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琢磨人和琢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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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估计****也没有想到花流年出手这么快下手这么狠,他一愣神的工夫,花流年纤纤素指上的指甲就已经划到了脸上。他本能地向后一仰,想要躲开,不料花流年也是下了狠心,使出全力,还向前猛然一扑,结果他没有完全躲开,被花流年的两根指甲划在了脸上。

    ****

    下了高速——这一次秋曲没有上演让红衣墨镜宝马女来接的大戏——关得自己认得路,沿着裕华路一路向西,直朝省电视台的方向开去。省电视台家属院项目并不在省电视台,而是在石影公园附近,不过秋曲非要让关得先到省电视台和她会面,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懒得多问,也知道秋曲这么安排,肯定有事。

    眼见快到省电视台时,关得左转之后,刚顺正车头,一辆汽车突然从后面杀出,狠狠地别了关得一下。

    关得开车时间也不短了,车技早已熟练,但对方出现得太过突然,而且明显有故意别他之嫌,别他之后,还点了刹车。关得情急之下,也一脚刹车踩死,不过由于和前车距离过近,只听“砰”的一声,还是追尾了。

    还好,追尾没有发生在路中间,否则非得引起堵车不可。

    “这车是故意的吧?”花流年看出了前车的意图,气呼呼地说道,“追尾了算后车全责,不行,得找他们说理去,不能便宜他们。谁的车都敢别,真当老娘是吃干饭的?”

    说话间,花流年推门下去了。

    关得紧随其后,也下了车。元元却端坐在车后不动,也不知是吓到了,还是漠不关心,她一脸平静的表情,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好像有麻烦了……”

    确实是有麻烦了。

    花流年在前,关得在后,在花流年走到前车的近前之时,关得才下车,距离花流年还有三四米远的距离。眼见花流年到了前车一米之内,从前车的驾驶位上忽然下来一人,二话不说,扬手打了花流年一个耳光。

    由于事发突然,花流年没有提防,一下被打个正着。关得离得远,也来不及出手,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花流年如花娇嫩的脸上,顿时红了一片。

    虽然花流年为人轻浮,但现在她和关得也算是合作伙伴,况且和关得一路同行,作为男人,关得义不容辞有义务要保护花流年。追尾是后车的过错不假,但却是前车故意挑衅在先。再说出了交通事故,有交警处理和保险公司买单,犯不着动手打人。

    关得顿时怒了。

    打花流年的人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寸头,头发极短,接近光头,戴一副黑框眼镜,长得文质彬彬,乍一看,眼镜衬托得他很有文化气息,光头却又让他显得十分凶悍。尤其是他的一双眼睛,三角眼,凶光毕露,用一个最恰当的词形容就是——****。

    不等关得近前,花流年先不干了。花流年是不肯吃亏的主儿,突然挨了一个耳光,她才不管是在单城还是在石门,瞬间发作了。

    “敢打老娘!老娘和你拼了!”花流年别看平常风情万种,撒泼的时候,也是吓人得很,她不管不顾向前一步,伸出右手,将锋利无比的指甲划向****的脸,“人渣!杂种!狗东西!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估计****也没有想到花流年出手这么快下手这么狠,他一愣神的工夫,花流年纤纤素指上的指甲就已经划到了脸上。他本能地向后一仰,想要躲开,不料花流年也是下了狠心,使出全力,还向前猛然一扑,结果他没有完全躲开,被花流年的两根指甲划在了脸上。

    疼,钻心的疼。疼痛之后,是鲜血涌出的感觉。

    花流年的指甲经过精心修剪,个个锋利无比,只一划,就让****的脸上多了两道血痕。这还不算,她前冲的力道过大,收势不住,一头又撞在了****的怀中,直将****撞出了两米多远,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在地。

    这一下****怒了,禽兽到底是禽兽,盛怒之下,才不管花流年是男人还是女人,抬腿一脚,就朝花流年的肚子踢去。这一脚要是踢实了,花流年非得被当场踢晕不可。

    幸好,关得及时赶到了。

    关得近身上前,满腔怒火,他虽然在何爷的调教下,已经尽量控制情绪,但他毕竟是年轻人,而且遇到这样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人的禽兽,唯有还之以武力才能让对方臣服。他肩膀轻轻一撞,将不知道躲闪的花流年撞到了一边,然后伸出右手一捞,就将****的脚踝抓在手中。

    作为一个正常人,关得没有恋脚癖,他抓住****的脚踝既不是为了欣赏,也不是为了把玩,而是为了借力打力——顺着****踢出的角度用力一拉,借****自己使出的力气,引导****一脚踢了一个空。

    有过下楼一脚踩空经历的人都知道,当你算准台阶的时候,脚上用的力道正好,结果踩空了,踩到了下一个台阶,身子会一下失去平衡,轻,差点摔倒,重,摔倒并且崴脚。

    ****一脚踢出,用了全力,他算准了花流年躲不开,会被他一脚命中,却哪里想到,凭空杀出了一个关得,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关得还是一个罕见的太极拳高手。太极拳的精髓在于借力打力,就是一个普通的太极拳爱好者,一拉之下,也能让他一头栽倒,何况是关得?

    关得一拉之下,****被自己踢出的力道带动,又被关得的牵引之力刻意引导,两股力道结合之下,****哪里还站得住,身子猛然朝前一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如果是一头栽倒在地还好,可惜的是,他一只脚踢出,另一只脚站立,摔倒的时候,双腿叉开呈一字马的姿势。如果是关得,一字马就一字马,也没什么,关得打太极拳久了,身体柔软,劈腿没有问题。但问题是****不是关得,他又没练过一字马,被关得一拉,强行劈腿,感觉整个人如同中间被人劈开一样剧痛。

    “啊”的一声惨叫过后,****双眼一翻,随即蜷缩了身子,双手捂裆倒在了地上,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花流年看傻了眼,不是吧,关得只是轻描淡写地一拉,****就由刚才的不可一世变成了一摊烂泥,关得也太神奇太厉害了,简直就是天兵下凡。

    前车是一辆丰田皇冠,贴了很深的膜,看不清里面坐了几人。****一倒地,从后座上立马又下来两个人,二人膀阔腰圆、人高马大,双臂之上,肱二头肌高高隆起,一看就知道是孔武有力的主儿。

    二人下车之后,来到关得面前,抱肩而立,对关得怒目而视。

    关得纳闷,怎么着,不动手却对他吹胡子瞪眼,难道是要用眼神杀死他?才这么一想,副驾驶的门打开了,从上面下来一人,此人长得面白如玉,嘴唇红润,眉清目秀,如果只看眉眼不看头发和衣服,第一眼看去,都会认为他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美女。

    依相术而言,南人北相者贵,北人南相者,厚重而机灵,是说如果南方人长有北方人一样的相貌,是贵不可言之相。而北方人长有南方人一样的相貌,则在厚重之中,又有南方人的机灵多变。总之,不管是南人北相还是北人南相,都是好相。

    但男生女相就比较复杂了,虽说相术有言,男生女相主富贵,女生男相多劳累,但就关得个人的见解,男生女相并非大富大贵之相。中国历史上几位有名的美男子,包括在路上和花流年讨论的潘安在内,加上宋玉、兰陵王、卫玠一共四人,被称为古代四大美男。四人的共同特征是才貌双全,并且文学、音乐修养极高,但四人之中,潘安被灭族,兰陵王被赐死,宋玉最长寿,却出身寒微,在仕途上颇不得志,至于卫阶,年仅二十七岁就病死了。等于是说,四人无一善终。

    原来是在等正主出现,关得不慌不忙地站稳了身形,见花美男穿了一身紧身小西服,走路的时候,不像男人一样大步流星,反倒是轻巧的小碎步。如果他再扭捏几下,手中再拿一个手绢捂住鼻子的话,就是不折不扣的伪娘了。

    “你是哪根葱哪瓣蒜,为什么要打张扬?”花美男不但长得很女人,说话的声音也细声细气,如果他去演花旦,绝对行。

    原来刚才的****叫张扬?人莫狂,一狂就张扬,一张扬就不认爹娘。连爹娘都不认了,可见张狂到了何等地步。张扬的人,就该打,关得冷冷一笑:“有三种人就该打,一是张扬的人,二是无法无天的人,三是流氓到家的人。”

    花美男也不知是太有涵养,还是就是不紧不慢的柔弱性格,他也不生气,上下打量关得几眼:“你谁呀你,说大话也不眨眼睛,说得好像你多有正义感多替天行道一样。你知道张扬是谁吗?他是宝马张的儿子。你又知道我是谁吗?我姓牛……”

    太极宗师

    “牛什么牛?如果说姓牛就牛,那姓龙的岂不是真的呼风唤雨了?你姓牛,是不是叫牛粪呀?”花流年才不管宝马张和花美男是谁,惹了她,她就要还回来,“瞧他那寒酸样,还叫张扬,叫张牙舞爪还差不多。还有你,牛粪,一个大男人长得跟女人一样,你是不是心理和生理都有问题?要是放古代,就你这副德行,直接送宫里当太监了,说不定连阉割的程序都省了。”

    好嘛,关得终于见识了花流年的泼辣和口无遮拦,她骂人骂得真狠,所谓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她是又揭短又打脸,成心不给人留活路。

