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无节操咧大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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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天近中午,虽说幸福屯家家户户都吃两顿饭,但此时牤子从矿山回到幸福屯一路奔波有些饿了。

    托娅在奶牛场正在煮牛奶,牤子好奇问道:“怎么中午煮牛奶?”

    托娅道:“这不是你建议的吗?”

    “我啥时候建议中午煮牛奶了?我怎么不记得?”

    “你不是跟王队长说,小学校开学,每天中午给老师送一桶牛奶吗?忘了?”

    “还真忘了,”牤子道,“先可怜可怜我,煮好了给我舀半瓢,有点饿,也馋了,在矿山工地晚上做梦都能梦见牛奶的香味。”

    托娅心疼道:“那是饿的,出苦力没油水吃不饱才会做那种梦。”

    牤子问道:“每天谁往学校送牛奶?”

    “你猜?”

    “我哥?”

    “不是,”托娅道,“二赖子和金妮。”

    牛奶煮开了,托娅为牤子舀了半瓢牛奶,牤子对二赖子和金妮送牛奶满是疑问,一边喝牛奶一边问托娅。

    “怎么安排的是他俩?”

    “二赖子有三轮车,送奶来回方便,他俩一个骑车,一个把着奶桶,到学校负责派发,”托娅道,“生产大队不允许二赖子进城,生产队的活他不愿意干,主动要求送奶,咱们屯的牛奶多,他俩每次去都装两桶,送一桶还能卖出去一桶,大队领导和学生有买的,半茶缸牛奶卖一毛钱,一茶缸牛奶卖两毛钱。”

    “这办法还真不错,这个二赖子,满脑子是赚钱道儿。”牤子不得不佩服。

    “生产队每天为二赖子计八个工分,金妮六个工分,生产队和社员拉些小东西,去生产大队、公社、供销社办事买东西都用他的三轮车,挺方便的。”

    托娅正说着,二赖子骑着三轮车,拉着金妮、四姑娘、琪琪格和丽云来了。

    四姑娘、琪琪格和丽云刚才跑去迎接进城务工社员回屯,琪琪格迎接的是丈夫李刚,丽云迎接的是他的父亲赵益民,四姑娘迎接的则是牤子。

    现在,三位姑娘又回来继续干活。

    木匠小墩子特制的两个木桶,外面包裹一层棉被,还有水桶盖子,四姑娘和丽云非常麻利地把木桶装满煮好的牛奶,琪琪格和金妮一人一桶稳稳当当放上三轮车。

    二赖子得意洋洋道:“牤子,怎么样?是不是可着头做的帽子恰到好处?”

    “真不赖。”牤子由衷夸奖。

    二赖子道:“二大舅哥我跟你说,这叫得来全不费工夫,生产队这么安排我,就像琪琪格和刚子干事一样,两方都得劲儿。”

    “二赖子你能不能积点口德不恶心人?”琪琪格踢了二赖子一脚。

    “不恶心,你孩子哪来的?”二赖子嬉皮笑脸招呼金妮上车,“刚才迎接你们去吹喇叭,今天有点送晚了,不逗你们了,撒由那拉。”

    二赖子说着,蹬着三轮车吹着口哨,金妮在车上护着奶桶,两人夫唱妇赶去小学校了。

    牤子很欣慰,得到王奎队长的支持,他对小学校老师的承诺可以有个交代,今年幸福屯独自承担十名民办教师五千斤口粮也有了办法。

    刚才喝了半瓢热牛奶,感到很舒服,谈不上饱,只是垫了个底儿。

    最了解牤子的莫过四姑娘。

    锅里煮的牛奶没了,但还有一层牛奶锅巴,只见四姑娘小心翼翼地把锅巴戗下来,像煎饼一样抹上大酱卷上一棵大葱,不声不响地送给牤子。

    牤子没有客气,接过来就吃。

    “真香,谢谢昭男。”

    牤子真心感谢四姑娘,四姑娘很满足地看了他一眼,回身刷锅去了。

    这一幕,托娅、琪琪格和丽云看在眼里都默不作声。

    牤子十分理解四姑娘情感上的失落,佩服她能够放得下,这是他之前没有料到的。

    谢天谢地,但愿四姑娘放下对他的幻想,能够与牛大成修成正果。

    吃完了牛奶锅巴卷大葱,牤子饱了,因为四姑娘在此,他不想久留,一个人到牛棚和羊圈看奶牛和山羊。

    两头小奶牛长高了不少,羊圈里又多出六只小山羊,非常可爱。

    在奶牛场转了一圈,牤子准备去生产队社,生产队为出劳务社员发放工钱有他的一份。

    离开奶牛场,走到十字路口,牤子忽然发现一位姑娘穿着大衣,围着围脖,挎着药箱从西面走了过来。

    估计是刘红,幸福屯又谁生病了?

