下一动,面上却波澜不动,沈芸熙的意思是她已经对那个孩子动手了?他不动声色的等着沈芸熙接下来的话,或许可以解惑。

    果然沈芸熙见静月怔然的样子得意一笑:“离殇听过吧?那日本宫与那小野种一同身中剧毒。”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众所周知,离殇无解,而唯一的解药——冰域血莲,王爷已经给本宫服用了,公子认为这血莲是那农田中的白菜,随处可见,触手可得?”

    沈芸熙早已没有了平素的温婉,语气中隐隐有着得意,说话更是粗俗如市井泼妇,或许她认为万事皆已在她的掌控之中,眼前的男子即便知道也不能耐她何,也或许,这么多年的伪装,她也确实需要倾诉一下心中压抑的**,更或者她已迫不及待的想要一吐这成功的喜悦,而眼前将死之人是最佳人选。

    总之,她认为,没有人可以威胁到她的成功。

    四日,毒以入心,即便是有了冰域血莲也晚了。沈芸熙的嘴角得意的勾起,别以为她不知道,将军府虽然封锁了消息,但是那发布的告示遍寻冰域血莲之事,不正是说明了问题所在吗?

    即使她们寻到冰域血莲又能怎样?四日,毒入心脉,来得及吗?

    静月自然不知她心里所想的是什么,但并不妨碍他的思考。

    他本就是聪明之人,从这只言片语之间,已然察觉出蛛丝马迹来,抽丝剥茧的探寻真相。

    沈芸熙如此笃定,不似作假,那就是她认为那孩子断然不会成为她的威胁,而两人同时中毒,这要说其中没有猫腻,恐没有人会信吧!反正他是不信。

    只是,眉头微微蹙起,昨夜他虽然没有将全副心神放在那孩子身上,但也没忽略先前在室外探得的那道轻缓的呼吸和刚进门那会儿,慕容云清曾怀抱那孩子小心安置,而那小人儿自始至终睡得香甜,无论如何都不像身中剧毒,有生命危险的样子,且那二人看起来一副云淡风轻之姿,也并没有丝毫的心慌和焦虑之态,由此可见,那孩子目前的状态自然与沈芸熙所想不同。

    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些他能想到的,想必他人也能想到,那么他们此举又有什么深意吗?非是静月爱探人**,事实上静月此人冷心冷情,对于事不关已之事向来不会多浪费一丝心神,只是此时身在局中,又事关那人,再联想到那两人所说的话,不觉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想要一探究竟。

    只因那慕容云清莫测高深的要求他,在今日此时回王府见沈芸熙,再无其他交代。

    静月思量着自己出现后发生的种种,莫非她知道这个女人要对他杀人灭口?

    离殇之毒,他自然知道,中离殇之后会有怎样的后果他也自然清楚,忽而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一道闪电划开云雾,让他顿时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清朗。

    原来如此!此时,心中的疑云已渐渐的散去,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心计的确让人不能小觑。

    好看的薄唇微微弯起,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

    因为那人他也对慕容云清多了一些关注,自然也知道三年前之事,结合今日所见所闻,有些事自然不言而喻了。

    想到这儿,皱起的眉头松开,对于那人的目的也已心下了然,眼神看向沾沾自喜的沈芸熙更是带着一丝轻蔑,愚蠢自大的女人!“那毒是你下的?”

    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他这个局外人都能想明白,那三个当事人固然也看透了吧!而这个女人却还在这儿洋洋自得,做着自欺欺人的美梦,真是愚蠢到家了,他在心中为这个女人默哀。

    “何以见得?”

    静月冷嗤一声:“娘娘与那孩子同时中毒,如此一来看似解除娘娘暗下杀手的嫌疑,可惜娘娘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倾身向前,对上沈芸熙的眸子别有深意的道,“那是——离殇!”

    离殇之毒岂是随意可见的,且一个四岁的孩子又有谁会无故对其动了杀心?看似完美的局实则却经不起推敲。他能看透的,君玥昊会看不透?他虽与君玥昊打交道的时间不长,但凭他对他的了解,那人的心智绝对可称得上是超群绝伦。只怕他早已洞察分明只是尚未求证而已。

    否则那隐在暗处的几道呼吸怎样解释?静月怜悯的看了沈芸熙一眼,并没有多少诚意。

    沈芸熙想必也是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脸色微微一变,双眸中赫然划过一道杀气。

    静月非但不惧反轻笑起来,“娘娘好算计,让本公子也不由刮目相看。只是娘娘就不怕事情败露,昊王爷会追究起娘娘的罪责吗?”

    “哼!本宫何罪之有?这些无非都是公子的猜测而已。”沈芸熙狡黠一笑,短暂的惊慌之后,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就算他猜对了又如何,过了今天,这世上所有知情人都将消失不见,即便有人怀疑,又有什么证据来证实此事?只要没有证据她又何惧之有?

