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第21章
还剩下半瓶水。
挂断和溪溪的电话之后，周旭枫站起身，将瓶子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晚上九点半，宿舍楼灯火通明。
周旭枫面无表情地跨上楼梯，径直走到六楼的右边，一直往前，到尽头，再打开右边的门。
宿舍里的灯亮着，但里面却没有人影。
安安静静的，一丁点儿声响都没有。
周旭枫关上门。
嘶。
果然心情不好。
回来一声不吭的，隔着床帘都能感觉到的低气压。
岑希有点没忍住，悄悄用手指拨开了一点帘子往外看。
刚好看见周旭枫一闪而过的身影。
回来之后，周旭枫先去了浴室洗澡。
他今天确实喝酒了，应该喝得还挺多。
就这么路过了一下，岑希都闻到了一阵明显的酒精气味。
……怪不得周旭枫会头脑冲动地忽然开始表白。
原来是酒精上头了。
岑希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声。
半小时之前，在周旭枫的‘缠人攻势’下，岑希没有办法，只好拨通了他的电话。
原本以为周旭枫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他说，所以才非要用语音，结果岑希没想到……周旭枫竟然向他表白了。
猝不及防的，岑希听到周旭枫对他说“我喜欢你。”
岑希当时人都傻了，完全没反应过来眼前的状况，但他却清晰地听见了周旭枫的话。
周旭枫说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他。
十九岁的男生，在秋夜的微风里向他表白。
直白，郑重，语气里的赤忱与爱恋，确确实实地透过音孔传递过来了。
岑希有些愣神，拿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等回过神后，他依旧听见周旭枫问他。
“溪溪，可以吗？”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你。”
“溪溪你在吗？”
“说句话好不好？”
岑希没有说话。
沉默了片刻后，他没给周旭枫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
岑希打字回复了他。
不可以，不行，你别喜欢我了，我真的不想谈恋爱。
我要从现在开始备考博士。
在这之前是绝对不会谈恋爱的。
……
后面周旭枫回了什么，岑希没有仔细看。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得赶紧躲回到床上去，因为周旭枫被拒绝后，心情肯定很差，自己这段时间绝对绝对绝对不能惹到他。
从现在开始，他要缩小存在感，夹着尾巴做人，不然就周旭枫那个坏脾气……
岑希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闯了个大祸。
-
周旭枫五分钟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顺便把衣服也给洗了，又在阳台站了十分钟，这才推开门进到宿舍。
进去后的第一件事是先看手机。
没有回复。
溪溪在拒绝他之后，就彻底消失了，不管他说什么，她连一个字都不回复。
周旭枫沉默了片刻。
他放下手机，捏了捏眉心，良久都没有动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烦。
但不是烦溪溪，而是烦他自己。
满腔爱意像是被一桶冰凉的水给浇灭似的，让他无所适从，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的碍眼。
他怎么就不能让溪溪喜欢上他呢。
周旭枫不明白，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又忍不住瞥了桌上的手机一眼。
啧。
还是不死心。
周旭枫觉得自己简直无可救药了，明明被拒绝得那么惨，却又忍不住期待，她继续和自己说话。
真他妈舔啊。
周旭枫扯了下唇。
他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心里的烦躁压根没有办法散去。
不仅如此，他还觉得宿舍很闷。
周旭枫抬头看了一下头顶的空调，但没有在宿舍里找到遥控器。
想了想，他站起身，走到了岑希的床位前。
“岑希。”
没什么情绪的声音，透过床帘，传到了岑希的耳中。
“？！”
岑希愣了一下。
怎、怎么回事。
