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七章 又是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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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因为主线憋不出来所以先写番外(*^▽^*)

    *时间线在本文完结之后,均成年已交往。

    ……

    爆竹声中一岁除,远处炸响悠长连绵的鞭炮声,而这林间的小院在这热闹的背景音里也难得生出几分寂静。

    大抵是闹腾的人不在,无邪这么想着,一手把开了壳的夏威夷果送进嘴里,胖子一边用手蘸水抹在饺子皮上一边睨他,说你丫别把给人小孩留的果盘吃完了。

    无邪撇撇嘴,小?他们几个还小?

    黎簇那死孩子一转眼都快奔三了,最闹腾的那姑娘都准备收拾收拾考成人大学了,这还小孩呢。

    “至死是少年嘛。”胖子宽厚的手掌交错一握,一个圆圆的饺子就落在铺满面粉的蒸屉上,他还在一面不停的絮叨:“咱都半截身子入土了,看谁不是小孩,就你心态年轻,一天到晚还做着自己白面小郎君的美梦呢。”

    无邪一拍桌子说他放屁,死都不承认自己脸皮厚,两人你一嘴我一嘴的吵起来。

    胖子上年纪之后就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淡淡的中年人的感觉,无邪不止一次吐槽他这人总是神神叨叨的,嘴碎的很,结果被胖子连骂三小时不重样逼得闭了嘴。

    无邪虽说也上了年纪,但是外观几乎没什么变化,可能是因为他年轻时触碰了太多未知的玩意,能让他四十多还风韵犹存。

    他自诩长得有点小帅,不过无邪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因为他曾经的哪个举动而导致如今自己的返老还童,毕竟他前十几年勾心斗角的事情太多,大多细节他也没法回忆的太清晰。

    他也明白,青春永驻不太可能,现在还有活力的身体,不知道会在未来的某一天以何种方式加倍的返还在他身上,不过无邪一向来不太爱在自己身上为这些发愁,所以他并不怎么当回事。

    干他们这一行的,比他早死的多了去了,他能活到现在纯靠老天眷顾。

    他前半生足够精彩,所以就算最后死的快,也是他咎由自取,命运早已在他做出第一个选择的时候就已经对他的举动明码标价。

    但无邪不后悔,他从没因为入局后悔过。

    这或许是他的优点?无邪想着,把胖子搞了一桌子的面粉拢进垃圾桶。

    门外有声音由远及近,是雨靴踩在雨村湿软粘腻的土壤连带起的微小水声,伴随而来的还有那过分熟悉的脚步声,无邪转过头去,胖子头也没抬:“小哥回来了。”

    “嗯。”回应他的是门口传来的放下手中物件的声响,以及一道清淡的嗓音,张启凌傍晚巡山回来,正在往门上挂钩挂雨衣。

    无邪眯眼看了看,发觉进门的张启凌身后还有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气,又无语又无奈:“怎么来了也不打声招呼?”

    虽说确实知道他们会来,可这也太早了些,甚至没到二月。

    两人闻言这才笑嘻嘻从张启凌身后钻出来,被他们当成障碍物的张启凌也略感无奈。

    据他本人惜字如金的描述以及无邪天马行空的脑补,成功推理出故事的真相:小哥巡山回来就看见村口猫着两个行为举止都很猥琐的玩意,他以为是小偷就给逮起来了,结果到手一看才发现是这俩货。

    “神经。”无邪锐评。

    张雪桔看了看天,发现天黑了;又看了看地,发现没地缝;随即转头看了看黑瞎子,后者的墨镜一点都不透光,黢黑一片。

    她只能尴尬的抠了抠头,迎着几人投过来的目光,半天才憋出了声惊世骇俗的“喵”。

    “其实我是小猫听不懂人话。”

    回应她的是见怪不怪的胖子和翻白眼的无邪,还有笑成大粪的黑瞎子。

    无邪上下打量了下张雪桔,她个子蹿了几公分,身材倒是没变,看上去还是瘦瘦巴巴的,不过据黎簇衡量,单论她现在的格斗技巧,一拳能揍飞十个无邪。

    又是一年了,张雪桔也出落的愈发漂亮,忽略她猥琐的站姿和偷感十足的眼神,浅粉色毛衣外套一件褐色厚外套,看着倒是挺人模狗样的,无邪觉得新年还是少说难听话比较好,遂随口夸了句“挺好看的”。

    黑瞎子也与他许久未见,一手勾着他肩膀把人从座位上带起来,笑得张扬:“你小子,光夸你师娘怎么不夸夸我?”