    静月对她的自负,嗤之以鼻:“或许本公子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下,三年前的事也是娘娘所为吧?”隐藏的还真是够深的,“毒害小世子,等同弑君,你说若是昊王爷知道他的女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样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他会怎么做?”

    面对静月看透一切的冷眸沈芸熙突然轻笑起来,妩媚妖娆,冷血阴狠,她轻启樱唇,“就算你说的都对,可惜这个秘密不会再有人知道。”

    静月一挑眉,别有深意道:“不见得吧,本公子便知道。”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

    “那又如何?死人……”然下一刻发生的事直让沈芸熙惊愕的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静月轻笑一声,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在沈芸熙惊愕的目光下坐正了身子,掸了掸衣袖,笑得云淡风轻,神情轻扬哪有一丝颓弱之势。

    沈芸熙忽而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她震惊的看向面前玉树临风的静月,心中没来由的惊慌起来,颤抖着手指着:“你……你怎么会……?”

    “呵呵,娘娘是想说,本公子为何没有中毒是吗?”静月悠然的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凑近鼻端轻嗅,茶香缭绕,沁人心脾,嘴角轻勾笑的邪气:“茶是好茶,可惜了……”

    可惜了什么,沈芸熙已经不想去想,也无力去想,她被这一幕戏剧性的变化惊到了,静月竟然没中毒,那他之前所做的是为什么,只是要迷惑她吗?他为什么这么做?想到他有意无意引话,忽而心中一惊。

    “你的装的?你没有中毒,你在欺骗本宫?!”

    静月不置可否,姿态随意的让人呕血,嘴里说着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本公子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报还一报,公平。说实话娘娘的心机胆识本公子很是佩服。不过,娘娘聪明本公子也不笨,娘娘能想到要杀人灭口,本公子又怎能不防备一二,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娘娘,你说是吗?”

    沈芸熙脸色惨白,他没有中毒,这在她的意料之外,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而现在想要除了他已经不可能,怎么办?怎么办?难道她要前功尽弃,注定输了吗?小手紧握,而她看向他的眼里一片阴狠,不,她不能输,她要杀了他,杀了他。

    静月只是淡淡一瞥,便让沈芸熙积聚起来的所有力量瞬间倾塌,脸色再一次苍白起来。

    “娘娘怎么办?”元姿也被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心惊胆战,此时不是追究他喝了那杯茶水为什么没中毒,而是他不死对娘娘造成的威胁,元姿心头忽然有一种末日来临的恐慌,扶着沈芸熙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你想做什么?”沈芸熙努力的平复着心中的惊颤起伏,苍白着一张小脸问道,“只要是本宫能做到的本宫都答应你。”她不能慌,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先要解决眼前之事,努力的平复惊慌寻求着解决之道。

    静月闻言看了她一眼,诡异的笑了,这女人的心智果然了得,这么快便冷静了下来,难怪能独善其身这么多年。可是,这世上敢算计他的人即便不死那也要付出代价,她,也不例外!

    没有再多做理会,静月对着虚空呵呵一笑,道:“本公子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你们自己解决吧。”

    沈芸熙霍然一惊,猛然起身,双眼死死的盯着门口,仿佛那里下一刻就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东西来。

    随着‘吱呀’一声,下一秒沈芸熙只觉的脑袋轰的一下,心头一颤,那狂跳的心脏几乎要脱离她的控制跳出胸腔。

    只见,房门大开,一个小小的身影背着双手走了进来,浅紫的袍子上绣着飘逸的云纹,精致的小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灵气逼人。微抿的唇角,眸光落在沈芸熙身上时,嘻嘻一笑,那灵动的眸子瞬间如璀璨的辰星,波光流转间透出狡黠的光芒,可爱异常。

    然这一切此刻看在沈芸熙的眼里却是如勾魂的夜叉般让人胆寒,颤抖着唇不敢置信的瞪着,脸色一再的变色,惨白如纸。

    傲尘只看了一眼沈芸熙,目光便落在椅子上静月身上,上前打量了一圈后,嘻嘻一笑,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递到了静月面前:“给你吃。”

    静月莞尔一笑,接过药丸看也不看,便吞了下去,没有一丝的犹豫,傲尘眼睛一亮,笑眯了眼。

    “不可能……不可能……”沈芸熙已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只口中喃喃道着‘不可能’三字。她怎么也想不到,此时应该躺在床上等死的人,却鲜活的出现在她面前,而跟在他身后随后进来的身影更是让她的呼吸欲停,思绪也几欲静止……

    第一百八十七章

    傲尘一仰头,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小爷的功劳。”

    清朗悦耳的笑声传出,静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对这小鬼另眼相看,他有多久没有这么轻松的笑过了?好像很久了吧,久到成了心底深处潜藏的暗伤,久到他不敢去回忆。这小鬼真是好玩,对味,明明是个孩子偏要故作深沉,还有这称呼,……还小爷?

