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牧清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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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承欢殿变得很安静,或者说本来就很安静,只是现在更加没有一丝生气,院中的小花都无力地伸展着,有点病恹恹的气息。可能是因为好几天没有宫女过来浇水施肥了吧。自从谣言从宫里流传到朝堂,再到民间,现在很多宫人都不敢来承欢殿附近了。

    牧清忍不住有点哀伤,不过她也不会是个自怨自艾,幽怨,彷徨,无助到死的人,不就是一个深宫高墙锁清秋嘛,转眼就过去了。别人说什么管自己什么事!

    只是经常没有人来,这里天气依然热得有点闷,没有宫人送冰水冰块来,这天高阳烈的,中暑了可怎么办。雪梨也会变着法子给她做些冰糖燕窝粥吃,可惜仍然不能降暑,如果能够吃点雪糕冰糕就好了。

    “娘娘的衣服上有血迹。”雪梨喃喃自语,在井边,清洗着牧清换洗下的衣服,突然发现上面若有若无的血迹不禁有点迟疑,这是怎么回事?她当然知道自家娘娘的葵水的日子,并不是这段时间啊?拿着带有血迹的衣服,雪梨在犹豫,要不要跟牧清说。

    “也许是这两个天的天气太热了吧,娘娘身体也不舒服,应该就是这样的原因吧。或许应该再看看一段时间,如果到时候还有这样的情况,再跟娘娘说?嗯,就这样吧。如果还是这样,就让御医来看看!”雪梨想了一会就这样决定的点点头,如果她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就会深深地懊悔此时匆忙下的决定,但其实,就算她这个时候叫了御医来,恐怕也不能改变什么。

    就这样过了几天,牧清天天都能喝道雪梨给她做的冰粥,喝着很是解暑。每天没有人来打扰,就在自己的承欢殿里照看花草,好久没有这种清闲的时间了。

    然而,牧清本来还好好的,站在房间想去拿本书随便翻翻看,结果牧清一站起身来,头有些晕,一开始还以为是坐得久了猛地站起来,血液有点供应不上的现象。这样是很常见的,可是缓了一会还是觉得昏天黑地,这个时候牧清就有点害怕了,好像被隔绝在一个密封的暗室了。

    “雪梨,雪梨!”牧清大声唤道。

    “娘娘!”雪梨赶紧上来,扶着牧清想床榻边走去,“娘娘怎么了?”

    此时牧清的心口似乎堵了一块地方似的,一口气提不上来,眼前又是一直黑着,想说些什么也张不了口就晕了过去。

    雪梨看到牧清没有回话就这样软软地倒在床边上,心里吓得停掉了一拍,“娘娘?”“娘娘?”雪梨这样子摇晃着牧清,可是牧清根本不会再给反应了。

    雪梨的脸色大变,颤颤巍巍的将牧清安好的放在床榻上,将被子都好好地盖上。随后赶紧丢下手中原本还拽着的东西,飞奔了出去,“太医!太医——”

    雪梨一边奔跑着向太医院跑去,一边在心中忐忑不安的想着她家娘娘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呢。然而这条通往与医院的路却一直都跑不完,雪梨不免在心中焦急,埋怨着,皇宫怎么这么大啊!承欢殿明明地处不偏僻的,可是要到太医院去也太远了!都跑了这么久了,还是没有跑到太医院。

    在御花园这边,正巧有几位妃嫔正坐着聊天,说起前些日子国师炼的养颜丹药还哭了皇后娘娘的问题,虽然是在谈笑,但毕竟涉及了皇后,她们也不敢说的太明目张胆,只是珠光宝气的,含笑不语,大家彼此看热闹的心态,大家都懂得。

    这时候有位眼尖的贵人看见了,不远处拼命奔跑的雪梨,不由得思索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看,那个是不是萍妃身边的丫头?”

    其他人听到她这么问了,也纷纷转头过去看,“好像是的,叫雪梨的吧?她这是发疯的跑什么呢?”

    另外一个贵人看了会不由得冷笑道:“看这个方向,不正是太医院所在的位置么。怎么前几天是皇后,今天又轮到萍妃了。还是人家有权势啊,能向国师讨得养颜美容的药丸吃,哪像咱们姐几个,国师哪里看的上。”语气酸溜溜的,却是在场几个人的心声。

    “呵呵,不过这药也不是寻常人都能消化得了的,看样子,又出事了。”

    “我看也是!”

    ……

    青莲宫那边已经被太后严禁看了几日,不过日子一长就有人懈怠了,更何况是现在正受皇恩的国师大人,侍卫们也不敢真的一直关着媚喜。媚喜在青莲宫憋了好几日早就受不住了,今天正好跑出到御花园去散散心。

    走到这边凉亭看到亭子中有几个女人,看了看只是眼熟,不大认识。估计是不受宠的妃子。媚喜不打算跟她们攀交情,准备来个过而不见。

    可是没想到,那几个贵人贵嫔刚看到雪梨,这会有看到好久没出来活动的国师,就想着制造点什么,看看好戏。

    “这萍妃确实是病了?”一个贵人拔高了声音。立马又有人高声接上,“就是病了又能怎样?皇上早就不像以前那样宠着了。”

    “就是啊,现在谁不知道皇上最宠信的是国师大人了。就算那个雪梨去请了太医来,还要看国师大人让不让太医给诊治呢!”

