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方霞在这方面确实是个急性子。
她要孩子的时候比较晚，那个年代二十六七的女人生孩子，周围的人都得说一句‘太晚了’。
如今亲戚朋友都抱上了孙子，自家这儿子好不容易了点动静，方霞自然是盯得很紧。
拿她的话来说，那就是‘只要小露愿意，就赶紧把结婚证办了，孩子也可以开始考虑’、‘趁现在你妈我还年轻，可以给你带孩子，不然老了就没办法帮你了呀……’
客厅里。
夏远军在阳台上吞云吐雾，年轻的时候他最喜欢在这三楼的高度看街景，如今街道变化很大，家里的人变化也很大，他还在顺应这种改变。
这住了二十年的老房子……
怎么就从‘新人’变成‘客人’了呢。
偷偷瞄一眼窗户里的臭崽子，夏远军又猛抽了一口烟。
“你爸这是高兴，在思量你们的事儿呢。”
方霞生怕老头这愁眉苦脸的样子让年轻人误解。
夏远军不善言表，以前没少做出让夏黎误会的事情出来。
父子沟通上有很大问题，经常吵架。
“我知道。”
夏黎点头。
上学时期确实不理解父母，以为夏远军不说话的时候很严肃，后来才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喜欢偷偷乐，乐的时候还只勾嘴唇、不露牙齿。
简单来说，就是翘嘴一条。
在异世界的那三年，让夏黎成长了许多。
“妈，是这样的，”
夏黎把话题重新掰回正轨。
不能让方霞总惦记生崽子的问题。
他这里还好，能接受。
但露西亚那边，会吓着龙的。
“我跟小露先谈着，结婚的话……”
“哎，这边住着不习惯吧，老房子不保温，冬冷夏热还漏水的。”
方霞忽然出声打断了夏黎。
她笑起来的法令纹很深，但脸上的表情却很温和。
“我和你爸商量过了，这些年我们也存了一些钱，存钱的时候就是为了给你将来做准备，现在你都找女朋友了，女朋友我们也很满意，后续的计划就提上日程……
我们想在你们在市区购一套房产，地方你们选。”
听方霞嘴里说着，夏黎沉默下去，没敢吭声。
得，绕来绕去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
可是方女士，你这未来的儿媳妇情况不一样啊。
她生出来的崽是龙蛋还是人不好说。
而且，结婚这一步对他们来说暂且做不到啊！
“阿姨吃吃吃水果。”
正聊着，露西亚去厨房切了个果盘出来。
虽然刀法还有些笨拙，但可以看出来相当用心。
切成四瓣的猕猴桃、剥了皮的柚子和橙子……
水果表面坑坑洼洼的，方霞随手拿起一块塞嘴里。
“嗯，很甜。”
方霞笑眯了眼睛，赞不绝口。
怎么看怎么喜欢。
小姑娘性格很好。
‘善良’这个词用在现代社会的女生身上或许很常见，但‘朴实’绝不多见。
现在姑娘哪有不娇作浮华的？
像露西亚这种干净利落的打扮、清澈的眼睛、老实本分的性格，在方霞眼里简直是满分。
方霞没有将刚才的话题继续下去。
在夏黎面前催结婚催孩子，是所有做父母的本性，也是在给自家儿子上压力。
可当着人小姑娘的面催促就完全变意思了。
方霞再怎么着急，也不至于这么做。
“妈，甜吗？”
夏黎凑过去看看果盘，又问方霞。
方霞眼神古怪的看他。
“甜啊。”
于是夏黎又问露西亚。
“甜吗，露西亚？”
“嗯嗯？”
露西亚用围裙擦擦手，红着小脸有些不知所措。
不明白夏黎这是要干嘛。
“我尝尝呢？”夏黎又说。
没想到臭恶龙这么上道。
他父母刚来，就给安排了一份果盘。
夏黎可从没有教过露西亚要这么做。
这恶龙该不会昨晚偷偷学过吧？
“你，你尝呀。”
露西亚面色不解，眼神有些小委屈。
夏黎平时都欺负龙就算了，但是现在欺负龙肯定不行啊……
“可是我没洗手。”
夏黎把抱过棉花的手举起来。
方霞见此情形，挑了挑眉毛。
不是，这上面不是有牙签？