    牛姓花美男倒也有气量,并不生气,相反,却呵呵一笑:“我长什么样子是天生的,你不喜欢,有人喜欢就行了。就像你,虽然有几分姿色,不过轻浮而浅薄,显然不是什么好女人。对了,我不叫牛粪,我叫牛天子。”

    “噗……”花流年笑喷了,浑然不觉危险在前,“牛天子,好名字,真是好名字。有句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你倒好,直接到牛中当皇上了。你说勤劳能干的老黄牛哪里招你惹你了,你放着好好的公公不当,非跑牛群里当什么天子,难道牛天子就比猴大王威风了?唉,你这人,没救了,白披了一张人皮,从姓名到为人,都是畜生。”

    “撞了车打了人,一点儿也不赔礼道歉,还骂人,素质,素质呀。”牛天子悲天悯人地摇了摇头,退后一步,手一挥,似乎很不情愿地说道,“算了,本来我不想动粗,不过有些人不好好教育教育,会在流氓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大坚,二强,轻轻教训他们一下就行,别下手太狠了,记住,也别打脸,还有,也别打女人……”

    牛天子太啰唆了……

    关得在牛天子还没有说完话的时候,就抢先一步出手了。他是看出来了,不管是张扬一言不发就打人,还是牛天子自我标榜自我吹嘘,总而言之一句话,今天不打就过不了关。既然一定要拳脚上见真章,对方又是以多欺少,他又何必拘泥于礼让三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才是真理。

    对方两个壮汉,一个大坚,一个二强,名如其人,肯定拳脚功夫十分坚强了,凭硬拼和力气,关得绝非其中一人的对手,何况是二人。他脚步一错,猛然一脚,朝大坚的肚子踢去。

    大坚和二强长得很像,都是一样又粗又壮的身材,小脑袋粗脖子,胳膊和大腿都如水泥柱子一样结实。所谓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是说外刚内柔,通常情况下,很少有人练到外刚内柔的境界,要么只有外刚,要么只有内柔。大坚和二强显然只是外刚,而关得,则只是内柔。

    外刚和内柔哪个更强,不能一概而论。外刚练到一定程度,可以一拳打碎水泥块,无坚不摧,威猛无比。而内柔练到一定境界,则可以达到出神入化的借力打力的效果,就如水一样,水无常形,利万物而不争,但水的力量一旦积蓄到一定程度,也有排山倒海的威力。

    关得一脚踢出,大坚不躲不闪,只是轻蔑地一笑,扬手一拳打向了关得的胸口——腿比胳膊长,而且腿比胳膊力气大。大坚却压根没将关得这一脚放在眼里,摆出了硬碰硬的架势,他要的就是宁肯挨关得一脚,也要还关得一拳。等于是,大坚要和关得碰拼第一招。

    以大坚推算,关得的小身板,一脚也没多少力道,但他的一拳之力可以开山裂石。如果说关得一脚踢中,只是让他一阵疼痛,那么他一拳打实,关得非得当场吐血昏迷不可。所以,本着速战速决一招定胜负的想法,大坚不怕挨关得一脚,也要一拳将关得当场打飞。

    不料眼见关得这一脚就要踢中大坚之时,关得也不知是招式用老还是不想和大坚硬拼了,突然右脚一收,在距离大坚肚皮还有半米远的距离时,他原地转身,身子朝旁边一侧,堪堪躲过了大坚的一拳。随后关得站稳身形,双腿叉开,脚下用力,将双腿之力提升到腰上,再微微转动腰身,将腰间之力提升到双肩,然后双肩一沉,将双肩之力全部灌注到了右拳之上!

    “呼……”关得深深地呼出一口浊气,将全身之力凝聚在右拳的拳尖之上,一拳打出,正中大坚的肚子。

    由于事发突然,关得和大坚的第一个回合,其实不过一两秒钟的时间,一旁的二强还没有来得及向前迈开一步前来帮忙,关得一系列的动作已经完成,拳头已然落到了大坚的肚皮之上。

    二强虽然和大坚一样,一直走的是外刚的路线,但他对内柔的拳法,也一向有所研究,他见关得一气呵成汇聚全身之力凝聚在拳尖之上,手法娴熟,姿态优雅,如行云流水,挥洒自如之间,如羚羊挂角不着痕迹。如果仔细观察的话,隐约可见关得周身的气流迅速旋转,被关得的一举一动带动,而关得的拳头如巨浪的潮头,将排山倒海一般的力量,全部引导在了大坚的肚子之上。

    二强顿时惊呼失声:“太极宗师!”

    关得可不是什么太极宗师,他只是一个太极拳爱好者而已。

    二强的惊呼也让牛天子为之一愣,他不敢相信地看了关得一眼,自言自语道:“他才多大,怎么可能达到太极宗师的境界?”不过他也知道二强的眼光,二强浸淫武术之道多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武痴。而且他生性纯朴而诚实,从来不说大话假话。

    关得当然没有达到太极宗师的境界,他的出手之所以被二强误认为是太极宗师之境,也是近年来在太极拳上有所作为的高人太少了。现在大部分人将太极拳当成了强身健体的体操,个别人将太极拳当成了赚钱的工具,很少有人注重太极拳的实战性。甚至后来石门有一个自称绝世高人的女太极拳大师,只用手轻轻一点徒弟,徒弟就如吃了含笑半步颠一样,上蹿下跳然后倒地,此等耍猴一般的演戏,不但让女太极拳师一时成为笑柄,也让太极拳被世人误解为骗技。

    关得一拳击中大坚,大坚先是一愣,不明白关得身法怎么这么快,变脚为拳也就算了,还躲过了他的致命一击,反手一击又击向他。不过愣过之后,他又哈哈一笑,关得的拳头在他眼中,小得跟馒头一样,虽然一拳正中他的肚子,感觉和挠痒痒没多大区别,别说打得他疼痛难忍了,他感觉就和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在他的肚子上轻轻拍了一下一样,完全就是闹着玩嘛。

    这么一想,大坚并没有将二强的惊呼放在眼里,在他看来,二强多半是被关得的花架子唬住了,他身为当事人,最清楚关得有几斤几两了。当下他大笑一声,就要飞起一脚,将关得当场踢飞,好让关得知道他的厉害。

    不料才要抬脚之时,忽然感觉一股大力从肚子上传来,力道之大,为他生平罕见,他收势不住,身子往后便倒。

    不好,大坚此时才稍微清醒几分,原来关得还真是太极拳高手,拳上有暗劲,而且后劲还绵绵不断……这么一想,他下盘一沉,想强行站稳身子,以免摔倒。他不知道,他又犯了一个致命错误——如果他顺着关得的拳劲一连后退几十步的话,说不定还可以化解关得拳劲中的暗劲和后劲,但他非要硬撑。他万万没有料到,关得刚才的一击,别看只是一拳之力,却是调动了全身之力,如此多的力道糅合在一起,岂是硬扛可以抵御?

    意外事件的背后

    大坚才一用力,只觉更大的力道如排山倒海一般涌来,他再也站立不住——何止站立不住,身子如同被人朝后用力一拉一样,弯成了虾米的形状。他双脚连连倒退,一连退了十几步也没有收住身形,最终“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摔了一个仰面朝天。

    这还不算,摔倒之后,大坚感觉五脏六腑上下翻滚,如同错位一样,疼,倒不算多疼,却让人头晕目眩,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了。他此时才知道关得的厉害,也清楚关得一拳使出,其实暗中还是留了情面,否则他现在非得昏迷不可。

    牛天子也没想到一个照面之下,大坚就被打得如此狼狈,他伪装的涵养和气量消失不见,气急败坏地冲二强喊道:“二强,打他,收拾他,灭了他!”

    二强却并不上前,而是老老实实地说道:“老板,对不起,我不是他的对手,除非我师父出面,否则,我和大坚联手也不好打败他。他很厉害,也很聪明,先放倒了大坚,现在和我一对一,我没有半点胜算。所以,不用打了。”

    “你……”牛天子也知道平常二强一根筋,但没想到会一根筋到这种程度,他气得脸都青了,正要逼着二强冲上去,打不过也要打一通,总要讨回面子才行,突然,手机响了。

    牛天子一看来电,顿时改变了主意,冲二强一挥手:“走了,不和他们一般见识,我大人有大量,算了,饶他们一次。君子动口不动手,是吧?对了,你们记住了,今天的事情,先记在账上,你们打了张扬,等于是得罪了宝马张。你们又打了大坚,等于惹了我牛天子。你们以后想在石门混,哼哼,等着吃瘪吧……”

    关得呵呵一笑,淡然而立:“牛天子,今天的事情本是你们故意挑衅在先,说实话,你的背后是不是有人指使?便道上停的宝马,车内是不是有人在看戏?”

    从一下车关得就注意到不远处的便道上停着一辆宝马,宝马从事发到现在,一直停在原地不动,明显是在观察他们,不用想,宝马车内的人,应该认识他和花流年一行。而且根据刚才的情形推断,牛天子他们就是故意别车然后再故意打人,要的就是制造麻烦和冲突。

    至于宝马车内坐着谁,想要利用冲突达到什么目的,关得就不得而知了。

    牛天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恢复了平静,冲关得一翘兰花指:“什么宝马车?什么看戏?你脑子短路了吧?走着瞧。”说完,他一挥手,几人迅速上车而去,一溜烟开走了。

    关得猜对了,在牛天子的皇冠开走之后,宝马车也没再停留,悄然开走了。

    “关得的太极拳法,这么娴熟了?”宝马车内,一个女孩微皱眉头,目光之中微有担忧之色,“怪不得这些年何子天在运师的境界上进展不大,原来功夫都用到太极拳上了。”

    “会打有什么用?还是不如杜爷的算计高明。”余帅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方木,不以为然地笑道,“方木,你精心设计了一出好戏,就是为了欣赏关得的英姿?你别是喜欢上他了吧?”