    无邪上下打量了眼这个一年四季都跟耗子一般从头黑到脚的师父,敷衍溢于言表:“你也是个男的。”

    黑瞎子:“……”

    敷衍的有点明显了。

    张雪桔没管在后边冷笑着准备清理门户的黑瞎子,笑嘻嘻的凑到胖子旁边问能不能蹭到晚饭,胖子当然不会拒绝,把一手的面粉往围裙上抹了两把就起身准备去烧水。

    无邪还在后面骂黑瞎子为老不尊,以前还一口一个师妹呢,现在就师娘了,老牛吃嫩草,不要脸。

    黑瞎子没说话,勾着唇听他的肘骨卡得无邪脖子咔咔响,后者翻着白眼,两腿一蹬就能归西。

    可惜黑瞎子没打算就这么便宜他,把人重新按回椅子上,虎口扣住无邪的肩膀拧了两把,才笑吟吟的开口:“不行啊徒弟,一看你就没怎么锻炼。”

    无邪本来就被他折腾的不轻,一听这前奏就一哆嗦,咬牙心说男子汉大丈夫丫的能屈能伸,遂很合时宜的转移话题,欲盖弥彰的抄起没有水的茶杯就往嘴边凑:“…你俩也老大不小了,打没打算结婚?”

    要不说无邪点子坏呢,这句话歪打正着正中黑瞎子死穴,一说这话后者脸色就从得意变得有点难以启齿,半晌磨了磨后槽牙说他媳妇不让。

    哦,无邪边佯装喝茶边不经意的瞥了眼黑瞎子,摇头晃脑的欠揍样和他面前的师父如出一辙,他哦完了之后才不紧不慢晃晃悠悠的吐出两个字:难怪。

    对黑瞎子而言可是何等奇耻大辱,无邪看见他捏着茶杯的那只手鼓鼓的经络以及泛白的指尖,唏嘘的想着反正那只也是假的,碎了就碎了。

    哪知黑瞎子一抬头面色如常,就是朝他笑得更加灿烂,无邪无端的品出一丝阴测测的意味,后边等待他的很可能是一顿毒打,遂从善如流打了两下嘴:“不好意思,嘴快。”

    道歉很有用,起码黑瞎子手不再痒了,他这人向来不打算对兄弟客气,没好气的提起无邪椅子的靠背,把人掀在地上摔了个屁股蹲,才跟个大爷似的一屁股坐下。

    无邪也心虚的没和他计较,毕竟他嘴闲,损黑瞎子的话说了不少,换个人早不知道埋哪个山头去了。

    张启凌却正和张雪桔面对面坐着面面相觑,张雪桔随着年纪大起来,也成熟了不少,倒是没有再怕这个自己理论上的族长,毕竟他刨去那一层被虚化的神性,也只是个会受伤会流血的普通人。

    张雪桔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基本上是张雪桔在讲,张启凌时不时简短的应声,眉眼间并无半分不耐。

    自从知道自己身世之后,张雪桔其实纠结过一段时间她应该叫张启凌什么,毕竟他按辈分来说应该是她上一辈的,她应该按叔叔叫。

    但是有个很尴尬的问题,虽然张启凌本人并未同意,但是他跟自己亲娘有个单方面的婚约。

    张雪桔自己琢磨半天觉得那声表爹还是叫不出口,索性当做啥也不知道,管你东南西北爷爷辈奶奶辈,在她这通通是兄弟姐妹。

    海外张家人基本都抱团,也看过她几次,不过大家对于她这个被逐出张家的外人也只维持了下表面的礼貌,实际上并不热络,张雪桔其实很能理解,毕竟这种大家族的规章制度是深刻进他们骨子里的,她注定没法融入进去。

    不过也不乏有并不想循规蹈矩的,比如张海楼,他嘴碎,本来行事风格就能用“乱七八糟”来形容,对上张雪桔那更是一见如故,经历过几番试探就聊开了,但也仅限于聊开,他们并未打算更深入的了解彼此。