“你手干净，你将就喂我一下吧。”夏黎说道。
“咳……”
猕猴桃汁水太多了，方霞差点呛过去。
“妈，你慢慢吃，给我留点。”夏黎连忙给她顺顺气。
方霞白了他一眼。
儿子平时这么正经一人，怎么现在变得忒不要脸了？
再看看人小姑娘涨红的表情。
现在还是他们家长在场的情况下，如果家长不在场，方霞简直不敢想象她家儿子会对小姑娘做什么事情！
这都用不着她催促。
怕不是很快就要抱上小孙子孙女了吧！
“……”
露西亚用极快的速度往夏黎的嘴里塞猕猴桃。
夏黎口腔直接被塞满，话都说不出来。
这种当着父母面做的投喂行为，太不给龙面子了！
不过，网上说，在男友父母面前与男友做出亲密行为，会增加家庭好感度……
为了拉拢勇者的母亲变成自己人，然后在将来翻身反抗勇者，露西亚决定暂且忍耐。
吃得苦中苦，方为龙上人！
塞了猕猴桃继续塞柚子。
夏黎嘴里的甜味被柚子的酸味冲击，直接面色扭曲起来。
先甜后酸，唾液喷射。
“哈哈哈！”
方霞笑得直拍大腿。
笑完之后，她擦擦泪花，把儿子瞪走，然后把露西亚的小手牵过来，笑着问她。
“小露，你觉得夏黎这人怎么样？”
夏老师准则，遇到问题就顺着对方的话回答‘好’。
露西亚点头，红着小脸认真说。
“夏黎人很好。”
“这小子不靠谱，每天蹲家里都不做事，懒得很。”
“妈，我在做事啊，之前念大学的时候就一直在写……”
夏黎喊冤。
别的同学出门做兼职就是勤劳挣大钱，怎么他在家里写就是懒着不做事了。
宅点怎么了，宅比浪让人省心啊。
而且，指不定他赚的兼职更多呢。
嘴里的话说到一半，被方霞一个犀利的眼神刀了回去。
“没事的阿姨，我也喜欢在家里蹲着……或者躺着。”露西亚小声回答。
方霞脸上的笑意更浓。
“这样好这样好，隔壁单元王婶儿的儿子从小就爱出去和朋友玩，现在成年了玩得越来越大，前几天都进看守所了……你不嫌他这样就行。”
“我不嫌弃夏黎的，我喜欢夏黎。”
“好好好，”方霞拉着小姑娘的手，连连点头。
她特意避开了家庭住址、家庭环境这种敏感问题，所以能问的只有夏黎身上的毛病。
“夏黎对你怎么样呀？肯定天天欺负你。”
“夏黎对我很好，给我买新衣服和好吃的……”
“那他是不是欺负你？”
“欺负……偶尔。”
露西亚捏着衣角，小脸红通通。
她脸上一副很容易让长辈误会的羞涩表情。
夏黎在旁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这话题聊得别说龙觉得不好意思了，连他都觉得害臊。
发现这里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夏黎又去阳台透透气。
推开门，看见老夏在那儿逗猫。
扇了扇脸上的雾气，夏黎心想不对啊，棉花在客厅里，阳台上的猫又是怎么来的。
低头看去，发现这奶牛色的神经病猫不是别人，正是无奇。
“这猫好怪，刚才跳上阳台想要攻击我，还好我反应快，不然就被它打一巴掌了。
而且这猫没指甲，应该是隔壁邻居家的猫。”
夏远军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总结道。
夏黎：“……”
『兄弟，你家进贼了！！』
『我刚才给了他一巴掌，我很确定正中了敌人的肩膀！！』
『速速前来支……』
“爸，这猫也是我家的。”
『援？』
『爸？？？』
夏黎蹲下来，在无奇的脑袋瓜上摸了一把。
无奇顿然汗毛直立。
他打了几拳的人类，搞了半天是夏兄弟的父亲？
这么一看，父子俩还真挺相似。
“你怎么养这么多猫？”夏远军皱了皱眉。
老一辈人的传统思想，小动物都有细菌和病毒。
家里那只小猫就算了，怎么还有一只大猫？
这猫天天出去玩，指不定身上都是病。
“没事儿，他疫苗齐全，没传染病。”
