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第三百零一章 开始说服
[大铁锅·特]介绍说明：使用次数：1次/5日；使用数量：300份/次；使用效果：1：300；使用产品：不限。
田唐仔细看了看产品的说明, 来回看了几遍之后才终于确认清楚，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产品是S级。
特级大铁锅不仅仅可以用于炒菜做饭，只要是制作的产品都可以, 包括饭菜, 也包括实物, 效果是可以用一份原材料复制制造出300份成品, 虽然这个大铁锅每五天只能使用一次, 但仅仅只是这一次，效果就足够让人惊叹。
最早她拿到的SSS级奖励是交易大厅，交易大厅被归类为SSS级，是因为它的存在更像是在游戏层面上的，这次的大铁锅效果相对来说要差一些, 但好歹是在游戏层面上具有的作用效果，不枉费它S级的等级。
想着, 田唐决定先尝试一样制作目前需求比较多的实物——临时安置处。
目前神灵市的临时安置处主要是大型的建筑，每一个建筑里可以容纳几十人，容量比较大，居住也比较适宜，缺陷在于如果她一口气建造这么多的临时建筑, 之后百姓全部安置下来之后, 这些临时建筑也会浪费。
实际上对现在进入神灵市的百姓而言，他们并不需要多好的居住环境, 只要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环境, 有一个可以躺下休息的地方即可, 甚至这个休息的地方哪怕不是床都行。
在这样的情况下, 居住环境可以相对简陋一些。
综合对比来说, 临时的帐篷或许会更好一些。
田唐握着笔, 在本子上写下临时帐篷需要的东西。
首先是防水防潮坚固厚实的布料，布料这块比较麻烦，目前神灵市的主要主要还是以棉布和麻布为主，从防水性能上来讲，其实是不大好的，可以考虑在固定的布料外再用可拆卸的木头进行遮挡，底部也可以用木架子架高。
所有用于临时帐篷的木头都要是可拆卸的，这样等这批百姓稳定下来，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有更多的百姓过来的情况下，用于临时帐篷的木料也可以拆除，不至于浪费。
至于睡觉的地方，可以制作简易的睡袋，或者是稻草的垫子等。
……
田唐在本子上写了很多内容，基本上想一茬是一茬，没有一套完整的体系。
这期间，她又抽空看了下这次抽到的奖励，在底下的详细说明里看到了一条她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事项。
[所有制作产品需有初始原型]
也就是说，她不可能只准备原材料，凭空让大铁锅制作她需要的产品，而是必须要现在神灵市建造出一个基础的临时帐篷原型，然后才能使用大铁锅进行复制。
简单来说，她需要一个“图纸”。
确认这一点之后，田唐心里说没有遗憾是假的，她还想着自己只需要准备原料，然后大铁锅就可以按照她的要求制作出她脑子里想的东西，要真是这样的话，她可以用大铁锅做很多东西。
不过这个奖励也确实已经算不错了，要是没有这样的限制，她大概可以分分钟搞出一堆以现在的技艺没办法制作的产品。
再次确认[大铁锅·特]的使用方法之后，田唐还是决定建造帐篷，毕竟这时候神灵市对临时帐篷需求确实很大，现在她只需要叫人制造出一个符合心意的帐篷，就可以复制出300件一模一样的帐篷，可以大大节省神灵市的劳动力，同时这些帐篷铺设开来，也可以容纳更多百姓，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刚入住临时安置区，就要马不停蹄带他们换新地方住。
她打开交易大厅的界面，这次没有选择直接招工，而是以“招揽”的名义进行，希望神灵市内有这些技艺，或者是对于临时帐篷建造有想法的人到城市之家登记。
“招揽”主要分为几块，一块是制作防水布料，如果只是需要布料放水，其实用桐油就可以，用制作雨伞的方法进行，但是布料的坚固性和柔韧性也需要得到保障，单纯用桐油可能没办法满足。
还有就是对于综合性人才的招揽，如果有人对帐篷的建造有想法，或者有建议，或者曾经有过制造帐篷的经验，都可以到城市之家登记。
再就是可拆卸的木制框架，这一块与木制品加工厂的招工内容有些重合，所以在这一条上，特别注明了提出好想法的人，可以率先拥有进入木制品加工厂的机会。
