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收放自如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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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

    简若沉被人搂着腰一带,埋头闷进了不硬不软的人肉坐垫。

    哗啦,文件撒了一地。

    一瞬间,鼻尖充满了烟草和红茶混合的气味。

    简若沉意识到这气味是从身下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这个姿势不太正经,他从没跟人贴这么近过。

    他连忙把揣在一起的手从袖子里拔-出-来,撑着对方的肩膀往后挪,哧溜一下直起身,“不好意思,谢谢你拉我一把。”

    “没事。”男人声音低哑,也撑着地面站起来。

    距离拉开后,简若沉才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男人长相英俊冷厉,身形高大,神色冷峻,肩宽腿长,肌肉紧实,让人想起蓄势待发的猎豹。

    他身上裁剪得体的驼色风衣随意敞着,衣领折起,露出里面的黑色紧身竖纹高领毛衣,质地应该是高级羊绒。

    透过毛衣,隐约能看见结实的胸廓,和勒住肩膀的枪套背带,往下是皮带的金属扣和……一双包在驼色毛呢休闲裤里的,修长有力的腿。

    简若沉目光游移,思绪飘忽。

    这腿,能踹死人吧?

    他又瞟了对方一眼。

    男人眉目沉敛,蹲下来捡地上散落的文件,语调疏离,言简意赅:“叫什么名字?”

    那语气,和录口供差不多。

    “简若沉。”简若沉也蹲下帮忙捡了几张纸,余光瞥见A4纸页眉上灰色的小字标注。

    《香江大学医学院小树林杀人案现场勘测报告》。

    就是冯嘉明那个案子。

    和冯嘉明的案子有关就是和他有关。

    得寒暄几句打好关系,说不定有用。

    简若沉将文件递过去时问:“您贵姓?”

    “姓关。”男人顿了顿,“叫关应钧。”

    关应钧拢好资料,问:“录完口供还留在警局,有什么事?”

    简若沉略一挑眉。

    怎么说呢?

    他还是第一次碰上这种说话和学神做题似的人。

    一板一眼的,有种忽略过程,只写关键步骤的感觉。

    要是换个脑子转得不快的来,肯定要问:你怎么知道我刚录完口供?

    你怎么知道我是要留在警局?

    你怎么知道我想知道你叫什么?

    然后被关应钧不耐的视线一扫,恼羞成怒,转头就走。

    简若沉被自己的分析逗笑,嘴边敷衍的话不由自主转了个弯,“我要见一见‘香江大学医学院小树林杀人案’的凶手。”

    关应钧这才仔细看向面前的少年。

    少年的发丝有些蓬乱,面上带着笑,神色自如,腰背挺得笔直,身上穿着不合身的毛呢西装外套,脸上既没有疑惑也不存在惊惶,好似作为嫌疑人进警署和进家门一样正常。

    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藏在微微卷曲的浅色睫毛下面,清明洞悉。

    关应钧收回视线。

    刚才相撞,他也有责任。

    他不喜欢欠别人,简若沉看着就身体不好,干等下去恐怕会晕在警署,休息一会儿再来比较合理。

    关应钧抬手看表,“现在已经十二点了,我来的时候看到陈警官他们刚走,抓人和做笔录需要时间,你可以等到三点左右再来。”

    简若沉弯起眼:“谢谢。”

    就说寒暄两句准没错。

    到哪儿都是多个朋友多条路。

    这么长时间,他可以先睡一觉。

    简若沉闭眼打了个哈欠,睁眼的时候关应钧已不知所踪。

    ……好、好快的身法。

    简若沉重新把手揣进袖子里,溜溜达达出了警署,坐进了保时捷老爷车副驾驶。

    暖风机带着香薰的气息把热气送至全身。

    简若沉立马摊开自己,融化了似的靠在真皮椅背上

    感冒药的劲上来了。

    他一边出汗,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一边对驾驶座的罗彬文含混念叨,“我在车里睡一会儿,三点叫我,我要见嫌疑人。麻烦您了,罗叔……”