夏黎知道老夏在想什么，他单手敲着无奇的脑袋，无奇感觉这家伙是在替他老爹报仇。
“这猫很好玩的，有特技。”
为了取得老头子的欢心，夏黎一边摸无奇一边神神秘秘的说。
“什么特技？”
老头上钩了。
“他会后空翻！”
无奇：『……』
我没有，我不会，你不要乱说。
“不信？”
夏远军很明显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这一招用来哄哄小姑娘还行，想偏他一个老头？不可能。
“来来，无奇，表演一个。”
说着，打开阳台的门，招呼方霞也一起来凑热闹。
“妈，给你看个东西！”
这下阳台上瞬间站着四个人。
四人齐刷刷等着无奇后空翻。
知道真相的露西亚在方霞后面偷乐，夏黎朝她眨了一下眼睛，露西亚脸上的小酒窝笑得更明显了。
『你是不是有病！』
无奇心底在哀嚎。
但场面都摆出来了，他不给兄弟一个面子肯定会过意不去。
眼睛一闭，无奇使出全身解数跳跃起来。
然后学着记忆里‘后空翻’的姿势，将两只前爪向后翻过去。
最后肚子朝下，身姿华丽落地。
重复了五六次，无奇这下直接歇逼。
趴在地上一副快似了的模样。
“这猫好。”
无奇获得了夏远军的认可。
方霞乐着说：“我看放小视频软件上，可以挣不少流量呢，我之前就刷到过不少。”
“以前还行，现在不缺萌宠博主。而且AI技术那么发达，假假真真的东西混在一起，这种视频反而没什么亮点了。”
夏黎可是研究过市场的。
拿无奇来捞钱，且不说无奇本人愿不愿意，夏黎现在的重心只想放在露西亚的身上，跟一只没有蛋的公猫纠缠没意思。
“走吧，进屋，外面冷。”
拉着老两口回屋，转头看了一眼抿着小嘴喜滋滋的露西亚说。
“好玩不？”
“嘿嘿……好玩。”露西亚悄悄回答。
给受苦受累的无奇添了一碗水，时间不早了，夏黎决定先出去解决吃饭的问题。
为了不暴露自己这菜到让人着急的厨艺，夏黎没有选择自己在家做饭吃，而是直接下馆子。
有露西亚在场，方霞也不多说夏黎什么。
一家四口收拾收拾出门。
“哎呀，黄大婶儿，好久不见怎么瘦了呢……刚吃过饭出门遛狗呀？”
“哈哈，对对，这是夏黎的女朋友……”
“哎，早着呢早着呢，我们也不催，看他们年轻人的意愿。”
“陈叔值班呢，对对，回来看看儿子。”
“王姐，好久不见，年轻了不少哈！嗯嗯，这是夏黎的女朋友……”
一路上，方霞逢人就打招呼。
她在上东朝阳小区也是出了名的善人，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跟个明星似的。
特别是在介绍露西亚上，每看着个人就把露西亚拉过来招呼一声。
搞得露西亚这个社交困难症患者特别不好意思。
终于钻进车里，露西亚热得冒汗，偷偷往自己的脸上扇风。
她现在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去当鸵鸟。
见家长……太吓龙了。
哭哭。
露西亚默默看向夏黎，夏黎也是很无奈。
‘我妈喜欢你呢’他用嘴型告诉露西亚。
车辆刚刚启动，后座位的方霞拍了拍座垫，喜盈盈问夏黎。
“这车好开吧？”
“好开。”
“好开就行，本身就是打算给你买的，结果你不要，现在刚好拿来练手。
我这还是头一次坐儿子开车呢……老夏，你说是吧？”
说着，方霞用胳膊肘戳了戳一字未发的老夏。
老夏不说话，直点头。
“这感觉，特别好。”方霞又说。
老夏望着窗外，又点头。
现在不是回老家的感觉变了，坐在车上的感觉也变了……
老夏还是头一次在家庭出行的时候，坐在后排座的。
也忒神奇了……
曾经屁大一点的、那个让人操碎心的臭小子，居然已经长这么大了。
都会踩油门和刹车了。
车辆稳稳启动，夏远军扯了扯衣领，喉结不禁咽了两下。
