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大懒使小懒懒得拉稀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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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就在四叔的人生轨迹不断发生偏差时,我等小字辈的人生却在一日日向前。姐们个个长得如花似玉,朝气蓬勃,母亲照旧喜欢骂人,骂得激昂高亢,我家的气氛仍旧热烈。因着家里姐妹众多,队里没人分得清我家里的姐妹谁是老大,谁老二,谁老三。就连母亲自己也分不清,若做个事,总会叫上一大串名字,一开口就喊:玉英,玉兰,玉贵,玉平,玉鹿啊……

    母亲将我们姐妹姓名中间的那个字都改成了玉字。其实我们并不是玉字牌,都不知何意?也没人去深究,大约跟着大姐小名玉英的玉字喊起了头,喊溜了嘴,就这样依次类推地喊下去呗。我们的名字都是父亲取的,按照我们的牌来喊,家里至少有两个姐妹的名字偏中性化。

    母亲几乎叫遍了我所有姐妹的名字,但没有一个应和她,只当耳旁风。

    母亲这样一笼统地叫,是有问题的,这不,问题出来了,姐妹们你推我嚷的,都觉得没叫自己,大姐对二姐说:“老二,妈在叫你呢,叫你呢?没叫我?你还不快点去!”

    二姐便对三姐使眼色:“老三,妈在叫你玉贵,没听错吧,你还不赶紧的,看老妈叫你干吗?”三姐呢,望着鹿女:“天,我确实没听错,老妈在叫你老四……”鹿女可不是马虎的,望着五妹这个好哭佬说:陈世美,老妈在叫你,还不赶紧的……”

    这样大懒使小懒。母亲叫不来人,就破口大骂:“砍脑壳的化生子们,耳朵都长到后襟窝去了,听不见吗?”

    于是有个非常不识相的跑上前跟母亲说:“妈,你在叫大姐还是二姐?”

    大姐忙上前去:“妈,你不是叫我,我又不叫鹿女”。

    母亲听着这些申辩,气坏了,不仅大骂:“砍脑壳的婆花子们,我叫你们屋里的先人,叫你们的祖宗三代,叫你们做点事,就这么难吗?世上哪里没有走人瘟,怎么不走到这里来,瘟死你们啊……”

    母亲的骂人真是厉害,骂得句句吓死人。听到母亲这样叫骂,姐们都不吱声了,只管做点事去。

    父亲回来,姐们将此事跟父亲反映。父亲便对母亲说:“不能全怪孩子们,你也有错,确定叫一个,不要连串的叫一大溜子,叫着谁了,谁敢不来?问题很简单搞的那样复杂,孩子们怎么弄得清你到底在叫谁?”

    可母亲并没有听取父亲的意见,还是那样叫,一叫就是好多年,一世都没改。

    大姐那时在城里读卫校,有些城市气息。每次放假回家,穿着花色连衣裙,戴着幅金边眼镜,背着一个大背包,十足的书香门第子弟,一股子的书卷气。大姐不习惯家里的东西乱扔一气。一回家,背包一扔,便搬个凳子坐在那里,当总指挥,个个排着任务。什么檫窗户玻璃,收拾禾场,台坡下锄草,树林里收拾树叶杂草等,清洗桌子板凳,晒衣服等等。全家里里外外清洁大扫除开始了。

    大姐几乎每次回家,都要清洁大扫除一遍两遍,忙碌个两三天。一年上头,也就过年前几天进行这样的大扫除吧。直把个屋前屋后收拾得干干净净,屋里的桌子板凳窗户搽干净得透油漆光。连三叔回来了,都夸奖我们:“这种状况要一直保持下去,天天如此。”

    开始大家还听大姐安排,几次之后,大家就不再听,开始不安分起来。

    老二对老三说:“贵子,你去檫窗户玻璃吧?”老三回过头来,十分惊讶地望着老四,说:“老四,我腿疼,你去把地打扫一下吧。”老四侧过身子对我说:“哑妹子,你去扫了吧,等会我去锄草皮……”。这样推来搡去的,没一个得动。

    大姐坐在凳子上看《收获》,似乎觉得气氛不对,于是抬起头来观望。大家只当大姐没看见,心想,你老大就坐在那里看书,倒叫我们做东做西,该做的!

    此刻,祖母来了,看见状况,总说一样的话:“你们现在的生活真是比过去丁地主家的千金小姐都好,怎么做点小事就这么难?那会我与你们的大姑去丁地主家做事,他们家的千金小姐,也没你们现在这样舒服。”

    听过祖母的话,姐们无不相互指责。老二说老大光只指挥不做事,老三说老二只顾安排她而自己又不动,老四更是要说老三,反正世界上都是别人懒,别人的错,而自己没错。

    祖母听了姐妹们相互推搡的话,就大声地说:“你们真是大懒使小懒,懒得拉稀喊,等会余秋香回来了,看,不骂死你们有鬼?”

    姐妹们听了祖母的话,不做声自干起活来。母亲骂起人来,可不是好玩的,搞不好骂到半夜不睡觉,会做噩梦。

    那年间,母亲三十八,父亲三十五,他们已生养了七个女儿,却仍没有儿子。在父亲心中其实非常想生一个儿子,祖母心情也一样。每年祖母都要跟着父亲挑一担橘子去上面拜访。父亲年年担橘子去,年年路过肖伯母门前,每次我都呆在肖伯母家的厕所里拉屎,因为我家的人太多,厕所里没有我的位置,我等不急。每每父亲路过肖伯母家,便听肖伯母问父亲:“又上面去么?”

    父亲便答:“是的。”

    肖伯母在村上已不当妇女主任,当财经主任。听过父亲的回话,肖伯母于是很慎重的对父亲说:“章蓝同志,会有的,你去吧。”

    一往肖伯母与父亲说这话时,太阳都偏西了,夕阳透过肖伯母的土墙壁映照到她的厕所里来。厕所外一望便见屋后的一片树林,云哥在树枝上荡秋千,影子在树底下拉得老长,他知道我在他的厕所里解手,才秋千下下来,弓着腰将树林的一卷青草扎成蛇样扔进厕所,吓得我一声尖叫。这时,我似乎可以发出声来。

    云哥听到我尖叫,无不惊喜地朝厕所里望,边望边问:“香平,原来你不是哑巴,哑巴叫得这么大声?”扑扑扑地,他一溜烟地跑到我家,四处奔告,说我会说话不哑巴了。可等到大家一喝一喝地跑来看时,我却是说不出话来,还是个哑巴,这是很奇异的事。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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