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克脸 第三十五章 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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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仰面瘫倒,这一撞似是跌破了黑夜的界限,远处白日初升,黑衣散发,她踩着青石板顺着山路笔直蜿蜒,在那不知是否高维的深处有一面庄严的雕塑,星河在脚下流淌,少女脚尖点地,平静暗沉的眸光毫无情感,就像封存于水箱的鱼,冷漠到窒息。

    “你来找我,是为了求情?”

    “不。我想用大王。”

    “王牌……”云雾中青牛盘坐,缅怀着几日前的柑橘,“小王刚用,大王就随之而去?”

    “与他无关。”

    “谁信?”青牛摇头,“小王是九方阁得,因为它们霸道,大王是你的,却不属于你。你是旁观者,大王给你是希望这局游戏里看不到它的身影,你确定自己有资格使用大王?”

    “它在我手里,怎么用它,是我的权力。”一步踏,黑衣远去,带着一阵风。

    权力,而不是权利。

    很清楚了。大王是她得,不论如何都是,这与旁观者是否支持、愿意,都没有关系,因为结果既定。

    “是叫陨星阁吗。”青牛迷茫,恍然间它听到了一声来自于长景楼的宣誓。

    本姑娘生来就这么坏!

    嘶……猖獗!

    闭目养神,显然这些盘坐高山的神明都清楚这场游戏是以什么来决定胜负得,但他们的落子无悔给了它巨大的震撼。

    这是一场神明的游戏,而这两位搅局得,显然眼里只有彼此。

    什么时候神明不是为了自己而活?

    或许当年小君子说的话是真得,他为了小千金而活。

    青砖白马随风起,轮回的箫笙在少年耳畔演奏,他听,靠着栏杆倾耳品酒,荒诞的容颜稀奇古怪,他在睡梦中癫狂得克制着那一抹热情,面庞上长泪不断,似是回味。

    痛苦,源于没有归期的流浪。

    我回来了,回来看你,在渡头眺望你,可你再也不梳妆了。

    青山下,那披着黑衣的少年离去,用他的麾旗,就如长安城下老瞎子的那一卦,手臂上莫名纠缠着解不开的金线。

    祖境祖境,王座之上历来称孤道寡,但就算是这般存在也敌不过岁月,化境为祖,仍然逃不过事世折磨。

    一年生一年死,年轮呐,我又来看你了。

    锦衣素雅,他展开怀抱、神色迷醉,不束发,不带冠,衣帽散乱,但他的一身正气却是直挺挺得立于苍穹,它捅进了白烟里,高耸入云的姿态与塔寺相呼应,平淡的气节里秋高气爽,而它回馈世界的,只有沉默。

    便就这样吧,又能如何?

    冬风起,梧桐叶凋零,万家灯火升起的瞬间,橘黄色的光晕里长生灯安静得徜徉于夜空之寂静,空旷山野里徘徊的钟声跟踪着飞鸟的痕迹,涟漪于天际幽幽得晕开,木质楼台被岁月泛黄了容颜,它对着那浪荡少年俯身一礼,笑时明媚,愁时乱麻;

    俗,俗不可耐

    可是好美。

    是的,他在炫技,在那胡乱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狂徒嘴角显露出一抹随意而虚弱得微笑,深沉的痛让他欢愉不了多久,三千烦恼丝垂挂在他的周身,视野被这种沉重的负担压垮,摇摇晃晃、憔悴又慌张。

    长廊螺旋,少年用手抵著墙壁以支撑自己的身躯,视线顺着扶梯幽幽得飘,昏黄中少年面色苍白,好似命不久已般。

    “你来梦境中是为了贪酒,还是美色?”

    回廊中段,背负重剑的短衫于窗口举起自己的旗帜,艳媚的颜色在大风呼啸中被揉成一团,听到声音昹明踪抬眸,随后洒脱得于台阶上坐下,起伏的气息靠着墙壁,似是没有对那问题上心一般。

    “我不打算回来了。”侠客沉默,似是在宣告一般。

    “多谢告之。”美服倦怠,他酒气厚重得摆了摆手,淡然的笑意丝毫没有对此上心。

    离开灼羽的祖境不少,因为随着彼岸天得折叠与重塑,它们这些大境界也会出现不同程度得下滑,再有下次它们也维持不了现在的天赋,藏也藏不住,所以如今入梦得祖境,有不少都想离开灼羽。

    至于……他?

    还没想好。

    昏黄的天色临近傍晚,几户民居已经开始了入睡的准备,重剑少年沉默不语,身形匀称,看模样还不曾加冠,稚嫩而冷酷的面容很有长者口中“装模作样”的味道。

    棋盘落子,不过这种纷争还无法影响到鸠夜洲境内。

    作为血鸦族殖民地中的领袖国家,梧桐国在横苍大陆中还是很有名望的,因为鸠夜洲太大了,七大种族在此的开发的区域不足百分之五,踏足的地方不满百分之七十,各种族分摊下来更小。

    因为之前各族对土地的态度都是先抢为敬、野蛮生长,甚至都没有种族敢说把自己把祖地给开发完全了,可就算如此混居区域仍旧以拓荒为主、治理为辅

    谁也不知道生命的贪婪欲望从何而来,无法被满足,宁愿撑死也不愿停下驻足。

    不过这样的势头最近有所减缓,因为内环的异能界出了大事,梧桐国的国柱被斩首了。

    这种事情无疑让鸠夜洲的氛围变得十分沉重,可运行多年的体系不至于就此崩溃,随着祖地的支援这尚未掀起的风波就已然被平定了下来。不过相比于内环的稳定,梧桐国的科技时代就复杂多了,因为高高在上的封建贵族对这些千篇一律的子民没有兴趣,毕竟多巴胺无法控制高等生命,它们追求的是内啡肽。

    混乱与秩序是科技时代的主旋律,至于思考?