    没错,宝马车内有两个人,一人是余帅,另一人是方木,正是杜清泫的两大弟子。

    “你懂什么?”方木对余帅的话嗤之以鼻,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关得这么优秀,喜欢上他又怎样?你忌妒也没用。我精心设计了这一出好戏,可不仅仅是为了欣赏关得的英姿,而是为了了解关得的太极拳到底练到了什么程度,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我觉得太极拳没什么大用……”余帅连连摇头,“我才不会忌妒,我对你又没有感觉,你爱喜欢谁是你的自由,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余帅,你显然还没有明白一个道理……”方木深刻地摇了摇头。

    “什么道理?”余帅翻了翻白眼,从鼻孔中哼了一声。

    “方便有多门,归元无二路,天下道理一通百通,太极拳练到炉火纯青之时,对于关得不管是相师还是运师境界的提升,都有极大的帮助。你呀,还是太目光短浅了,对关得的偏见蒙蔽了你的双眼,再这样下去,你永远也赶不上关得,只能仰望他。”方木对余帅不遗余力地敲打。

    “你太高看关得了,也太小瞧我了。”余帅嘿嘿一阵得意地笑道,“杜爷比关得提前一步来到石门,你又比他提前一步布局,让他一举得罪了牛天子和张扬两个人,他在石门的路,将会无比艰难。你说,他如果有真本事,怎么会处处被动?单城的麻烦,他还没有解决,一来石门就先树敌,等于是说,他将会腹背受敌。我看他很快就焦头烂额了,到时何子天和毕问天都帮不了他,他只能主动向杜爷求情,请杜爷出手,他才能走出困局,才能提升运势……”

    方木没接余帅的话,主要是她不想和他做无谓的争论,直觉告诉她,关得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一败涂地,她更关心的是关得的父母:“杜爷说关得的父母可能来了石门,所以我们才紧急从单城撤退来到石门。我一直想不明白,关得的父母到底有什么奇特之处,值得杜爷这么兴师动众?”

    “不过,这就不是我们应该操心的问题了……”方木自问自答,幽幽地望向了窗外,见窗外的石门秋意已深,道路两旁的树木落叶纷纷,忽然心中闪过一个不安的念头,“单城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关得突然来了石门,难道说,他也是为他父母的事情而来?他怎么就能放心地放手单城的事情呢?难道单城的较量,他已经胜算在握了?”

    说话时,电话忽然响了,方木一看来电,忙接听了电话。

    “蒋秘书长,有什么指示?”

    打来的电话正是单城市政府秘书长蒋耿。

    蒋耿呵呵一笑:“哪里,在方木姑娘面前,可不敢说什么指示,我是有一个消息要向杜爷汇报一下。”

    方木作为杜清泫的关门弟子——正式对外的身份是杜清泫的行政秘书,几乎杜清泫和外界的所有联系,都要经她之手。

    “杜爷不在身边,有什么事情,就对我说吧。”方木对蒋耿的印象还不错,认为蒋耿为人沉稳有度,是一个可造之材。

    “已经查到了当时在木鱼巷破坏杜爷计划的人是崔民强!”

    “崔民强?关得的兄弟,怎么可能?”方木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难道是关得算到了杜爷的出手,故意让崔民强出面搅局?如果是的话,关得也太神通广大了,境界已经远超了何子天和毕问天。又一想,应该没有可能,应该是巧合,“是巧合还是人为安排?”

    “应该是巧合,录像显示,崔民强走到木鱼巷的时候,神态自然,不慌不忙,明显是偶然路过。”蒋耿是从国安部门一处隐蔽的摄像头拍摄的录像中,发现了崔民强在某一个时间段走进了木鱼巷,几分钟后又走出了木鱼巷。木鱼巷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但根据时间段推测,出手飞板砖的人,正是崔民强无疑。

    “知道了,我会转告杜爷,请杜爷定夺。”方木听到是巧合,才长出了一口气。

    “好,随时听候杜爷的指示。我提个建议,如果杜爷想对崔民强出手,最好由我来安排,我可以从正面以崔民强涉嫌经济诈骗的名义,让他深陷官司之中……”蒋耿急于想在杜清泫面前表现自己,因为他隐隐觉得,单城一战过后,不管是胜是负,杜清泫都要放弃沈新了,也就是说,沈新早晚是弃子的命运。

    沈新失势的话,轻,在单城原地不动,继续担任市长,届满后退居二线。重,直接就地免职,身败名裂。不管是哪一种结果,他都要及时和沈新划清界限,才有上升的机会和可能。

    “这事儿等我转告了杜爷之后,听杜爷的安排吧。”方木自然不知道蒋耿的小九九,不过对蒋耿的积极主动十分赞赏,“杜爷一直对蒋秘书长印象不错。”

    “谢谢杜爷,谢谢方木姑娘。”深知杜清泫手腕通天的蒋耿无比清楚一个事实,如果杜清泫想提携他,只需一句话,他就会从政府秘书长的角色一跃成为副市长!

    “杜爷会怎么对付崔民强呢?崔民强可是杜爷第一战失利的罪魁祸首,不好好收拾他一番,难解心头之恨。”余帅恨恨地说道,他没见过崔民强,却莫名对崔民强没有一丝好感,“丫的,他是关得的头号狗腿子。”

    方木却没接余帅的话,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其实别看你叫余帅,而且也长得还算有几分帅气,不过却还是比不上牛天子……”

    “我宁肯你去喜欢关得,也不希望你看上牛天子。方木,建议你下次去一趟泰国,欣赏一下人妖的风姿,然后你再见到牛天子时,可以想象一下,也许牛天子徒有男人之名,却无男人之实……”余帅嘿嘿一阵奸笑。

    意外背后

    “真恶心。”方木白了余帅一眼,“你们男人脑子里乱七八糟都想些什么呀?真龌龊。”

    “真龌龊。”花流年望着皇冠和宝马先后绝尘而去的尾灯,跺脚骂道,“人妖、太监、混账王八蛋……不能想,一想我就反胃,一想我就恶心。你说一个男人长成女人样,会不会连某方面的功能也会疲软?”

    关得实在受不了花流年对牛天子的恶毒攻击,他呵呵一笑:“人都走了,骂也没用,不如省些力气去办自己的正事。走了,上车。”

    上车后,元元还坐在车内,似乎动也未动一下,花流年的气还没消,上来就对元元开火了:“元元,你可真是公主,外面都人头打出狗脑子了,你还稳坐钓鱼台,别说下车助威了,看都不多看一眼。行,真行,服了。”

    “花姐姐,刚才宝马车里坐的是谁,你知道吗?”元元对花流年的攻击毫不为意,仿佛花流年说的是别人一样,她只管自说自话,“我严重怀疑宝马车里坐的是杜清泫。”

    “杜清泫?”关得吃了一惊,对于元元没有下车,他和花流年的看法不一样,觉得元元做得很对,不下车不但可以更好地保护自己,还可以避免让他分心。同时,他对元元敏锐地发现了宝马车的异常大感惊讶,心想元元果然不简单,是一个心细如发的女孩。

    “什么宝马车?哪里有宝马车,分明是一辆皇冠。”花流年完全没有注意到便道上停着的宝马车才是今天意外事件的主角,她还以为元元连皇冠和宝马都分不清。

    “嗯,即使车内坐的人不是杜清泫,也会是杜清泫的干将。”元元再次无视了花流年的存在,她一拢头发,微微一想,“据我所知,杜清泫在石门的势力比在单城的势力大多了,石门的百厦集团和信誉集团,都和杜清泫关系不错,也有许多业务上的往来。而且,杜清泫还是两家集团的大股东。”

    “百厦集团和信誉集团?”关得一边开车一边思索,作为省内第一家房地产公司,百厦集团现在是省内首屈一指的大型房地产集团公司,业务遍及全国,在以房地产产业为龙头的同时,百厦集团还涉足酒店业和旅游业。

    而信誉集团是由经销汽车起家,早在几年前,信誉集团就以极具战略的眼光,率先在石门投入巨额独家代理了德系三大豪华品牌汽车的经营权,以宝马为主,兼营奥迪和奔驰,很快就辐射了全省,在省内投资了十几家连锁店。

    信誉集团由经销售汽车起家之后,开始涉足煤炭产业。在煤炭产业上大赚了一笔之后,又进军了房地产产业,借石门城中村改造的东风,拿下了兴旺村的一块地皮,兴建了一个中高档小区——全棉时代。目前全棉时代正在竣工期,距离交房还有两个月时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信誉集团进军房地产产业的第一炮,算是打响了。