    他说完,浑浑噩噩睡过去。

    恍惚间察觉有人轻手轻脚开了车门,出去又回来。

    新鲜的凉风从留着透气的车窗缝里吹进来,带着一两句压低后的窃窃人声。

    “关sir不愧是进过CIB(刑事情报科)的,那审讯的手段,啧,真够无情。”

    “那个部门的都这样,毕竟咱们的cib和美国的cia(中央情报局)一个意思。”

    “那么凶,怪不得26了还没拍拖……欸,你知道他为什么不继续在cib吗?”

    “这种闲话就别说了,你这嘴,早晚要吃亏。”低沉些的男声告诫完,咂了下嘴,“阿才,带烟没,走一根?”

    窗外响起打火机打响时的“哒哒”声,清脆明亮。

    简若沉彻底醒了。

    他转头去看驾驶座,“几点了?”

    罗彬文:“两点四十。”

    时间差不多了,身体也好多了。

    就差疑惑没有解决了!

    简若沉起身,手指插-进发丝里随意一捋,拉开车门往警署里走。

    进了门,路过茶水间,走到问询室,接着就看到抱着手臂站在问询室不远处的陈云川。

    陈云川脸上全是倦意,眼下还挂了点青黑。

    她听到脚步声,看到简若沉,愣了一瞬后抽出工作簿,找到夹在里面的身份证递过去,“不好意思,之前着急抓人,忘记给你了。”

    “谢谢。”简若沉接过,看向陈云川身后的单面玻璃。

    审讯椅上坐了个人,双手都被铐住,整个人动弹不得,却像是正在遭受巨大的恐惧,抖若筛糠。

    “霍进则还没认?”简若沉问。

    “认是认了,DNA是铁证,不认不行。”

    陈云川有些古怪地看了简若沉一眼,“但……关sir觉得他嫁祸动机有问题,怀疑他背后还有人,所以审到现在。”

    简若沉一怔,这倒和他想得一样。

    审讯室的门开了,关应钧走出来。

    他没穿驼色风衣外套,黑色的高领毛衣完全露出来。

    大概是审出了火气,两边的袖子都撸上去了,露出结实的小臂。

    陈云川蹙眉:“你这样审,上面知道了又要骂你。”

    “嗯。”关应钧一副我行我素的态度。

    陈云川深吸一口气。

    关应钧走到简若沉面前,垂眸看着他,“你的口供视频我刚才看过了。”

    很有本事。

    先巧妙地将嫌疑人身份转换成证人,然后故意回避问题,掌握谈话主动权,接着引导柴劲武思考,温和地问出了嫌疑人和嫌疑人动机的同时,没有透露自己的任何信息。

    关应钧盯着简若沉:“你的个人资料和学籍档案我也调阅了。”

    以上那些,都不是一个医学生该有的本事。

    有鬼。

    简若沉脊背上窜出些汗,不闪不避地与关应钧对视,鼻子里哼出一声:“嗯?”

    这会子移开视线就相当于心虚,他不能做出这种蠢事。

    他算是知道“阿才”为什么会说关sir审人有一套了,对上这种利得仿佛能剖心剜肉的眼神,能撑住的都是间谍人才。

    关应钧还盯着简若沉看。

    少年眼尾带着笑,略长的浅色发丝垂在一边,像被不得章法地扒拉过。

    形状漂亮的眼睛清澈而无辜,鼻腔发力哼出的尾音更是充满了疑惑。

    像在问:你说的这些和案件有什么关系?

