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七章 佣兵的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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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读书 www.kudushu.org)    特蕾西听到脚步声。这无疑是对方的提醒,说明有事相商。几分钟前,她才从妹妹的卧室离开,姐妹再度不欢而散,此刻自是没好声气:「干什么?」

    「我负责监视巫师,公爵大人。今天中午他与王子殿下共进午餐,双方聊了很久,似乎颇为投缘。我特来将此事告知您。」

    公爵知道他的工作。「诺曼走后,我侄子急需一个支柱,来维持他在奢豪玩乐同时能一展宏图大志的生活。这孩子喜欢戴王冠胜过帽子,自他儿时我就看得出来。」

    夜莺静静聆听。

    「可惜,他和诺曼走得太近,情同父子,却冷落了母亲。弗莱维娅试图平分对每个孩子的爱,但她根本不懂他们需求的不同。她想给他们公平,对嫡亲儿子和私生子一视同仁,完全是大错特错。」

    「您懂得教育后人的道理,大人。女王陛下长期受您的保护。」

    我的孩子们。特蕾西不由得恍惚了片刻。长子巴彻勒是王国大法官,但不是我的继承人。次子弗里茨安分守己,能够打理领地,却不适合参与权力游戏。然而四叶领作为伊士曼首屈一指的大贵族,决不可能在斗争中旁观。小儿子加文与二哥相反,他极具野心,几乎就是当年的我,生来却没有封地和爵禄可以继承。她有考虑过将他送到守誓者联盟学习神秘,那样无论如何也是一条出路,可他盯上了同胞妹妹的封地……那并非是他的命运。她最终失去了他。

    还有丹尔菲恩。我叛逆的小女儿。在四叶领时,特蕾西就对她寄予厚望。但在加文死后,公爵不敢再将女儿留在四叶城,以免她在接收自己的封地就被谋杀:威尼华兹猎魔后,恶魔将丹尔菲恩视作眼中钉,兰科斯特家也不喜欢冠以威金斯之名的领主,王党更是虎视眈眈,要利用她的继承权。

    而把丹尔菲恩送到冰地领,将是一举多得:成为领主后,兰科斯特家会保护好她,否则冰地领的其他家族会乐意让儿子或孙子娶她做老婆,以分化兰科斯特对冰地领的所有权。若她被刺杀身亡,四叶领便能立刻调兵南下。到了那时,连王党也无法阻止特蕾西以正当理由与兰科斯特开战,冰地领将彻底变成南国的一部分。

    甚至于七支点一方也有好处。冰地领人将丹尔菲恩视作「贝尔蒂的诺恩」,是猎魔运动的休止符。她统治冰地领,就是伊士曼对秩序的忠诚的证明,是特蕾西遵守冰地领契约的体现。

    这便是公爵对她的全部期望。然而丹尔菲恩·兰科斯特,她如今成了冰雪边境线上的领主,兰科斯特的主人。当王党为她指派丈夫时,伯爵大人一边虚与委蛇,一边联络杀手解决那私生子。

    这令特蕾西对她刮目相看,并欣然给予支持。幸亏诺曼已经死了,不然他肯定会察觉……但察觉又怎样?反正威金斯的女儿就是这样对付不合时宜的新郎的。

    特蕾西抿了口酒,尝到香料和水果的味道。这酒冷了,只因身***王的卧室,仆女不敢过来收拾。如今女王陛下心情糟糕,龙穴堡已成了名副其实的龙潭虎穴。「我们的北地公爵大人是不是准备启程了?」她问道。

    ……

    晶片内闪过一个人影,他来不及细看。只有炼金仪器忠实地记录下了房间内的景象,符文无声闪烁。他正待仔细观察……

    ……却不防被同伴挡住视野。「什么,现在?」布雷纳宁下意识停住动作。与此同时,佣兵迅速接近桌子,抓起一把零件。「你看着点儿!千万别磕碰……呃。」

    接下来的一幕超乎了他的想象,远比对方口中的话语更为震撼人心。辛操控着偏光晶片和旋钮,让它们在半空旋转——这是他的职业能力,没什么好说的——然后组合到一起。四十四块细小的魔纹碎片彼此嵌扣,连接成稳定器和功率指针,一片定位板***缝隙……灯