    都是成年人了,场面话说说谁还不会,张雪桔知道张海楼这人虽说面上话多,但实际上应该是个傲气又孤僻的人,他瞧不上很多人,甚至包括黑瞎子和张雪桔,那这自然没有熟络的必要,张雪桔又不是抖M。

    但好在表面功夫做做就足够了,张雪桔能认识他也纯靠几年前他来找黑瞎子合作进盲冢,各取所需,可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没将他们当成亲近的人,顶多算个熟悉的朋友。

    不爱遵循规章制度的也不止张海楼,还有个叫张海琪的美女,虽然顶着一头五彩斑斓的时髦头发,也掩盖不了下边飘扬的几缕银白发丝,张雪桔看她一眼就知道,这个张家人,或许已经进入缓步衰老的阶段了。

    张海琪虽说眼角有些细纹,但风采不减当年,容貌依旧风华绝代,身材也没有松弛的模样,肌肉线条紧实又漂亮,见到张雪桔第一面就打算揽着人试图拐去喝两杯,被黑瞎子拒绝两次后不死心,偷偷给张雪桔灌了点啤的。

    结果被长达五个小时的发疯搞得精疲力尽,连连摆手说下回再也不来内地,遂连夜扛游轮跑回台湾。

    这个结果张雪桔自然不知道,反正她一醉就断片,一醒什么都不记得,黎簇对她这行为的评价只有俩字:“人机。”

    人机就人机吧,至少下雨了知道往回跑。——黑瞎子原话,说完被张雪桔一脚踹下沙发。

    晚饭好了,随着张雪桔年龄增长的还有她越来越厚的脸皮,“嘿嘿”笑着端着碗就上桌吃饭,一边吃一边夸胖子手艺越来越好,把胖子哄乐了,就差当场扔个雷管引爆雨村给张雪桔吃饭加油打气。

    无邪在桌子下边踹了黑瞎子一脚,迎着后者睨过来的视线,无邪咬牙,低声道:“你管管呢?”

    这才刚来几个小时啊,他就有种自己这个年又过不安宁的感觉。

    黑瞎子比起解决问题,看好戏的成分居多,他没急着回话,嗤笑一声低头夹了俩筷子鸡肉进张雪桔碗里,这才闲闲的勾着唇抬头回看无邪,语气慵懒散漫:“我可管不着。”

    妈的。无邪暗骂一声,愤愤的低头扒饭,觉得黑瞎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不敢凶老婆,把气往他们这撒。

    能的你。

    无邪把嘴里的鸡腿想象成黑瞎子的脑袋,嚼得愈发卖力。

    他难得和黎簇统一战线,这俩真是天生一对,绝配顶配天仙配,狗男女。

    吃完饭张雪桔就换了家居服,毫不意外应该是要在雨村住了,来的匆忙又没通知无邪几人,正巧他俩这身份也不需要隔房睡,干脆就只收拾了一间房。

    张雪桔揣着手坐在黑瞎子怀里看电视,后者摸了摸她怀里的热水袋,确认还热着之后便随手叉着水果给人递到嘴边。

    两人这熟稔的动作一看就没少干,旁若无人的模样深深刺痛了无邪和胖子的眼睛,无邪不打算让他一个人遭罪,三言两语就在群里把黎簇忽悠过来过年。

    后者虽说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也说不上来,以为是无邪这鸟人又要干大活不叫他,遂当晚就买了明早的机票准备来一个出其不意。

    出其不意没有,出师未捷身先死倒是来了。

    黎簇还没心没肺的把俩好兄弟都叫过来了,受害者全到齐了,他一路上也思索着,总觉得这场景有点似曾相识。

    所以当他辗转多个车站,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拖着大包小包兴冲冲的跑到无邪家门口时,看到屋里头正在躺椅上打游戏的张雪桔,黎簇感觉整个天都塌了。

    手中行李落地,他条件反射的转头就跑,但是比他更快的是打在他后脑勺上准的可怕的筷子。

    一转头就看见张雪桔手里还捏着另一根一看就是点外卖送的一次性木棍晃了几下,朝他挑挑眉,她呲着牙,露出一个黎簇熟悉的,令他绝望的笑。

    “哎呀,别来无恙啊。”

    黎簇要碎了。

    他觉得,把无恙去掉,张雪桔别来就好。

    —此番外篇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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