    关应钧眯了眯眼,头往审讯室偏了一下,“你之前说要见凶手,是不是有什么想问的?进去问。”

    简若沉心说,好明显的阳谋。

    关应钧在试探他,看他会不会在被质疑的情况下展示出自己的本事。

    藏着,就说明心虚有鬼。

    还好他本来就没打算藏。

    简若沉仔细打量了一下审讯室里的霍进则,见他嘴唇起皮,就转身拿起一只纸杯,去边上的保温桶里接了杯温水,端着进了审讯室的门。

    他走到审讯室里,将水杯放在霍进则面前。

    霍进则抬眸,动了动手腕,锁链扣在审讯椅上,撞出“抗浪抗浪”的响声。

    他的手锁在椅子的桌板上。

    别说喝水,抬都抬不起来一点。

    简若沉静默几秒才端起纸杯凑到霍进则唇边,手腕微微倾斜。

    他故意这么做,只是为了加深霍进则被人帮助的印象,这是一种让人卸下心防的手段。

    霍进则急切的吞咽声响彻审讯室。

    他没浪费一滴水,急急喝干了后长舒一口气。

    审讯室外,关应钧点了根烟,静静看着。

    简若沉转头,推了一把椅子和霍进则面对面坐下。

    两个人齐平,贴得又近。

    霍进则几乎能数清楚简若沉的睫毛。

    他想到刚才那杯甘霖一样的水。

    那杯求了警察半天也没得到的水。

    他声音发着飘,“我嫁祸给你,你为什么给我水?”

    “你看上去很渴。”简若沉顿了顿,“还想喝吗?”

    霍进则呼吸一滞,几乎要被心中陡然升起的愧疚感淹没了。

    他宁愿被歇斯底里地诘问,被责备,甚至被打上一拳或一耳光,也不要面对这样一份来自被害者的善意。

    这样他和冯嘉明与柴劲武有什么区别!

    霍进则攥住拳头,死死抵在审讯椅上,垂着头,鼻腔里全是酸意。

    他紧咬着后槽牙,“你来干什么?”

    他动摇了。

    审大学生比审社会上的老油条容易得多。

    简若沉:“我有问题想要问你。”

    他伸手,五指张开,搭在霍进则的拳头上,“ 为什么陷害我?嘉明侮辱你,我理解你想杀他。他罪有应得。柴劲武冤枉你偷东西,导致你找不到工作,你恨他也正常……可我呢?”

    简若沉呢喃似道:“你不像是那种会为了奖学金杀人的人,你专业成绩与我不分伯仲,努努力完全有机会用实力拿到奖学金。”

    审讯室外面,关应钧嘴里的香烟烧了一半,烟嘴上积了一长条的灰。

    他还从没见过演技这么好的。

    如此收放自如。

    连语气都拿捏得正好。

    疑惑,难过,惺惺相惜,再加一点痛心疾首。

    唬得嫌疑人眼睛都红了。

    这种人怎么可能在学校吃不开?

    怎么可能讨人嫌?

    要么档案上是错的。

    要么在学校他装的。

    要么简若沉换人了。

    关应钧把烟灰抖进随身烟灰缸,重新含住,又呼出个烟圈,抿着茶烟里的红茶味道:“把简若沉的资料和档案给我。我再看一遍。”

    陈云川把文件递过去,“怎么了?”

    关应钧微拧着眉,“简若沉的性格和走访口供完全不一致,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他整过容吗?”

    陈云川觉得离谱,“你的意思是有人冒名顶替?整过容的人表情会很僵硬,想要整成简若沉这种浑然天成的长相太难了,全脸都得动。他表情那么生动,不可能整过。你疑心病别太重。”

    关应钧看向审讯室内,“再看看。”

    霍进则红着眼眶,眼泪砸在审讯椅上。

    简若沉转身去边上的审讯桌上抽了两张纸,叠在一起抵上霍进则的脸。

    他安静地等了一会,其间又换了几张纸,擦掉了霍进则的眼泪,等这个穿着廉价加绒卫衣的男生终于不哭了,才又开口询问:“好了,现在说说你为什么陷害我?”

    霍进则盯着简若沉的眼睛,又看向那些擦过眼泪的纸团,终于开口:“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钱,他大概30岁,姓江。”

    30岁?

    江鸣山年过半百,江含煜只有十九。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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