这并不是第一次“招揽”，之前神灵市也有过几次用别的名义招收本身具有一定能力的人才，但这确实是第一次公开大型的招揽。
田唐花了一晚上时间大概整理了这次招揽工作的详细内容，重新整理后让人送去印刷厂，作为临时穿插的重要内容，放在第二天的报纸上，让所有百姓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这次招揽的情况。
……
“又来了，”李二柱站在卫建亭身旁，“卫将军，你可想过这些百姓如今在想什么？”
卫建亭神色肃穆且沉重。
这些天，他眼睁睁看着百姓们步履艰难地前行，每一步似乎都是从他心上踩过，以至于他再没有感受过心情的平静。
到底什么才是正统？
这么多天里，他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他本以为谁登上皇位，谁拿到玉玺，谁就是正统。
他不在乎这个人是谁，也不在于皇室勾心斗角，只要他能守住朝廷，威慑敌人，让敌人不能进攻、不敢进攻，百姓就可以过上好日子。
可如今，他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百姓被驱逐，颠沛流离，遭受痛苦折磨。
而他，明明一次又一次想着要守住百姓，却只能困在牢笼之中，连一声呐喊都发不出。
卫建亭抬手，狠狠拍在木笼上，低低地吼了一声。
他身上的铁链粗大坚固，他的动作再激烈，也只是让铁链轻轻晃了晃，并没有撼动太多，想也知道他绝不可能挣开铁链。
“卫将军可知道，如今坐在上面的那位本就是用拙劣手段才夺得皇位，他为了皇位连兄弟之情都不顾，卫将军还期望他能在意百姓的性命吗？”李二柱说道，在卫建亭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继续往下说，“卫将军，自古以来，皇室也并非一成不变，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才是皇室之道，皇室想要一直延续，是因为他们是掌权者，他们位于至高无上的位置，可这些与我们何干？哪怕如卫将军这般身居高位，在皇室眼里也不过是下人罢了。”
李二柱的话语让卫建亭的眼眸深邃了一些，想要深究下去，但如今李二柱就是他的敌人，他反倒把心思花在了别的事上，比如说李二柱的身份。
之前他就觉得李二柱不太对劲，在这时候，他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李二柱这人不简单。
“所谓君臣，君在先，臣在后，君若是爱护臣，爱护百姓，臣自然应当听从，可若是君不爱臣，不爱民，这样的君又有何用？”李二柱能感觉到卫建亭对他的怀疑，没有再隐瞒身份，一句句都是对皇室而去，“君主不过是统治阶级的一种手段而已，谁有能力，谁就可以登上皇位，所谓天子，也只是他们为了谋取百姓的信任随意编造的托词，他们让卫将军在此，却不让卫将军出声，是想要在之后编造借口，让卫将军遗臭万年，可卫将军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何尝不是在助纣为虐，何尝不是在做一些遗臭万年的事呢？”
卫建亭眯起眼，低声质问：“你不是戚固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问一句，卫将军可想要弥补过错，真正为百姓谋事？”李二柱继续问道。
卫建亭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开始思索这些天发生的事，突然想到了一件他一直没有找到答案的事，蓦地抬头：“之前那封信是你送来的？”
“信？什么信？”李二柱好奇询问。
卫建亭没有主动说石雄的名字，沉声道：“你该知道的。”
“不愧是卫将军，就算到这个时候，都能保持这般警惕，”李二柱笑了，也能够猜测卫建亭不去主动提名字的原因，不过他既然没打算隐瞒身份，自然也没必要隐瞒这件事，“卫将军不提石雄石将军的名字，是怕有人刻意套话吗？其实以卫家如今的情况，就算没有石将军的事，也迟早会出事吧？”
从李二柱这里得到答案之后，卫建亭心里不可谓不惊讶。
他以为之前帮石雄送信来的人不过是一个小兵，心里虽然在意却并没有太多惊讶，毕竟只是小兵，石雄在军营中也有多年，找到一个相熟的小兵过来送信并不难。
可送信的人竟然是李二柱。
