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春风不为吹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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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回来时竟下起了靡靡小雨,整个侯府在烟雨飘风中像是笼上了一层烟雾,一层层一团团,像柔软的棉絮,却又分出了浓淡,廊檐飞角隐在这团团雾气中少了往日的气势却多了一点神秘,竟如同紫府仙界一般,只是这诺大一个侯府少了人往匆匆竟无端的显得有些萧索,俗话说侯门深似海,越是钟鸣鼎盛之家越是如牢笼一般。想着姿渊的种种,原来她却是侯爷的女儿,其中的往事坎坷定然是不为外人道的。一路走来沉迷心事,这纷纷小雨却也爽快,落满她一身如同披了一层细纱,头上缀满了细小的水珠,沾得多了,一滴滴的往下掉,顺着眉眼落在脸上,凉飕飕的直浸入骨髓。她漫无目的地走着,仿佛不知道归程在何方,甚至不知道该走到哪去,春风不为吹愁去,满天烟雨落西楼。回到住处,衣裳早已湿透,贴着身体,一阵冰凉,她弯身去找衣裳,却看见了那放在柜中的云锦紫袍,不由得手一抖,想自己也太过于粗心大意却是忘了吧衣裳还他了,换过一件干净的衣服,执起油纸伞,便合上门,青绿石阶古朴雅卓,被细雨淋得透湿,却是显现出比平日更加浓厚的色彩,仿佛撒了一层油般,滑腻腻的。右手执着伞,左手托着衣裳,斜飞的细小碎珠全扑在了身上,点滴细碎,却也染湿了衣裳,脸上也仿佛流过泪一般湿润润的。雨天黑得早,这不过未末时分天却开始黑了,但还足以看清楚前面的路,凌君的记性很好,走过一遍的地方却是如何也忘不掉的,玉蕊斋在西边,而他住的地方在东边,中间隔着好几个园子,便是走也要走上些时候,迂回曲折的走在这样萧索的道上,油纸伞凝满水珠,一滴滴往下掉,衣袍不禁意间一拂翠叶,便惹了一身的水珠。好一会儿才走到他住的精舍,翠竹越发的明亮,在雨中有着别样的风姿,那日来时是晚上看得并不真切,如今一切在氤氲中却越发的优雅静听,只闻得雨滴石台的声响,滴滴答答的扣人心弦。梁上悬着一块匾,古朴苍重的隶书紫青暗漆所铸的几个大字“闻风阁”。凌君叩门,却无人应答,站了许久依旧是无人启门,转头便走,却琢磨着自己甚少来这,更何况是他,本就不想和他有什么纠集,更怕他认出自己就是那日壁橱中的女子,便停了脚步,收了油纸伞,轻轻的推开门,眼前似乎一亮,整个屋子精巧雅致,雕花戏凤的房梁,一色的黄梨木家具,案几上博山炉熏香腾起,却是冰麝龙脑,两边一个花架上各静立着一盆兰花,枝叶伸展,优雅宜人,案上书香袅袅,走近一看,却是未写完的一首小词:“我自孤独久。

    晨曦去、夕阳渐远,烟舞残柳。小径清流临崖看,永夜万家灯火。月婵娟,广寒舞袖。仙藉何苦尘念绝。琴声落、且为人间奏。木犀香,月中留。此堪多情无缘守。”字迹飞扬,飘洒自如,凌君默默的念着,心中却想他这样的人也会孤独,此堪多情无缘守,想来他亦不过是凡夫俗子,有着世俗之情。摇摇头一笑,抬手间却看见对面墙上挂着一副卷轴,走近一看,却是一张美人图,白衣素裳,羽纱纷飞,凌君一看却觉得奇怪,不知怎的却觉得画上的人仿若见过一般,长发未束,四散飘扬,容颜哀戚,却是清丽出尘,那眉间的愁仿佛能凝结冰霜,左边提款却是一句诗:“十里荷香风华路,寸寸愁思断华年。”下书:壬戌年孟夏子仲闻风阁留笔。字迹狂放不羁,与刚才所见的那首未完的小词笔迹无二,凌君不由得心下纠集,原来他是早就有了心中所念之人,也幸亏自己未曾嫁他,若真如此那寸寸愁思断年华的便是自己了,心中涌起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的东西,只痴痴地望着这画。