    果然,那两个变态般存在的人教出来的人孩子也是与众不同。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

    而傲尘则不客气的打开欲要捏上自己脸颊的魔爪,有些嫌弃的皱眉:“君子动口不动手,懂不懂?长的不错白瞎了。”

    静月嘴角抽抽,他被一个孩子教训了,……还有那眼神,没看错是……嫌弃吧?!被一个孩子嫌弃?这种感觉还真是怪异,静月没有觉得愤怒,反而多了一丝兴味。有一个这么好玩的小玩具好像也不错。

    “哼!别想占小爷便宜!小爷不是好欺负的!”扬了扬白嫩的小手,警告的盯着静月,静月眼里的算计让傲尘特别不爽。

    像是想到什么,静月笑笑也收回视线,这小鬼异于常人,小心为妙,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沈芸熙低头掩下眼底的怒恨,再抬眸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娇柔,“……王爷,你忘了吗,你说此生不负,你只爱熙儿一人,只宠熙儿一人,绝不会让熙儿收到任何伤害,不会让熙儿伤心难过……,王爷,你说能遇到熙儿是上天对王爷的厚爱,可是王爷你知道吗?这些话熙儿才对,王爷英明神武,对熙儿更是呵护备至,得到王爷的青睐是熙儿的福气,熙儿谢谢王爷让熙儿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情真意切,让人动容,楚楚可怜惹人怜惜。

    不错,还有心力意图扭转局势,说明还不够,只是难道她认为君玥昊就是傻子不成,不过这一切在云清看来只是在垂死挣扎,云清冷笑,看她的眼神犹如看白痴一样。

    君玥昊的眼底闪过一抹暗色,对于沈芸熙的话仿似未闻,自刚刚他的视线便落在云清身上,眼眸深邃如海,身上流转着孤寂凉漠的气息如同寒夜里忽然刮起的凉风,拂过古巷阡陌,也如黎明前最后一颗星子隐没,唯余暗黑不破,那凉和暗形成一股将他包裹其中,隔离了温暖,终于最后一点亮光也寂灭。半晌道:“人交给——你了。”

    沈芸熙闻言一怔,震惊的抬头,眸子里满满的无法置信,“王爷,你怎能这么对妾身?王爷,你爱熙儿的对吗?熙儿不相信王爷不爱熙儿了,若是王爷不爱熙儿又怎会不辞辛苦为熙儿寻来圣品冰域血莲?难道就是为了要将熙儿交出去吗?”

    面对沈芸熙的自以为是,傲尘一个没忍住翻个白眼,嘻嘻笑道,“咦?侧妃娘娘服用的冰域血莲不是娘亲给的吗?才三百年而已,不算极品,更称不上圣品,还有,当日小爷一中毒,王爷就背着小爷,不,是抱着小爷跑到皇宫,找皇帝伯伯要的冰域血莲,所以说先救的是小爷,不是你,知道吗?”

    沈芸熙闻言,有些恍然,感觉专业被质疑的傲尘有点不服气,皱了皱小眉头,“哼,小爷的药错不了!小爷告诉你,就你手中的那点离殇小爷根本不放在眼里,而小爷在你的药上加了点料,就改变了离殇的药性,怎么样,滋味不错吧?”

    眨巴眨巴眼睛,笑得像个狐狸一样狡黠。

    沈芸熙彻底懵了,傲尘的话让她的再度震惊不已,这怎么可能?她当日之所以会中毒皆是他捣的鬼,而她随后收到的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也是拜他所赐?!他不是一个四岁的孩子吗?那可是离殇,他怎么做到的?而王爷,她痛苦的望向王爷,还以为王爷救的是自己,却原来……“王爷,是真的吗?”

    沈芸熙说的不清不楚,然君玥昊却能明白她意中所指,点了点头,默认了傲尘的话。

    忽然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脚步踉跄,任由自己跌坐地上,眼神涣散,只口中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傲尘傲娇的撇撇嘴,大眼睛里明明白白的写着八个大字:自作自受!自找苦吃!

    “沈芸熙,你我之间的帐也该好好的清算清算了。”对于君玥昊的决定云清表示还算满意,至少他做到了当初的承诺,有了证据,绝不阻拦。虽然云清不知道他心里是否难以割舍,但至少省了她很多事。

    慢慢走向沈芸熙,素白的裙衫轻舞飞扬,走动间如蝴蝶的翅膀扇动出美丽的弧度,起落间隐隐现出浅色的白莲暗纹,步步生莲可谓是,配合身上散发出的清冷风华,高贵出尘,美得惊心动魄。

    “龙有逆鳞触之即死,而我云清的逆鳞便是我身边亲近之人,而你好死不死竟然屡次挑战我的极限,该说你沈芸熙是胆大呢还是无脑呢?”嘴角一丝邪笑透出睥睨天下的狂傲霸气,然声音中冷意却如极地冰川一般。

    “知道当初沈熙黛是怎样的下场吗?我让她先一步尝试到了离殇之苦?那森森白骨在月亮下发出莹莹光泽,不会死,却能清楚的看到自己身上一片一片皮肉剥离,那痛和你三日前感受的相差不远。”

    “你是个魔鬼!你不得好死!”回过神来的沈芸熙抖了抖,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看向云清的眼神恨不得吞了她。

    对上沈芸熙充满怨恨的眸子,云清根本不在意,忽然脑海里有什么闪过,快的她没有抓住,微微蹙眉,随后将这一切抛到脑后,俯身蹲在沈芸熙面前,“想不想知道我会怎么对你?”

