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基里曼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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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

    瓦罗·狄格里斯搜寻了自己头脑中与托勒密图书馆中所有的词汇与语句的组织形式,却发现自己很难从喉咙里把此刻想要说的话正确而无歧义地表达出来,他感到自己的脸颊湿漉漉地,便伸手抹了一把,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流下了眼泪。

    “不必如此,可敬的狄格里斯。我说过了,每个人都可以是我的老师,因此在非必要的场合我会保持我的谦卑。”

    名为尤利乌斯·罗伯特·奥玛的年轻又苍老的人在这句话后面跟着说了一句奇异的语言,它不是狄格里斯所曾经听过的任何语言,也与灵族和二进制语相去甚远,但它有着诗歌咏唱般的十个音节,它的发音方式证明它很可能是为了让人类使用而发明的语言。

    首席智库从这些音节中听出了与任何他所知的仪式与符文完全不同的力量约束方式,虽然迥异,但古老、坚实、可靠、甚至它们操纵灵能流动的方式要比他从传承和战斗中学习了一辈子的方式要更加简洁而优美,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的场合,他几乎会觉得尤利乌斯在唱歌。

    “一句古老的智慧之语,在如今这个银河之中可能只有寥寥数人懂得它的意思。看来你喜欢它,智库长,这也是来自吾主的馈赠。”

    “如您这般的存在竟也有侍奉之人吗?难以想象他会是一位何等样慷慨而强大的伟力。”

    夸蒂斯金黄白兰地中那令它价格昂贵的复杂芳香醛、醇与酯类开始从他的从味蕾上消退,动力甲的管道开始根据它们所监测到的穿戴者的生理情况将一些激素与药剂注入狄格里斯的血管中,这让他更加镇静,并全力应对。

    他对面的人笑了,他的蓝眼睛看着狄格里斯的灰色眼睛。

    “不要只盯着谋杀,智库长。”他说,“谋杀、复仇与战争的纠葛比你想象的要深,尽管事实上我主的密训中提到过战争延续自一个更高的东西,但在我们这里,重点依然被放在了前面的那些原本不是重点的问题上,谈论不该是我们这样的人谈论的东西会导致无法挽回的灭亡。”

    狄格里斯那最为擅长预言的部分传来的无形颤栗告诉他这不是一种恶意的恫吓,只是非常好心地提醒他一个事实,他点了点头。

    “那我们看到的那些……”

    “你可以认为它们发生过。你穿过了时空的河流,历史的指缝,目睹了那些的发生。但你想问我为何我们能看到那些却不去提前阻止那些悲剧的发生?为何如此铁石心肠?事实正好相反,正因为我被清楚地告知了注定的结局却有着改变的未来,我才在这里尽力在诸神的注视下玩出魔术师的把戏。”

    看着首席智库逐渐拧起的眉头,尤利乌斯补充道,“你刚刚经历过的事情是一个活着的生物不可能经历并活着回来的事件,但你现在就在这里,依然是你自己。”

    “真的是吗?大人?(SIR?)那么,我能问问我们最开始目睹的那场邪恶而亵渎的祭祀?在我所知的混沌祭祀中祭品竟是一名禁军修会成员这样的事件一定没有它看上去那么普通。”

    “嗯……事实上,你知道被杀死的禁军名字的含义吗?”

    “我不知道,大人。”

    “那天在洞穴中的这名禁军的名字是文坦萨(Vendatha),在古老的泰拉语言中,它的意思源于复仇,私人战争,世仇,血亲复仇。这个名字是有其意义的,尤其是考虑到,尽管当事人本人当时没有太多意识到这一点,但其实‘升格者’一直固执地要求必须是由洛嘉·奥瑞利安亲自选定文坦萨作为最后一个完成‘原初真理的展示’的祭品的时候,概念上的更古老仪式其实已经在运行了。”

