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



苦读书推荐各位书友阅读:宫闱碎爱:帝颜乱大结局
(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翠帏漏初曙,香寒微浅,掺和掺暖地掠过那垂散衾被的柔腻绿鬟,藕臂轻挪,黛薄淡白的娇颜似有微动,蝉睫细微地扰拌了风痕涟漪,半弧弦影渐淡,黑暗骤裂,撞入的亮光刺眼灼灼。

    苍离轻眨着眸眼,惺忪混沌淡淡化去,入眸处是那宫殿特有的木雕挂饰,却是迷蒙几许,回忆渐拢,她明明记得自己在那太庙神殿里,为何……

    那声抑压着浓稠愉悦的喑哑低喃隐隐触动着苍离的心弦,她稍稍侧过枕在软垫上的螓首,朦淡地觑着那距离半寸远的俊颜,恍惚地伸手抚过那蹙皱的眉心,指腹拂下,那下颚戳手的青茬扎疼了她的心。

    “我在,我在……”

    “怎么了?”

    “我睡了很久吗?”

    懿绛慌忙地别过眸去,眨落些漾荡的氤氲,不想让苍离看到他眸瞳里深染的落寞脆弱。好半瞬才撑起身子而动作轻柔地扶着她坐起斜靠在垫起的软枕上。

    还好,她醒过来了,醒过来了……

    蓦地,在两人凝睇无语的时刻,外室传来了一略染稚气却低厚渐渐凝然的嗓音,话才落,便见一锦服少年捋起垂帘绕过画屏急急地走至睡榻边上。

    “未王爷,谁许你扑入离儿怀里的?竟然还敢当着本王的面那般矫情地磨蹭……”

    婴晚方站稳身子,瞪着墨褐色眸子不甚服气地觑着那端占有Xing十足地绕臂搂住苍离的懿绛,俊眉微垮,悻然撅嘴道:

    “她是本王的妻子,所以不许。”

    这孩子可是越来越不怕他了!

    “夙王爷你是妒忌我与夫子姐姐她血脉相连。”

    “你夫子姐姐的身子都是本王的,本王管你劳什子血脉相连。”

    婴晚狐疑地歪着头细酌着懿绛话里的意思,明眸巴眨着觑向那脸颊顿染一抹嫣红而娇艳撩人的苍离,嘴唇翕动着正想张口问,却看到苍离忽地从懿绛怀里,轻拍了下他的手,赧然垂眸地娇嗔道:

    凝眸觑看着苍离那因羞赧嗔怪而冰肌红深的双颊,娇啭嗓音虽是仍显乏累虚柔,可懿绛的心着实再是舒坦了好些,一扫抑郁,他痞气低笑,不依不饶地将大掌搁在她那不盈一握的蛮腰上。

    思及此,苍离眉心微动,娆苒莞尔,也由着这男人黏着,抬手伸前执住婴晚那不若往时绵软而骨骼精巧修长的手,让他也坐到了身旁,罔顾懿绛那狭促的眸光,指腹拂着他的额,呢喃道:

    “嗯,夫子姐姐,如今阿晚已经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以后可以保护您了。”

    “夫子姐姐您与皇兄他长得可真是相似,一开始皇兄与我说,您是他的孪生妹妹,我的亲姐姐,当初没有坠崖而是代替了他当了数个月皇帝,我是不相信的。可后来在您昏迷的十数天里,我日夜陪在您身侧,那种独属夫子姐姐的感觉着实没有错,您甭想我当时有多高兴了!”

    敏感地捕捉到婴晚话语里头的字眼,苍离唇角上的笑容忽而一滞,也顿感搁在腰间的手臂蓦然一僵,她缓缓侧脸旋眸落至懿绛那笑容凝滞的嘴畔,瞧着他佯作自然地别开那揉着异样难受的黑眸,胸口遽然一窒。

    用了五天赶回帝都,待在王府里三天,再加之此十数天,距离祭弥老先生诊断所得“熬不过半个月”的那天至今,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是否表明“续命”成功了呢?可老先生也说过,能延长的日子不得而知,是否也表明她随时随刻皆可能……

    那夜在太庙里自她道出“我累了”三个字便瞬即昏倒,这一昏睡便是十多天,期间每日都有太医过来为她稍作诊治,可诊断的结果除了摇头便是叹气,说五脏六腑都已渗了毒,非得解药不可,不然……

    “夫子姐姐,您怎么了?”

    “晚儿啊!怎么还不改口呀?”