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动。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她要孩子的时候比较晚，那个年代二十六七的女人生孩子，周围的人都得说一句‘太晚了’。
如今亲戚朋友都抱上了孙子，自家这儿子好不容易了点动静，方霞自然是盯得很紧。
拿她的话来说，那就是‘只要小露愿意，就赶紧把结婚证办了，孩子也可以开始考虑’、‘趁现在你妈我还年轻，可以给你带孩子，不然老了就没办法帮你了呀……’
客厅里。
夏远军在阳台上吞云吐雾，年轻的时候他最喜欢在这三楼的高度看街景，如今街道变化很大，家里的人变化也很大，他还在顺应这种改变。
这住了二十年的老房子……
怎么就从‘新人’变成‘客人’了呢。
偷偷瞄一眼窗户里的臭崽子，夏远军又猛抽了一口烟。
“你爸这是高兴，在思量你们的事儿呢。”
方霞生怕老头这愁眉苦脸的样子让年轻人误解。
夏远军不善言表，以前没少做出让夏黎误会的事情出来。
父子沟通上有很大问题，经常吵架。
“我知道。”
夏黎点头。
上学时期确实不理解父母，以为夏远军不说话的时候很严肃，后来才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喜欢偷偷乐，乐的时候还只勾嘴唇、不露牙齿。
简单来说，就是翘嘴一条。
在异世界的那三年，让夏黎成长了许多。
“妈，是这样的，”
夏黎把话题重新掰回正轨。
不能让方霞总惦记生崽子的问题。
他这里还好，能接受。
但露西亚那边，会吓着龙的。
“我跟小露先谈着，结婚的话……”
“哎，这边住着不习惯吧，老房子不保温，冬冷夏热还漏水的。”
方霞忽然出声打断了夏黎。
她笑起来的法令纹很深，但脸上的表情却很温和。
“我和你爸商量过了，这些年我们也存了一些钱，存钱的时候就是为了给你将来做准备，现在你都找女朋友了，女朋友我们也很满意，后续的计划就提上日程……
我们想在你们在市区购一套房产，地方你们选。”
听方霞嘴里说着，夏黎沉默下去，没敢吭声。
得，绕来绕去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
可是方女士，你这未来的儿媳妇情况不一样啊。
她生出来的崽是龙蛋还是人不好说。
而且，结婚这一步对他们来说暂且做不到啊！
“阿姨吃吃吃水果。”
正聊着，露西亚去厨房切了个果盘出来。
虽然刀法还有些笨拙，但可以看出来相当用心。
切成四瓣的猕猴桃、剥了皮的柚子和橙子……
水果表面坑坑洼洼的，方霞随手拿起一块塞嘴里。
“嗯，很甜。”
方霞笑眯了眼睛，赞不绝口。
怎么看怎么喜欢。
小姑娘性格很好。
‘善良’这个词用在现代社会的女生身上或许很常见，但‘朴实’绝不多见。
现在姑娘哪有不娇作浮华的？
像露西亚这种干净利落的打扮、清澈的眼睛、老实本分的性格，在方霞眼里简直是满分。
方霞没有将刚才的话题继续下去。
在夏黎面前催结婚催孩子，是所有做父母的本性，也是在给自家儿子上压力。
可当着人小姑娘的面催促就完全变意思了。
方霞再怎么着急，也不至于这么做。
“妈，甜吗？”
夏黎凑过去看看果盘，又问方霞。
方霞眼神古怪的看他。
“甜啊。”
于是夏黎又问露西亚。
“甜吗，露西亚？”
“嗯嗯？”
露西亚用围裙擦擦手，红着小脸有些不知所措。
不明白夏黎这是要干嘛。
“我尝尝呢？”夏黎又说。
没想到臭恶龙这么上道。
他父母刚来，就给安排了一份果盘。
夏黎可从没有教过露西亚要这么做。
这恶龙该不会昨晚偷偷学过吧？
“你，你尝呀。”
露西亚面色不解，眼神有些小委屈。
夏黎平时都欺负龙就算了，但是现在欺负龙肯定不行啊……
“可是我没洗手。”
夏黎把抱过棉花的手举起来。
方霞见此情形，挑了挑眉毛。
不是，这上面不是有牙签？