    “对呀,关哥哥应该也听说过百厦集团和信誉集团……”元元一副百事通的模样,头头是道地说到了两家集团的历史,“百厦集团的创始人是牛天,信誉集团的创始人是张之强。由于牛天的百厦集团在石门所向披靡,牛气冲天,所以他被人称为牛冲天。而张之强虽然是靠经销德系三大豪华品牌起家,但由于他本人对宝马情有独钟,声称非宝马不开非宝马不坐,外界就送了他一个外号——宝马张。”

    这么说,牛天子是牛天的儿子?名字还真是起得贴切,牛天的儿子可不就是牛天子吗?那么也不用想,张扬肯定是宝马张的儿子了。

    “敢情刚才打我的浑蛋是宝马张的儿子?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一辆破车吗,为什么开上了就感觉高人一等了?是不是他家宝马车的车座上都有针管,人坐上后,自动注射鸡血?”花流年对张扬愤愤不平,虽然张扬被关得收拾得够呛,但她现在非常后悔当时张扬倒在地上时,为什么没有上前朝张扬的脸上踹一脚。

    关得乐了,花流年真损,连自动注射鸡血都能想出来,服了她了。他见已经到了省电视台,向右一拐说道:“看来,杜清泫还是快了我们一步,在我们还没有来到石门之前,就已经为我们在石门设置好了障碍。”

    一抬头,见秋曲已经等候在了省电视台的门口,正朝他招手,关得笑了笑,不再继续杜清泫的话题,停了车,让秋曲上车。

    秋曲没想到车上除了关得之外,还有两位美女,她坐在了后座,先后冲花流年和元元打了招呼,就让关得直接将车开进了省电视台。

    门卫想拦住关得,秋曲打开窗户冲门卫笑了一笑,门卫立马敬了一个礼,回敬了秋曲一个谦恭的笑容:“秋姐好。”

    “秋姐姐人缘真好。”元元看出了门卫对秋曲的微笑并非出于敬畏,而是出于喜爱。

    “人缘好才能走四方,不要小瞧任何一个人,哪怕对方只是一个门卫,也要给予他应有的尊重,当他是一个平等对话的朋友,那么你会发现,原来整个世界都友好了。”秋曲嘻嘻一笑,又开始数落关得,“我还一直担心你一个人路上开车会不会困,会不会飙车,会不会开斗气车,等等,没想到,你车上带了两个大美女。唉,害我白担心了,你真是没良心。”

    带两个大美女和没良心怎么可以关联在一起?关得理解不了秋曲的思维,不过他很清楚秋曲的为人,秋曲只是随口一说,才不会真的往心里去。如果是月清影见到花流年和元元在车上,会不高兴,但不会直接表现出来,因为她冷淡惯了。如果是碧悠,很会生气,而且会当面质问他为什么要和花流年、元元一路同行。

    “关得还没有结婚,别说车上有两个美女了,就是有四个美女,也是他的自由,只要他有足够的魅力,美女多多益善。秋曲,关得以后是谁碗里的菜,可还不一定哟。”花流年对秋曲的话表示了强烈的不满,还白了秋曲一眼。

    “是这样的,秋姐姐,我是想来石门转一转,玩一玩,你也知道,我一个人太闷了,正好关哥哥要来石门,我就跟着他来了。花姐姐是来相亲,三个人一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关哥哥也不容易犯困,你说呢?”元元甜甜地笑,细细地解释。

    秋曲大大咧咧地挥了挥手:“Whatever!关得不是我的菜,你们谁爱就随便爱。不对,花大姐要去相亲,相谁?”

    “哪里是去相亲啦,别听元元编排我。”花流年忽然就扭捏了,脸上甚至飞了一片红晕,“我其实也是来石门散散心,顺便见见贾宸默……”

    “噗……”幸亏秋曲没有喝水,否则非得喷关得一身不可,她露出了一脸古怪的笑容,咳嗽几声,“贾宸默?不错,不错,好男人,好眼光。”

    “你也觉得贾宸默不错?”花流年没有听出来秋曲话中的反讽之意,她一时惊喜,“元元和秋曲先后都说贾宸默不错,看来,我还真来对了。”

    “唔,唔,来对了,来对了……”秋曲强忍着笑,假装一本正经,顾左右而言他,指挥关得停车。

    “这样,关得,你跟我上楼一趟,花大姐、元元,你们可以到处转转,欣赏一下省电视台的美景。不过记住一点,别闯演播室,演播室都有武警站岗。”

    扔下花流年和元元,秋曲不由分说拉了关得上楼,关得被秋曲的小手抓住,感觉到她手心的温热和柔软,不解其意:“你带我去做什么?”

    “到了你就知道了,现在闭嘴。”秋曲冲关得做了个鬼脸,不管关得是不是愿意,反正她一路牵着关得,就如牵一个小朋友一样,带关得上了十八楼。

    电梯一到站,秋曲忙松开了关得的手,解释说道:“刚才拉你的手,只是一个单纯的举动,你千万别多想。”

    拜托,关得无语了,他和秋曲在一起,很少会想起秋曲的性别。虽然秋天的秋曲依然花枝招展,而且穿了一件十分性感的长裙,上身的紧身毛衣衬托得腰身如玉,胸前一串五颜六色的挂珠更显山峰突起,实话实说,其实秋曲是一个很有女人味的姑娘。或许是由于她太能说了,又或许是她一次又一次刻意强调关得不是她的菜,关得一直就当她是一个假小子,是一个中性朋友。

    秋曲其实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才不等关得说些什么,伸手推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又一伸手,将关得拉了进去。

    “谁的办公室?”关得见办公室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东西,只有窗台上和桌子上放了几盆花和一堆毛绒玩具,没有任何办公用品,他十分不解。

    道具

    “我的。”秋曲神秘地一笑,双手一推关得,将他按在沙发上,“准确地说,是前办公室。”

    秋曲从省电视台辞职之后,就不算是省台的人了,她再来她以前的办公室做什么?关得被她弄迷糊了:“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不耍花招,只演戏。”秋曲眨眨眼睛,笑得很开心很得意,等一会儿要是有人来,你什么都不要问,也什么都不要解释,只管配合我演戏就行了,听到没有?”

    “可是……”关得想问个清楚,不想被秋曲捉弄了。

    “没什么可是,现在能帮我的人,只有你了……嘘,来了,从现在起,你就是木偶就是道具了,千万别露馅儿。如果演砸了,关得,我让你下半生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秋曲连哄带骗,一边说,一边弄乱了自己的头发,然后还弄皱了裙子,随后,又将手伸到了关得的头上。

    关得想躲,却被秋曲按住,无奈之下,他只好任由秋曲将他的头发弄得一团糟,然后又任她摆布,把他的衣服弄成皱巴巴的一团,到底是想闹哪样?虽然他也知道秋曲有时爱胡闹,不过也清楚秋曲在胡闹之中,其实从不胡来。

    “咚咚……”有人敲门。

    “来了。”秋曲热情洋溢的声音响起,奇怪的是,她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片红晕,竟然颇有雨润红枝娇的娇媚,还媚眼如丝地飞了关得一眼,然后起身去开门。

    关得被秋曲的媚眼吓了一跳,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门一开,门口站着一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男人。男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英俊、洒脱、气度非凡,当前一站,当真是极为少见的人中龙凤。比起牛天子花美男的阴柔,眼前男人的俊美和丰朗,才是一个男人应有的帅气。

    “秋曲,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了?”男人一见秋曲,目光中流露出不甘和不舍的神色,他向前一步,双手就要落到秋曲的肩膀之上,“我真的非常喜欢你,愿意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待你如初恋,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秋曲轻巧地一错身,闪开了男人的双手,她轻描淡写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叶公子,我们真的不合适,再说我也有男朋友了,请你自重。而且,你来得还不是时候,刚才我们……”

    “你……有男朋友了?”叶公子一脸惊愕,才注意到秋曲头发杂乱衣服皱巴脸上飞红。他目光又一扫,见沙发上的关得同样也是头发乱了衣服皱了,而且关得坐在沙发上的姿势还不太雅观,侧躺在沙发上,给人以无限想象的空间。身为成熟男人,谁还猜不出来一男一女在办公室里面发生了什么?

    叶公子的脸色顿时黯淡无光,无比沮丧,不过他还是保持了应有的风度,冲关得微一点头:“祝贺你,能赢得秋曲的芳心,你很幸运,我很羡慕你。没请教尊姓大名?”

    “关得。”关得至此才明白他又被秋曲当了挡箭牌,他心中窝火,却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好故作轻松地一笑,“其实你也不必羡慕我,有时候你离山很远,会一厢情愿地认为山上的风景很美。等你到了山脚下之后才会发现,原来想象和现实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这一句话暗示的意味强烈,而且明显有对秋曲的贬低之意,意思是说,秋曲远看美则美矣,离近了,就不怎么样了。

    秋曲狠狠地冲关得瞪了瞪眼睛,对关得对她的攻击深感震惊和愤慨,又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关得……好名字。”叶公子倒也大度,主动伸手和关得握手,“我叫叶微尘,很高兴认识你。”

    “叶微尘,微尘,很有禅意的名字。”关得见叶微尘彬彬有礼,比起牛天子和张扬之流,不知好了几许,心想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秋曲的性格,喜欢她追求她的人,想必也是有素质和情操的人,“莫非伯父伯母信佛?”