    沈芸熙立刻戒备的盯着她,云清勾唇一笑顿时如同绽放的曼珠沙华,妖艳却带着致命的危险,冰冷嗜血。“你猜?”略略靠近,轻声道。

    沈芸熙不受控制的轻颤,仿佛当年王府花园里的那可怕的一幕再次在眼前上演,那个咄咄逼人犹如杀神一般的女人,正一步步向自己走来,欲取自己的性命,而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的如山一般的依靠不再护她,甚至要亲手将她推入生不如死的深渊。

    “人交给你了。”

    “人交给你了。”

    “人交给你了。”……

    脑海里一遍遍回响着男人无情的话和女人挑衅的得意……

    恨!滔天的恨意漫天而来;痛!彻骨的疼痛席卷全身,撕心裂肺,种种情绪交杂直让人痛不欲生,逼得人透不过气来几欲窒息。

    场景一晃,依稀见到姐姐正被捆绑在木桩上,而那手段残狠的女人正举刀将自己的姐姐一刀刀凌迟至死,白骨森森,恐怖阴森。

    啊——!

    沈芸熙抱头一声痛苦的嘶吼,划破了安宁的长空,直冲云霄,惊颤人心。

    画面再次一变,君玥昊满眼深情的凝视着怀中佳人,而他怀中的女子正抬头羞红着脸,面似芙蓉,娇俏可爱,男子眸色一暗,垂首便吻上了女子娇艳的红唇,男俊女俏画面极其的养眼。沈芸熙痴痴的看着,忽然那女人回头给了她一个鄙夷的眼神,挑衅一笑,她恍然察觉那被男人抱在怀里的女人竟然不是她而是——慕容云清!

    沈芸熙惊愕的后退一步,急急伸手上前,想要拉住那即将远去的人影,那男人倏然抬眸,看向自己的眼神冰冷充满了厌恶,薄薄的唇轻启,无情的吐出:“不要靠近本王。本王从来没有爱过你,本王一直爱的都是清儿。”

    她焦急的在后面喊着他,追着,可是他却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拥着怀中女子翩然而去,背阴决绝。她急了,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呢?她拼命爬起来,冲上前去,而他却一把将她甩在地上,指着她恨声道:“你这个无耻的女人,本王这么多年都被你们父女俩玩弄于鼓掌之间,好,好的很,你三番两次的加害清儿和本王的儿子,今天本王就要你付出代价生不如死!”

    一双大手如铁钳一般扣住她的脖子,不一会她便面色涨红,呼吸渐渐困难起来。

    跟沈芸熙的濒临死亡不同,屋子里还有一人脸色也同样的难看。

    静月郁闷的简直想要杀人,他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会发生那么诡异难解的事。

    只见沈芸熙抱着脑袋一声惨叫,而后便向打了鸡血一般猛然向自己扑过来,样子狰狞,他下意识手一挥,那人便顺着力道被甩了出去,撞上桌子慢慢倒了下来。

    他那一掌自己知道,虽然他只用了三分的力气,可是对于沈芸熙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来说,还是可以造成不小的伤害。原以为他伤了她,哪知那女人竟然不管不顾,爬起来又向自己冲过来,根本不管身上的伤。简直就像是魔障了一样,吐血,她咋不扑别人,光扑他了?

    再一次将沈芸熙推开,不过这次他控制了力道,所以沈芸熙并没有伤上加伤。只是她做出了更加匪夷所思的举动,她用自己的双手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面色涨红,呼吸困难,好像下一刻就会断气了似的。

    几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不明所以,这突然的变故让人措手不及。云清皱了皱眉,眼里闪过深思,微微凑近几分,“你想说什么?”

    沈芸熙努力的张大嘴巴粗喘着,断断续续不甚清晰的说道:“我、、、对不起、、、我不是成心的、、、是爹、、、爹说、、、,要我假装、、、那个、、、人接近你、、、”

    “什么人?”

    “救、、、救你、、、的、、、小姑娘、、、”是爹爹说不能让你知道那个小姑娘找不到了,不然你会伤心的。

    小姑娘?神马情况?云清不明白,可是这当中有一个却是听懂了,君玥昊神色大变,只见他箭步上前,一把扯下了沈芸熙扣在脖颈上的手,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给本王说清楚!”