    牤子驻足等待,刘红发现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

    “牤子哥,好久不见你,过年好!今天真巧。”刘红见到牤子非常欢喜。

    牤子笑道,“明天就二月二龙抬头了,你才想起给我拜年。”

    “小奴家正月初四就和刘彤姐来给你拜年,没见到你,挺遗憾的,你回来也不去看我,我都想你了。”

    “别瞎说,你一个大姑娘说这话也不害羞。”

    “是真的,牤子哥,没事我就想你的好,快想成相思病了。”

    刘红的这种大方,让牤子无言以对,不见她脸红,牤子耳根发热。

    “谁病了,你这是去谁家呀?”

    “张世杰的奶奶肺气肿严重了,我去给她打针送药。”刘红说着,脸上略过一丝红晕。

    “好样的,辛苦你了,”牤子调侃道,“你脸红什么呀?”

    “牤子哥,你坏,我脸哪红了?”刘红说着说着,脸更红了。

    “还说没红,你没觉得发烧?”牤子察言观色道,“你认识张世杰?”

    “嗯,正月初四见到他一面,本来是我大伯大娘让花姨给刘彤姐介绍的,我和刘彤姐来给你拜年,看大秧歌时候见到的他,刘彤姐和张世杰的好事让你们屯的二赖子和社员搅黄了。”

    “这事我听说了,这个二赖子不干好事,”牤子道,“也不该是他俩缘分,听说你刘彤姐去公社招待所上班了,挺好的,公社高主任的儿子高老三是招待所所长,他俩挺合适的。”

    “你消息可真灵通,”刘红道,“他俩正处着呢,我大伯和大娘都希望他俩能成。”

    “那你呢,是不是喜欢上张世杰了?”牤子道,“你和张世杰更合适,要不要我帮忙?”

    “牤子哥,他给我写信了,写好几封呢。”

    刘红说着,羞愧地低下了头。

    “你俩认识才一个月,他给你写好几封信了?够诚心的,这个张世杰昨天我还见到他,有这好事也不跟我说一声。”牤子道,“你信我的,张世杰人很好,你俩要是能在一起,以后肯定错不了。”

    “嗯,我给他回信了。”刘红没有对牤子隐瞒。

    “看来,不用哥哥我牵线搭桥了。”牤子笑道,“你俩已经鸿雁传书,这是不是也叫暗度陈仓?”

    “才不是呢,就正月初四见过一次面,只说过一句话。”

    “这说明你俩是一见钟情。”牤子道,“你家里啥意见?”

    “我爹和我娘还不知道呢。”

    “我过两天去矿山,让大脸,张世杰外号叫大脸,我让他找媒人去你家提亲。”

    “嗯,”刘红红着脸道,“牤子哥,我还是最喜欢你。”

    “喜欢我,你不怕当地主婆?”

    “不怕,只要有你,啥都不怕。”

    “没羞没臊,快去你婆婆家吧。”

