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皮书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字仇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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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有人知道你死去了吗。

    要不我把你活埋了吧,让你去墓地呐喊。

    你还是死去吧,不要打扰这个被你诟病的世界。

    自称王菩萨的道士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他喜欢当年的不倒翁,把生物削成人彘封在其中,不论风霜雨雪就看它在庭院中摇摆,后来一群得知真相的民众集体抗议,就被羽衣给挪到了后山,此后这些人道主义先锋每逢佳节都会祝贺自己的伟大功绩,让那不倒翁去暗无天日的地方摇摆。

    可惜啊,菩萨不吃蘑菇。

    他现在正蹲在墙角跟羽翎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来得我后花园?”

    “我是来找东驰玩的。”

    “他不在!”

    “可杨怀吃了我的鸭舌,还没付钱。”

    就此,道士只能纵容这讨债得出现于自己的庭院中。

    “菩萨,这里是放什么的?”

    “安置不倒翁的。”

    “好玩好玩!我曾经在里面住过一段时间!”

    “我下次给你换一个大点得,让你自由些。”

    “好欸!——杨怀呢?我最近没钱了。”

    “我不是按时给你发了工资吗?”

    “大约是在其它人的手里?——我不知道,我没钱了。”羽翎一屁股坐在泥地了,显得很委屈。

    那天下着雨,羽衣回到了弥渡,翎没办法,跟着去到一丈青。

    它就像是只大蘑菇,有坑就往里面跳,碎碎念自己的玫瑰。

    “我找不到她了,它生得那么好看,我怎么会看不见呢。”

    “人不也经常找不到自己的太阳吗。”

    “不是得,我心中有她。可是,我找不到、认不得了。我不再是我了。”

    “小蘑菇,回方漠吧。我不是可怜你,只是眼下,你并不适合灼羽的土壤。”

    “是得,回去我就能死了。”羽翎起身,它闻到了一股霉臭味。

    “我开始腐烂了吗。”

    “是得,没救了。你已经被你的太阳抛弃了。”

    “谢谢菩萨。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杨怀回想你得,她有了一位终生债主。”

    “真不好意思,我这无牵无挂的。”

    那天羽翎用小木棍挑起了一个破包袱,朝着月亮的方向前进。

    羽衣就在身后默默得看着,没有更多的动静。

    怀刺的死都是自杀。

    磨蹭到现在,那个杀手快来了吧?

    ——那个说要杀死软弱的自己的少年,或许已经在路上了吧。

    契约星那虚化的白衣穿上了斗笠,踏上了七国的土地,他的手中捏着一段解不开的缘,红线很长,少年在荒漠之上彳亍独行。

    每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的天骄作为注脚,伟大国度之所以让少年心生向往,是因为它永远年轻,没有腐朽的生命在其上腐蚀,锐利的长刀会剔除腐烂,坐到属于自己的席位上。

    我们的从前,彼此相互衔接的点……

    一定会有领袖站出来,领导自由的人民走向属于自己的盛世。

    当然,此刻的羽翎没有在未来过度设想,他不过的带着自己的骄傲锐利得行走在路上,寻找着自己从前的轨迹。

    “他在哪里?”少年声音厚重,像是被凝固的血定住,用手敲响了门扉,等待那羽衣为自己开门。

    “你既然是杀他得,为何没有找他踪迹的方法呢。”

    “我找到了你。”

    “不不不,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侯爷,你应该问问自己,你在什么情况下会出现于什么地方。”王菩萨强忍着性子,“我们之间的交易不是结束了嘛。”

    “恶魔不会赖账。”斗笠少年握紧手中的利刃,“走到现在的地步,大约是你还欠我什么东西。”

    “我欠你的多了去得,但这些跟杀掉羽翎没有关系吧。”拂尘恢复冷漠。

    “有关系,任何一点点变化,都会影响我将他入殓于坟墓。”少年目光微微呆滞,随后他回过神来,“我好像知道我来找你要什么了。”

    “当然,引渡黄泉的群寂草、彼岸花?——”

    “不,是孟婆汤和幽冥忘川里的水。”斗笠顾成朝显得疲惫了些,比丘思索良久,知道没有办法,进到里屋翻找了片刻,随后带出一物到门口:“你,确定要舍弃这个名字嘛。”

    “我还没有想好我应该叫什么。”

    “你已经二十了,叫什么名字,很重要嘛。”

    “……是得,我已经不配拥有名字了。可我觉得,现在留在灼羽的名字已经无法表达我的意志,我需要一个全新的代称。”

    “你是说你缺失了很重要的组成,以至于配不上未来,还是说你已经有了重回神魔塔的欲念?”

    “我需要一个名字。不过在此之前,我执行着杀掉羽翎的任务。”

    似是下定决心,斗笠心思逐渐平复,少年眼眸深邃,他带着自己的长刀于大漠中淋雨,这是雨夜,它遮蔽了一切行走之物的痕迹。

    “你在雨夜带刀?”