“你手干净，你将就喂我一下吧。”夏黎说道。
“咳……”
猕猴桃汁水太多了，方霞差点呛过去。
“妈，你慢慢吃，给我留点。”夏黎连忙给她顺顺气。
方霞白了他一眼。
儿子平时这么正经一人，怎么现在变得忒不要脸了？
再看看人小姑娘涨红的表情。
现在还是他们家长在场的情况下，如果家长不在场，方霞简直不敢想象她家儿子会对小姑娘做什么事情！
这都用不着她催促。
怕不是很快就要抱上小孙子孙女了吧！
“……”
露西亚用极快的速度往夏黎的嘴里塞猕猴桃。
夏黎口腔直接被塞满，话都说不出来。
这种当着父母面做的投喂行为，太不给龙面子了！
不过，网上说，在男友父母面前与男友做出亲密行为，会增加家庭好感度……
为了拉拢勇者的母亲变成自己人，然后在将来翻身反抗勇者，露西亚决定暂且忍耐。
吃得苦中苦，方为龙上人！
塞了猕猴桃继续塞柚子。
夏黎嘴里的甜味被柚子的酸味冲击，直接面色扭曲起来。
先甜后酸，唾液喷射。
“哈哈哈！”
方霞笑得直拍大腿。
笑完之后，她擦擦泪花，把儿子瞪走，然后把露西亚的小手牵过来，笑着问她。
“小露，你觉得夏黎这人怎么样？”
夏老师准则，遇到问题就顺着对方的话回答‘好’。
露西亚点头，红着小脸认真说。
“夏黎人很好。”
“这小子不靠谱，每天蹲家里都不做事，懒得很。”
“妈，我在做事啊，之前念大学的时候就一直在写……”
夏黎喊冤。
别的同学出门做兼职就是勤劳挣大钱，怎么他在家里写就是懒着不做事了。
宅点怎么了，宅比浪让人省心啊。
而且，指不定他赚的兼职更多呢。
嘴里的话说到一半，被方霞一个犀利的眼神刀了回去。
“没事的阿姨，我也喜欢在家里蹲着……或者躺着。”露西亚小声回答。
方霞脸上的笑意更浓。
“这样好这样好，隔壁单元王婶儿的儿子从小就爱出去和朋友玩，现在成年了玩得越来越大，前几天都进看守所了……你不嫌他这样就行。”
“我不嫌弃夏黎的，我喜欢夏黎。”
“好好好，”方霞拉着小姑娘的手，连连点头。
她特意避开了家庭住址、家庭环境这种敏感问题，所以能问的只有夏黎身上的毛病。
“夏黎对你怎么样呀？肯定天天欺负你。”
“夏黎对我很好，给我买新衣服和好吃的……”
“那他是不是欺负你？”
“欺负……偶尔。”
露西亚捏着衣角，小脸红通通。
她脸上一副很容易让长辈误会的羞涩表情。
夏黎在旁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这话题聊得别说龙觉得不好意思了，连他都觉得害臊。
发现这里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夏黎又去阳台透透气。
推开门，看见老夏在那儿逗猫。
扇了扇脸上的雾气，夏黎心想不对啊，棉花在客厅里，阳台上的猫又是怎么来的。
低头看去，发现这奶牛色的神经病猫不是别人，正是无奇。
“这猫好怪，刚才跳上阳台想要攻击我，还好我反应快，不然就被它打一巴掌了。
而且这猫没指甲，应该是隔壁邻居家的猫。”
夏远军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总结道。
夏黎：“……”
『兄弟，你家进贼了！！』
『我刚才给了他一巴掌，我很确定正中了敌人的肩膀！！』
『速速前来支……』
“爸，这猫也是我家的。”
『援？』
『爸？？？』
夏黎蹲下来，在无奇的脑袋瓜上摸了一把。
无奇顿然汗毛直立。
他打了几拳的人类，搞了半天是夏兄弟的父亲？
这么一看，父子俩还真挺相似。
“你怎么养这么多猫？”夏远军皱了皱眉。
老一辈人的传统思想，小动物都有细菌和病毒。
家里那只小猫就算了，怎么还有一只大猫？
这猫天天出去玩，指不定身上都是病。
“没事儿，他疫苗齐全，没传染病。”