    光一闪,通路正确。

    「我们被发现了,对方有高环神秘者。」他一边说,一边将最后一枚金属条扭进凹槽,动作快得看不清。

    转瞬间,被拆解改造的炼金物品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每一处都严丝合缝,绝非蛮力所能早就。我肯定是在做梦,他心想,这不可能是真的。

    布雷纳宁心里有什么坚固的东西被这一幕粉碎。他垂下头,迷惑不解地打量自己的双手。不知是为高环的敌人,还是为他目睹的事实。

    但同伴无意解答。「快走。」佣兵将炼金物品往背包里一塞,同时推了他一把。

    布雷纳宁早已不是菜鸟。这时再多疑团都只得抛之脑后,他一边跑起来,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纸窗』。即便这是在城里,也说不准有人会放箭,他必须保证『纸窗』的效果。

    他的判断果然正确。

    破裂的声音响起。眨眼间,窗户变作坠落的碎片。一支带灰羽的箭从斜刺里飞出,「咄」一声扎在画框上。

    倘若没有及时收起炼金物品,这一下晶片就会彻底损毁。布雷纳宁了解使用器具的办法,可没法凭空造出来一架新「录影」。他不禁咒骂出声。

    「只是试探。」佣兵镇定地说,「他觉得屋子里有人在,但不能肯定。多半是晶片的反光引起了注意罢。」

    「该死,要从后门走么?」

    「先去楼上,从阳台离开。」辛的话让他想起阳台上晾晒的层层衣物。今天是难得的晴天,市民们纷纷抓住时机。「对方只有一人,未必说明今天不是行动日。也许另一人就在附近。快看看,布雷纳宁,周围有多少神秘者?」

    伯宁迅速放开感知,但只瞧见一簇陌生的火焰。「不,只有一个人。」

    「太妙了,他不敢追出来。」辛当即判断。

    他们轻手轻脚地避开窗户,尽可能消除能被追踪到的痕迹。布雷纳宁穿过天花板,如幽灵般停在二层。佣兵费些手脚,漂浮着来到他身侧。不远处,七八根晾衣绳交错,挂吊的衣物足以遮蔽视野。

    「这儿也能录。」布雷纳宁指出。他眯起眼望望太阳,起码光线足够。

    「不,不用。这里面不对劲。我要中止这项委托。」辛皱眉,「得把东西还回去。」

    「干嘛停下?画框的玻璃也会反光,也许对方会以为自己是大惊小怪。总有这种可能吧?」伯宁心怀侥幸,不想放弃能借出炼金物品的豪爽雇主。

    「劳伦斯·诺曼启程在即,不论这位高环属于哪一方……换我就会排除周围的任何隐患。这可是掉脑袋的事。」佣兵带他继续观望了两分钟,没有任何人赶来,但高环的敏锐让他们不敢再拿录影偷拍。「况且,我们需要应付意料之外的敌人,成本会增加。」

    伯宁迟疑地点点头。伊士曼并非神秘支点,高环便是大人物或大人物的座上宾。炼金术士的神秘度因火种的缘由与高环相当,却也没把握对付未知的高环夜莺。

    「只一次突然袭击,没有后续。」辛松口气,「没准正是雇主出了问题。我们的行动被对方知晓,而非是发现了踪迹。」

    布雷纳宁明白了:「对方不知道我们在屋子里?」

    「就是这样。只是试探。」佣兵好奇地打量一番远方的码头,「要来猜么?对于前首相来说,守在房间里的夜莺究竟是敌人还是护卫。」

    布雷纳宁可不是猜谜高手,尤其在与佣兵作比的时候。「随他去。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你还有安全的落脚点吗?」

    辛只好回答他的问题。「先去瞧瞧雇主那边。」佣兵指了指港口,「毕竟住宿费用取决于他。看在盖亚的份上,希望情况不要太糟。」

    他们在黑旗港的另一端找到了辛的雇主

    。此人在两名佣兵的护卫下,藏身于一处破败的无人房产。这里已接近郊区,因而人迹罕至,流传着失踪、闹鬼和绑架等种种危险传闻,连乞丐也不愿到此露宿。

    「你没说你还有同伴。」一见布雷纳宁,这家伙便开口质问。

    「当然。」佣兵回答,「你没有问过我。」雇主无言以对。「这是伯宁,技术人员。我们同样所属诺克斯佣兵团,比你和你雇来的同行更可靠。」

    「随便你们,反正委托的结款早已确定,多一个人也改变不了。」

    「我正要说这回事。最近码头似乎不太平,我们不得不中止委托,回头来搞清情况。在得到结论前,我不准备继续。」

    「中止?」辛的雇主是个面目沧桑的中年男人,手臂如铁匠般粗壮,腰间束一把斧子。他的语气和他的长相一样不客气,显然,此人对佣兵的解释并不满意:「我们有过契约,明白写着需求。现在你竟然跟我说中止?」