    第一百八十八章

    君玥昊倏然抬眸,上前推开云清,蹲在身子,紧紧的盯着沈芸熙,一双寒眸似星,点点星芒乍明还暗,滚滚风云翻涌,寂灭,沉着声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你在说一遍?!”

    云清正兀自寻思,冷不防被君玥昊大力一推,云千澈及时伸手接住她倾斜的身子,确认无碍后不满的瞪了一眼失了分寸的罪魁祸首,却瞥见那高大壮硕的背影紧绷,袖下的手指也微微的颤抖,寒眸如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云千澈眸光微闪,看着君玥昊突如其来的失控,陷入沉思。

    云清回眸,葛然,她的目光一顿,所有的话被压了下来。

    君玥昊的异样是如此明显。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君玥昊身上。

    痛觉让沈芸熙的双眸有一丝的清明,“王爷,我爱你,熙儿爱你,王爷,你不要怪爹爹,爹爹也是为了王爷好,不想王爷太过伤心。”

    君玥昊的心随着沈芸熙的话瞬间沉了下去,深邃双眸如寂静的大海瞬间刮起狂风掀起惊涛骇浪。

    “王爷,熙儿爱你,熙儿不能没有王爷,王爷……”几分期许小心翼翼的伸手,掌下真实的触感,让沈芸熙乍惊还喜,流连在刀刻般的俊颜上,连手臂上的疼痛都忽略了,那是她心中挚爱啊,如同天上皎月一般的存在。

    震惊,愤怒,惊颤,无法形容君玥昊此刻的心情,十多年的坚持,十多年的爱恋,心中的信念在这一刻轰然坍塌,惊起漫天尘沙。

    记忆中那清澈的双眸似乎还带着暖笑看着他,一声声甜甜的呼唤从记忆深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来,真诚,关心,略有一丝焦急,“大哥哥,你怎么了?”

    “大哥哥不怕,要勇敢哦……”

    记忆如开闸的洪水波涛翻涌,滚滚而来,往日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他重伤初醒惦记着雪天里将他揽入怀中取暖的小小身影,央求父皇为他寻找,数日无果,又一次的失望后,他不禁心灰意冷,郁郁寡欢。

    恰逢父皇来看他,见他如此便轻叹了口气,告诉他当时是沈大人找到的他,不妨问问沈大人或许可以释疑。他欣喜的央求父皇,立刻召见沈大人进宫。那时的沈照还不是宰相,只是一名五品京官。

    后来怎么样了?当他见到沈照时,也终于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牵挂于心的可人儿。还记得从众人身后探出的小脑袋,眨着好奇的双眸,对着他莹莹浅笑,露出洁白的贝齿,白皙无暇的皮肤,精致的五官,一双似会说话的澈眸,如水波粼清澈。盈盈一笑间竟似有暖风袭来,“大哥哥你好些了吗?”

    她说他没想到他就是蒙受盛宠的三皇子,这个结果太让人意想不到了,她说她当时想要找人来救他,结果半路上碰见了前来寻她的爹爹,爹爹答应她会去救他,她便跟爹爹的人先回了府中,她说幸好他没事,不然她就是害死他的罪魁祸首,死也不会原谅自己,不过,随后又高兴的说道,大哥哥是好人,老天是会保佑好人一生平安的。

    她还说了很多很多,而他则是满心欢喜的看着她一掀一合粉嫩的樱唇,和那眼里纯净的璀璨流光。

    或许他心中也有过怀疑,他曾试探的问过她,喜欢他送她的玉佩吗?

    当时是怎样?她突然小脸刷白,眸中惊慌避开了他的视线不敢与他对视,双手死死的绞扭着手帕,低头不语。

    一如此刻……

    父皇也讶异的看向她,沈照则拧紧眉头,脸色染青。好半晌,她才垂头低嚅道:“没……没了……”

    他只当她弄丢了玉佩而不安,如今想来,真是破绽百出,而当时他却沉浸在满心都是找到她的欢喜中而不自觉,甚至觉得自己让他害怕了实属不该,虽然对她遗失了他最珍贵之物有些失落有些怅然。

    可笑,可笑啊!

    耳边响起轻若蚊蝇的细小微声,“疼……”

    君玥昊猛然惊醒,芙蓉娇面,惊慌的眸子,颤抖的声音,却怎么也与记忆中那双如同黑宝石般清澈的眼睛重叠不起来。

    是了,那时虽然神智不清,视线模糊,可那双眸子却是看得分明,深深印在脑海里挥之不散,像溪涧的清泉,干净纯澈,毫无杂质,温暖如风。像雪山之巅的圣洁的白莲,不染尘埃,让人心生暖意忍不住想要靠近。

    而眼前的双眸,虽然也温柔清澈,然仔细看却可以发现那掩藏在纯善深处的伪装和算计,——不!是!她!