    “我带的是伞。”顾成朝没有再迟疑,他开始了自己的又一次追杀。

    漆黑色的油纸伞厚重而浓郁,它遮蔽了一切窥伺。

    王菩萨沉默,他不知道自己在这样的剧本中,应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

    或许我就不应该参与?

    可毕竟是中州呀,哪有天骄不来一丈青,不来弥渡的?

    比丘在房顶放了一排蜡烛,希望自己不被打扰。

    它很理解羽翎追求完美的想法,作为彼岸天,亲眼看到了交易,它和其它天骄抱有不同的想法。

    当初鹉翎喜欢的是那完美的神,所以他也尽量没有给自己留下缺陷甚至是污点,但后来他回过头,看到了漏洞百出的自己,自此死在了九岁,十岁复苏了囚鸟,从这时候开始,他这辈子就已经废了,尽管还未曾遇见他口中的神明。

    再之后的浮藻、怀刺之流保留了1.5的祖境,却也算不得祖境了,走下坡路的竹羽晨最后会化作流星陨落,可十三毕竟是华光照,十四、十五这两年让他漂浮在空中,但这些都是徒劳,不过是加剧了他最后毁灭所造成的余波。

    每一次死亡都是他对于完美的执着,是他从小时候起便对那太阳的奢望,从顶尖祖境开始的放逐,每一步的新生都是他对于自己过去的剥离,但如今……

    如果连天骄都不是,所谓的完美又能有怎样的成绩呢?

    在踮起脚都够不到太阳的阴影处,似乎没有什么可爱,也没有他所期盼的黎明。

    “你带伞,却遮不住雨,带了刀,又斩杀不了邪祟。你在这雨夜留下了一地的腥臊,图的什么?

    “他们说你慕绝色,你的下辈子还就真得按照他们的意愿在执行。他们说你是君子,还真得就白衣在身唤自己令君香。你有做好准备嘛?这个世界既然欢迎你的到来,也请你留下新鲜的东西。

    “顾成朝……我期待你的新名字,希望他真得能给你带来新的生机和完美的人生履历。”

    “还请菩萨替我敲几日木鱼。待我回来。”斗笠少年脚步未曾变化过,王菩萨在屋檐下显得身形拘束。

    自打司云离家、东怀长大,道士一件很久没有这么操劳过后辈的事情了。

    解释不清的东西不需要投入时间。

    羽翎在昏暗的街道中行走,可菩萨的眼里少年在阳光明媚的海边惬意,白衣胜雪,风度翩翩。

    你又回到了那梦中?

    是呀……

    他又回到了满是绝色的过去,被一团烈火所包围。

    小殿下,大约是成年了?——我讨厌性成熟这个称谓,但它真得改变我好多,我现在变得跟以前截然不同,思索着不可理喻的问题。

    为何我九岁之前好奇星域跟哲理,如今却只能低头数着蚂蚁呢。

    我离你好远啊……

    少年闭上双眸,他瘫软在松软的沙地中,他迷失了方向,那暧昧的风吹过,吹起了落叶不知几何。

    这是原野嘛?上面有草绿,有花卉。你踩着桃花过,我贪,贪那良辰美景,贪我的岁月。

    你挨过风雪,一步步走上那最高的台阶,我在你身后观望,就像是一个孩子对甜食的依恋,我曾经在高山之上徘徊,因为我无法理解那被囚禁于过去的知识,它们复杂、拗口、低效,却让无数年轻人趋之若鹜。

    我眼中的世界是在什么时候凋亡?

    大约,在我丧失掉对其的第一缕热情时。

    斗笠少年想得很杂,现在的他无法继承自己的过去,他越活越失败,现在的他就好似一团褶皱的纸,上面没有笔墨留下来的讯息,不过是某人烦躁后揉成了发泄物。

    提示……

    着从前的我啊,你能不能,能不能早点告诉我,那远方有烈阳盛放?

    又或者,就干脆消散我好了,你的下辈子无法超越你,你和那位神明的距离只会原来越大,谁让你只会重复自己从前做过的东西?你留下的遗产耽误了我现在的修行,以至于就算功德圆满,也仍旧是当世吊车尾。

    至于……

    我已经念不出她的名字了,只是那冲动,那冲动汹涌;

    我也想登高楼!我想见你!

    ——它就像是猛烈的情绪,就那么翻涌,以至于吼出来后,徒留死寂。

    但愿我只是布衣……愿我没有出头的契机;

    只要你我之间永远隔着那可悲的天堑,或许我的下辈子也能轻松点,毕竟一开始,你就没有在他的愿望清单之中,那巍峨的山下压一个永远都不能开口的欲念,让我动弹不得,叫我难以挣扎;

    这是我的礼物。

    睡下了?

    王菩萨也很纠结,它毕竟不懂着方漠来得鸟,对方有着很多不可理喻的行为,但这些,似乎被那少年的未来所解释。

    那追杀还在继续:提着刀的少年,沿着血迹追寻着那打着伞的少年。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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