他都躲起来了，怎么周旭枫还来找他麻烦？
岑希有点慌，连回答周旭枫都忘了，只惊恐地看着外面。
“岑希。”
周旭枫又喊了他一声，这次语气带上了点不耐。
“……啊？”岑希颤巍巍地回了一句，尾音还是很明显的发抖。
周旭枫：“……”
“把床帘打开。”周旭枫沉声说。
岑希：“……”
周旭枫在搞什么啊，怎么忽然就想起了宿舍里还有一个他呢。
岑希的手指蜷了蜷，硬着头皮撩开了床帘的一角。
一打开，就和站在他床前的周旭枫打了个照面。
周旭枫好高。
195的身高，站在下面，完全可以和他平视。
好强的压迫感啊。
“……怎么了？”岑希忐忑地询问。
“看见空调遥控了吗？”周旭枫问。
“空调遥控？”岑希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周旭枫要开空调。
原来只是要开空调啊。
呼。
岑希松了一口气。
“在我这儿。”岑希转身去拿。
“不好意思，上次用过之后忘记拿出去了。”
岑希从床的边缘处找到了被压在睡衣下面的遥控器。
他给周旭枫递了过来：“这个天气，你要开空调啊？”
平京已经开始步入秋天，夜晚的气温在逐渐转凉，今天晚上只有10度左右，这种天气，周旭枫竟然还觉得热。
“嗯。”周旭枫随口应了声。
“你冷？”
“没有没有。”岑希哪敢说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的手还抓在床帘上，此刻只想感觉拉上，隔绝掉周旭枫的目光。
“冷的话我那儿有一条毯子。”周旭枫说：“你拿去用。”
“不用不用。”岑希依旧摇头。
周旭枫：“哦。”
这应该算是说完了，岑希抓着床帘往右滑了滑，想重新拉上。
可刚有个动作，周旭枫忽然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岑希心一惊，下意识将手往回抽。
可是男生手掌粗大，按着他动都动不了。
岑希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抬起头，却发现周旭枫此刻正盯着他看。
一双比墨还深的黑眸，又沉又冷，仿佛像是在打量什么。
岑希内心一慌，挣扎的动作不由得大了许多：“你松开——”
“抱歉。”听到岑希的声音后，周旭枫像是回过神。
按住岑希的手掌慢慢松开，但周旭枫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移开。
从住进宿舍开始，周旭枫发现自己似乎都没有好好看过他的这位室友。
以至于他刚刚才发现，岑希的颈侧好像有颗小小的黑痣。
刚刚摇头时才暴露出来。
周旭枫捻了捻手指。
“你脖子上有痣？”他忽然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啊？”岑希没明白周旭枫在说什么。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我喜欢的人脖子上也有一颗痣。”
那天在酒吧的走廊，溪溪站在他的面前，头垂得很低很低。
周旭枫就是那样看见的。
一颗小小的黑痣，在脖颈的右侧。
周旭枫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儿干什么。
大晚上堵着室友不让他去睡觉，跟他说脖子上的痣。
但是——
周旭枫盯着他的脸看，越看越觉得确实是有那么点相似。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岑希的语气非常慌乱。
他的手指紧紧地攥着床帘，看都不敢看周旭枫，但转头的动作，却将大半个颈部都暴露在了周旭枫的面前。
那颗黑痣，在白炽灯之下，更加明显了。
周旭枫看着他的动作。
但现在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的脸上。
岑希这个害怕又抗拒的模样，让周旭枫忽然觉得非常不爽。
可能他今晚真的喝醉了。
头顶灯光强烈，让人觉得不适的亮度，使眸光有一瞬间的模糊，以至于周旭枫觉得，岑希和溪溪的眉眼，似乎重合了。
看见岑希抗拒的表情，好像看见了溪溪抗拒他。
周旭枫眉头皱了皱。
大脑仿佛变得空白，他没经过任何思考，骤然抬手，“唰”地一声，动作很大地将床帘拉开了一半。
岑希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两步：“你干嘛啊！”
周旭枫：“……”
周旭枫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
刚刚的行为，完全是不受控制的，他就是不想让溪溪那么抗拒他，却莫名其妙把岑希当成了她。