    君玥昊已经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他怪她吗?怪的吧,因为她的欺骗让他错失了真正的温暖,可即便如此他心里仍旧忍不住感慨,小小年纪心机深沉至此。

    既然她不是她,那么她呢?她是谁?在哪?当初为什么离开,有了他给的玉佩又为什么不来找他?如今她又身在何方?可还记得当年雪地里奄奄一息狼狈至极的自己?思绪如潮接踵而至,却没有一丝头绪,他甚至在想,当初离开之后,她经历了什么?!

    “你该死!”如沉睡的猛虎猛然惊醒,一声怒吼,咆哮山林,惊天动地!

    云清等人也被他突然的冷酷凄绝微微一惊,这般的君越昊从不曾见,眼里闪过种种复杂的青训,愤怒,绝望,失落,悲伤,甚至……害怕!

    虽然刚刚沈芸熙的话断断续续,甚至有些语无伦次,然在场几人都是世间聪慧之人,若说之前还是茫然的不懂,只这只言片语中,他们也大致能猜测出几分。

    一出狗血的李代桃僵的故事,而主人公就是眼前这位悲剧人物,昊王——君玥昊!

    云清看向君玥昊的眼神有着明了也带着同情,云千澈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静月则下巴差点掉地,这人这么好骗?那他能不能也试试?嗯,或许可行也说不一定,唯有傲尘无聊的打着呵欠,都发的什么疯呀搞不懂。

    沈芸熙惊慌摇头,却还是紧抓着衣袖不放,拼命的摇头,泪珠滚滚而下,却再引不起山林之王的一丝怜悯。

    铁钳大手一根一根的掰开了缠在胳膊上的葱白玉手,退后几步一字一句冷冷的道:“人交给你了。”话却是对着云清说的。

    “不——”如果说刚刚的沈芸熙还有着几分清明几分希望,那么此刻的她则是完全绝望了,是希望破灭后的绝望。君玥昊的决绝瞬间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是把他打入地狱般的她一直知道他的残忍冷血无情,曾今她还为此沾沾自喜,因为他的眼中没有她意外的任何人,却不知终有一天当这冷酷用在了她身上时,是如此的不可承受之重,此刻她想,她或许可以理解当初慕容云清求而不得的痛苦了。

    她想要上前,却被一股真力阻挡迈不开脚步,眼见云清一步步逼近,她害怕的连连后退,失声惊声尖叫:“别抓我,不是我,不是我……”忽而又神色一变,面目狰狞,尽是扭曲的恨意,哈哈大笑不觉于耳,状似癫狂。

    绝望加上极度的恐惧,沈芸熙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神智已然不清,只是她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几人瞬间变了颜色。

    沈芸熙突然跳到云清的面前,食指指着她疯狂大笑,“你该死,你该死,哈哈哈哈,你这个该死的贱女人,你已非完璧,残花败柳之身,再也配不上王爷,能配上王爷的只有本宫,只有本宫。哼!跟本宫斗,本宫要杀了你,杀了你——!”

    凌厉的狂吼,沈芸熙直接朝云清扑了过去,却见一直远远旁观的云千澈,猛然挥手,凝聚掌力打向了沈芸熙,沈芸熙的身子顿时如风中落叶飘然落地,捂着胸口噗的一声,血染殷红。

    “当年之事是你做的?”云千澈一步一步缓缓逼近,目光犀利如剑,冷冷的语气透出致命的危险,仿佛只要她说是,那么他便会立刻出手解决了她。

    然此时的沈芸熙早已不知道何为怕也不知道何为疼了,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血顺着嘴角缓缓流下,染红了胸前的浅紫华裳,如折翅的枯叶之蝶悲戚殒落。

    云清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云千澈情绪变化之缘由,清冷的眸子转向沈芸熙射出凌厉的冷芒,透骨惊心。

    又一个来算账的?!静月张大的嘴越发的大张,这女人究竟是怎样,怎么好像这里的每个人都和她有仇似的?还仇深似海?掩下嘴角,这戏越来越精彩了,也不枉他冒险一观。

    伸手捅了捅身边的女人,神情戏谑:“喂,女人,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云清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冷而厉,静月一惊,小声的叫道:“喂,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别那么小气……”声音在云清眯起的眼睛,和旁边同时射过来的两道凌厉的视线下渐渐消失,“得,不问不问,我不问还不成吗?”缩缩脖子,算了,你不说我不会自己看吗?忽而想到自己竟然被刚刚那道目光震慑心神,不由心头暗恼,暗瞪一眼。俊逸的脸上浮现几分委屈之色,唇红齿白,目光幽怨,犹如一颗风中青竹清润俊秀,只是这一幕并未引起几人半分侧目。