    动物是不会思考得。

    千年时光得发展,为了避免外环得彻底混乱,内环有过管理纲领,但其实它们并不在意外环的发展,相比于让它们成为吃资源的废物,还不如使之成为“炼狱”,毕竟文明的发展从“活着”开始就已经鲜血淋漓,隐藏起来就等于安乐和平?

    先贤追求的“天下大同”是异能者的追求,它们有能力有斗志,来到封建时代的那一刻它们都是“生而知之者”,如果你蠢到不足以适应它,时代便会碾碎你,因为你活着,消耗了那些拼命活着得,食物。

    这是强者得怜悯,对更弱者得怜悯。

    毕竟异能是高密度斗争,必须要互相吃,而科技时代的食品复制工艺能满足好大部分居民;再者它们很容易沉沦,如此为这些存在再沾染罪孽就不值得了,毕竟发展至今的工艺品还无法满足异能者对强大能量的追求,除非你一直吃。

    地狱还是天堂,许多生命对墙后的两面世界有不同看法,但就算苟且者如何愤怒,它们也无法改变这世界,被咒骂得狗血喷头的独裁者在踏上征途的时候,不论被称为英雄还是祭品,至少他是拔刀的战士,而报以恶意的废物不配被历史记住名字。

    你是有名字得,你知道自己是谁,民众说你是无名之辈,可历史进程里,你是英雄!

    少年不可辱,因为他有热血,而你,不能看不起希望,不能忽视光。

    起冬风,大雪纷飞,今天,会很冷。

    ————

    灯红酒绿夜色寂静,高耸入云得钢铁巨兽直挺挺得对峙着云层之外的未知,闪烁的灯光预兆着新鲜得奇闻轶事,暗沉得黑夜被几道橙红色得光芒驱散了厚重压抑得钝感,每一片区域都被不同得华彩切割成规整得模样,在这被层次划分好得世界里白衣少年矗于窗口、沉默不语,宏大得景象在他面前被一张巨大得屏幕呈现出立体得感官:

    视觉这一生物最大权限被如今得广告行业玩得登峰造极,凌厉得笔触搭配着气势磅礴得乐调直接砸开了沉闷得午夜,血红得符号字体凌驾高空、与各色激光相互叠加,那浓郁得癫狂似病毒般在摩天都市里传播,荒诞的淫.乱在发生,毫无意义,不过一场用于消遣的游戏。

    回答我,新时代的青年。

    停机坪上空卷着风,高维的灵魂在竹羽晨身体内延展开来,他开始觉醒。

    白衣少年于大厦边缘矗立,他垂眸抬手,望着掌心处那淡黄色如心脏般跳动的黏菌一双清澈的瞳眸中莫名情绪凝聚,笔直的身形在夜风中被点燃了些许火焰,开始进入自焚的状态。

    许多年了,我来到这片土地已经很久了,具体点,却是一点不明白。

    竹羽晨咳嗽,这几日身体里的旧疾复发,让他有些难以忍受,垂首起身、迎风睁眼,依照着某种直觉他并没有陷入慌乱,所有的选择都十分熟络,他就那么得眺望着群星,脱轨的念头在时间的流逝下逐渐变成了选择,而非冲动。

    流畅的机械声刺耳得回荡着,白衣少年感受着来自于这方世界的排斥沉默不语,他伸出手掐死了冥冥中愤怒的旁观者,用那一如既往的冷漠习惯着这个世界给予自己的感受。

    我有自己所需要保护的秘密;

    既然如此,那就一辈子不见光好了。

    冷漠的疏离感与疯狂的戾气在羽翎内心处汇聚,熟悉的破坏欲望配合回归的力量让他有着无比丰富的犯罪想法,剧烈而汹涌的杀戮感官染红了他的瞳孔,显然,不是杀手就是逃犯的日子,他经历过很多次。

    我本就没想光明正大得活着。

    白衣少年右手握拳贴合胸口,那标准的扪心自问姿态让远处塔楼里的风衣刺客见猎心喜,那宛如知己的心灵感应在双方的血脉中流淌。

    跟我走吗,我带你离经叛道。

    直升机的躁动于遥远的郊区产生,竹羽晨耳听八方。

    他并没有认清局势,但却明白这局游戏中自己扮演的角色。

    念此长袍心性嚣张,那微笑带着某种“自古以来”的习惯。

    忘了也好……

    重新来过我仍旧能回到属于我自己的高度。

    给我时间,让我讲好这个故事。

    少年登天途,沿着台阶在外环暴露着自己异能者的身份,西风猎猎,在那饱饮鲜血的土地上,终究是诞生了一批鲁莽的革命者。

    高举火炬,我即光明!

    烈火焚躯,我愿这样死去!苦读书 www.kudu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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