有病。
周旭枫的脸色沉下来，骂了自己一句。
“……”
搞什么！
这才质问了周旭枫一句，没想到周旭枫反倒比他还凶。
明明是周旭枫先动手的啊！
岑希觉得好委屈。
再好的脾气都会被周旭枫这些莫名其妙的操作给磨没，岑希就算怂，此刻也忍不下去了：“是你突然拽我床帘，还凶我，我又不是你的出气筒！”
什么乱七八糟的，连出气筒都来了。
周旭枫眉头皱得更深了。
“没把你当出气筒。”周旭枫不耐烦地解释。
岑希：“……”
什、什么态度啊。
岑希满脸都是不高兴，一双漂亮的眼眸里愠气明显，原本因为害怕周旭枫而攥紧的手指，此刻都已经握成拳了：“给我道歉。”
“哦，对不起。”
岑希：“？”
岑希：“……”
这歉道得跟火上浇油似的。
“你太过分了！”岑希本来就怕周旭枫，今天也是被气急了才会鼓起勇气让他给自己道歉。
但没想到周旭枫竟然会是这种态度。
岑希咬着唇，胸膛因为周旭枫的话语起伏得很厉害。
“不是道歉了么，又一副要被我欺负哭的样子。”周旭枫不太能理解他生气的点：“就拉了一下你的床帘。”
完完全全，火上浇油。
周旭枫短短几句话，就将他眼圈给气红了。
岑希气性很大，但偏偏他嘴笨不会吵架，只能干瞪着周旭枫。
气势就先输了一大截。
“你就是个混蛋！”岑希一眼都不想看见周旭枫了：“莫名其妙的混蛋！”
他“唰”地一下，将床帘拉上，以一种非常抗拒的态度，将讨厌的人隔绝在了外面。
-
好生气。
生气周旭枫的态度，也生气周旭枫莫名其妙的举动。
可他吵又吵不过，打又打不过，现在只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生闷气。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岑希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很无辜，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周旭枫就算被溪溪拒绝了，也不能找他出气啊。
岑希难受死了。
尤其和周旭枫的对峙他还输了，更难受。
十一点的时候，实在受不了的他忽然摸去表白墙发了个求助。
【墙墙，求助，请问我们学校有没有吵架特别厉害的人啊，需要一个代吵架，对方长得很凶，要有一定的承受能力，按场数收费自带价，有意向的留言，我来加。】
【？】
【啥玩意儿？代吵架？】
【……噗，第一次听到还有代吵架这个业务，单主怎么这么可爱啊笑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单主是不是被气傻了啊。】
【TvT啊，好想赚这个钱，可是我泪失禁体质，一吵架就忍不住流泪，或者单主需要代挨骂吗？】
【吵架我行啊，500块包赢，用方言+200，会渝城话。】
【卧槽单主真加我啊，我开玩笑的！195的体育生，谁特么敢跟他吵！我怕他玩不起一拳抡我脸上好吗！】
……
求助的帖子发出去，热度倒是挺高的，一刷新就有评论，就是没一个靠谱的，岑希好郁闷。
他不死心的刷了一遍又一遍，竟然都没有人接单。
生气。
气得要睡不着了。
岑希揉了揉眼睛，越想越觉得这事儿过不去。
他想让周旭枫付出代价。
可是他又想不到办法。
岑希有点儿泄气，可是让他这么忍下去也做不到。
可恶的周旭枫啊啊啊啊，岑希狠狠地捶了枕头一拳！然后又无可奈何地躺下来。
望着头顶黑色的床帘，岑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
正不高兴着，身侧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他点开，发现是一条好友申请。
熟悉的头像，熟悉的名字。
是周旭枫那个坏人。
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他的微信。
岑希撇了撇嘴，心道周旭枫肯定是又想惹他，这人怎么就这么坏。
他不加，还想将周旭枫给拉黑。
手指刚点到周旭枫的资料卡，岑希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等等，他好像想到主意了。
岑希“腾”地一下翻身坐起，切换小号。
溪：【我答应你的表白。】苦读书 www.kudushu.org
还剩下半瓶水。
挂断和溪溪的电话之后，周旭枫站起身，将瓶子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然后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晚上九点半，宿舍楼灯火通明。