之前这些天，卫建亭对李二柱和戚固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表面上看是李二柱奉戚固为主，但实际上却是戚固在听取李二柱的意见，甚至他还从戚固口中听到过“军师”二字，可见戚固对李二柱的在意。
卫建亭皱眉：“以戚固的本性，给予他足够的酬劳确实可以让他叛变，但以他的智商，倘若他真的叛变，必定不能再得到广安王和皇上的信赖，可他对你的在意可确实存在，也就是说你是以自己的能力获取了戚固的信任。”
“不愧是卫将军，果真聪明，也怪不得卫将军会被坐在龙椅上那位忌惮呢，换成是我，我也会怕卫将军拥兵自立。”李二柱轻轻拍了拍掌，算是应下了卫建亭的猜测。
卫建亭再次看着他：“你是仁王的人还是赵王的人？”
“啧，除了这俩就没有别的猜测了吗？”李二柱摇了摇头，“说真的，我看他们俩也挺不爽的，不过反正我们时间有的是，我们可以先收了朝廷这边，再对仁王和赵王的势力动手，卫将军以为如何？”
卫建亭冷哼一声：“口出狂言！”
李二柱嘿嘿一笑：“卫将军不信去问问你儿子啊。”
卫建亭瞳孔猛地睁大，这次是真的惊到他了：“你们什么时候跟良才联系上的？！！！”
“什么时候，在跟石雄见面之前吧，”李二柱抬了抬下巴，眼中闪过几分狡黠，特意没有说明卫良才是直到不久前才决定要站在神灵市这边，“要不是因为卫良才，我才不会管你这个卫将军的生死，卫将军你再好好想想吧，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要是卫将军还是不点头答应叛变，很快卫将军就会被送回京城，只希望到时候卫家不要被卫将军牵连才是。”
卫建亭握拳，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激动。
“你们也是草菅人命的帮凶。”卫建亭直直地看着李二柱。
李二柱凑过去看他，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低声细语：“卫将军可记得裴风平裴老，可想见见裴老？”
“裴……裴大人？”卫建亭结巴着脱口而出。
……
“阿嚏！阿嚏！”
裴风平揉了揉鼻子，感受着鼻间的痒意散去，握着粉笔继续在黑板上写字：“好的，我们继续讲下一课，大家把课本翻到64页……”
第三百零二章 条件达成
“卫将军不妨再认真考虑一下, 我是真心希望卫将军能不要拘泥所谓的忠心，如今朝廷这般作态，卫将军的忠心耿耿, 反倒是将百姓置于险境, ”李二柱这次说话的态度很认真, 同时看向还在蹒跚前行的百姓们, “卫将军所见, 百姓如今的现状是艰难困苦，实则这条路才是真正对他们好的路。”
卫建亭能听出李二柱的画外音，眉头却依然紧锁：“依你所说，百姓背井离乡是好事，可即便临春府再好, 真能让这些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吗？我也愿意让百姓生活在平和稳定的环境中，可如今天下的形势, 想要走到百姓饱腹这一步都极其艰难，如今这么多百姓被送往临春府，恐怕到头来反受其害。”
哪怕是卫建亭，在李二柱跟他说了临春府的事后，他也依然坚定地认为百姓去往临春府确实是对临春府的拖累。
穷困使人走向绝路, 哪怕只是少数的难民, 也没有人敢轻易接纳，主要原因就是怕难民中有那么一两个亡命之徒。
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 朝廷将这些穷困的底层百姓送去临春府, 对目前临春府的管理者而言确实是一条绝路, 不管目前管理临春府的人是谁, 都无法改变最终的结果。
也因为这个原因, 卫建亭在李二柱透露身份的时候, 并没有过于愤怒。
因为他知道，临春府那个地方，确实已经处于危险的境地。
“卫将军以为石将军为何叛变？”李二柱笑了，“当年卫将军亲自将石将军送到临春府，便是希望等有朝一日卫家出事，石将军可以在外帮一把，当年石将军前途明确，继续留在卫家，想要上位也很简单，可他依然毅然决然与卫家决裂，只身前往临春府，当一个被卫家厌弃的将领，石将军有这般魄力，可见他对卫家的情谊，卫将军就不曾想过，那样的石将军为何会轻易叛变？”
卫建亭心里一动，李二柱这番话，确实戳中了他心中最深的疑惑。
可还有一件事也让他极为疑惑。
“石雄竟然将这件事与你明说了？”