    “说,你的目的是什么?”成功的制止了某人的聒噪,云千澈缓缓伸手带着令人惊颤的寒意钳住女人的脖子将她提了起来,脚步离开地面,沈芸熙的脸色瞬间涨红,呼吸艰难。

    云千澈不是没有怀疑过她,只是平素这个女人伪装的太好,且这件事收拾的太干净,时间过去这么久,竟是没有留下丝毫蛛丝马迹,他想要查却毫无头绪。

    没有想到今天到是有了意外收获,真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君玥昊眉头皱起,怎么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对君玥昊来说不啻于五雷轰顶……

    第一百八十九章

    清冷的风从敞开的门外渗入,暖炉中炭火忽地燃起幽幽之光,灼人的热浪迎面直扑而来,诉说着众人此刻的紧绷的情绪。

    只见,沈芸熙绕过云千澈,一步一步慢慢爬向君玥昊,伸手死死揪着君玥昊的袍服一角,目光空洞迷离,嘴角还带着一种蒙昧的痴笑:“王爷,王爷,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个贱人不值得你为她动心,熙儿亲眼所见那夜进入洞房的另有其人,根本就不是王爷,那个贱人不知羞耻,做下了无耻之事,还要栽给王爷,罪不可赦。还有那个小野种……”微微顿了一下,似乎想不明白,明明自己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男人进去,为什么第二天醒来时婚床上的人却变成了王爷,脑袋混乱,那目光更加涣散三分,攀着君玥昊的手臂,小心翼翼讨好的说道,“他不是王爷的孩子,他是个野种,真正的野种,熙儿不要王爷被贱人所骗,熙儿已经帮王爷杀了她们。王爷,只有熙儿是真心爱你的,你相信熙儿哦。”

    拳紧紧捏起,强自按下挥出去的冲动,君玥昊目光如炬,凌厉如霜刀雪剑,薄唇紧抿,死死的盯着仍在痴笑的脸,真相来的如此突然又如此残酷,将他心中最后一点希冀打破,冷颜铁青,说不出是愤怒还是难堪。

    惊天隐秘?!

    静月猛然瞪大眼睛,视线在君玥昊,云千澈,和云清的身上流转,打量,最后落在傲尘身上,这,算是意外收获吗?

    沈芸熙还在喃喃自语,“对了,我要去问问玉宴,明明准备找的是个赖利头的莽夫,怎么会变了?就像……就像……”眉头微蹙,仿佛十分苦恼该怎样去形容那绝世之姿方才恰当。

    二夫人?好,很好,“还有谁参与了此事?”

    他王府里的女人,一个个都是如此善于伪装,心机深沉,在他的府中兴风作浪,然他此刻寻思的还有,是不是他素日里对她们太过纵容,以至于她们忘了他冷血残酷的名头是怎么来的了生出了如此愚蠢的愚弄心思。

    对于君玥昊的问题沈芸熙无动于衷,或者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那紧蹙的眉昭示着似乎仍在纠结心中的疑惑,“就像……就像……”

    像什么?明明话在嘴边怎么也形容不出。用力的拍了拍脑袋,面部纠结,眼神四下漂浮,在接触到那一袭云纹锦袍的盛世之姿时,忽而神情激动,惊喜道:“神仙!那个男人长的像神仙一样好看。”

    都看出沈芸熙此刻的神智有些混乱不清,众人只得等她慢慢回想,连君玥昊也按捺着心中的出离愤怒,却没料到她想了半天就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神仙?神仙会被你们算计?还是说其实是神仙相中了慕容云清的绝色风华,凡心春动,所以便在人家洞房夜春风一度?

    唯有云清与云千澈在众人不查的视线里,彼此相视一眼,眼神古怪。

    云清挑眉似笑非笑:神仙?

    云千澈淡静回眸:为夫是神是仙娘子不知?

    云清邪魅勾唇:哪张脸?

    云千澈云淡风轻:自然是为夫的脸!不然不早穿帮了。

    云清了然点头,可是……:你当时的身份不是逍遥王吗,怎的用的云千澈的面目示人?

    云千澈回以一个无奈的憋屈神色,表示他也很苦恼。

    云清收回视线,两人皆一身冷汗,没想到此事还有目击证人,云千澈的容貌,幸好,幸好!

    两人的交流只在须臾之间便以完成,随后便不动声色的各自调转开目光,好似刚刚的一切不曾发生过一样。

    “玉宴是谁?”静月悄悄凑近云清耳边,小声的问道,左右不过一个奸夫而已。相比那所谓的‘神仙’他对女人口中的玉宴其人更感兴趣,只因从刚刚开始那人的眉就没松开过,神情也没动过,想来这玉宴定非常人。

    云清眉也不抬,眉目清冷如枝头寒梅傲雪凌霜,“昊王府二夫人。”

    “二夫人也该死,”沈芸熙乍然听到二夫人,神情激动,“她们都该死。”她们以为自己的心思我不知道吗?迟早有一天本宫要她们生不如死,王爷只属于本宫一个人。“

    云清心中一动,想到一事,看沈芸熙的样子似乎有疯癫的倾向,或许有些事可以从她这里找到答案。

    双眸静静的凝视,清冷的嗓音柔缓出声,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告诉我除你之外,府外还有谁在帮你一起除掉慕容云清,你和他们是怎么合谋的?“