周旭枫面无表情地跨上楼梯，径直走到六楼的右边，一直往前，到尽头，再打开右边的门。
宿舍里的灯亮着，但里面却没有人影。
安安静静的，一丁点儿声响都没有。
周旭枫关上门。
嘶。
果然心情不好。
回来一声不吭的，隔着床帘都能感觉到的低气压。
岑希有点没忍住，悄悄用手指拨开了一点帘子往外看。
刚好看见周旭枫一闪而过的身影。
回来之后，周旭枫先去了浴室洗澡。
他今天确实喝酒了，应该喝得还挺多。
就这么路过了一下，岑希都闻到了一阵明显的酒精气味。
……怪不得周旭枫会头脑冲动地忽然开始表白。
原来是酒精上头了。
岑希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声。
半小时之前，在周旭枫的‘缠人攻势’下，岑希没有办法，只好拨通了他的电话。
原本以为周旭枫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他说，所以才非要用语音，结果岑希没想到……周旭枫竟然向他表白了。
猝不及防的，岑希听到周旭枫对他说“我喜欢你。”
岑希当时人都傻了，完全没反应过来眼前的状况，但他却清晰地听见了周旭枫的话。
周旭枫说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他。
十九岁的男生，在秋夜的微风里向他表白。
直白，郑重，语气里的赤忱与爱恋，确确实实地透过音孔传递过来了。
岑希有些愣神，拿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等回过神后，他依旧听见周旭枫问他。
“溪溪，可以吗？”
“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真的很喜欢你。”
“溪溪你在吗？”
“说句话好不好？”
岑希没有说话。
沉默了片刻后，他没给周旭枫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
岑希打字回复了他。
不可以，不行，你别喜欢我了，我真的不想谈恋爱。
我要从现在开始备考博士。
在这之前是绝对不会谈恋爱的。
……
后面周旭枫回了什么，岑希没有仔细看。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得赶紧躲回到床上去，因为周旭枫被拒绝后，心情肯定很差，自己这段时间绝对绝对绝对不能惹到他。
从现在开始，他要缩小存在感，夹着尾巴做人，不然就周旭枫那个坏脾气……
岑希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闯了个大祸。
-
周旭枫五分钟洗了个澡。
洗完澡后顺便把衣服也给洗了，又在阳台站了十分钟，这才推开门进到宿舍。
进去后的第一件事是先看手机。
没有回复。
溪溪在拒绝他之后，就彻底消失了，不管他说什么，她连一个字都不回复。
周旭枫沉默了片刻。
他放下手机，捏了捏眉心，良久都没有动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烦。
但不是烦溪溪，而是烦他自己。
满腔爱意像是被一桶冰凉的水给浇灭似的，让他无所适从，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那么的碍眼。
他怎么就不能让溪溪喜欢上他呢。
周旭枫不明白，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又忍不住瞥了桌上的手机一眼。
啧。
还是不死心。
周旭枫觉得自己简直无可救药了，明明被拒绝得那么惨，却又忍不住期待，她继续和自己说话。
真他妈舔啊。
周旭枫扯了下唇。
他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心里的烦躁压根没有办法散去。
不仅如此，他还觉得宿舍很闷。
周旭枫抬头看了一下头顶的空调，但没有在宿舍里找到遥控器。
想了想，他站起身，走到了岑希的床位前。
“岑希。”
没什么情绪的声音，透过床帘，传到了岑希的耳中。
“？！”
岑希愣了一下。
怎、怎么回事。
他都躲起来了，怎么周旭枫还来找他麻烦？
岑希有点慌，连回答周旭枫都忘了，只惊恐地看着外面。
“岑希。”
周旭枫又喊了他一声，这次语气带上了点不耐。
“……啊？”岑希颤巍巍地回了一句，尾音还是很明显的发抖。
周旭枫：“……”
“把床帘打开。”周旭枫沉声说。
岑希：“……”
周旭枫在搞什么啊，怎么忽然就想起了宿舍里还有一个他呢。
岑希的手指蜷了蜷，硬着头皮撩开了床帘的一角。