    “就是就是”一阵的幸灾乐祸的声音。

    “我看啊,八成就是苦肉计,前几天说国师的药有问题,说不定就是萍妃搞得,故意让太后整治国师大人。她自个想挽回皇上的宠信呢。哎哎,想不到平时看起来安静的萍妃也会来这样的招数,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不过话又说回来,前不久不是一直再传,萍妃变了一个人,是妖精变得吗?”

    “这次估计是旧事重提,说不定到时候太医检查出来了,又是吃了谁给的丹药呢。”几个人一个做红脸,一个做白脸的,一唱一和的把这出戏唱完了。看到国师在那边听完之后朝承欢殿那的方向走去。众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笑。几个人的眼中都是幸灾乐祸的样子。

    ……

    由于这几日天气确实是很热,宫中的贵人们大多数都是娇生惯养的,这么一热就都病倒了。太医院中还闲着的太医很少了,大多数都在宫中各个宫殿里出诊看病。雪梨走进太医院中都没有人招呼。

    “张太医在吗?之前都是张太医给萍妃娘娘看病的,这次也是来请张太医去承欢殿一趟。”雪梨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急迫,恳求道,然而太医院的医长很忙,正在指导年轻的太医配药。

    老医长为难地拧眉,“昨天夜里太后娘娘伤寒,张太医已经过去给太后候着了。你也看到了现在太医院里的太医不够啊,现在还剩下几个年轻的,要不让林太医过去?”

    现在也不是挑挑拣拣的时候了,雪梨担心牧清的情况,就准备答应。虽然林太医还年轻,似乎之前也没有说给谁初诊看过病,但是能做太医的,怎么着都要比民间的普通医生强啊。

    然而,还没等雪梨说什么,几名宫女太监就进来了,直接命令道:“国师大人有令,现在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赶去承欢殿。”

    “这……”雪梨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本来她还以为是有人故意来捣乱的,然而却是让人去承欢殿的,谁会有这种好心呢?毕竟太后娘娘平时虽然宠爱牧清,可是最近这段日子因为谣言的事,也没有偏向谁,自己没有去梧栖宫通报,现在也不可能知道牧清生病了。却没想到国师居然让全体太医都去承欢殿。

    不过,不管怎样,自己本来是没有本事劳驾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去诊脉的,可是国师一向在宫中横行霸道,她下的令这些太医们也不敢不遵从的。

    当雪梨跟着太医们匆匆赶回承欢殿的时候,发现在门口站着的正是国师和她平时带着的一群人。

    “国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雪梨疑惑的问,心中有些害怕,这个人一向跟自家的主子不和,没有趁着这段时间进去欺负萍妃娘娘吧。

    “没什么,只是不想让某人又因为丹药的是阴本国师。特地叫太医过来集体看看,本国师可是一直站在这门口不曾进去过。”媚喜恶狠狠的说道。

    这番话让一旁的太医们暗暗吃惊,这可是宫闱秘闻啊,他们没听到,没听到。

    如果刚刚在亭子里的那些贵人妃子们知道了,这国师不仅没有阻拦太医们去承欢殿,反而让人把太医院的太医都叫过来给萍妃治病,估计肠子都要悔青了。她们哪里知道媚喜的脑子在想什么,不是为了把牧清害死,而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承欢殿的内殿里极为安静,只有少数的宫女在内殿伺候,因为牧清不喜欢自己的房间里有那么多人,自己做什么有那么多人看着,感觉很奇怪。大多数的宫女都在外面,而太监们更是都在外面,不许进内殿的。

    隔着一张屏风,太医长依着规矩用绳子来听脉的,就这样听了许久,渐渐地有些不敢相信,想了一会又再次细细的听了起来。最后没有说什么,而是趴在地上请求把屏风撤了,用手把脉,才能看的更准确。

    此时牧清依然躺在床上昏迷,雪梨是个宫女也没什么权利,只有国师能够下达命令。她才不在意萍妃的清誉,随便答应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病啊,太医长?我家娘娘的身体一向很好地,怎么,怎么就,怎么会晕倒了,天啊,这脸色……她怎么还不醒。”雪梨着急的在旁边乱转。

    “闭嘴,吵死了!”媚喜恶狠狠的瞪了雪梨一眼,她才不管萍妃的死活,只要确诊不是自己害的就行。“太医,萍妃不是吃了本国师的药才出事的吧,本国师总共就两颗丹药全都被皇后吃了,这再出什么事可不管本国师……”

    媚喜正想说什么呢。太医长原本神色镇静的,这个时候突然大喜又大忧的,转身跪在地上。媚喜也停住了原本要说的话。雪梨则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太医长,娘娘她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这到底什么情况,谁能可怜可怜她告诉她。娘娘人这么好,不会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得了不治之症吧?呸呸呸,乌鸦嘴!