    「你的需求可以另寻他人达成。中止任务是我们的权力,马鲁士。」

    「你怕了?不过是收集情报而已。你究竟是不是诺克斯佣兵团的人?」

    毫无疑问,辛对诺克斯佣兵团的同伴们怀有非凡情谊,此言定能激怒他。伯宁不禁瞥他一眼。但即便佣兵心中非常恼火,也半点没表现出来。「伯宁,将炼金物品还给马鲁士大人。里面记录的东西是我们目前为止的成果。」

    「他怕了。」马鲁士扭过头对自己的护卫说。显然他们也是冒险者。其中一个家伙笑起来。

    布雷纳宁皱眉。他也快无法忍受这些人的轻蔑了,但辛似乎毫不在意。「接下来是结款事项。」

    马鲁士一把夺过炼金仪器,交给身后的一位保镖。此人似乎拥有类似伯宁的定位,开始检查零件和符文。但从动作来看,布雷纳宁怀疑对方根本是个学徒,对炼金之道只习得皮毛。倘若他愚蠢地为某些折腾不明白的地方怪罪于使用者,那就有他好看的。他心想。

    「关于这桩事。」雇主眼皮一翻,「我说过,只给完成委托的人付钱。」

    「你说过什么无所谓,咱们之间订立了合同。黑纸白字写着呢。」

    「哈!结款。」马鲁士咧嘴,「我想想,噢,用来弥补你们给我造成的损失了。嗯,勉强抵消,也许还不够?」

    「损失?」

    「时间损失。总该有吧?」

    「它该由你自己承担。得了,马鲁士,别把我当成刚出来混的新手。你认得我,是不是?」雇主没有反驳,保镖们的手按在武器上。辛敲敲桌子,视他们的动作于无物。

    「我可没听说你这号人。」马鲁士带来的炼金学徒皱着眉拨动齿轮,一边开口。

    「这我不意外。想必你也没听说过操作说明细则和文书运转魔纹以及它们的用处。」布雷纳宁忍不住说,「你快把功率指针给掰下来了。」

    炼金学徒下意识松开手。

    「先抽出卡杆,再逆时针旋转功率指针两圈,谢谢。」

    短暂的僵持后,他服从了。晶片从牢固的嵌口中弹出,齿轮顺畅地运行了起来。

    这下,此人的水平连外行人也一目了然了。马鲁士霍然转身,狠狠瞪了他一眼。

    辛眨眨眼。「看在咱们之间仅有的信任的份上,马鲁士,现在交钱,一切就当没发生过。」

    有一刹那,布雷纳宁以为马鲁士会恼怒地拒绝,接着双方爆发冲突。但他错估了「诺克斯佣兵」这名号的能量。马鲁士嗤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阿比金币,弹向佣兵。辛仔细打量它,直到确认重量和发行标记都正确无误才收起。

    「规定面额的三分之一,慰劳你们白白浪费的时间和徒劳无功

    的努力。」

    辛装作没听见他的讥讽:「另请高明吧,马鲁士。」交接完毕后,佣兵转身便走。雇主在身后不住咒骂,但过程依然称得上顺利。

    布雷纳宁眉头紧皱:「就这样?」

    「别担心,诺克斯佣兵在业内颇有名望,没人会赖我们的账。」

    「业内」的范围恐怕只有伊士曼人。他总觉得不是这回事。「你干嘛不说清原因?我们遇到了高环。」

    「这类情报可以留给下一家。」

    「见鬼,你还有其他雇主?」

    「需求永远不会少。你也见过他,快跟我来。」

    他们一路返回,穿越黑旗港。码头船帆浮浪,桨叶往来,人声不绝。有个光脚丫的女孩朝佣兵们丢贝壳,然后快跑进一间棚屋,站在门口偷偷张望。伯宁多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已经脱下了外衣,一串粉红的海螺项链垂落在她骨瘦如柴的胸腹。