    世界微尘里,人生大梦中,是一句禅语,关得虽然理解不了其中的深意,却是牢牢记住了这句话。所以他一听叶微尘的名字,就大感好奇。

    “咦,厉害,你是第一个一见面就猜中我父母信佛的陌生人,就凭这一点,关得,我得交你这个朋友。”叶微尘对关得的兴趣更浓了,居然不走了,想和关得继续聊下去,“这么说,你对佛教也有研究了?”

    关得当然对佛教没有深入的研究,不过跟何爷久了,而且何爷所讲的许多道理,比如慈悲心、平等心以及人生十三条定律,都暗含佛意,久而久之,他也开始了解一些佛经了。虽然了解不深,也算是初步入门了。

    “研究谈不上,现阶段只是很感兴趣,正准备精读。”关得不是谦虚,而是实话实说。

    不过听在叶微尘耳中,关得的话就是低调谦虚了,他呵呵一笑:“关先生举止得体,温文尔雅,又知识渊博,秋曲跟了你,也算她有眼光。好吧,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让她幸福,既然秋曲选择了你,我也只能祝福你们了。”

    “哎哎哎,叶公子,我和关得幸福不幸福,不是你应该操心的问题,你话太多了,赶紧走人才是正经,别影响我和关得的好事,OK?”和一些假洋鬼子总是喜欢夹杂一两句英文惹人反感不同,秋曲时不时冒出一个英文单词,不但没有让她显得做作,反而为她平添了可爱和洒脱之意。她很是不满地瞪了叶微尘一眼,又白了关得一眼,似乎对关得和叶微尘的一见如故很是不以为然。

    叶微尘微露尴尬之色,咳嗽一下,转身就要离开,才一迈步,又被秋曲叫住了。秋曲将桌上的毛绒玩具一股脑儿放进一个手提袋中,不由分说塞到了叶微尘手里,说道:“你的东西你拿走,省得留下便宜了别人。我都不在这里办公了,也不知道以后谁会占用我的办公室,你肯定不愿意你精心挑选的东西被一个陌生人占有吧?”

    “不要的话,就扔了吧,我拿走干什么?”叶微尘无奈地一摊双手,不接秋曲的手提袋。

    “不行!”秋曲直接将手提袋扔到了叶微尘的怀中,然后又将他推到了门外,“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才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痛苦地摇了摇头,“天啊,世界终于清净了。”

    “喂喂,你坐的地方不对。”关得不干了,秋曲刚才看也不看就坐了下来,正好坐在他的大腿上。虽说秋曲不重,但她毕竟是一个妙龄姑娘,感受到秋曲身体的热气和香气,他又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所以只能请秋曲离座了。

    秋曲回头白了关得一眼,语气颇有几分不屑:“一个大男人,比女人还害羞,真没出息。”

    关得无语了,谁说男人就应该随便被女人非礼挑逗而不能反抗了?如果他坐在一个姑娘的大腿上,那叫耍流氓,但如果一个漂亮的姑娘坐在他的大腿上,就叫风情万种了,世界,还真是不公平。

    “刚才的叶微尘是谁,你知道吗?你为什么要和他套近乎?”秋曲离开了关得的大腿,靠在了桌子边沿上,还好,她没有不顾形象地坐上去。

    “不知道,再说我也没有故意和他套近乎,只不过出于礼貌,客气了几句而已。怎么了,你好像很害怕叶微尘一样,难道说,你们两个以前有过往事?”关得嘿嘿一笑,眼神乱闪,故意调笑秋曲。

    “有过你个大头鬼往事。”秋曲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叶微尘叶大公子,不管是长相、出身、学历还是为人,样样都好,可以说几乎就是一个完美的男人,可是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让我非常不喜欢,你知道是什么吗?你肯定不知道,就是他太婆婆妈妈了,不像一个男人,倒像一个中老年妇女!

    “每次他送我毛绒玩具,或是打来电话和声细语地要请我看电影、吃饭或是散步时,天啊,我的眼前总是浮现我亲妈的形象!你说一个大男人,说话温柔得像个女人,而且还一点儿主见也没有,问我喜欢吃什么喜欢看什么喜欢玩什么……拜托,男人如果没有主见不能替女人做主拿主意,还要男人有什么用?我有一个成天唠叨的亲妈就够了,不想再找一个成天唠叨的男妈。所以,不管他有多好,我都坚决地回绝了他。一想到如果以后从我妈的火坑跳到一个男妈的火坑,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说得也是,男人就得有男人样,该强势的时候就得强势。当然,不是说不尊重女人意见的强势,而是在日常生活的小事上,得拿得起放得下。

    星辰大海

    “而且叶微尘还非常不果断,我都告诉他我和他不合适了,他还非以为我是在考验他,一连两年不间断送我毛绒玩具和鲜花。鲜花都被我转手送人了,毛绒玩具送了苏墨虞一部分,送了邰小鱼一部分,还有很多送不出去,今天总算还给了他,一了百了。关得,拿你当挡箭牌,其实是我觉得你和我都这么熟了,配合演戏的话,不容易出错,你可别多想,别认为我对你真的有意思了。还有,虽然我刚才故意制造了我们亲热的假象,你也不许意淫,听到没有?”秋曲双手叉腰站在关得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关得,“我们不在一个次元,不是同一类生物,所以,不可能产生爱情的化学反应,你明白了没有?”

    “真是啰唆,你直接说你现在以后永远不可能爱上我不就得了。”关得见秋曲越说越烦琐,索性他替她说个明白,“你放心,我的志向是星辰大海,肯定不会为你这朵路边的小花停留片刻。”

    “行,你说的,你记住了,不许反悔,反悔就是小狗!”秋曲咯咯一笑,似乎对关得的回答很满意,又想起了什么,眼睛眨了眨,“对了,你真的不知道叶微尘是何许人也?”

    “真不知道,我又不是石门人。”

    “好吧,看来你还真不是故意和叶微尘套近乎,难道说,你们真的一见如故?”秋曲歪着头打量关得,又问,“你有没有为他相面?有没有看出来他的大富大贵之相?”

    “没有。”刚才事发仓促,关得哪里顾得上为叶微尘相面,再者他平常很少为陌生人相面,既无意义又耗费精力。不过从叶微尘举止得体以及谈吐来看,他肯定不是贫下中农。再说了,贫下中农即使喜欢秋曲,估计也不敢付诸行动。

    “服了你了,白顶了一个大师的高帽,居然连叶微尘是叶达成的儿子都没有看出来,你到底是不是大师,到底有没有真本事?”秋曲连连摇头,好像关得没有看出叶微尘的身份是多么重大的失误一样。

    拜托,相面术又不是识人术,不会从一个人的面相上看出他的爸爸妈妈是谁,如果能看出来,关得只管当亲子鉴定大师,就可以大发其财了。

    关得却没有向秋曲解释一番,因为叶达成的名字让他震惊当场!

    叶达成是谁?叶达成是燕省最赫赫有名的企业家,比赵乘风和风正茂的影响力还要惊人。不仅仅是叶达成名下的叶氏集团的市值,比赵乘风的善济集团和风正茂的风华集团累加在一起还要多,而且还在于叶达成是燕省弃官从商并且建立了庞大商业帝国的第一人。

    如果说赵乘风和风正茂的影响力仅限于商界,或者说即使在政界有一定的影响,也是微乎其微的话,那么叶达成的影响力就贯穿了政商两界,并且不管是在政界还是商界,他都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叶达成在燕省的影响力,甚至比赵乘风和风正茂联手都还要强几分。

    早年叶达成曾任国家级报社驻燕省记者站站长,后来叶达成受到一位领导的赏识,从媒体人的身份摇身一变,成为了石门下辖一县的县长。再后来,叶达民官运亨通,从县长到县委书记,再到石门的副市长,一时风头无两,许多人认为他一定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在副市长的宝座上,眼见叶达成不出几年就有望扶正,成为石门史上最年轻的市长时,叶达成突然辞职下海,弃官从商了!此事在燕省曾经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在九十年代初期,下海虽然不再是新鲜事物,但官员弃官下海,对于石门这个内陆城市来说,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况且以叶达成当时的年龄和级别来看,在强调干部年轻化的大趋势下,谁都看得出来叶达成必定前景无量。

    但偏偏在政界前途无量的叶达成弃官从商了,许多人在难以理解之余,不得不猜测叶达成的辞职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当然,也有人认为,叶达成是聪明人,他从政多年积累下了无数人脉,现在弃官从商,完全可以利用现有的人脉为他的生意铺路。

    只是叶达成再一次做出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举动——他远离石门,南下广州,独自一人,背井离乡,在广州人生地不熟之地,开始了他的创业之路。

    难道叶达成疯了?放着好好的官儿不当,非要辞职下海。辞职下海也就算了,放着石门现成的大好资源不用,非要跑到南方去发展。谁不知道叶达成一直没有离开过燕省,他在广州举目无亲,更不用说有关系网了?他这么做,到底是被人所迫,还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背水一战?