一打开，就和站在他床前的周旭枫打了个照面。
周旭枫好高。
195的身高，站在下面，完全可以和他平视。
好强的压迫感啊。
“……怎么了？”岑希忐忑地询问。
“看见空调遥控了吗？”周旭枫问。
“空调遥控？”岑希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周旭枫要开空调。
原来只是要开空调啊。
呼。
岑希松了一口气。
“在我这儿。”岑希转身去拿。
“不好意思，上次用过之后忘记拿出去了。”
岑希从床的边缘处找到了被压在睡衣下面的遥控器。
他给周旭枫递了过来：“这个天气，你要开空调啊？”
平京已经开始步入秋天，夜晚的气温在逐渐转凉，今天晚上只有10度左右，这种天气，周旭枫竟然还觉得热。
“嗯。”周旭枫随口应了声。
“你冷？”
“没有没有。”岑希哪敢说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他的手还抓在床帘上，此刻只想感觉拉上，隔绝掉周旭枫的目光。
“冷的话我那儿有一条毯子。”周旭枫说：“你拿去用。”
“不用不用。”岑希依旧摇头。
周旭枫：“哦。”
这应该算是说完了，岑希抓着床帘往右滑了滑，想重新拉上。
可刚有个动作，周旭枫忽然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岑希心一惊，下意识将手往回抽。
可是男生手掌粗大，按着他动都动不了。
岑希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抬起头，却发现周旭枫此刻正盯着他看。
一双比墨还深的黑眸，又沉又冷，仿佛像是在打量什么。
岑希内心一慌，挣扎的动作不由得大了许多：“你松开——”
“抱歉。”听到岑希的声音后，周旭枫像是回过神。
按住岑希的手掌慢慢松开，但周旭枫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移开。
从住进宿舍开始，周旭枫发现自己似乎都没有好好看过他的这位室友。
以至于他刚刚才发现，岑希的颈侧好像有颗小小的黑痣。
刚刚摇头时才暴露出来。
周旭枫捻了捻手指。
“你脖子上有痣？”他忽然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
“……啊？”岑希没明白周旭枫在说什么。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我喜欢的人脖子上也有一颗痣。”
那天在酒吧的走廊，溪溪站在他的面前，头垂得很低很低。
周旭枫就是那样看见的。
一颗小小的黑痣，在脖颈的右侧。
周旭枫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儿干什么。
大晚上堵着室友不让他去睡觉，跟他说脖子上的痣。
但是——
周旭枫盯着他的脸看，越看越觉得确实是有那么点相似。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岑希的语气非常慌乱。
他的手指紧紧地攥着床帘，看都不敢看周旭枫，但转头的动作，却将大半个颈部都暴露在了周旭枫的面前。
那颗黑痣，在白炽灯之下，更加明显了。
周旭枫看着他的动作。
但现在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的脸上。
岑希这个害怕又抗拒的模样，让周旭枫忽然觉得非常不爽。
可能他今晚真的喝醉了。
头顶灯光强烈，让人觉得不适的亮度，使眸光有一瞬间的模糊，以至于周旭枫觉得，岑希和溪溪的眉眼，似乎重合了。
看见岑希抗拒的表情，好像看见了溪溪抗拒他。
周旭枫眉头皱了皱。
大脑仿佛变得空白，他没经过任何思考，骤然抬手，“唰”地一声，动作很大地将床帘拉开了一半。
岑希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两步：“你干嘛啊！”
周旭枫：“……”
周旭枫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嘛。
刚刚的行为，完全是不受控制的，他就是不想让溪溪那么抗拒他，却莫名其妙把岑希当成了她。
有病。
周旭枫的脸色沉下来，骂了自己一句。
“……”
搞什么！
这才质问了周旭枫一句，没想到周旭枫反倒比他还凶。
明明是周旭枫先动手的啊！
岑希觉得好委屈。
再好的脾气都会被周旭枫这些莫名其妙的操作给磨没，岑希就算怂，此刻也忍不下去了：“是你突然拽我床帘，还凶我，我又不是你的出气筒！”
什么乱七八糟的，连出气筒都来了。
周旭枫眉头皱得更深了。