当年他跟石雄的约定，仅仅只是两人的约定而已，他甚至将这件事瞒着卫良才，石雄也曾经说过绝不会对人说此事，哪怕是亲近之人，也不会透露分毫，可如今李二柱却轻描淡写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李二柱叹了一声：“卫将军，说实话，我对你并没有对卫良才感官好，我佩服他，至于卫将军……虽然将军是一个良将，但却也是一个愚将，忠于朝廷并非坏事，但若只知忠于名义的朝廷，便如同绣花枕头一般，只是面上繁华罢了。”
卫建亭回头，看着另一处的百姓。
许久之后，他低声开口：“我一直认为自己做的没有错，世人都说将军手握重兵，必定经受不住权利诱惑，卫家祖训，所有卫家后代子孙，都必须忠于君，忠于国，若有反叛之心，便要逐出卫家，再不是卫家子孙。”
李二柱张嘴想要说话，却听卫建亭再次出声。
“这些话，是我父亲与我说的，之后不久，父亲去世，我便是卫家家主。”卫建亭低声说着，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
说完这番话，卫建亭停顿了很久，就在李二柱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卫建亭又一次开了口。
“但这些话，我从未说与良才听。”
李二柱缓缓睁大眼睛，虽然卫建亭并未明说，但这话的意思也是在说明，他确实有心想要让这个祖训断在他手里。
李二柱无父无母，又在市井中长大，对所谓的祖训并无太大感觉，但他知道许多名门贵族把祖训看的比性命还重，甚至还有些人为了祖训放弃性命。
卫建亭竟然想要让祖训断在他手里，说明他曾经有过某些想法，但他自己不能做，所以他才刻意对卫良才隐瞒，希望有朝一日真的遇到一些事时，卫良才不会受到祖训桎梏。
“究竟什么是忠，什么是孝，什么是义，直到如今，我都没有想明白，所以我能做的只是遵守，”卫建亭突然轻笑一声，“你或许以为我过于古板，不知变通，但这或许是我这辈子唯一的路吧。”
“卫将军……”李二柱喊了一声。
“你不必再说了，你说的我都明白，若是临春府真的如你所说，能够善待百姓，至少我能心安，”卫建亭低声道，回过头看着百姓，在笼子里坐了下来，“你去吧，关于你的身份我不会透露分毫，良才想要做的事，我也不会干涉，希望有朝一日，百姓能真正得到平稳的生活。”
李二柱上前一步，下意识抓着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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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级大铁锅不仅仅可以用于炒菜做饭，只要是制作的产品都可以, 包括饭菜, 也包括实物, 效果是可以用一份原材料复制制造出300份成品, 虽然这个大铁锅每五天只能使用一次, 但仅仅只是这一次，效果就足够让人惊叹。
最早她拿到的SSS级奖励是交易大厅，交易大厅被归类为SSS级，是因为它的存在更像是在游戏层面上的，这次的大铁锅效果相对来说要差一些, 但好歹是在游戏层面上具有的作用效果，不枉费它S级的等级。
想着, 田唐决定先尝试一样制作目前需求比较多的实物——临时安置处。
目前神灵市的临时安置处主要是大型的建筑，每一个建筑里可以容纳几十人，容量比较大，居住也比较适宜，缺陷在于如果她一口气建造这么多的临时建筑, 之后百姓全部安置下来之后, 这些临时建筑也会浪费。
实际上对现在进入神灵市的百姓而言，他们并不需要多好的居住环境, 只要有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环境, 有一个可以躺下休息的地方即可, 甚至这个休息的地方哪怕不是床都行。
在这样的情况下, 居住环境可以相对简陋一些。
综合对比来说, 临时的帐篷或许会更好一些。
田唐握着笔, 在本子上写下临时帐篷需要的东西。
首先是防水防潮坚固厚实的布料，布料这块比较麻烦，目前神灵市的主要主要还是以棉布和麻布为主，从防水性能上来讲，其实是不大好的，可以考虑在固定的布料外再用可拆卸的木头进行遮挡，底部也可以用木架子架高。
所有用于临时帐篷的木头都要是可拆卸的，这样等这批百姓稳定下来，短时间内也不会再有更多的百姓过来的情况下，用于临时帐篷的木料也可以拆除，不至于浪费。