    不管众人如何猜疑,叶达成从来不解释什么,也不辩解,他在广州埋头苦干,整整三年的时间,他没有回过一趟家,也远离了公众的视线,甘于寂寞并且默默承受了人生的巨大反差。从耀眼夺目的副市长沦落为一个一无所有的社会底层创业者,他付出了多少常人难以理解和体会的艰辛,就无人知道了。

    三年后,叶达成带着从广州创业赚取的第一桶金又回到了石门。第一桶金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百万。他以这一百万作为起始资金,重新在石门创业。又三年后,叶达成的个人资产破亿。再三年后,叶氏集团成立,市值达到五十亿。

    到今天,叶氏集团已是石门第一燕省第三的大型集团公司,市值高达近四百亿。叶氏集团已的业务范围很广,涉及房地产、建材、酒店、旅游以及文化产业,不但在石门是首屈一指的民营集团,放眼全省乃至全国,也是赫赫有名。和叶氏集团合作的企业,不但有众多大型国企,就连众多世界五百强的外企,也和叶氏集团有密切的来往。

    原来叶微尘居然是叶达成的儿子,关得没有听过叶微尘的名字,但叶达成是谁,他如果不知道的话,就不配担任滨盛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了。

    “叶达成也是我的人生偶像之一……”关得没理会秋曲对他的嘲讽,他淡淡一笑,“赵乘风是骨子里有浓重的实业兴邦济世救人的儒家思想的儒商,而叶达成则是一个敢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枭雄。如果说赵乘风是以柔克刚的性格,那么叶达成则是向死求生的为人。许多人都没有勇气丢掉手中拥有的一切,所以,许多人都做不到叶达成的非常之举,只有完全地扔掉过去,才能脱胎换骨。叶达成能有今天,绝非偶然,他有超过常人一百倍的勇气。”

    “怎么样,我不简单吧?连叶达成的儿子叶微尘都喜欢我,证明我确实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对不对?”秋曲一脸自恋,嘻嘻一笑。

    “没错,车见车爆胎,马桶见了马桶盖自然打开。”关得笑秋曲的臭美,然后站了起来,“好了,作为道具,我的历史使命完成了,可以走了吧?”

    “先别急,还有事情。”秋曲偷偷摸摸地来到门前,开门一看,确认外面没人,才又小声地问道,“你确定叶达成信佛?”

    “不确定,我又不认识叶达成……不过现在成功人士大多信佛,怎么了,你有什么想法?”

    “没有,就是随便一问,我以为你连别人父母是不是信佛都可以看出来。”秋曲吐了吐舌头,顽皮地一笑,“你让我放出苏墨虞即将调往央视的传闻之后,第二天邰小鱼就请假了,而且请的还是病假。老实交代,关得,你让我放风,是不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当然,沛公并不是指安世民,而是指邰小鱼和沈伟强?”

    秋曲多少猜到了一点什么,有心不对她说实话,关得又不知道该怎么瞒下去,想了一想才说:“邰小鱼请假了,安世民有什么动静没有?”

    “有,当然有了。安世民去京城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是替邰小鱼活动去了。当年我、苏墨虞和邰小鱼并称为省台三枝花,我和墨虞还好,关系不错,小鱼就不行了,她一直觉得我和墨虞不够资格和她并列,她应该是省台一枝花。现在好了,我跳出省台了,她眼中的唯一对手就是墨虞,听说墨虞要调往央视了,她能不急吗?她一急,除了会折腾安世民和沈伟强之外,她还能有别的什么本事?”秋曲不但将局势看得清清楚楚,对邰小鱼的为人也分析得头头是道。

    “照你说,安世民去京城活动,能不能帮邰小鱼达成心愿?”如果安世民真有本事帮邰小鱼调到央视,那么他利用邰小鱼作为支点推动沈氏父子咎由自取的妙计就失效了。

    “安世民没那个本事,央视要是那么好进,我当年也早进了。”秋曲嗤之以鼻,“这事儿,非得沈新出面才有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可能,但沈新身为市长,怎么可能轻易为邰小鱼出面去跑关系?有失身份呀。”

    总部

    “除非邰小鱼真的嫁给了沈伟强。”关得发现他有必要再深入了解一下事件背后的各种可能,而且他还发现,秋曲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

    “沈伟强才不会娶邰小鱼,别看沈伟强似乎一直对邰小鱼一往情深……知道为什么吗?”秋曲朝关得挤了挤眼睛,得意地一笑,“沈伟强也就当邰小鱼是他的一种精神寄托,精神寄托懂不懂?就是柏拉图式的恋爱,你爱我我爱你可以,但要结婚,就万万不可以了。所以,邰小鱼为了和苏墨虞一争高下,也是为了完成她的央视梦,她只有紧紧抓住沈氏父子,让沈新替她出面疏通关系,她才有可能成功。但问题是,沈新会为她出面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所以,邰小鱼眼见调往央视没有可能时,她就会抓狂,她一抓狂,有人就有麻烦了。”关得忽然发现,他怎么和秋曲越来越默契了,二人刚才的一番对话,完全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嘛。

    “其实,现在邰小鱼已经抓狂了……”秋曲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道缝,她嘿嘿一笑,“关得,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说你是好人吧,你确实不坏。说你是坏人吧,你有时又确实坏得流油。”

    关得大呼冤枉:“天地良心,我哪里坏了?秋曲,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不要污人清白……我要告你诽谤!”

    “哧……”秋曲一脸讥笑,“在别人面前装大尾巴狼,没问题,别人看不穿你,在我面前还装?得了吧你,你不就是想利用邰小鱼的闹腾然后让沈伟强和沈新焦头烂额吗?好吧,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沈伟强也来石门了,比你早半天到,今天一早他陪邰小鱼去京城了。就在刚才我也得到了消息,安世民从京城回来了,无功而返,所以说,现在邰小鱼只有一条路可走了。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她现在请假去忙调往央视的事情,是背水一战,如果事情没办成,黄了,她连回省电视台的脸面都没有了……等等,有情况。”

    话说一半,秋曲忽然听到了什么,来到门前支着耳朵一听,又拉开门,悄然出去,过了片刻又悄悄回来,哈哈一笑:“和我猜得一样,哈哈哈哈,现在台里上下都在传,邰小鱼放出风声说,如果这一次她调不到央视,她就辞职不干了。这女人,脑子短路了,做事情不为自己留一条后路,非要自己把自己的路堵死,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错,关得心里高兴,表面上却不和秋曲一样幸灾乐祸,邰小鱼孤注一掷不留退路的做法,符合他对她性格的分析。事情现在已经发酵了,不出意外的话,让沈氏父子运势走低并且最终一败涂地的多米诺骨牌的第一张,已经由邰小鱼推倒了。

    不过还好,秋曲对他的想法只猜对了一部分,不是全部,关得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既然事情已经开始朝他预定的轨道发展,他接下来就可以安心在石门继续发展壮大滨盛了,单城的局势,应该不用多久就可以破局了。

    只是让关得隐隐担心的是,说不定杜清泫真的也来了石门。毕问天让元元跟随他前来石门,估计也是推算出了他父母有可能来了石门,而何爷也认为他的父母估计会来石门,再加上杜清泫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来了石门,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明一点,三大高人一致认定的事情,会不会百分之百是事实了?

    就是说,他的父母现在真的人在石门?

    随秋曲下楼,到了车上,关得脑子里还在想父母的事情,直到上车之后,秋曲坐在了副驾驶座上,一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去滨盛石门总部!”他才如梦方醒。

    滨盛石门总部位于合作路,就是上次秋曲选定的办事处的位置,现在虽然由办事处升格成了总部,但由于滨盛刚成立不久的缘故,员工还不是很多,租下的一层约有三十间办公室的办公区内,多数房间还在闲置。

    上次挑选地点时,还是枝繁叶茂绿树成荫的夏天,现在再来,却已经是落叶纷纷、秋风萧瑟的深秋了。不过季节的变迁改变不了周围宁静而生活气息浓郁的环境,站在三楼的总经理办公室内向外面观看,只见四周小区林立,并没有繁华的商场和热闹的商业街,只有一些科研和行政机关,关得对环境很是满意。

    对环境是满意了,对他的办公室装修得过于简洁的风格,关得却不是十分满意。说是简洁风格,但简洁到了只刷白墙的地步,也太对是付了,好歹他也是滨盛的总经理不是?

    花流年没有跟来,她直接去贾氏集团找贾宸默去了。元元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居然主动提出要陪花流年一起。花流年正心里没底,有元元做伴,自然乐意,一口应下。关得也没说什么,他也知道元元此来石门,目的并不单纯,就随她去了。

    崔民强没在总部,在工地上负责施工事宜,关得在总部就只见到了秋曲和月清影。

    “是不是觉得太亏待你了?”月清影看出了关得眼中的不满,淡淡地一笑,“你应该到我的办公室看看,你就心理平衡了。”

    “呵呵……”关得摆了摆手,笑道,“我不是要和你比,从做生意的角度考虑,至少也要讲究一下门面才对,否则如果和人洽谈生意,对方一见我们的办公地点这么寒酸,会小瞧了我们的实力。”

    “你以为你想到的,我和秋曲就没有想到吗?”穿了一件土黄色风衣的月清影,虽然整个人被黯淡的衣服色彩衬托得有几分失色,但天生丽质的容貌却依然散发逼人的艳丽。或许是离开了单城的缘故,她现在不但打扮得更干练了一些,还比以前爱笑了,“我和秋曲商量,虽然现在滨盛还很弱小,但既然有心立足石门大干一场,就得先建好根据地,所以我们决定,要在石门建一座属于滨盛自己的大厦,名字都想好了,叫盛世天骄……”

    好嘛,月清影和秋曲两个姑娘家,比他一个大男人野心还大,才来石门几天,就想拥有自己的大厦了?不过也别说,想法很不错,而且盛世天骄的名字也起得好,关得点头说道:“这么说,你们一个董事长一个副总,直接在总经理缺席的前提下,召开了董事会并且一致表决通过了决议?”