    「快走。」辛提醒。他也看到了她,但只怜悯地回头一望,什么也没说。

    布雷纳宁加快脚步,穿过泥泞,踏上潮湿的石阶。「这附近有很多戴头巾的人。」他说出自己的发现。

    「天气真好,教人汗流浃背啊。不过我想他们不是单纯的力工。」

    「是码头帮?还是王党?」

    「谁知道呢?也许二者皆有。毕竟街头帮派不是纪律严明的团体,没有忠心可言。很多人只是兼职。」

    辛带他钻进了一间报社。比起上一任雇主,这里的环境算得上舒适。在三个长相一模一样的男孩簇拥下,佣兵们穿过遍地纸页,见到了委托人。对方戴一副眼镜,衣领滚上金线,皮鞋油亮如他光秃的额头。

    「又来找旧报纸?」光头老板问,「最早的备份你已经看过了,不过我这儿还有去年炎月红谷伯爵的消息,你可能感兴趣。」

    「真高兴你还在替我留心,但这次我有东西要卖。」辛回答。

    「什么类型?」

    「情报,与炼金仪器有关。」

    「那么按规矩来,符合要求的消息提价一成?」

    「成交。」

    老板递来一张空白信封,辛将内容抄写下来,并在封口处盖上印戳。随后男孩带来了许多不同标记的信封。除了方才代表炼金物品的标记外,伯宁不能理解它们代表的含义。但辛很快挑选了一份,拆开阅读后又复原归还。

    「最近边境发生了些大事。」老板咕哝,「所有人都在加班赶稿,好像我们真能受什么影响似的。要听听布列斯人的笑话合集吗?」

    「不,谢谢。来份今日报纸。」辛说道。

    几分钟后,辛夹着报纸,与布雷纳宁走在返回夜莺据点的路上。此刻,他们业已获得了赏金、情报和新的委托。布雷纳宁意识到自己或许被辛耍了:「你们有分享情报的渠道,对不对?根本不需要我大费周章收集情报!」

    「多新鲜啊。当布雷纳宁殿下利用园丁发号施令的时候,我们还在靠渡鸦和信鸽彼此联系呢。别在意细节。」

    他的态度令伯宁很不快。「你让我把时间浪费在了一些……」

    辛作个手势。「你误会了,冒险者大多是像你这样收集信息的,伯宁。」他说,「只有夜莺会来这里。」

    「什么?」莫非大型佣兵团才能交换情报?

    「别把我们想得多神秘,冒险者里半数是没点火的凡人,手里有几件神秘物品。嗯,我想某些人也有一技之长。但事实上,很多人只是充数罢了,大家聚在一起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

    「看得出来。」布雷纳宁表示。

    「既然我们是群乌合之众,又何必强求严密的情报设施呢?说到底,夜

    莺克星的主要目标是间谍和,呃,神民,寻常冒险者不在此列。」

    布雷纳宁低头看一眼自己。不幸这里就有一位兼备间谍、神民和冒险者身份的家伙。「是吗?这还真是挺难分辨的。」他逼自己微笑。

    「不。我的意思是,大多数人很难享受报社的服务——他们是平民,不是贵族子弟,面对信封时可不会读写。」

    答案竟然如此简单。布雷纳宁愣住了。

    「所以只有夜莺会来这儿?」

    「夜莺得认得信件和标记,在冒险者中也算上层人,很多新手连契约上的赏金数字都搞不清咧。雇主才不会去教他们。这下你明白了吧?你的工作很有必要,安川是独行者,没人会去特意记录他的行踪。」

    辛停下脚步。不知何时,他们已来到一座建有高大烟囱的房屋前,佣兵随手一推,顿时响起了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房门应声而开。