    这时不知谁启了门,咯吱的一声把她惊了一跳,转头望去却是白忠沅和他的侍卫,对上他的一双眼眸,竟是寒凉冰彻,心下不由得一惊,转过身子对他双手作揖,道了句:“将军”,那侍卫正要上前却被他拦住了说:“玉官,我有样东西落在六公子处了你且去帮我拿回来,”却见那侍卫疑惑的看着他,他皱了皱眉说道:“还不快去。”那侍卫这才摸了摸脑袋极不情愿的走了出去。凌君心中有些胆怯,自己终究是怕他的。他不言不语,径直的走到案台前坐下,执起笔身姿挺立的写着什么,其实他的侧面很好看,几缕发丝浮动在鼻尖,一张脸轮廓分明,挺立的鼻子显出几点英气,有时她真的无法把他与一个将军联系起来,如此文弱的一个人如何却有那种气吞万里的慷慨气势,好一阵,她盯着他,却听得他突然地说道:“看够了吗?”凌君的脸突的通红,热气腾到骨髓。许久才敢抬起头来,却见他依然望着自己,刚刚退去的潮红又攀上了脸颊,他却轻轻一笑:“真没见过你这样的男人,为何总是脸红。”凌君嘟囔了一句:“哪有。”他却并未听见,招招手叫她过去,凌君挪着步子极不情愿的走了过去。见他依然是似笑非笑,不由得有些恼怒,低低的叫了句:“将军。”咬了咬唇又说道:“那日多谢将军赐衣,小人是来还衣裳给将军的。”“哦,那衣裳就赏你了。”“小人身量较小,并不合适。”凌君垂首说道。却见他淡然一笑:“如此就搁这吧。”凌君依言把衣服搁在一张休憩用的黄梨镶玉的小塌上,放好衣服心中才松了口气说道:“小人告退了。”却见他一步步的逼近自己:“瞧你这孩子,衣服都湿了,这样的天最是容易得风寒的。我这有些衣裳是我穿过的,必合你的身量,你便去换了吧。”凌君没来由的一惊,心中害怕极了,忙说道:“不,不用了,不敢得将军垂怜,小人鄙陋,怎敢穿将军的衣裳,”他却皱了皱眉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如此说来是嫌我的衣裳不好了。”“小洛不敢。”“那还不快些去换了。”凌君怔怔的站着,不知如何是好,心中焦急万分,若真如他所言换了衣裳启不是女儿身份也要显露了,这可如何是好。原本有些潮热的身体瞬间变得冰冷,一张小脸紧绷着,眼睛直直的望着他。却见他一摇头嗤的一声笑:“罢了,你不愿换就罢了。”凌君往后退了两步,低头道了声:“多谢将军,那小洛告退了。”他却又叫住了她:“慢着,我有样东西要给你。”却见他刚才的玩笑意味全无,一脸的温和,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牵过她的手,把那东西放在了她的手中,轻轻的说道:“以后可别大意掉了这东西,没得让人操心。”语态温柔,凌君心中一怔,手中却是温润一片。“好了你走吧。”仿佛等这句话等了几百年,凌君暗暗松了口气,道了个万福。

    走出门去出了闻风阁才摊开手掌,这一看却把自己吓得半死,白皙透亮的手上赫然躺着一只水晶蝴蝶,急怒交加,心中大痛,想到原来这只水晶蝴蝶竟被他捡去了,原来他早知自己是他那未过门的妻,而他竟说“以后可别大意掉了这东西,没得让人操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并无告发自己的意思,可那便是窝藏之罪,牵连者死。凌君一路神思迷糊,出来的时候忘了拿伞,如今雨却越发大了,滴着她的身子生疼,可她却无知无觉的走着,仿佛这个世界不属于她一般。原来自己想要远离的人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又以这样的方式生生的揭开了自己的伤疤,造化弄人。神思稍稍清醒却见自己被一把伞遮盖着,油纸伞下市一个无雨的天空,是谁在这样的雨天为自己撑起了一片晴天,抬首却原来是他的侍从,那把油纸伞分明是自己带来的,却见那侍卫微笑着说:“小兄弟,将军说你忘了执伞,便让我送过来,雨大路滑小兄弟可要当心身体了。”凌君心中波澜起伏,抬眼痴痴地说道:“替我谢谢将军,”说着接过他手中的伞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身姿有些摇摆,却终究是稳稳当当的往前行。

    在丛丛修竹中,白忠沅也执着一把油纸伞,飘风的雨漫拂衣襟,下摆一片湿润,挺立的身姿却如一竿修竹许久不动,望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远,方才轻轻的叹了口气,那侍从立在他的身后问道:“将军,她真的是少夫人吗,”他眉头轻皱,说道:“玉官,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不可让第三人知,你可明白。”那唤做玉官的人脸露刚毅之色说道:“属下明白。”“我只是想让她知道,她并不是一个人,却是吓坏她了。”他轻轻叹道。见雨越下越大,便回了闻风阁,却是神思困顿,望着窗栏发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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