至于睡觉的地方，可以制作简易的睡袋，或者是稻草的垫子等。
……
田唐在本子上写了很多内容，基本上想一茬是一茬，没有一套完整的体系。
这期间，她又抽空看了下这次抽到的奖励，在底下的详细说明里看到了一条她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事项。
[所有制作产品需有初始原型]
也就是说，她不可能只准备原材料，凭空让大铁锅制作她需要的产品，而是必须要现在神灵市建造出一个基础的临时帐篷原型，然后才能使用大铁锅进行复制。
简单来说，她需要一个“图纸”。
确认这一点之后，田唐心里说没有遗憾是假的，她还想着自己只需要准备原料，然后大铁锅就可以按照她的要求制作出她脑子里想的东西，要真是这样的话，她可以用大铁锅做很多东西。
不过这个奖励也确实已经算不错了，要是没有这样的限制，她大概可以分分钟搞出一堆以现在的技艺没办法制作的产品。
再次确认[大铁锅·特]的使用方法之后，田唐还是决定建造帐篷，毕竟这时候神灵市对临时帐篷需求确实很大，现在她只需要叫人制造出一个符合心意的帐篷，就可以复制出300件一模一样的帐篷，可以大大节省神灵市的劳动力，同时这些帐篷铺设开来，也可以容纳更多百姓，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刚入住临时安置区，就要马不停蹄带他们换新地方住。
她打开交易大厅的界面，这次没有选择直接招工，而是以“招揽”的名义进行，希望神灵市内有这些技艺，或者是对于临时帐篷建造有想法的人到城市之家登记。
“招揽”主要分为几块，一块是制作防水布料，如果只是需要布料放水，其实用桐油就可以，用制作雨伞的方法进行，但是布料的坚固性和柔韧性也需要得到保障，单纯用桐油可能没办法满足。
还有就是对于综合性人才的招揽，如果有人对帐篷的建造有想法，或者有建议，或者曾经有过制造帐篷的经验，都可以到城市之家登记。
再就是可拆卸的木制框架，这一块与木制品加工厂的招工内容有些重合，所以在这一条上，特别注明了提出好想法的人，可以率先拥有进入木制品加工厂的机会。
这并不是第一次“招揽”，之前神灵市也有过几次用别的名义招收本身具有一定能力的人才，但这确实是第一次公开大型的招揽。
田唐花了一晚上时间大概整理了这次招揽工作的详细内容，重新整理后让人送去印刷厂，作为临时穿插的重要内容，放在第二天的报纸上，让所有百姓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这次招揽的情况。
……
“又来了，”李二柱站在卫建亭身旁，“卫将军，你可想过这些百姓如今在想什么？”
卫建亭神色肃穆且沉重。
这些天，他眼睁睁看着百姓们步履艰难地前行，每一步似乎都是从他心上踩过，以至于他再没有感受过心情的平静。
到底什么才是正统？
这么多天里，他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他本以为谁登上皇位，谁拿到玉玺，谁就是正统。
他不在乎这个人是谁，也不在于皇室勾心斗角，只要他能守住朝廷，威慑敌人，让敌人不能进攻、不敢进攻，百姓就可以过上好日子。
可如今，他却不得不眼睁睁看着百姓被驱逐，颠沛流离，遭受痛苦折磨。
而他，明明一次又一次想着要守住百姓，却只能困在牢笼之中，连一声呐喊都发不出。
卫建亭抬手，狠狠拍在木笼上，低低地吼了一声。
他身上的铁链粗大坚固，他的动作再激烈，也只是让铁链轻轻晃了晃，并没有撼动太多，想也知道他绝不可能挣开铁链。
“卫将军可知道，如今坐在上面的那位本就是用拙劣手段才夺得皇位，他为了皇位连兄弟之情都不顾，卫将军还期望他能在意百姓的性命吗？”李二柱说道，在卫建亭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继续往下说，“卫将军，自古以来，皇室也并非一成不变，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才是皇室之道，皇室想要一直延续，是因为他们是掌权者，他们位于至高无上的位置，可这些与我们何干？哪怕如卫将军这般身居高位，在皇室眼里也不过是下人罢了。”
李二柱的话语让卫建亭的眼眸深邃了一些，想要深究下去，但如今李二柱就是他的敌人，他反倒把心思花在了别的事上，比如说李二柱的身份。