    “没错!”秋曲伸手一拍关得的肩膀,哈哈一笑,“很不幸,你这个总经理被架空了。”

    关得不理秋曲的调侃,问到了正事:“地点选在哪里?地皮和土建费用一共多少,有没有预算?”

    环顾自己的办公室,除了墙壁简单地刷白之外,地砖都没换,老旧的窗户被风一吹,还吱吱直响,头顶上是摇摇欲坠的吊扇和老式的白炽灯。可以说,如果墙壁没有刷白的话,一进来,还疑心是九十年代的国有企业的办公室。

    实际上,他们租的办公楼,以前还真是一家国有建筑公司的办公楼。

    “办公楼选址初步定在望洋路和观海街的交叉口,正好有一家破产的五交化公司的办公大楼盖了一半烂尾了,楼已经封顶,我们接手后,直接内外装修之后就可以投入使用。我和清影大概估算了一下,接手烂尾楼大概需要一千万,内外装修需要五百万,购买办公家具等需要三百万,一共是一千八百万。”秋曲拿过计算器按了一气,“别看是烂尾楼,但各项手续齐全,前期的批地和各项审批手续就全免了,直接接手就行,怎么样?”

    “想法倒是不错……可是,钱从哪里来?”关得很佩服秋曲的办事能力,如果是申请地皮再新建一座办公大楼的话,不但要费时费力,而且还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甚至一两年都不见成果,直接接手一栋烂尾楼就容易多了。不过问题是,现在滨盛同时开盘两个楼盘,哪里还有多余的资金?别说多余资金了,现在滨盛光贷款就贷了一个多亿。

    “钱的问题好解决,你先别管钱了,你就说你同意不同意吧?”秋曲神秘地笑了笑,等关得的回话。

    “同意,当然同意了,只要你能找来资金,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吗?”关得也笑了,秋曲肯定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既然你同意了,好,就这么说定了。等我安排一下,明天或者后天,你、我还有清影,我们一起参加一个聚会。聚会之后,如果一切顺利,盛世天骄办公大楼就八字有了一撇。如果玩砸了,对不起了关总,你就继续坐你的冷板凳办公吧。”说话间,秋曲一推关得。

    关得没防住,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椅子发出了不甘而痛苦的**声,似乎是在严重抗议关得的体重。年久失修的椅子虽然四条腿齐全,不过坐在上面总觉得少了一条腿一样不稳。

    密集爆发期

    摇头笑了笑,关得心想,得,他又被秋曲算计了,聚会上,肯定有秋曲安排的一出好戏。不对,他脑中蓦然闪过一个念头,望洋路和观海街的交叉口,不正是百厦集团的百厦大厦的所在地吗?这么说,如果事情成了,他和牛天子就要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了?

    难道还真是冤家路窄不成?

    中午,关得和秋曲、月清影一起吃了午饭。下午,在秋曲的强烈要求下,他又和滕有丽见了一面。

    和滕有丽见面的主要目的,不用秋曲解释,关得也清楚,秋曲是想他凭借大师的身份让滕有丽讲实话,什么实话?当然是有关安世民的实话了。

    关大师一出手,果然非同凡响,一见关得,滕有丽就喜笑颜开,拉着关得问东问西问个不停,问了许多让关得啼笑皆非的问题。比如她怎样才能完全留住安世民的心,怎样才能青春永驻,怎样时刻知道安世民到底在想些什么和做些什么。

    对于滕有丽所问的中老年妇女普遍关心的共性问题,关大师本着诲人不倦的善良的出发点,稍微指点了一二。对于部分实在是无聊之极的问题,关大师也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对滕有丽进行了开导。

    当然,最后关大师也老神在在地从滕有丽口中得知了安世民的京城之行,不但一无所获,而且还碰了一鼻子灰。灰头土脸地回来之后,安世民迁怒于邰小鱼,放出了狠话,以后邰小鱼的事情,他不再过问!

    好事,安世民不再过问邰小鱼的事情,邰小鱼就只能完全依靠沈伟强了,如此,沈伟强的日子就难过了。

    和滕有丽的面谈结束之后,已经是华灯初上,秋曲又提议去她家吃饭,被关得坚决拒绝了,关得的理由很充分:“算了,不麻烦你爸你妈了,我们三个人随便找一家饭店吃点东西,多省事,如果去你家做客,你妈还得忙活半天,累着她老人家怎么办?”

    站在车流如织的街头,关得一行三人格外引人注目。倒不是关得的玉树临风吸引了众多美女的目光,说实话,关得也确实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只不过他的帅气沉稳而含蓄,不是第一眼帅哥,是有品位有层次的女人才能欣赏的男人味,关得的帅,是俊美丰朗。

    吸引众人目光的,是秋曲和月清影两大美女的相映成趣。

    秋曲就如一朵艳丽无比的大丽花,在灯光迷离的街头,散发逼人的娇美。而月清影就如一朵孤芳自赏的兰花,遗世而独立,周身上下弥漫着清冷如月纯洁如玉的美丽。

    有时候放慢人生匆匆的脚步,欣赏一下身边的风景,生活才会更有味道。

    秋曲认真地想了想:“去哪里吃呢?我得想一个有情调有品位又不流俗的地方……石门太没文化了,饭店也多半没有品味,要么三俗,要么伪装高雅……”

    话没说完,秋曲的手机响了。

    “哎呀,亲妈来电,怕是情况有变。”秋曲接听了电话,哼哼哈哈几句之后,挂断了电话,一脸无奈的表情,“亲妈下了死命令,如果我不带你和清影到家里吃饭,她会杀了我。主要是亲爸也发话了,他想见你,有事情要和你说。”

    月清影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不说话,看向了关得。关得见连秋游都开口了,他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行三人刚到秋家楼下,关得手机也响了,一看来电是花流年,关得笑了笑,示意秋曲和月清影噤声。

    “花姐,有什么指示精神?”关得打了个哈哈。

    “别,关兄弟,可别跟姐打官腔,姐最怕什么指示什么精神一类的非人类语言。”花流年夸张的笑声传来,毫不掩饰她的兴奋和开心,“我和元元见到贾宸默,你猜怎么着?本来贾宸默对我的态度不冷不热,结果在元元说了几句话之后,他突然对我兴趣大增。哈哈,关兄弟,祝福我吧,等我和贾宸默成了好事,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呵呵,恭喜花姐旗开得胜。”花流年如果能摆平贾宸默,是莫大的好事,至少碧悠的麻烦会减少许多,关得乐见花流年对贾宸默的主动进攻,“元元呢?”

    “元元说她要见一个老朋友,然后就不知去了哪里,不管她了,我晚上要和贾宸默共进晚餐。对了,差点儿忘了告诉你,我好像见到碧悠了,也没看清到底是不是她,反正人影一闪就不见了。应该是她,我眼神很好,一般错不了。”

    挂断花流年的电话,关得翻到了碧悠的电话号码,却还是没有拨出。他刚收起手机,想要和秋曲一起上楼时,电话又响了。

    是于天凯来电。

    事情看来进入密集爆发期了,关得随即接听了于天凯的来电。

    “得哥,好事,大好事,事情成了。”于天凯兴奋异常,“曾登科几个人还真有一套,一出面就解决了流浪儿童的安置问题,你肯定猜不到曾登科用的是什么办法?嘿嘿,告诉你吧,他找到了一家寺庙,和主持商量在寺庙的空地上建造一座孤儿院,资金不用寺庙担心,而且以后孤儿院流浪儿童的生活费用,也不用寺庙负责。你猜怎么着?主持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只要出资建造孤儿院,以后孤儿的生活费用,由寺庙想法解决。”

    好主意!真是天大的好主意!

    关得几乎要拍掌叫好了。不得不说,曾登科的主意非常好,切入点非常高明,出家人慈悲为怀,收养孤儿是僧人出家济世的本怀。除此之外,国家的宗教政策中,有向寺庙照顾和倾斜的内容,如果寺庙出面建造孤儿院,市里不会阻拦。不但不会阻拦,相反,还会给予力所能及的政策上的扶植。

    实际上,各地不乏寺庙和孤儿院建在一起的例子,僧人除了学佛念佛之外,济世也是宗教情怀的一种。而且从长远看,将孤儿院建在寺庙之中,也有利于孤儿们今后的成长,不管是生活来源,还是身心健康,有济世为怀的僧人照顾,会让二小和大个们在衣食无忧之余,还会有一个健康向上的人生态度。

    “好,很好,非常好。”关得大为开心,“我不在单城,这件事情,就照曾登科的办法去落实。让曾登科出面就行,你在背后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曾登科有什么需要,你再出现替他解决麻烦。”

    “没问题,得哥,放心好了。”于天凯知道关得对他的器重,他现在几乎相当于滨盛单城分公司的总经理,滨盛在单城的全部业务,目前都由他一人负责,他不能出现任何差错,所以,他必须把全部精力放到惠民小区之上,“伟贤说,玉器行的生意还不错,他觉得现在转让的话,和古玩行一样,有点亏了。”

    “机会合适的时候,还是转让出去吧。”关得主意已定,他要逐步将单城的生意要么转让出去要么转移到石门,今后,石门将是大展宏图之地,和石门大型集团公司林立相比,单城还是差距太大了。刚来石门,百厦集团、信誉集团以及叶氏集团,纷纷展现在关得眼前,让关得眼界大开,才知道到底是省会,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知道了。”于天凯见关得决心已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让伟贤尽快从玉器行脱身,也来滨盛帮忙,我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

    关得也正有此意,又交代了几句之后,挂断了电话,一抬头,见秋曲和月清影都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他嘿嘿一笑,伸手摸了摸脸颊:“怎么了?难道打一个电话的工夫,我又长高了几公分?”