    两步来至婴晚旁侧,大掌轻抚着他的头,婴雏抬眸对上苍离那黯淡无光的褐瞳,眉头微蹙,却旋唇浅笑道:

    “皇上?”

    “离儿你也要改口唤朕为‘皇兄’了。”

    “五天前,朕已昭告天下恢复离儿你的身份,如今你才是暮婴国皇朝的长公主,且已被许配给夙王爷为王妃,以后再也不用遮遮掩掩地行走在朝野间。

    听罢婴雏的话语,不知作何反应的苍离愣神在那端,褐眸渐渐堆起几重朦胧的水雾,掺着感动,揉着震撼,滑落的清泪似是瞬间里晕化了十八年来抑压心底的心酸委屈,她以为自己永远等不得如此一天,可幸福却来得如此突然,撼动着她的灵魂,惊扰得她的心久久不能平复。

    懿绛心疼地以指腹拭着苍离两颊的泪水,黑眸噙笑幽然。

    倘若真的告知这女人其中详细,懿绛恐怕她的泪不知何时能了。

    婴雏能给,他夙懿绛也能给,只怕老天凉薄,仅给了岁月蹉跎。

    就这般,幽叹尽了,那一室的温馨吹散了漏窗的余寒,沉烟袅袅,温情凝了兰麝,深眸温柔,浅眸溺爱,唇角弯弯,烦恼依稀忘却。

    ……

    待懿绛刚站稳身子,那端的覃管家便急急走来,禀告了些为王妃准备的事宜后,从袖里拿出一封信函交给了他,说是十数日前一个女子拜托府内人交给他并要其亲启的。

    “怎么了?”

    他刻意隐了愁色,沉了心腔里翻涌的杂绪,敛眸温柔地对上那探出的素白娇颜,抬手拢紧苍离外袍的衣襟,未及她提起裙摆走下踏梯,便将她打横抱起在怀,睇着她那惊诧里添着抹赧意的褐眸,嘴角笑弧轻勾:

    家?

    没错,虽不是第一回住进这里,但以后此处便是她的家,是她与懿绛的家。

    “放下我,让我自己走吧!”

    “让我抱着你。”

    这几天下来,宫里的太医都已束手无策,用作续气延命的珍贵药材的效用都已不显著了,可他不能放弃,一旦他也放弃了,那苍离她便……

    “夙王爷,当你看到我所写的信,定是十分意外吧!在你心里头,必定认为我是一个贪婪虚伪的女子,不错,我不会否认,但我之所以变成今日如此模样完全拜娄苍离所赐,她抢走了我的一切,酿成了我人生的悲剧,我恨她,怨她,可也嫉妒她……

    “在我与你大婚的几天后,我曾进宫找过她,并趁她不留意,下毒至那屋里的水壶中,恐怕今日的她已是行之将木。可这不能全怪我,我当初所掺和的毒量可潜伏于她体内数月甚至一岁,可恰恰当夜,如若我没猜错的话,中了媚药的夙王你撇下我之后,解毒的对象乃是她,那一夜的血气逆行早已将毒深深地渗透血液,加速了她病发,而且我也肯定了当时身份不便的她不会轻易看大夫,长久下去如无解药,最后的结果也只有死才得解脱……

    ……

    敛下一身傲气的懿绛会给苍离画眉,懂得小鸟依人的她会替他绾发更衣,他们会在欣赏星月交辉的美景里头共浴,再是回到床榻上相拥而眠。有时候,懿绛忙着为她的病奔劳,却又心心惦记着她,纵是多么的忙碌,怎般地疲累,深夜里也总会赶回府里拥着她入睡。

    可唯一值得惋惜的是,熬过了如此多时日,苍离的身子却愈渐虚弱,甚至有时候根本连床榻也无力走下,但将此看在眼里的懿绛只能心疼地干着急,遣出的暗探侍卫寻不得丝毫有关被撤回身份府宅的娄阎一家子的消息,更毋论寻得似是人间蒸发般的倦然。

    转眼寒冬已过,却是Chun寒料峭,枯枝发新芽,野草染绿,一派向荣。

    一袭水蓝色绣折枝玉兰花绒裙的苍离在丫鬟的撑扶下轻步悄然地来至榻边,她屏退了身侧的人,独身坐到那端的方凳上,素颜熏在那暮色里衬得几许轻灵,黛眉间褪去了些往日的晦气,温润微弯,骤添几分黠然。

    苍离执起身旁的木梳,挽起懿绛一撮发丝,轻柔地给他绾发。但纵是动作轻微,可仍旧惊醒了浅眠不稳的懿绛,他顿地睁开黑眸,未及遮掩,瞳里那酿起的惊惶惧然是那般的盎然。

    “怎么穿上新衣裳了?”