    寒意像蛇一般穿过狄格里斯的胃部。

    “也就是说,洛嘉·奥瑞利安在旧日的卡迪亚上由‘升格者’——你暂时不能从我这里知晓她的名字,因为她已然在连结中具备了特殊的一席之地,知道她的名字会让你这样的灵魂更容易被她盯上——由‘升格者’引导至选择献祭出的祭品是‘复仇’的时候,那时候就注定了他与你的基因之父会走上完全势不两立的道路,也早已注定了大叛乱与之后一连串事件的发生。尽管在那个洞穴中发生的事情原本除了洛嘉与‘升格者’之外,现在已经没有人知道了。但你看,就是这样,一个人被谋杀,一个银河也因此被谋杀。但我们无法阻止这循环的开端,我能带你去到那里,我自己已经去过了无数次,为了从中获得对抗它们的武器和力量,但我无法直接干涉它的发生。”

    狄格里斯的声音中带着深沉的痛苦与绝望,“连你这样的存在和力量都无法……那么,难道战争永远不会停歇吗?”

    “嗯……如果用一位值得尊敬却曾满怀看破一切的悲伤的前辈的话来说,确实,战争永不停歇。”尤利乌斯想起了某个人一般,把身体往后挺直坐起,“然而我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找到办法。”

    首席智库殷切而满怀惶惑地等待着。

    “尽管战争无法结束、无法停止、无法彻底消灭,但反过来想,我们可以做到让和平尽可能长地降临。”

    “那是什么呢?那要如何做呢?”狄格里斯迫不及待地询问,“我们该做什么准备?又该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尤利乌斯没有回答,他又一次沉默了,他蓝色的眼底发着白金色的光,只是盯着首席智库的眼睛。

    那种庞然的毁灭一切的气息又一次出现。

    狄格里斯忽然在这个瞬间被启迪而明悟了。

    如过去那样,审判庭与帝国本身的诸多将许多个看似有希望的存在或是科技彻底销毁的行为可以说是为了预防,为了万无一失,但同样也自断了其他可能的办法,可这依然是扬汤止沸。

    毁灭之力就在那里,它诞生的同时便已存在过去、现在、未来,它永恒存在,并不会因为一味的封印、削减和放弃而失去一丝一毫的威力。假如无人掌握它,它也只是成为了无主之物。

    “与其让出无主之物不如握于自己手中……”首席智库喃喃地说。

    “力量如此,真理亦然。”他对面的人续道。

    “但我们没有办法。”首席智库悲哀地说道,“那不是牧师、审判官或是政委们的错,那不是他们的错,也不是我们的错,我们没有办法,我们要守护的太多,力量却太少,我们太过分散、太过于依仗每一个我们无法预测的实体……我们实在是……没有你这样的力量,我们唯一能仰仗的是对神皇的信仰和对逝去英雄的景仰,它至少让我们不至于被黑暗吞噬。”

    “确实如此,因此我和我的主人也无意于贬低任何人。但是看着我,狄格里斯,”他说,他的头顶上环绕着荆棘的冠冕,一册圣言录与一柄剑在他的左右身畔,“现在已经有一条新的道路被展示于你的面前,而你可以接受它,并将它带给你的每一个兄弟和每一个想要守护的人。”

    “我不能背叛我曾在我的父亲陵墓的宝座前发下的誓言,我不会背叛我的血脉、兄弟、我的战团、我的家乡和我的人民。”首席智库几乎没有犹豫,“尽管我知道你说的很大可能才是真理,但我是罗伯特·基里曼充满勇气而荣耀的子嗣,这是我的战团和人民,即使是死亡我也将挺起胸膛与他们一同面对,我不会,也不能背叛他们。抱歉。”

    对面坐着的那个存在用他的原体的脸庞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似乎觉得对智库馆长对他垂下的橄榄枝给予了如此不知好歹的回答有些不可思议。

    那表情是如此生动而世俗,看起来让基因原体那天神的容貌几乎像是个凡人的青年,狄格里斯在心中忏悔并完成了祈祷,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谁说要你背叛了?我的意思是说,现在刚好有个机会,你要不要考虑先去见一下他?”

    谁?狄格里斯眨眨眼。

    “我是说,确实这么大的改弦更张我们不能在基里曼大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擅自办理,毕竟还牵扯到后面那么多……你要不要先去觐见一下你的基因之父,然后再把这事情落实一下?”