之前他就觉得李二柱不太对劲，在这时候，他几乎可以百分百肯定李二柱这人不简单。
“所谓君臣，君在先，臣在后，君若是爱护臣，爱护百姓，臣自然应当听从，可若是君不爱臣，不爱民，这样的君又有何用？”李二柱能感觉到卫建亭对他的怀疑，没有再隐瞒身份，一句句都是对皇室而去，“君主不过是统治阶级的一种手段而已，谁有能力，谁就可以登上皇位，所谓天子，也只是他们为了谋取百姓的信任随意编造的托词，他们让卫将军在此，却不让卫将军出声，是想要在之后编造借口，让卫将军遗臭万年，可卫将军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何尝不是在助纣为虐，何尝不是在做一些遗臭万年的事呢？”
卫建亭眯起眼，低声质问：“你不是戚固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问一句，卫将军可想要弥补过错，真正为百姓谋事？”李二柱继续问道。
卫建亭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开始思索这些天发生的事，突然想到了一件他一直没有找到答案的事，蓦地抬头：“之前那封信是你送来的？”
“信？什么信？”李二柱好奇询问。
卫建亭没有主动说石雄的名字，沉声道：“你该知道的。”
“不愧是卫将军，就算到这个时候，都能保持这般警惕，”李二柱笑了，也能够猜测卫建亭不去主动提名字的原因，不过他既然没打算隐瞒身份，自然也没必要隐瞒这件事，“卫将军不提石雄石将军的名字，是怕有人刻意套话吗？其实以卫家如今的情况，就算没有石将军的事，也迟早会出事吧？”
从李二柱这里得到答案之后，卫建亭心里不可谓不惊讶。
他以为之前帮石雄送信来的人不过是一个小兵，心里虽然在意却并没有太多惊讶，毕竟只是小兵，石雄在军营中也有多年，找到一个相熟的小兵过来送信并不难。
可送信的人竟然是李二柱。
之前这些天，卫建亭对李二柱和戚固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表面上看是李二柱奉戚固为主，但实际上却是戚固在听取李二柱的意见，甚至他还从戚固口中听到过“军师”二字，可见戚固对李二柱的在意。
卫建亭皱眉：“以戚固的本性，给予他足够的酬劳确实可以让他叛变，但以他的智商，倘若他真的叛变，必定不能再得到广安王和皇上的信赖，可他对你的在意可确实存在，也就是说你是以自己的能力获取了戚固的信任。”
“不愧是卫将军，果真聪明，也怪不得卫将军会被坐在龙椅上那位忌惮呢，换成是我，我也会怕卫将军拥兵自立。”李二柱轻轻拍了拍掌，算是应下了卫建亭的猜测。
卫建亭再次看着他：“你是仁王的人还是赵王的人？”
“啧，除了这俩就没有别的猜测了吗？”李二柱摇了摇头，“说真的，我看他们俩也挺不爽的，不过反正我们时间有的是，我们可以先收了朝廷这边，再对仁王和赵王的势力动手，卫将军以为如何？”
卫建亭冷哼一声：“口出狂言！”
李二柱嘿嘿一笑：“卫将军不信去问问你儿子啊。”
卫建亭瞳孔猛地睁大，这次是真的惊到他了：“你们什么时候跟良才联系上的？！！！”
“什么时候，在跟石雄见面之前吧，”李二柱抬了抬下巴，眼中闪过几分狡黠，特意没有说明卫良才是直到不久前才决定要站在神灵市这边，“要不是因为卫良才，我才不会管你这个卫将军的生死，卫将军你再好好想想吧，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要是卫将军还是不点头答应叛变，很快卫将军就会被送回京城，只希望到时候卫家不要被卫将军牵连才是。”
卫建亭握拳，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激动。
“你们也是草菅人命的帮凶。”卫建亭直直地看着李二柱。
李二柱凑过去看他，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低声细语：“卫将军可记得裴风平裴老，可想见见裴老？”
“裴……裴大人？”卫建亭结巴着脱口而出。
……
“阿嚏！阿嚏！”
裴风平揉了揉鼻子，感受着鼻间的痒意散去，握着粉笔继续在黑板上写字：“好的，我们继续讲下一课，大家把课本翻到64页……”
第三百零二章 条件达成