    苍离固然没有遗漏下懿绛方醒的那瞬眸里的异色,纵是心里难受,也只是撩唇轻笑着。

    懿绛拿过她手里的木梳搁到了一边去,哑然问道。

    苍离娇嗔地撅起了唇,自懿绛那透热温暖的大手里缩回自己的手。

    懿绛直起身来,翻手执住她的幼腕,轻轻一拉扯将微摇着螓首的她拥入怀里,遂着再躺回身去,由着她侧压在他身上,掀过自己的衣袍盖到她身上去,大手则轻抚着她的削背,呢喃道:

    苍离无语,只是轻轻颔首,脸庞埋进他的胸膛里,阵阵酸涩自鼻翼蔓上了眼眸,灼痛异常,絪缊凝成了水雾,水雾渐渐晕化成了泪水,悬在那眸尖无声坠落,渗着那厚厚的衣料,淡淡地散去。

    “离儿……”

    他惊惶地环视着屋里,大声呼喊着苍离的名字,却依旧不得回应。那瞬里,不顾自己披发衣凌乱,倏地下榻往门外走去,不想却在掀开门冲出去的那一霎撞着了迎面走来的人儿。

    那猛然的撞击几近将步子不稳的苍离碰倒在地,幸得懿绛他长臂一揽将她稳稳地拥入怀里,可手里捧着的瓷碗打翻坠地,里内的热汤溅洒四处。

    觑看着瘫软般倚在自己身上的娇躯,懿绛心坎里的紧张顿化为怒气,黑眸微眯,冲着怀里人儿便是气恼低斥。

    “我只是看自己今日气色不错,精神也好些,身子也没有那般乏累,便想要到灶房里亲手给你做一碗羹汤。”

    “对不起……我,我只是……”

    “我知道。”

    “痛吗?”

    懿绛哑声轻问,黑眸里澈清见底却又凄哀朦胧,嘴角甚至扬起了笑容:

    苍离抬首凝睇着他,噙泪无语,可她却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正在裂开,噼啪地撕裂着,碎片坠下再刺插在自己的脏腑肌肤上,戳出了血,刺穿了洞,血肉掺和。

    “为我痛吧!为我挂心吧!别丢下我一个人存活着,找不到药,寻不得人,我呀……已经不知道还能为你做些什么了。”

    “我还在呀!”

    “可我抓不住你。”

    “绛……”

    连她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又怎般能乞求老天呢?

    “咱们到庭院里走走,可好?”

    她怕来不及了。

    “我昨夜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我爹,有我娘,有皇上,有阿晚,有我,也有你……”

    懿绛收回飘远的眸光落至怀里苍离身上,不经意地撇看到她披着那件皮袍上的粗糙纹样,微微蹙紧了眉,那不是……那些奴才怎般办事的?

    苍离摇摇头,阖上眸轻轻地娇蹭着懿绛的胸膛,脑里混沌恍惚一片。

    “嗯?”

    “我好想怀上你的孩儿。”

    “可以的,只要离儿静养好了身子,那咱们……就要一个孩儿。”

    “可我怕……我熬不下了。”

    “我不许,我不许你熬不下去。”

    “你傻。”

    “绛,你看……樱花树开花了,真美,对吧?”

    “对,开花了,真美……”

    苍离轻喘着换了下气,浅靥上梨涡淡然,勾勒绝尘的静美,娆娆撩唇:

    “好……好,我不吃醋,离儿要与我一同好好地款待招呼他,可好?”

    “嗯。”

    “绛,我好累,好困……”

    懿绛靠在苍离肩上,无力地呼喊着,可声音沙哑得粗嗄,到了最后似是发不出声音来。

    那尾音嘎嘎拖长,突兀了静默。

    懿绛一味地摇着头,那呜咽渐渐成了嚎啕,似若找不着家的孩童,脆弱,无助,彷徨……他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不要,不要睡,离儿……”

    “离儿……”

    “离儿……”

    “离儿……”

    ……

    庭院凄凉,叠影深深,那嘶吼,那咆哮,湮没了苍生。

    那一年,他辗转深吻,编织下了三千痴缠,圈住她的一生,牵绊不断。

    从此,两人命运相互纠缠,最终,他应了她的劫,她又变成了他的执念,兜兜转转,缠缠绵绵,便是一世。

    双生帝皇家,一子去而一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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