    伯宁吓了一跳。他可没忘记这里,不久前他们才从这儿离开!「你……」

    「里面没人。」辛钻进屋子,「门锁被砸开了,方才只是根横杆。」仿佛这就能解释他破门而入的举动。「看来这里有人提前光顾了,没准就是咱们拍摄到的家伙。」

    「那高环夜莺?」

    「就是这样。恐怕他不是这里的主人,马鲁士没骗我们,真正的主人在这儿呢。」

    两具尸体面朝下倒在客厅。鲜血凝固在胸膛,剑刃自背后贯穿躯体,一击致命,毫无多余的痕迹。

    「他们没发现有人上门。」辛判断。

    发现时已经晚了,尸体无法示警。「那高环夜莺又是谁?」布雷纳宁皱眉望着凶案现场,忽然他想到了某种可能,不禁仰起头。

    「对。我们认错了人,从烟囱潜入房屋的是杀手,他干掉了两只夜莺,然后试探周围是否有人。毕竟,高环夜莺足以解决任何目击者,因此他主动挑衅,打草惊蛇。所幸我们应对得还算恰当。」

    恰当。我们保住了「录影」,避开了高环杀手,没有与任何敌人正面冲突。炼金仪器记录的内容让马鲁士吐出了结款,本次的委托获利最大化,谁说不是呢?可……「该死,这家伙打哪儿冒出来的?」伊士曼竟有这么多高环神秘,难怪布列斯帝国扩展疆土时,选择将目标放在了邻国瓦希茅斯上。「难道还是灰烬之剑?他离开银顶城,来到王都了?」

    「……我想不是。最近王党加大了搜捕他的力度,换做是我,肯定不会留在伊士曼。说到底,铁爪城没什么好待的,他的仇人要么死了、要么失踪,连劳伦斯·诺曼也要离开铁爪城了。他留下来做什么呢?」

    「灰烬之剑和诺曼有什么仇?」布雷纳宁嘀咕。

    「谁知道呢。反正后者今天就走。」

    「今天?」布雷纳宁重复。

    突然,他有种说不出的灵感。伯宁看向夜莺的尸体,想到今天遭遇的各种怪事:风行者的痕迹,翻烟囱的高环夜莺,炼金造物,慷慨又胆小的马鲁士,还有笨手笨脚的炼金学徒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辛……

    就在这时,被破坏的玄关外传来微弱的噪音。辛抬起头,神情不可琢磨。布雷纳宁也看向声音的方向,心中怀着疑团和对谜底的猜测。

    ……而关于噪音的来源,答案是明摆着的。

    佣兵们爬进阳台,跳上屋顶,沿着断续的道路进入塔楼。这儿有人驻足过的痕迹,但没有血或打斗造成的破坏。一只空鸟巢粘在角落,枯草散落在地。

    开阔的视野中,布雷纳宁一眼便捕捉到了熊熊燃烧的黑旗港。劳伦斯·诺曼公爵脸色铁青,处在重重保卫之下。他的近卫实在太多,夜莺们不断进攻,至今毫无建树。

    结束了。他心想。围绕

    黑旗港,这里似乎发生了许多故事。然而不论如何,现在它们都结束了。「有人要刺杀劳伦斯·诺曼。」辛下了结论。

    他的死对我有好处。「但愿他被杀死,让北地迎来一位新公爵。」伯宁准备离开,边爬楼梯边说道。

    「这决不是王党的手笔。劳伦斯成为北地公爵,于新国王有利。西境陷落后,伊斯特尔和特蕾西都指望着北方热土丘陵的援手,怎会自断后路?」

    「北地与布雷斯帝国接壤,恐怕也难分出精力保卫王族。」伯宁指出,「更何况,普林人向来不喜欢战争,要他们发兵南下简直比登天还难。」

    「真希望人人都像他们学习,那样我们的委托会安全许多。」

    找到风行者后,冒险者的委托再也不干我事。「听说劳伦斯·诺曼是高环,方才动手的会不会是他自己?」

    「好个事事亲力亲为的夜莺公爵。我看不会。」

    「瓦希茅斯的国王还在给客人调果酒咧,我看你一定是忘了!」

    「我当然没忘。国王陛下最值钱的部分是他的赏金,对不?」

    布雷纳宁不快地瞪着他。佣兵当即转移话题:「仔细想想,北地公爵遇袭的消息也能卖出高价。既然咱们占领了这好地方,又有国王陛下在此,总得利用起来。你能找到诺曼的火种么?」「噢,当然。码头帮可没有高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啦,伯宁?」

    「没有。」布雷纳宁立即转身奔向窗口,放开自己的感知,甚至用万用质素进行增幅。然而他搜寻了一遍又一遍,却没能找到目标。「码头没有高环。劳伦斯·诺曼不在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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