    沈芸熙先是愣愣的盯了半晌而后渐渐安静下来,片刻之后,便唧唧喁喁的喃喃轻语,揭开当年真相的面纱。

    原来当初,沈芸熙与君玥昊两人所谓青梅竹马,又两情相悦,互许终生,这样的二人结成连理是理所当然的,在两人的心里,这更是情到浓时,名正言顺。这本是佳偶天成一段佳话,奈何天有不测风云,正在沈芸熙满心欢喜的等待心爱之人上门提亲,欲结连理,从天而降一道霹雳,太后懿旨棒打鸳鸯,将大好的姻缘生生拆散。

    若君玥昊是一般拘礼守法之人倒也罢了,然众所周知君国昊王冷漠无情,手腕铁血,桀骜不驯,虽孝却不愚孝,在某些时候甚至可以说,有些不拘礼数,狂妄决绝。满朝文武之中只有他敢当众驳回皇上的圣命,偏偏他还一副理之所在,让君玥寒每每恨的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碍于太后懿旨不可违,君玥昊最终退步,却提出沈芸熙必须入府,这是他最后的底线。于是,正妻未进门,宠妃却先入府,而在此之后,君玥昊更是纳了朝中大臣所送的三房妾室,一时间昊王府娇花美眷,云鬓香影,春色撩人,羡煞旁人。

    太后的横加干预,让一心憧憬的沈芸熙咬碎银牙,暗恨在心,她不甘心到手的正妃之位不翼而飞,成了泡影。而三位夫人背后娘家势力也是各有倚仗,自认才情美貌不输于人,又怎甘心屈居人下委身为妾,且那人还是君国有名的胆小懦弱的花痴草包女?

    她们不甘于人下,而这王府之中,自然那正妃之位是她们的终极目标。当务之急首先要做的便是除掉这进门便压在她们之上的慕容云清。

    为了这个共同的目标,于是平日里的勾心斗角暂且放置一边,三位夫人摒弃前嫌结成同盟,联手定下毒计。

    三人都知昊王心仪第一美人的沈芸熙,对这个太后硬塞来的花痴草包毫无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厌恶至极,只是苦于没有拒绝,所以若是新娘子在新婚夜传出不守妇道,私通奸夫,那么昊王便可名正言顺的将之休弃,当时就连太后也不能在出手干预。

    所以,她们没有一丝的压力,而对于这样做后慕容云清是否无辜,又将要面临怎样的处境则完全不再她们的考虑之中。

    于是,她们先是帮慕容云清安排了一个‘奸夫’,长相奸猾猥琐的泼皮无赖,她们计划让他在君玥昊进新房之前先毁了慕容云清的清白,虽然君玥昊会不会进新房根本就毫无悬念。如此一来,当着满堂宾客捅明此事,天下再无容慕容云清容身之处。而她们因为怕对方知道对象的身份后胆怯而坏了事,于是便准备了媚药确保万无一失。

    终归是人算不如天算,昊王大婚,身为四皇子的逍遥王君玥尘理当前来恭贺,殊不知,命运之手轻轻的拨动便是际会风云。

    不知问题出在了哪里,阴差阳错之下,喝下媚药的不是那个‘奸夫’,而是前来参加昊王新婚且身受重伤的逍遥王君玥尘。

    于是,一出处心积虑的阴谋便这样阴差阳错的换了主角,而命运的轮盘悄然转动改变的岂止一人?

    当逍遥王君玥尘因为伤势而半途离席之后,他便悲催的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着了道,体内急剧喷涌的血脉贲张告诉他,自己着了不入流的下三滥手段。

    君玥尘的身边从来不缺人,尤其此次情况特殊,他的隐卫玄风玄雨一直跟随在侧不离左右,而当时隐在暗中保护的就是玄雨,发现情况不对便立刻将君玥尘扶进客房,安置好后以最快的速度帮他的主子找来了一个女人。

    可是当玄雨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家主子不见了,情急之下的玄雨也顾不得在掩饰身形,他首先想到的是主子此刻情形不容乐观,若没有外力绝不可能走远,于是他从王府找起。四下寻找终于在新房内发现了主子的踪迹。

    而当他在新房里找到主子时,一切已经不可挽回,再没有退路。于是,玄雨暗中留下人守着新房不让人靠近,自己则易容成君玥尘的模样去了前厅,一直到君玥昊酒醉不醒,他才将君玥昊扶进新房,而将自己的主子接了出来。

    三位夫人暗中所行的阴谋沈芸熙一直都知道,却并没有阻止反而暗中给予了方便,大婚之夜,她心中郁结在府中独自漫步,远远见到了一男子摇摇晃晃进了新房,透过月光依稀可见男子眉目如画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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