    “刚才我和清影在悄悄说你的坏话。”秋曲嘻嘻一笑,小声说道,“清影说,你打电话时投入的表情,很有男人味,我说什么男人味,明明是你在泛滥一肚子坏水。”

    关得很无辜地笑了:“天地良心,我从来不发坏,从来都是善良诚实小郎君。”

    “行,你自己说的呀。”秋曲要的就是关得这一句话,她见关得上套了,嘿嘿一笑,“等一下见了我的亲爹,他问你什么,你可要如实回答,不要发坏不要说假话,要对得起自己善良诚实小郎君的名声。”

    挠了挠脑袋,关得忽然发现,自从认识秋曲之后,秋曲似乎总是在算计他,他难道真的欠她的?

    到了秋家,秋曲的妈妈郑雯婷开门,热情地迎接关得和月清影。其实不管是关得还是月清影,都不是第一次来秋家,郑雯婷的热情好客之中,还是当关得是初次登门一样。

    不过相比之下,她对月清影的热情就淡了许多,基本上她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了关得身上。

    探路之举

    由于时间还早,才六点多,秋游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没有全神贯注地在看《新闻联播》。不看《新闻联播》,用秋曲的话形容就是还活着,一见关得进来,他微微欠了欠身子,冲关得点头说道:“关得来了。”

    穿了一身居家服的秋游,此时神色平和气色淡然,如果不说,外人谁也不知道他会是赫赫有名的省委副秘书长兼省委办公厅主任。省委办公厅主任虽然看似不如省直各局局长有实权,实际上,作为主管省委各项事务的管家,省委上下,小到绿化、门卫以及车辆的调动,大到省委各个领导的活动安排和工作日程,都由秋游一手制定。

    也就是说,下面省直各局局长也好,甚至是副省长也好,想见省委书记一面,也要先通过秋游查看一下省委书记的工作日程。

    直接和省委一号二号人物接触的秋游,此时坐在沙发之上,平易近人,全无官威,就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两样,让关得暗暗佩服。越是沉稳越是不动声色的人,才越可以成就大事。

    关得想起月国梁的平实、卢杰俊的从容以及秋游的平易近人,再对比沈新表面淡定之下隐藏的傲然,心想其实相面学还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从面相、举止和言谈之中判断一个人的素质和境界,基本上有五成以上的准确率。

    “秋伯伯好。”关得向秋游问了好。

    秋游示意关得坐在沙发上,随手将手中的报纸递给了关得:“看看这条新闻,说说你的想法。”

    这么快考验就来了?关得接过报纸一看,是《燕省日报》,上面有一条醒目的新闻《燕省旅游业迈上了新的台阶》,他粗略地浏览了一番,很正式很没有感情色彩的新闻语言,基本上没有任何文学性,读起来干巴巴的,如同嚼蜡。不过有一个好处是不用过脑子,一目十行就可以很快扫完。

    新闻陈述了一个事实,是说燕省的旅游产业经过资源整合和吸引投资,获得了长足的发展,燕省旅游资源丰富,相信不用多久,就可以成为旅游大省。新闻通篇全是引用官方数据,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看完了?说说你的想法。”秋游见关得看得很快,估计关得没有过心,他微微一笑,“随便说,大胆说,不要有什么顾忌,我又不分管旅游……”

    关得呵呵一笑:“那我就畅所欲言了……燕省的旅游资源确实还算丰富,但燕省的旅游产业不但落后旅游大省太多,就是和周边的省市相比,还是有不小的差距,比如豫省和西省。豫省的旅游业和西省有相通之处,都是开发文化旅游资源,大打文化牌。比如豫省有古都有少林寺等等,西省有五台山有平遥大院等等,两省都是通过多种渠道,积极筹措资金,加大旅游资源开发和基础设施建设力度,才在原有的基础上,获得了飞跃式的发展。而燕省的旅游资源,虽然不如豫省和西省丰富,但也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比如西靠太行山北据拒马河,又是古中山国的发源地,而直全县又是赵子龙的故乡,涿州有桃园三结义,加上环京津的区位优势,发展旅游业具有巨大的潜力和广阔的前景。但有前景不一定可以成真……”

    “哦?怎么说?”秋游见关得说得很有见地,兴趣大增,“说下去。”

    “燕省人太保守,思想僵化,进取精神不足,小富则安,开拓意识薄弱。如果不改变现状的话,十年后,燕省的旅游产业别说可以追上豫省和西省了,差距还会越来越大。”对于燕省人的性格,有一句话关得一直印象深刻,他也忘了是谁说的,反正带给了他莫大的触动,时刻铭记在心——燕省人不爱琢磨事,爱琢磨人。

    不琢磨事,就很难办成大事,很难突破固有思维,超越自我。爱琢磨人,是人性劣根性的具体体现。琢磨人,就容易陷入人事斗争之中,就见不得别人好,就想将超过自己的人拉下来,不让别人跑得比自己快爬得比自己高。

    将别人拉下来的人,一定是在别人下面。一个喜欢琢磨人不喜欢琢磨事的群体,只会窝里斗,只会互相拆台,而不是想着怎么把事情办好把事业做好。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燕省人保守而思路落后,喜欢琢磨人而不是喜欢琢磨事,这是客观上的最大不足。”秋游点头认可了关得的话,不过他却呵呵一笑,“不过不足也可以转化为优势,在别人都在琢磨人的时候,我们跳出别人的圈子,自己琢磨事,不就可以趁别人窝里斗的时候,先人一步成功了?”

    关得总算听出了秋游的言外之意,秋游是有意让他投资旅游产业了?

    怪不得秋曲事先提醒他要在秋游面前说真话,秋游肯定是一个喜欢听真话的领导,不像个别领导总喜欢大而空的假话。听真话的领导才能办真事实事,而喜欢听假话的领导,基本上都生活在被手下营造的假象之中。

    “怕的就是我们跳出了琢磨人的圈子去琢磨事,有些人不乐意,还非要将我们拉回到琢磨人的圈子里……”关得先摆出了困难,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人有一方人的性格和共性。燕省近年来发展迟缓,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都喜欢琢磨别人,而不是想方设法发展经济开拓市场。还有一个原因是,只要有人想跳出圈子做一些实事,总会有人伸手拖后腿。

    “这些问题你不用担心,你只管想想怎么做好旅游产业的文章就行。”秋游摆手笑了笑,“换句话就是,你负责琢磨事,有人如果琢磨你,我来负责琢磨他。”

    “呵呵……”关得被秋游既含蓄又直接的表述逗乐了,笑道,“秋伯伯的意思是说,想让我和秋曲在投资房地产产业之余,再将目光投向旅游产业了?”

    秋游见关得及时领悟了他的暗示,不由暗暗点头,关得这个小伙子,确实不错,悟性高,反应快,而且还有独到的见解,看问题也看得透彻,是一颗难得的好苗子。最主要的是,他有别人都不具备的识人之明,而用人识人,不管是在政界还是商界,都是成败的关键点。

    人事人事,先用对了人,才能办成事。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秋游只顾和关得对话了,却将月清影冷落到了一边,不过还好,月清影本来就是清冷的性子,别人和她说话,她也许还懒得回答。

    秋曲见关得和老爸一上来就进入了正题,而且二人谈得还很有默契,不由心中暗喜,就假装淑女地切西瓜削水果,招待关得和月清影。郑雯婷则直接进了厨房,亲自下厨为关得准备晚饭。

    “燕省是中华民族的重要发祥地之一,拥有三张文化名片:东方人类从这里走来,中华文明从这里走来,新中国从这里走来。早在两百万年前,古人类就在燕省阳原县泥河湾一带繁衍生息,东方人类由此繁荣。五千年前,中华民族的共同祖先黄帝、炎帝、蚩尤在这里从征战到融合,中华文明由此诞生。春秋战国时期,燕省地属燕国和赵国,故有‘燕赵’之称。而元、明、清三朝定都京城,燕省成为拱卫京城的畿辅重地。新中国成立前夕,中共中央在平山县西柏坡成功指挥了震惊中外的三大战役,召开了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七届二中全会,新中国从此诞生。”关得并没有正面回答秋游的话,而是说到了就他所了解的燕省的旅游资源,“燕省又是中国唯一兼有海滨、平原、湖泊、丘陵、山地、高原和沙漠的省份。长城的起点就在秦皇岛的山海关,拥有世界文化遗产三处,历史文化名城十座,世界地质公园两处。还有,避暑山庄、白洋淀和野三坡闻名遐迩,独具魅力……”

    秋游见关得对燕省的旅游资源如数家珍,娓娓道来,他心中暗喜。关得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至此,他算是对关得有了全新的认识。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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