夏黎知道老夏在想什么，他单手敲着无奇的脑袋，无奇感觉这家伙是在替他老爹报仇。
“这猫很好玩的，有特技。”
为了取得老头子的欢心，夏黎一边摸无奇一边神神秘秘的说。
“什么特技？”
老头上钩了。
“他会后空翻！”
无奇：『……』
我没有，我不会，你不要乱说。
“不信？”
夏远军很明显一副不相信的表情。
这一招用来哄哄小姑娘还行，想偏他一个老头？不可能。
“来来，无奇，表演一个。”
说着，打开阳台的门，招呼方霞也一起来凑热闹。
“妈，给你看个东西！”
这下阳台上瞬间站着四个人。
四人齐刷刷等着无奇后空翻。
知道真相的露西亚在方霞后面偷乐，夏黎朝她眨了一下眼睛，露西亚脸上的小酒窝笑得更明显了。
『你是不是有病！』
无奇心底在哀嚎。
但场面都摆出来了，他不给兄弟一个面子肯定会过意不去。
眼睛一闭，无奇使出全身解数跳跃起来。
然后学着记忆里‘后空翻’的姿势，将两只前爪向后翻过去。
最后肚子朝下，身姿华丽落地。
重复了五六次，无奇这下直接歇逼。
趴在地上一副快似了的模样。
“这猫好。”
无奇获得了夏远军的认可。
方霞乐着说：“我看放小视频软件上，可以挣不少流量呢，我之前就刷到过不少。”
“以前还行，现在不缺萌宠博主。而且AI技术那么发达，假假真真的东西混在一起，这种视频反而没什么亮点了。”
夏黎可是研究过市场的。
拿无奇来捞钱，且不说无奇本人愿不愿意，夏黎现在的重心只想放在露西亚的身上，跟一只没有蛋的公猫纠缠没意思。
“走吧，进屋，外面冷。”
拉着老两口回屋，转头看了一眼抿着小嘴喜滋滋的露西亚说。
“好玩不？”
“嘿嘿……好玩。”露西亚悄悄回答。
给受苦受累的无奇添了一碗水，时间不早了，夏黎决定先出去解决吃饭的问题。
为了不暴露自己这菜到让人着急的厨艺，夏黎没有选择自己在家做饭吃，而是直接下馆子。
有露西亚在场，方霞也不多说夏黎什么。
一家四口收拾收拾出门。
“哎呀，黄大婶儿，好久不见怎么瘦了呢……刚吃过饭出门遛狗呀？”
“哈哈，对对，这是夏黎的女朋友……”
“哎，早着呢早着呢，我们也不催，看他们年轻人的意愿。”
“陈叔值班呢，对对，回来看看儿子。”
“王姐，好久不见，年轻了不少哈！嗯嗯，这是夏黎的女朋友……”
一路上，方霞逢人就打招呼。
她在上东朝阳小区也是出了名的善人，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跟个明星似的。
特别是在介绍露西亚上，每看着个人就把露西亚拉过来招呼一声。
搞得露西亚这个社交困难症患者特别不好意思。
终于钻进车里，露西亚热得冒汗，偷偷往自己的脸上扇风。
她现在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去当鸵鸟。
见家长……太吓龙了。
哭哭。
露西亚默默看向夏黎，夏黎也是很无奈。
‘我妈喜欢你呢’他用嘴型告诉露西亚。
车辆刚刚启动，后座位的方霞拍了拍座垫，喜盈盈问夏黎。
“这车好开吧？”
“好开。”
“好开就行，本身就是打算给你买的，结果你不要，现在刚好拿来练手。
我这还是头一次坐儿子开车呢……老夏，你说是吧？”
说着，方霞用胳膊肘戳了戳一字未发的老夏。
老夏不说话，直点头。
“这感觉，特别好。”方霞又说。
老夏望着窗外，又点头。
现在不是回老家的感觉变了，坐在车上的感觉也变了……
老夏还是头一次在家庭出行的时候，坐在后排座的。
也忒神奇了……
曾经屁大一点的、那个让人操碎心的臭小子，居然已经长这么大了。
都会踩油门和刹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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