“没把你当出气筒。”周旭枫不耐烦地解释。
岑希：“……”
什、什么态度啊。
岑希满脸都是不高兴，一双漂亮的眼眸里愠气明显，原本因为害怕周旭枫而攥紧的手指，此刻都已经握成拳了：“给我道歉。”
“哦，对不起。”
岑希：“？”
岑希：“……”
这歉道得跟火上浇油似的。
“你太过分了！”岑希本来就怕周旭枫，今天也是被气急了才会鼓起勇气让他给自己道歉。
但没想到周旭枫竟然会是这种态度。
岑希咬着唇，胸膛因为周旭枫的话语起伏得很厉害。
“不是道歉了么，又一副要被我欺负哭的样子。”周旭枫不太能理解他生气的点：“就拉了一下你的床帘。”
完完全全，火上浇油。
周旭枫短短几句话，就将他眼圈给气红了。
岑希气性很大，但偏偏他嘴笨不会吵架，只能干瞪着周旭枫。
气势就先输了一大截。
“你就是个混蛋！”岑希一眼都不想看见周旭枫了：“莫名其妙的混蛋！”
他“唰”地一下，将床帘拉上，以一种非常抗拒的态度，将讨厌的人隔绝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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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气。
生气周旭枫的态度，也生气周旭枫莫名其妙的举动。
可他吵又吵不过，打又打不过，现在只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生闷气。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岑希想来想去，都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很无辜，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周旭枫就算被溪溪拒绝了，也不能找他出气啊。
岑希难受死了。
尤其和周旭枫的对峙他还输了，更难受。
十一点的时候，实在受不了的他忽然摸去表白墙发了个求助。
【墙墙，求助，请问我们学校有没有吵架特别厉害的人啊，需要一个代吵架，对方长得很凶，要有一定的承受能力，按场数收费自带价，有意向的留言，我来加。】
【？】
【啥玩意儿？代吵架？】
【……噗，第一次听到还有代吵架这个业务，单主怎么这么可爱啊笑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单主是不是被气傻了啊。】
【TvT啊，好想赚这个钱，可是我泪失禁体质，一吵架就忍不住流泪，或者单主需要代挨骂吗？】
【吵架我行啊，500块包赢，用方言+200，会渝城话。】
【卧槽单主真加我啊，我开玩笑的！195的体育生，谁特么敢跟他吵！我怕他玩不起一拳抡我脸上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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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死心的刷了一遍又一遍，竟然都没有人接单。
生气。
气得要睡不着了。
岑希揉了揉眼睛，越想越觉得这事儿过不去。
他想让周旭枫付出代价。
可是他又想不到办法。
岑希有点儿泄气，可是让他这么忍下去也做不到。
可恶的周旭枫啊啊啊啊，岑希狠狠地捶了枕头一拳！然后又无可奈何地躺下来。
望着头顶黑色的床帘，岑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
正不高兴着，身侧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他点开，发现是一条好友申请。
熟悉的头像，熟悉的名字。
是周旭枫那个坏人。
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他的微信。
岑希撇了撇嘴，心道周旭枫肯定是又想惹他，这人怎么就这么坏。
他不加，还想将周旭枫给拉黑。
手指刚点到周旭枫的资料卡，岑希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等等，他好像想到主意了。
岑希“腾”地一下翻身坐起，切换小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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