    太医长跪地,磕头,终于说出来,而这声音也是激动万分的,“微臣恭喜娘娘,贺喜娘娘,萍妃娘娘她有喜了!”

    “什么?”雪梨和媚喜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然而雪梨是懵懵懂懂有一瞬间不敢相信,甚至没有明白过来太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而媚喜则是愤怒,本来以为萍妃是要陷害自己,或者是真的病入膏肓快死了。可是她怎么都没想过会是怀孕了。一种嫉恨的心情在她的心里蔓延。

    “这……怎么可能?”牧清原本是昏迷的,正好在太医说恭喜她,萍妃娘娘有喜的时候幽幽转醒。

    就这样,在这一片哀愁中,传来她怀孕的消息。

    牧清在知道这个情况后,简直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心里有种异样的情绪,一种曰患得患失,一种曰窃喜。就在床榻上躺着发愣。没有注意雪梨这个时候在她的身边喜极而泣。

    “太好了,娘娘!”雪梨站在旁边,内心非常酸涩,她家娘娘怀了龙种,如果日后生个儿子出来,那就是当今圣上的皇长子,这位子就算是坐牢了。

    而牧清依然脑子一片空白,脸上呈现出从未有过的呆滞,这个是她和轩忻城的孩子诶!初为人母,真的是好奇怪的感觉。一时间,她也没反应过来,自己的眼泪也刷刷刷的掉下来,比雪梨哭的还凶。仿佛是在悲叹她穿越到东羽国这的一生。眼泪,一滴一滴,比珍珠还要晶莹。

    ……

    而太医长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完,依然站立在旁边,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是否要说,也许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这个时候从喜讯这里缓解过来的牧清才发现太医长的神色很不对。

    “太医长,这孩子有多大了?”

    “回娘娘,胎儿还不满一个月。而且……”太医长欲言又止,脸上愁色渐涌。

    不满一个月……那就是轩忻城出征之前的那个晚上,怀上的的了。牧清暗自在心里算着日子,时间也刚好对的上,难怪自己有好久没来过大姨妈了。当然牧清也注意到太医的“而且……”

    “而且什么?”

    “这……”太医长拧紧着眉,正在思考应该怎样用词才会不刺激到孕妇的情绪,毕竟胎儿不满一个月,很不稳定的。

    “敢问娘娘,这段日子是否有过出血的症状?”太医长恭敬的磕了一个头,严肃问道。

    “出血?”牧清一愣,她到没有注意过,这古代的衣服太过繁琐,她到现在都还不怎么习惯,都是雪梨帮着换和穿的。她想了一下,真的是不清楚这个。

    雪梨一听倒是想起来,不由得叫出声,“太医大人,娘娘前段日子确实是有的……有什么问题吗?”

    一听雪梨说是有,牧清愁色涌上,也不安起来。

    太医长只好将事情道出,严肃道:“娘娘请恕微臣直言,娘娘的身体并不好,身体偏寒,如今的情况看有些危险,这……生产的时候会很危险。而既然有出血症,现在孩子还不满一个月,有可能……”

    牧清听到太医这样说,平复下来的情绪又被这悲伤侵袭。

    过了许久,牧清苦笑道,“太医只管告诉本宫,我的孩子能不能顺利生产?”

    太医长有些担忧的看了看牧清,语气尽量平缓,似乎是想安慰牧清,“娘娘体质虚弱所以才会出现这种现象,如果日后能够好好调养。还是可以的,只是这怀孕初期三个月是最危险的,稍有不慎就会……有滑胎的预兆!”

    房间一片死寂,牧清悲喜交加的心使得自己本就大病初愈的白脸,脸色又白了一层,现在看来,她的脸上根本就是没有血色。

    滑胎……

    这就是说,她可能保不住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

    牧清一想到就心痛。

    不行,她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孩子。

    牧清又想到了之前的烦闷,原来不是因为天气湿热而中暑的前奏啊,原来是因为她的身体不好,险些滑台吧。

    “娘娘……”雪梨想安慰牧清,可是嘴笨的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娘娘别担心,咱们好好调理身体,不会有事的。”

    牧清无语,只能睁着含泪的大眼,任由自己的心隐隐作痛,紧紧的咬唇,无言地点点头来应付雪梨。

    “哈哈哈,本国师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哼,这承欢殿本身就是妖气四溢的地方。萍妃你又不是这个世上的人,偏偏要逆势而来。不吉之人窃他人之气运弥补自身,乃是损天道为己用,逆天而行,你这个胎儿本身就是逆天之种!哈哈哈,天道循环,报应不爽,这个胎儿必定死于腹中!”一直在旁边嫉恨不已,没有开口的媚喜突然发疯似的仰天大笑。

    “你!你!你,又来妖言惑众!”雪梨气得不行,而牧清更是被媚喜气的晕厥在床榻上,堪堪的低喘。

    “哼,本宫曾经说过承欢殿有妖气,你们不信,怎么样!没有躲过血光之灾吧!我跟你说这个预言,你又不信,倒是候后果怎么样,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媚喜恶狠狠地说完,带着人走了。

    牧清就不高兴了,说下这种话就溜走,她的气还没出呢!趁媚喜没走远。牧清大声的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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