“卫将军不妨再认真考虑一下, 我是真心希望卫将军能不要拘泥所谓的忠心，如今朝廷这般作态，卫将军的忠心耿耿, 反倒是将百姓置于险境, ”李二柱这次说话的态度很认真, 同时看向还在蹒跚前行的百姓们, “卫将军所见, 百姓如今的现状是艰难困苦，实则这条路才是真正对他们好的路。”
卫建亭能听出李二柱的画外音，眉头却依然紧锁：“依你所说，百姓背井离乡是好事，可即便临春府再好, 真能让这些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吗？我也愿意让百姓生活在平和稳定的环境中，可如今天下的形势, 想要走到百姓饱腹这一步都极其艰难，如今这么多百姓被送往临春府，恐怕到头来反受其害。”
哪怕是卫建亭，在李二柱跟他说了临春府的事后，他也依然坚定地认为百姓去往临春府确实是对临春府的拖累。
穷困使人走向绝路, 哪怕只是少数的难民, 也没有人敢轻易接纳，主要原因就是怕难民中有那么一两个亡命之徒。
在不明真相的人眼里, 朝廷将这些穷困的底层百姓送去临春府, 对目前临春府的管理者而言确实是一条绝路, 不管目前管理临春府的人是谁, 都无法改变最终的结果。
也因为这个原因, 卫建亭在李二柱透露身份的时候, 并没有过于愤怒。
因为他知道，临春府那个地方，确实已经处于危险的境地。
“卫将军以为石将军为何叛变？”李二柱笑了，“当年卫将军亲自将石将军送到临春府，便是希望等有朝一日卫家出事，石将军可以在外帮一把，当年石将军前途明确，继续留在卫家，想要上位也很简单，可他依然毅然决然与卫家决裂，只身前往临春府，当一个被卫家厌弃的将领，石将军有这般魄力，可见他对卫家的情谊，卫将军就不曾想过，那样的石将军为何会轻易叛变？”
卫建亭心里一动，李二柱这番话，确实戳中了他心中最深的疑惑。
可还有一件事也让他极为疑惑。
“石雄竟然将这件事与你明说了？”
当年他跟石雄的约定，仅仅只是两人的约定而已，他甚至将这件事瞒着卫良才，石雄也曾经说过绝不会对人说此事，哪怕是亲近之人，也不会透露分毫，可如今李二柱却轻描淡写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李二柱叹了一声：“卫将军，说实话，我对你并没有对卫良才感官好，我佩服他，至于卫将军……虽然将军是一个良将，但却也是一个愚将，忠于朝廷并非坏事，但若只知忠于名义的朝廷，便如同绣花枕头一般，只是面上繁华罢了。”
卫建亭回头，看着另一处的百姓。
许久之后，他低声开口：“我一直认为自己做的没有错，世人都说将军手握重兵，必定经受不住权利诱惑，卫家祖训，所有卫家后代子孙，都必须忠于君，忠于国，若有反叛之心，便要逐出卫家，再不是卫家子孙。”
李二柱张嘴想要说话，却听卫建亭再次出声。
“这些话，是我父亲与我说的，之后不久，父亲去世，我便是卫家家主。”卫建亭低声说着，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
说完这番话，卫建亭停顿了很久，就在李二柱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卫建亭又一次开了口。
“但这些话，我从未说与良才听。”
李二柱缓缓睁大眼睛，虽然卫建亭并未明说，但这话的意思也是在说明，他确实有心想要让这个祖训断在他手里。
李二柱无父无母，又在市井中长大，对所谓的祖训并无太大感觉，但他知道许多名门贵族把祖训看的比性命还重，甚至还有些人为了祖训放弃性命。
卫建亭竟然想要让祖训断在他手里，说明他曾经有过某些想法，但他自己不能做，所以他才刻意对卫良才隐瞒，希望有朝一日真的遇到一些事时，卫良才不会受到祖训桎梏。
“究竟什么是忠，什么是孝，什么是义，直到如今，我都没有想明白，所以我能做的只是遵守，”卫建亭突然轻笑一声，“你或许以为我过于古板，不知变通，但这或许是我这辈子唯一的路吧。”
“卫将军……”李二柱喊了一声。
“你不必再说了，你说的我都明白，若是临春府真的如你所说，能够善待百姓，至少我能心安，”卫建亭低声道，回过头看着百姓，在笼子里坐了下来，“你去吧，关于你的身份我不会透露分毫，良才想要做的事，我也不会干涉，希望有朝一日，百姓能真正得到平稳的生活。”
李二柱上前一步，下意识抓着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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