    刘红执拗不舍地移动脚步,牤子看着他她,默默地为她和张世杰祝福。

    一道美丽的倩影走远了,牤子向生产队大院走去。

    生产队大院里聚集着一群屯里的孩童,都是四五岁、五六岁大小,大孩童们上学去了,生产队正在准备今日的晚宴,这些孩童是来蹭吃的喝的。

    社屋里,王奎队长和生产队会计、出纳正在为出民工社员派发工钱,刘一刀和花喜鹊在为这些社员派发每人二斤猪肉。

    牤子是最后一个来的,大伙异口同声说,该给牤子多发工钱多发猪肉,牤子春节留守工地八天,一个人筛出了五十多吨煤,种畜场给他的猪肉都让大伙吃了。

    王奎队长也是这样想的,分给牤子二百元钱,牤子不肯接收,说自己办私事耽误很多天抵上了,最终与大伙一样只拿了一百二十元工钱。

    花喜鹊让刘一刀为牤子卸了一大块猪肉,足有四五斤,牤子再推脱不过,只好笑纳。

    出了社屋,牤子看到老顽童和花兰正在帮姜大拿准备晚宴,他拿过菜刀,硬是割下一块肉给了老顽童。

    老顽童喜不自禁,不是为这一块猪肉,为的是牤子对他的情谊。

    牤子把肉送回家,美美地睡了一觉。

    太阳落山,生产队大院里敲起了锣鼓,吹起了唢呐。

    出劳务社员陆续赶到,牤子也来了,他惊喜发现,牛大成也被请来了,这种场合确实不该落下这位功臣,一问方知是李刚骑马把他请来的。

    二赖子也来凑热闹,其实他也有份,刚才敲锣打鼓的唢呐就是他吹的。

    此时,社屋礼堂里点亮了四盏马灯,南面靠窗一铺大炕上,几个桌子并在了一起,摆上了酒菜,热气腾腾。

    王奎队长招呼大伙围坐在桌旁,花喜鹊把四姑娘和丽云请来帮忙,为大伙热酒、端菜、盛饭。

    王奎队长举杯感谢大伙,尤其感谢牤子、牛大成、赵益民和李刚,幸福屯有这些敢想事能干事又能做成事的好社员,是父老乡亲们的福气,幸福屯不幸福天理难容。

    牤子今天特别低调,王奎队长让他讲几句,他只说了一句话:“有老队长做后盾,我无话可说,和大伙一起好好干。”

    酒过三巡,王奎队长让牤子说一说与种畜场合作开垦荒地的事,牤子没说,王奎队长把这个消息和打算告诉大家,大伙群情激奋,欢呼不已,摩拳擦掌。

    牛大成被请来,尤其受王奎队长和大伙的器重,提到功劳,他把功劳全算到了四姑娘头上,四姑娘在一旁听着很受用。

    事实也是如此,四姑娘为了争取到这份劳务活,作为唯一一名女社员,不仅出了不少力,吃了不少苦,有许多不方便,而且还默默承受了假扮牛大成女友的尴尬。

    “依我看,这事能成,是大成和四姑娘珠联璧合的结果,”花喜鹊插嘴道,“你们应该让大成和四姑娘喝一杯交杯酒助助兴。”

    “对,你俩是该喝杯交杯酒。”大伙鼓起掌来,“来来来,喝交杯酒。”

    牤子看着热闹,乐见其成。

    四姑娘吓跑了,一把被花喜鹊抓了回来:“两人一铺炕睡了好几天,喝一杯交杯酒算啥,大伙说是不是呀?”

    “是……”

    满桌子社员鼓起掌来,期待着好戏。

    二赖子见状,把大成揪了起来,送到四姑娘身边。

    “别,别,别这样,”大成难为情道,“我和四妹啥关系没有,你们别误会。”

    “怎么啥关系没有?也就是你,换成我,孩子都会叫爹了。”二赖子道,“喝杯交杯酒用上边的嘴,又不是用下边的,你不好意思,我给你打个样。”

    二赖子说着,凑到花喜鹊跟前:“花脸婆,来,咱俩打个样,喝完交杯酒,今晚我上你家炕。”

    “打样就打样,”花喜鹊道,“拿酒碗来,我还怕你上我家炕?你敢去我把你塞进去回回炉,出来你得叫我娘。”

    “那还不容易,只要你让我塞进去,我现在就叫,娘……”

    二赖子借着酒劲,毫无节操,花喜鹊与二赖子喝了一杯交杯酒,又狠狠地在二赖子脸上亲了一口。

    “老娘看上你了,一会儿跟我回家,谁特么不去谁是棒槌。”

    二赖子再猛,猛不过花喜鹊,被花喜鹊整蒙了,整服了,逗得大伙乐得合不拢嘴。

    接着,二赖子拉着大成,花喜鹊拽着四姑娘,四姑娘不想让大伙扫兴,甩掉花喜鹊,一把将丽云拉了过来,送到牛大成怀里。

    “让他俩喝。”

    丽云难为情,却半推半就。花喜鹊见状,被四姑娘整不会了。

    “你俩谁跟大成喝都行,反正我和二赖子打样不能白打,”花喜鹊问道,“大成你说,你想跟谁喝?”

    大成为难道:“要不,我自己喝。”

    花喜鹊道:“那可不行,不然就你们仨一起喝。”

    “我同意,丽云,咱俩跟大成哥一起喝,今晚让他钻你被窝。”

    “哈哈哈……”

    四姑娘也学着花喜鹊和二赖子咧起大彪来,大伙跟着起哄。

    卖呆的不怕乱子大,拿来三个小酒碗,逼着大成、四姑娘和丽云喝下了交杯酒。

    这顿晚宴吃到了半夜,过了今夜,牤子和幸福屯的社员又开始了新的征程。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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