    什么?他在说什么?

    “嗯,就在刚才,科兹大人通知我,说他收到了消息,企业号很快要在马库拉格进港,企业号他比较特殊,现在这种情况,星门也不够稳定,只有他可以在短时间内载你过去一下,然后等觐见过基里曼大人再回来,你要说服其他人就好办多了。”

    他说的每个单词他都认识,为什么连起来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

    于是三十分钟后,瓦罗·狄格里斯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某条内部装饰非常不“帝国”的航船的传送室中,身旁站着的是依然尽职尽责模拟着第十三原体的尤利乌斯。

    这儿有一些凡人正等着他们,全都有着令狄格里斯想起那个仪式的紫色的眼睛,而他就站在高台上,不过,他定了定神,这些似乎是接待人员,穿着制服,气息纯洁而坚毅,这个房间的墙面也干净平滑,并没有任何亵渎的符号或者刻印。

    “好了,我就送到这儿,然后我该回到赫拉要塞了,不能离开太久。总之,你去了就一定能见到他,别担心这儿,马库拉格上有午夜领主的基因原体为你们坐镇。”

    不、不!这才不令人放心好吗?!你为什么要在现在这个时刻特意指出这点?!

    但传送的光辉再一次亮起,这里只剩下了狄格里斯。

    ————————

    罗伯特·基里曼深呼吸了一次。

    然后又一次。

    他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柔和的象牙白色天花板,周围浅浅地浮雕着科林斯与其他装饰花纹,光滑而雅致的拼接图案木质地板将人造阳光的光线反射到了天花板上,投下被拉长的明亮斑块。

    被认真过滤的空气以超越常人数倍的速度涌入他的呼吸道与空气交换器官,通过一系列神秘复杂的转化为他强健的体魄与宇宙中最为精密的头脑提供了所需的能量,最近多地联动的天气模拟活动在清晨释放的阿尔比亚森林初冬那带着清新的水杉与雪松落叶的湿润冰冷空气让他头脑为之一新。

    现在是标准泰拉时早晨五点整,经过了一晚上整整四个小时高质量的无梦睡眠,罗伯特·基里曼现在感觉精力充沛,头脑明晰。

    第十三原体站起身来,开始把脚伸进床边的拖鞋,随后站起身,伸了一个非常缺乏礼仪但优雅如兽类伸展肌肉的懒腰,他的颈部与腰部骨节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他心不在焉地想是否该考虑在洪索前来为拉弥赞恩理疗的时候也为自己预约一次脊椎按摩服务。

    原体的卧室中没有安排仆役和侍从,这也是出于他的要求,这让他感觉自在而能自由安排自己起床后的每一分钟行动,他对此很满意。

    在一阵洗漱的哗啦啦动静之后,基里曼从洗漱室的套间内走了出来。

    他脸颊与额头的短短金发末梢还带着尚未消散的湿润水汽,但已经将他的睡袍换成了一件黑色软甲内衬。

    由统御大贤者贝利萨留·考尔忍气吞声在德西玛他们的帮助下重新制造的那件华美的群青与金色精工大师级甲胄已经在一旁的装备壁龛中被准备好了——自从拉弥赞恩亲身不小心示范了“一位原体是如何崴到脚又会在理疗时发出如何不体面的嗷嗷叫”而佩图拉博因此给每个办公室的人上了多少压力之后,基里曼便以“穿甲可以减少不必要的某些生理需求的次数从而在工作场合提高规定时间内的工作效率”为名开始选择在办公时间一直着甲办公。

    不过,这个选择其中是否还有一部分听闻漫游港最近开始流行的“崴脚瘟疫”的关系,这只有原体本人知道。

    五点二十分,他端着一杯“战士”牌自动咖啡机出品的热腾腾刚好入喉的、用双倍的水与一份浓缩咖啡制成的“泛太平洋式雷卡咖啡”——简称A式雷卡咖啡一饮而尽,接着朝装备壁龛走去。

    五点四十五分的时候,基里曼已经抵达了他忠实的办公室。

    而六点钟,他将迎来一位意外的客人。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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